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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爾曼堅定地拒絕了陪同隆一起去他的學(xué)生那里“看一看”的提議。

    “想想看，一個半精神的生物。你一定很有興趣?！?/br>
    杰爾曼靠在床上，慢悠悠喝著杯中的熱巧克力，“不，沒有興趣?！?/br>
    隆改變了策略，“就在上次捉小寵物的倉庫。你還可以繼續(xù)捉幾個小寵物回來。艦上的都被你扔的差不多了吧?！?/br>
    杰爾曼瞇起眼睛，似乎考慮了一秒，搖頭?！安?，我想通了，你給我直接具現(xiàn)化也是一樣的。”

    隆只好一個人游了過去。

    林秋晚正在心靈島上，將剛剛讀過的那頁趁著新鮮從記憶中提取出來，隆具現(xiàn)在他身邊，他眨了眨眼，嘀咕。

    “啊我一定是太累了，都出現(xiàn)幻覺了?！?/br>
    隆伸手敲了下他的頭。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哇！真的是老師！你怎么來的？你人在哪里？”

    林秋晚一邊說，一邊左右扭頭。機房中除了他還有三兩位同事，坐在各自的工作臺上專心看著屏幕。

    隆忍住再敲他一下頭的沖動。

    “你說的那個人工智能呢？哦，在這里?！?/br>
    水滴像是被看不見的力量拽過來一樣，飄到了隆的面前。鏡面一樣的表面，映出了隆多重的身影。

    林秋晚看著他微微瞇起了眼睛。

    “唔，在你看來它像什么，水滴？”

    林秋晚點頭，不解地抬手，指著水滴，“看，上頭圓，下頭細(xì)，晶瑩剔透的，還會反射光線，就像一個大個的水滴?！?/br>
    他接著開始回憶，“我后來想了一下，其實我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了，好幾個月前，就是我跟你說夢魘一腳把心理醫(yī)生的島給踩碎那次，我追夢魘的時候就看見旁邊有奇怪的東西閃過，應(yīng)該就是它?！?/br>
    “現(xiàn)在想起來，我會注意到它就是因為它長得太奇特了。你看，不管是什么生物的意識，表面都會有凹凸不平，但是它卻像鏡面一樣光滑。還有形狀也很獨特。一般生物有一大半都是云海之下的，因為物質(zhì)層面與現(xiàn)實緊密相連……”

    大半年不見，林秋晚對于精神與物質(zhì)，空想與現(xiàn)實之間的轉(zhuǎn)化有了許多新的認(rèn)識，此時結(jié)合案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

    隆一邊微微頷首，一邊凝視著林秋晚所說的“水滴”。

    在他眼中，那是一段綠色的代碼，回旋著在空間織出優(yōu)美的形狀，偶爾表面會浮現(xiàn)出過去或未來的畫面，而在它的未來中，隆不止一次看見林秋晚的身影……

    這是，屬于小林的因果么……？

    耳邊，林秋晚終于結(jié)束自己的猜測，詢問道，“老師，您以前見過類似的情況么？人工智能的心靈島……啊，我不知該怎么叫了，該說精神內(nèi)核？或是意志存在？”

    隆原本的世界中，并沒有“人工智能”的存在，因此眼前以“代碼”形式存在的半精神海生物，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他見過類似的情況，所謂器物成靈。

    隆沉吟了一下，謹(jǐn)慎回答。“我見過的，和它不完全一樣。不過，不用管為什么它會出現(xiàn)在精神海，只要它存在了，精神海的規(guī)則便對它同樣適用，我教給你的所有那些方法，同樣也是適用的?！?/br>
    隆又回答了林秋晚幾個問題，告訴他，“你可以先試一試，過程中遇到困難再給我寫信。”

    他說完，身形隨即消失。林秋晚這才想起，忘記問老師本人是不是也到了附近。

    不過，老師看到了他這個迷霧遮蓋的心靈島，顯然也知道他必須隱藏身份，就算到了附近也不會來見他吧？

    林秋晚又在精神海里站了一會，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報告上，繼續(xù)苦逼的記一頁寫一頁信。

    轉(zhuǎn)眼到了七月。這日早晨上班時，哈里將他叫到辦公室，“你也加入情報局滿一年了?；厝憘€晉級申請，我給你批了，咱們爭取一下。”

