第三章 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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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圖南聽他說完這些,沒怎么猶豫便點頭應(yīng)了下來。 他心道反正早晚也會離開這里,管他說什么先答應(yīng)下來,不要和這人反著來。 冉圖南不太敢靠近他,畢竟昨晚踹自己那一腳還記憶猶新。 烈柯也懶得和一個啞巴多說,把衣服穿好便一人去洗漱。 烈柯?lián)Q衣服時,冉圖南看到了烈柯的后背,他不自在地扭過頭不去看他。 烈柯的后背上有一片刺青,那是一顆狼頭,在他結(jié)實的背上栩栩如生。 冉圖南對寒奇了解一二,聽說這里信奉寒奇天神,寒奇天神的原型就是狼。 他們的旗幟上也畫著狼的模樣,以此為民族的圖騰。 冉圖南從小在宅院里長大,外人都很少接觸,只有一個小廝一直陪伴他。 他們主仆二人在將軍府都是被人欺負的份,所以這次陪嫁,喜團磕破了頭也求著跟冉圖南一起過來了。 冉圖南默默嘆了口氣,也不知喜團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看烈柯收拾完了,他極不情愿地走到烈柯身邊,拽了拽他的袖子。 烈柯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差點一個反手給他打倒,還好及時收住了力道。 “什么事?” 冉圖南指著紙上的字,“我可以見見我的小廝嗎?” 烈柯無意為難一個啞巴,便點頭道:“可以,待我們見過我的父王母后,我便將你的小廝調(diào)到這里。” 冉圖南頓時感激地鞠躬,他笑起來的表情十分惹眼。 他本就相貌異于常人的美艷,只不過平時畏畏縮縮,盡是些害怕的表情,讓他的美貌遜色許多。 如今笑起來,臉蛋都比平時rourou的,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倒是嬌憨的像個孩子。 烈柯沒敢多看,轉(zhuǎn)頭背對著他:“快去收拾吧,一會兒用過早飯就要去見人了?!?/br> 烈柯差人將早餐送到房里,早餐的樣式竟然都是中原口味。 冉圖南十分驚訝,他沒想到烈柯會這么周全。 烈柯看這一桌子倒是沒什么胃口,還凈是不好的回憶。 他為了迎娶新娘,特意找了四個中原本地的廚子,叮囑他們早中晚三餐一定要換著樣做中原口味的餐食。 這些心思沒用上正地方,憑白給了一個不認識的小啞巴。 烈柯心中郁卒,一言不發(fā)地和冉圖南一起吃早飯。 他不說話,冉圖南自然也不敢吭聲,不過他倒是發(fā)現(xiàn)這男人大概是一點也不愛吃這中原的飯菜。 冉圖南昨天一天都沒吃飯,今早餓的不行,rou粥吃了兩碗,還吃了三個雞蛋一個餅,桌上準備的小菜也都被掃空了。 烈柯看他這吃相,倒是不自覺地笑了出來,還有心思吃,看來還是不知愁。 烈柯的父王近年來身體大不如從前,夜晚睡的不好,白天起的也晚了許多,辰時才差人過來讓烈柯他們過去。 冉圖南身上穿的還是女裝,他特意把頭飾也按照女人的打扮。 經(jīng)過一番裝扮,除了身高,倒還真是看不出是一個男人。 烈柯看到時也是一愣,他不知道這中原最美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模樣,不過他想不出還有誰能比眼前人更美。 冉圖南害臊地看看自己,又看看烈柯,歪著頭以疑問的眼神望向他。 冉圖南看他不理自己,便伸手拽住烈柯的袖子,輕輕晃了晃。 烈柯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不自然地咳嗽兩聲,“走吧……” 冉圖南推開木門,被一陣寒風吹得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不過十月,寒奇竟然就已經(jīng)開始飄雪。 烈柯將手里的大氅遞給冉圖南,“穿著這個吧,不然在寒奇要凍死的?!?/br> 冉圖南沒有推托,點頭謝過便接了過來。 冉圖南的臉埋在狐貍圍脖里,屋子里的熱氣還沒散,臉蛋還有些微紅,在皚皚白雪下更顯靈動嬌俏。 烈柯給他準備的衣服有些大,冉圖南戴上帽子之后,其他人幾乎看不清他的臉了。 但他們出府的一路上,每一個下人都自動半跪向夫妻二人行禮。 冉圖南深刻感受到寒奇子民對烈柯的尊敬,以及對這份婚姻的祝福。 王宮距離烈柯的府邸有點距離,冉圖南以為門口會準備馬車。 卻沒想到王府門口只有一匹黑色駿馬,冉圖南迷茫地看著馬,又看了看烈柯。 還沒等冉圖南反應(yīng)過來,烈柯便已經(jīng)將他舉上了馬背。 冉圖南害怕到驚呼了出聲,只不過這聲音并不好聽,他害怕被人瞧不起,便立刻閉上嘴。 烈柯摸了摸馬的脖子,以此來安撫他的壞脾氣。 烈柯身手矯捷,輕松翻身上馬,坐在了冉圖南的身后。 他將冉圖南摟在懷里,低頭在冉圖南的耳邊道:“不要害怕,蒼桀沒背過別人,有些脾氣,和你熟了就好了?!?/br> 冉圖南老實地點點頭,他從小只活在那個小院子里,至多只在門縫里看往來的行人。 他看過蕭奐騎馬,但蕭奐是不會讓他騎的,蕭奐說他肯定學不會騎馬,摔了就不好了。 冉圖南還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被人帶著也是能騎馬的,原來坐在馬背上看到的風景是這樣的。 烈柯喝了一聲,蒼桀便飛馳起來,雪花打在冉圖南的臉上,有點涼,風吹的冉圖南瞇起眼睛,但他舍不得閉上眼,他是第一次騎馬,恐怕以后回了中原也沒機會了。 蒼桀是草原上最烈的馬,也只有烈柯能馴服他。 不過半刻,烈柯和冉圖南便抵達了王宮。 老寒奇王和王后就住在這里,兩人伉儷情深,但王后身體不好,他們便只有烈柯一個兒子。 烈柯拉住韁繩,蒼桀便在王宮門外停了下來。 烈柯率先下馬,他仰著頭把手伸了過去,“抓住我的手,別害怕。” 冉圖南心中的新奇大于恐懼,抓住烈柯的手閉著眼睛跳了下來。 冉圖南再睜開眼時,烈柯已經(jīng)把他穩(wěn)穩(wěn)地接在了懷里。 烈柯幫他整了整衣服,低聲道:“一會兒我來和他們說,你就老實呆著,聽懂了嗎?” 冉圖南心中余驚未定,眨著眼睛抬頭望向烈柯,輕輕點頭,既懵懂又有藏不住的美艷。 烈柯牽著冉圖南的手進了王宮,見到了老寒奇王和王后。 烈柯半跪行禮,冉圖南也有樣學樣,對烈柯的父母行禮。 還沒等王后開口,烈柯便搶先道:“母后,兒臣魯莽,昨晚沒控制好力道,弄得王妃嗓子壞了,今天不方便開口說話,還望父王母后原諒?!?/br> 一時間,老寒奇王和王后全都愣在那里。 站在宮殿里的侍女和奴仆也都羞紅了臉,齊齊掩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冉圖南更是恨不得把臉埋到地上,他羞憤地瞪了烈柯一眼,這動作落在老寒奇王和王后眼里,便像極了打情罵俏的新婚小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