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陳代陽蘇醒了過來，一時不知道身在何處。

    他的身上很重，壓著件毛乎乎的東西，耳邊似乎還聽到了不是自己的喘息。

    隨即，他意識到肛口的脹痛，括約肌像同時被成千上萬根針著，一跳一跳的疼。

    眼前的畫面慢慢從模糊到清楚，他看到了自己的臉，眼神有些呆滯，嘴張著，正望著前方。

    趴在他背上的是一只黑色的巨犬，而此時插在他腸洞里的，是它成了結(jié)的狗jiba。

    陳代陽只覺得心往下沉，一點點地沉，似乎永遠沉不到底。

    不是噩夢。

    不是他隨時可以從其中醒來，不以為意地拂一下額前頭發(fā)，隨意甩頭之間忘掉的荒誕不經(jīng)的噩夢。

    這是他的真實，是他此時的世界。

    身后，注意到他醒來的飼養(yǎng)員“噓”了一聲，“哦，很好，不錯，繼續(xù)保持放松。結(jié)還要過一陣子才消下去。”

    屏幕上，瘋狂的刷屏在繼續(xù)。

    “啊哈哈，這小sao狗醒了?！?/br>
    “他剛剛又射了一次你們注意到?jīng)]有？”

    “果然不愧是sao狗啊?！?/br>
    陳代陽轉(zhuǎn)開視線。

    看不到看不到。只要他看不到，那就是不存在的。

    此時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應(yīng)對。他微微咬了下唇，只覺得整個下半身在一抽一抽地痛，“還要有多久？”

    “哦，剛過去了一刻鐘，大概還要半個小時吧?！?/br>
    陳代陽只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他忙安慰自己?！皼]事，最難的部分已經(jīng)過去了，往后都是下坡。已經(jīng)成了結(jié)，現(xiàn)在在慢慢消，慢慢消?！?/br>
    然而心理暗示也有他的極限。被撐到極限的肛口和腸道，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返回原樣。最先是針挑一樣一跳一跳的痛，很快變成了連通神經(jīng)的“怦怦”跳，陳代陽用盡力氣，也只能維持著眼淚不掉下來。

    他滿身都是汗，背部和屁股被巨犬身上的毛扎著，又熱又難受，感覺痱子都要冒出來了。

    似乎已經(jīng)過了一個小時之久，他再次問道，“還有多久？”

    “哦，才十分鐘。怎么？別緊縮身子啊。您會刺激得它再興奮起來的?！?/br>
    陳代陽不知自己是如何熬過剩下的二十分鐘的，只知道當(dāng)結(jié)終于消退，巨犬的yinjing從他腸道里滑出去的時候，他的后洞一時合不攏，微風(fēng)輕過，他感覺身體里面似乎有個風(fēng)洞，呼呼灌進來了風(fēng)。

    “哇，這么大一個黑洞！”

    “名場面合影。”

    底下刷了一排“合影”，括約肌試探著回彈幾下，那直徑超過十厘米的巨大洞口才終于縮小，逐漸閉合了。

    “彈性不錯。不過也還是得去找醫(yī)生看看?！?/br>
    飼養(yǎng)員松開禁制，看了眼陳代陽四肢無力下垂的狀態(tài)，叫工人推來一個小車，將他抬上，運回了醫(yī)生那里。

    陳代陽再次被架上體檢臺，醫(yī)生cao作著機械手，輕輕分開他的臀瓣，拉開了括約肌。

    “哦，腸道有點裂傷。不過還好，肌rou沒有徹底撕裂。這種抹一點膠就好了?！?/br>
    他說著，內(nèi)窺鏡中顯示著機械手指的指尖噴射出淡黃的液體，均勻涂抹在了腸壁內(nèi)側(cè)。

    陳代陽只覺得體內(nèi)微微的涼意之后，之前的脹痛迅速消解了。

    牧場顯然有最先進的醫(yī)療手段和藥物。

    陳代陽意識到這點，心卻反而更往下沉了一沉。

    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進步，不但使得史前的傳染病消失匿跡，癌癥成為可治愈、可共存的疾病，外科的發(fā)展更是已臻完美。