    林秋晚愣了下，才記起入職時學(xué)過的員工手冊里包含這部分。之前在帝國，他只要管做好工作，晉級的事自然有別人去cao心，從來就沒有填過各種表格。如今少不了事事親為。

    喬爾曾跟他說，晉級中會有一個360度考評，果然在提交申請時有一項要求，自己提供3－5個工作中打過交道的上級、同事名單，林秋晚先把哈里、喬爾、戴安娜、拉娜給填上，最后一個空白除臆想了一下，要是填上斯萬局長的名字，難道人事還真會把這張表發(fā)給斯萬不成？

    他笑了下，最終還是填了負(fù)責(zé)倉管的哈爾的名字。

    他終于把奧納西斯的報告都給老師傳了回去，有時間開始琢磨自己換個房子住的問題。他現(xiàn)在住的地方空間太小，離情報局也不是很近，每天通勤要花一個小時。

    預(yù)算稍微提高一些，走那種通往邊境行星的大門的話，同樣的通勤時間，可選的范圍會大很多。林秋晚從網(wǎng)上查了幾個，準(zhǔn)備趁著周末挨個去看看。

    拉娜也正準(zhǔn)備換房子，林秋晚在咖啡間遇到她，偶然談起，拉娜嘆了口氣，“哎，倒是找到了合適的，離情報局也不遠(yuǎn)，就走一扇門就行，15分鐘能到?？墒钦娴暮觅F。一下子房租把工資一半去掉了?！?/br>
    林秋晚臨行前，陳代陽曾讓他記過幾個賬號和密碼，都是可以不記名提取出的資金，做為緊急備用。目前他還沒有打算動用。跟著也嘆道，“是啊。你還是L2呢。我L1，更低?！?/br>
    拉娜看旁邊沒人，湊過來神秘兮兮道，“我那天受到人事的郵件哎，讓給你做360的考評。我能給你打五分的都盡量打了哦。沒有全五分是之前有人告訴過我，全五分會被當(dāng)做是關(guān)系卷，剔除出去?！?/br>
    林秋晚笑著將手中剛沖好的咖啡杯遞過去，“是，多謝多謝。不過今年估計只是陪跑?！?/br>
    拉娜深有同感地點頭，“是啊，我也是第二年才轉(zhuǎn)的。不過還是每年都要報一下，這樣人事才認(rèn)為你是在積極進(jìn)取?！?/br>
    趁著周末休假，林秋晚去把他在廣告上圈選的幾處都看了，最終選擇了一個群島小行星。

    這里的房子建造在海島上，每個島的距離隔著幾十公里，好處是永遠(yuǎn)聽不到鄰居家的吵鬧聲。壞處則是，要到島上必須通過樞紐大門，這個大門雖然有十層八十個車道，卻還是經(jīng)常堵車。這樣的通勤時間就可能要延長到每天一個半小時。

    林秋晚上島轉(zhuǎn)了下，進(jìn)入了精神海。極目所見，只有蒼茫云海，偶爾一兩個光點飄過，是飛過島上的海禽。

    他瞬間下了決心，就要這里了。

    簽完合同后才發(fā)現(xiàn)，租金要占用他工資的60％。好在以他在情報局這一年的情形看，除了租房和車費，他也沒有其他的大額花費了。

    住進(jìn)新房的第一夜，林秋晚終于放開了束縛許久的心靈島。

    精神海中，籠罩著大半島嶼的濃重云霧散開，林秋晚滿足地呼出了一口長氣。

    從未被囚禁的人很難意識到自由的可貴。在被迫掩藏起心靈島前，林秋晚也從未意識到，散開陰霾，讓整個心靈島處在自然的風(fēng)中，是多么愜意。

    他甚至很久都沒有在自己的島上漫步了，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原先裸露著巖石的地方，很多爬上了青痕。大約是被云氣籠罩太久了，生出青苔的緣故。

    他把臥室的窗戶打開，聽著床下，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碎掉的聲音，并在這溫柔的聲音中陷入了無夢的睡眠。

    第二日，提早出發(fā)了半個小時的林秋晚，比平日還早地來到了辦公室，在電梯間遇到喬爾。

    看他一臉榮光煥發(fā)的表情，喬爾抬了下眉。“怎么，昨晚過得很愉快？”

    周圍沒有旁人，林秋晚便小小逗了他一下，拖長聲音說，“是啊。”之后才解釋，“換了新的住處。”

