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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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聞言,他卻是更加激動了起來,我的手被他攥得生疼,雖然他單膝跪在我面前,但龐大的身形還是給了我不少的壓迫感。 我沒忍住同他說了一聲:“疼”,我感覺我的手骨要被他揉碎了似的,眼淚蓄在眼眶中打轉(zhuǎn),隨后又不受控地落了下去。 落在我的外袍上,暈開了一朵暗紅。 他終是如夢初醒般地,迅速松開了我的手,隨后用袖袍在臉上擦拭了一番,最后將視線放到他剛剛捏住的那只手上。 果不其然,我的手上被勒出了一團駭人的紅痕,他驚慌失措般抬頭望向我,碧綠的眼眸中滿是懊悔和歉意。 我還未來得及同他說些什么,他卻又兀地低下頭,目光聚集在那一塊紅痕處。 他整個人都是熱烘烘的,呼吸時的熱氣噴灑在我那只手上。 他在我的紅痕處落下一吻。 我聽見他說:“無悔,我本不想害你?!?/br> 他似乎另有所指,但當他再次抬起頭與我視線相觸時,兩雙碧綠的眼眸重合交疊。 夢里那單膝跪地的少年和面前人相重合,倏忽間,我卻是想起了他的名字。 我喚了他一聲:“烏胥。” 在那如輕紗籠罩的記憶里,少年的他將我背在身上,我總是喜歡將頭湊在他的側(cè)頸處,輕輕嗅他身上傳來的暖融味。 像是日陽的味道。 他用那帶著強烈異域口音的中原話,同我說: “無悔,我被送到中原為質(zhì)時,便沒有家了?!?/br> “我想帶你去看那‘格根薩日湖’,那是我在烏闕最喜歡去的地方。” “無悔,如果可以,我永遠、永遠是你最忠誠的家人?!?/br> “無悔,你別難過了……” 他背著我,一步一步,走過琉璃瓦、漆紅墻,將我從寂寥無人的宮墻底下,背到了燭火通明的人聲鼎沸處。 我像是在他的背上,趴了很久很久。 最后是烏胥背著我,出了那涼亭的。 傍晚的斜陽照射在宮墻上,繼而在地面上投出一片接一片規(guī)整的暗影。 我全身上下都泛著一點一點的酸痛,但當我趴在他背上時,卻只顧著受那如日陽般的暖融味吸引。 烏胥的背很結(jié)實,即使背著一個人,走起路來也不見絲毫停頓。 他同我說,我以前總是偷偷一個人跑到南門的宮墻處去躲著,非得他去哄哄才肯出來。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愉悅的事情,胸膛處輕震了一下,短促地笑了一聲后,卻是不肯同我繼續(xù)說道了。 我也不惱,問他能否帶我去那南門的宮墻處。 我有種近乎玄妙的直覺,他口中那南門的宮墻處,便是我記憶里,站了一日的地方。 聽見我的詢問后,他也不問我去那處做甚,只是應了聲“好”。 他還同我說了一些有關我幼時的趣事,他的語氣里既有欣喜,又有懷念,還有很深很深的不舍。 似乎那一段時光,在他的記憶里刻了很久很久。 但他的懷念在我十二歲時,戛然而止,其后的事情,他卻是提也不肯再提了。 不經(jīng)意間,濃霞布了滿天,給漆紅的宮墻又渡上了一層昏暗的朱紅。 我趴在他背上,瞧不到他是如何神情,只能感受到,他背著我走的每一步,都篤定且穩(wěn)健有力。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處拐角,我和他正巧遇上了下值的溫洵和許翊。 他們還是一副不太對付的模樣,身著統(tǒng)一色制的官袍,卻是分別走在宮道兩側(cè)。 一見到我,許翊的眼里瞬間像是含了光,神采奕奕地向我奔來。 衣袂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翩然的痕跡,環(huán)帶的佩玉鐺鐺作響,在寂寥無聲的宮道中,帶出一點活潑生氣。 