    除非是頭部中槍，腦漿崩了一地那種當(dāng)場死亡，其他一般的傷害，只要搶救及時，都能救回來。

    以前情報人員落在對方手中，還可以咬碎牙齒中藏著的毒藥，甚至咬斷自己的舌頭以求自我解脫?，F(xiàn)在？服了毒的立即洗胃加全身血液透析，咬掉舌頭的斷肢重植，想用死亡求取解脫，已是十分難得的事。

    機械手退出后，換入了一個清理頭，插入陳代陽的后洞，輕柔工作起來。

    它的噴嘴噴出生理鹽水清洗，海綿頭的軟刷溫柔擦過飽受蹂躪的腸壁，輕柔撫慰，隔一段時間，強力吸管抽出里面積累的液體。

    耳邊是機器運轉(zhuǎn)的輕微嗡嗡聲，陳代陽合上了眼。

    沒有什么損失的。他不過是被狗cao了一次，在身體里成了一次結(jié)。

    除了可笑的自尊，這完全傷害不到他。連身體所受的些微損害，醫(yī)生此刻也在細心治療。

    顯然，他們得到的命令是要悉心照顧自己的身體，以讓這些牧場關(guān)押的犯人盡可能地活得更長一些。

    讓他們活得長久，卻又生不如死，這才是羅奕真正的報復(fù)。

    但是，“生不如死”，這是一種主觀感受。既然rou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只到一定范圍，牧場的工作人員又要負(fù)責(zé)救治，哪怕從減低自己工作量的角度，他們也不至于做得太過分。

    這意味著他之后的“工作”雖然不會很愜意，卻也遠不至于太糟。至少從rou體真正受的傷害而言。

    那么，他要努力保證的就是自己心理的健康，讓自己不要被恥辱感或空虛、絕望這樣的負(fù)面情緒包圍。

    只要活著，陳代陽握緊了拳，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他在后洞修復(fù)期間睡過去了一會，等到醒來時，醫(yī)生已經(jīng)脫掉了白色衣服。

    “好的，繁忙的一天又結(jié)束了，大家晚安?！彼淇斓爻瘮z像機揮揮手，結(jié)束了直播。

    直播間中的人數(shù)迅速減少，只剩下了個位數(shù)。

    其中一個感嘆著發(fā)了彈幕，“哎，竟然真的一天就八個小時。準(zhǔn)點下班，羨慕啊?！?/br>
    “這么羨慕，你要不要過去工作??？”另一個彈幕嘲笑。

    “呃，那還是算了。光鮮亮麗的背后，誰知道黑暗中又是什么？”

    陳代陽從診療椅上下來，重新穿回了剪裁得體的外衣。他系扣子時才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樣式很接近的另外一件，只有兩個扣子。

    陳代陽不屑地抬了下唇角。

    多此一舉。

    飼養(yǎng)員將他帶到公共餐廳。這里如同高級餐廳，用餐的每個人都像陳代陽一樣，穿著質(zhì)料高級的套裝，除了每張餐桌上都是單人座之外，環(huán)境、音樂竟然和高檔酒店相似。

    門口一排自助餐，十分豐盛，靠里還有現(xiàn)做的特色餐品檔口，陳代陽轉(zhuǎn)了一圈，取了些東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品嘗。

    食物的色香味都相當(dāng)不錯，奶油一嘗就知道是真的牛奶做成，水果也帶著自然的芬芳。陳代陽再次想起看到的蜜蜂和蝴蝶。

    看來這里真的是一個牧場。

    他用完餐，飼養(yǎng)員帶他在休閑區(qū)轉(zhuǎn)了一下，和餐廳一樣，這里看起來就像星際上任何一家高檔酒店。有游泳池、健身館，有圖書館和閱覽室，有獨自的一人一間的觀影廳，甚至還有酒吧、音樂吧。

    除了客人的座位永遠都只是單人一個外，這里真的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囚籠的氣息。

    陳代陽的心跳稍微加快了些。

    逆著思路而想，如果羅奕這么防范他們彼此交流的話，是否意味著這是可能的突破口？

    他忍不住四處打量了一下，期待著能看到一兩張略微熟悉的臉。

    接著他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又忙停下，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

    不急，不要顯得與眾不同，他才剛剛來。

    飼養(yǎng)員說，“在十點之前，您可以在這里隨意選擇喜歡的各種娛樂。當(dāng)然也可以在室外散步、跑步或者做其他想做的活動。九點半開始，每隔十分鐘會有回寢室的提醒。十點前趕回寢室就行了?！?/br>
    所謂寢室，是在一座圓形的房子中。不同的樓層從不同的門進入，每一層十個房間，圍成一個環(huán)形。