    喬爾沒再說別的。先到了資料中心的樓層，林秋晚朝他點點頭，先下去了。

    過了幾天，喬爾約了他晚上打炮，兩人回家滾過一回床單，中間休息時，喬爾才問他搬去了哪里。

    林秋晚報了地名，看喬爾一臉不熟，“嘖”了一聲，命令智能管家系統(tǒng)，“投影一下地圖?！?/br>
    床對面的投影屏幕自動落下，地圖顯示出來，兩個紅點分別標(biāo)了兩人此時位置和林秋晚家的位置。喬爾看了抬眉。

    “還挺遠(yuǎn)?！?/br>
    “是啊?！?/br>
    林秋晚不很在意地了說了一句，剛想把投屏收起，突然想起這倒是可以玩?zhèn)€新的。

    “家里有攝像頭么？”

    “有的，萊茵先生?！?/br>
    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辨識林秋晚聲音的系統(tǒng)回答道，喬爾眨了眨眼，意識到他想做什么，笑罵，“不要！我才不要在大屏幕上看自己的高潮臉！”

    林秋晚用手捏著他的乳尖輕輕往上一捏，喬爾立即發(fā)出一聲長長的浪叫，兩條長腿扭在一起，“小壞蛋！快松手?！?/br>
    兩人四肢糾纏，在床上滾了兩圈。林秋晚在喬爾身上怕癢的地方撓了兩下，他笑得喘不過氣，林秋晚略占上風(fēng)，趴在喬爾身上，用體重壓住他，貼在他耳邊蠱惑。

    “你想想，一邊被干，一邊看自己被干，多帶感！下次我買個帶內(nèi)窺鏡的套套，還可以給你直播你里面是怎么拼命咬住我。”

    喬爾被他說得怦然心動，終于不再扭手扭腳，林秋晚便趁機命令智能管家，將那幾個攝影鏡頭圍著床架好，開始了動作。

    喬爾開始還不覺得，等到他被cao得浪叫起來，投影中的自己也跟著叫。他裝修時在音響上狠花了一筆錢，這叫聲聽著竟然有回聲效果，越聽著自己叫聲的回響就叫得越浪，越叫得浪投影里的回聲也就越浪。床上的自己和投影中的自己似乎起了共感，喬爾在雙重快感疊加之下，射得比往日更猛。

    到林秋晚終于射在了他體內(nèi)，喬爾又高潮一次，短暫地昏過去一會。他心里記掛著事，等到林秋晚給他擦身體時又醒了過來，迷迷糊糊朝門口的包抬了下手。

    “你開我的車回去吧，路太遠(yuǎn)。”

    林秋晚本來想到小區(qū)門口叫輛車的，價格其實和喬爾的車跑個來回花的油錢也差不多了。他點點頭，出門拿上了鑰匙。

    過了一個月，林秋晚都忘記了填的那些晉升相關(guān)的表，某日上班時接到人事通知，和其他幾個部門的同事被一起拉到大會議室，舉行了局長助理喬爾親自參加的儀式。

    儀式的最后一項，是喬爾親自將升級后的徽章交到每位晉升者的手中，并握一下手。

    到了林秋晚時，他唇角的弧度看來毫無區(qū)別，握手時卻彎起手指，在他手心上輕輕撓了一下。

    當(dāng)晚，小林請客，邀請部門同事一起去喝酒，把這次給他寫了360度考評的哈里、哈爾、戴安娜和拉娜都一起叫上了。他也試著給喬爾的秘書發(fā)去了邀請，原本沒打算他會真的來，沒想到晚上到了約好的酒吧，他竟然也出現(xiàn)了。

    喬爾雖還主管著資料中心，升職后卻很少和同事們再出來喝酒，第一輪氣氛便略有些放不開。好在喝了兩輪后便恢復(fù)了從前的感覺，等到散場時，多數(shù)人都已酩酊大醉。

    林秋晚安排好車分別送大家回家，見喬爾也醉了，把他送了回去，安置好，放下鑰匙離開。

    他回到自己的住處，這才長呼出一口氣，松開了籠罩著心靈島的云霧。

    趁著些酒意，他打開一個一年多沒有上過的郵箱，在發(fā)件箱里寫了封郵件。

    內(nèi)容很簡單，“已升職，有進(jìn)展，將繼續(xù)努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