他還是一副純情濃烈的模樣,奔到我面前時,也不顧著烏胥,徑直在我臉上撮了一口,漣漣星目盡是望著我,同我說:“夫子,我正想去尋你,卻沒想到你先出來了。” 溫洵也在此時走近了來,在離我們一步的距離處站定,望著我柔和地問:“今日怎起了興致出來走走?” 聲音清潤和緩,猶如清風拂面,卻是直直掃到了我的心口處。 勾得我又想起了他在我身上做的那般羞惱事。 我的臉當即有些許發(fā)起熱來,眼見著有繼續(xù)蔓延的趨勢,我氣惱地將頭往烏胥身上湊,試圖讓那暖融味教我冷靜下來。 許翊卻是個不消停的,在我將頭往烏胥身上偏時,他又湊了過來,軟聲期許道:“夫子,你是不是累了?我也可以背你的,讓我背你好不好?” 我最是聽不得他同我撒嬌,他一說這話,我便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好不容易才堪堪穩(wěn)住的熱流,卻是不受控地直往四周蔓延了去。 我一時又窘迫又氣惱,只得甕聲說:“無事,不用了。” 烏胥卻是背著手,將我往他身上提了提,繼而微微側(cè)步,稍微同許翊拉開了點距離。 溫煦許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只見他噙著笑走上前來,伸出手輕輕摩挲了一下我的面頰,同許翊說:“就讓烏胥背著吧。” 他們之間是相識的,一聽溫洵這話,許翊是氣鼓鼓地撇了下嘴,然后說:“夫子要是還想讓我背,便同我說一聲,我自是愿意的。” 烏胥卻是同溫洵輕輕點了下頭,扣在我大腿上的雙手,更是緊了些許。 南門很快便到了,這里的守衛(wèi)極其森嚴,巡邏往來的士兵幾乎沒有間隔。 烏胥卻是拐進了另一條宮道,這里與南門僅一墻之隔,但守衛(wèi)卻不及南門那般森嚴,幾乎鮮有人往。 一走進這條宮道,熟悉的感覺立馬從心口深處涌了上來,我的鼻尖不由得泛起陣陣酸意,眼淚幾乎不受控的徑直流了下來。 我將頭抵在烏胥的肩上,不肯讓他們看見我失態(tài)的模樣。 當真正來到這里時,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些丟失的記憶,對我來說是那么的珍貴。 我想要找回那些記憶的意愿,從來沒有這般強烈過。 好像又有一些模糊的記憶涌進我的腦中,很突兀,但又莫名的理所當然。 我在那些記憶碎片里看到,我像是被一個人背在肩上,底下有一大片宮人跪了一地,向我這方向,恭謹又害怕地說著:“參見皇上?!?/br> 沉木桌案上,丹青為冊,青書堆疊,有一人從背后將我抱在懷中,寬大的手將我尚且幼嫩的手握在其中,教我在宣紙上,一筆一劃寫下“陸無悔”這三個字,肅穆沉寂的聲音緩緩同我說:“無悔,無悔,你父母倒是給你起了個好名字。” 還有一句隱隱約約的話,說著:“無悔,你要是朕的孩子,朕定給你一個四方安定的江山?!?/br> …… 我好似來過很多次這個地方,褪色的漆紅墻,青磚石板路,緋紅的衣袂在上面劃出一道又一道飄花,但我總是難過和失落的。 他們許是看出了我的異樣,我能感受到,有一只手輕輕搭在我的頭上,隨即輕柔地撫了一番我的頭發(fā)。 我抬起頭,眼前人赫然是溫洵。 我跌跌撞撞闖入了他含瀲滟水光的眸中,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縱容和柔緩,青紋官服,面容如玉。 我同他們說:“醒來前的那一日,我站在這里,從日升站到了日落,路過的宮娥都瞧不見我?!?/br> “我以為我是宮墻成精,原來我是死而復生?!?/br> 我說:“允澤,你能否告訴我,我究竟是如何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