    室內(nèi)的面積比從室外看著要大，陳代陽估摸這里的每間囚室，彼此都并不真的物理上相鄰，外邊的門和環(huán)形的布置只是讓他們產(chǎn)生錯覺，以為整個牧場的犯人，晚上是被關(guān)押在一起。

    諸如在墻上挖一個洞，用畫遮上，就能通向通氣管道，最終獲得自由這種事，在這個星球顯然是別想了。（＊）

    “您今天第一天來，特別優(yōu)待，晚上就好好睡一覺吧。明天開始，就要努力地晃動屁股，開始工作了哦?！?/br>
    飼養(yǎng)員說完，自以為幽默地笑了一聲。陳代陽扯了下嘴角，瞬間幻想了十七八種殺死他的方式，包括一刀劃開他的肚皮，抽出他的腸子絞死他。

    飼養(yǎng)員離開之后，陳代陽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他的房間。

    這間一室一廳的囚室，和他在朗迪尼亞姆的單身宿舍差不多面積，除了沒有廚房之外，其他一切都和一間普通的單人房間差不多。

    屋里很干凈，整套的淺色家具，床單是深藍色的，摸著感覺是絲綢。盥洗室里有淋浴和浴缸。

    陳代陽在床邊坐下，開始琢磨。

    他進門之前瞄了一眼，看見4－5扇門，按另外一面也是如此的話，這里起碼有十層。

    每一層十個房間，意味著這個監(jiān)獄關(guān)了至少一百個像他這樣的人。

    像他這樣的人。

    這意味著他們?nèi)绻擒娙?，起碼是少將軍銜。如果是文官，則起碼是司局級以上。

    這些人都不笨，智商在線。

    要能關(guān)住這樣一些人，需要多少警衛(wèi)？

    他開始計算今天一天見到的工作人員，數(shù)出了不下十個，將他們的臉慢慢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起了編號。

    做計劃的第一步，是知己知彼。而他現(xiàn)在手中資源有限，要知己知彼，需要用時間做代價，慢慢累積。

    鈴聲響起，陳代陽睜開眼睛，室內(nèi)回旋著電腦溫柔的音色。“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再過半小時，即將熄燈。請您及時洗漱。”

    陳代陽脫光了衣服，進盥洗室，打開浴缸的花灑，放了滿滿一缸水，愜意地泡了進去。

    他睡了一夜好覺，第二日清晨，再次被電子音喚醒。

    “現(xiàn)在是早晨6點半，請您起床洗漱。”

    陳代陽洗了澡，從衣柜中挑了件新的襯衣，換上搭配的外套，出門前在鏡子前照了照，扯著領(lǐng)子歪了下頭。

    既然對方提供了讓他享受人生的機會，他決定一點也不要浪費。

    早餐和昨日的晚餐一樣，豐富而美味。陳代陽吃完了之后，沒再回房間，而是到外邊草場散了會兒步。

    他考慮晚些時候向飼養(yǎng)員提出，要一些健身穿的衣服。維持體力對于他未來的計劃也是很必要的。

    九點前，他準(zhǔn)時抵達了飼養(yǎng)員指定的位置，不等對方開口就脫光了衣服，換上“工裝”，跪趴在地上。

    飼養(yǎng)員滿意地點頭。

    “很好，陳少將，今天的工作內(nèi)容，也是未來每一天的工作內(nèi)容，尋找對您有興趣的動物，并盡量將它留在您的身邊。您工作的有效時長將在下班時統(tǒng)計，并根據(jù)排名進行獎懲。”

    他點點頭，順著草地往前爬去，在不同的方向，他瞥見和他一樣，跪伏在地上的身子憑空出現(xiàn)。

    所以，和他判斷的一樣，這一片草場也是聯(lián)通了不同的門。正如他們各自的囚室，看上去是在一處，其實卻是通往了不同的物理空間。

    他決心先沿著草場爬一圈，試探它的邊界在哪里。

    四肢并用的爬行，比走路還是要慢許多。

    他爬了一會，路過一圈透明的配種臺，是他昨天下午用過的，此刻其中的兩三個上面都趴著人，后背上趴著顏色不同的巨犬，面前的投影屏分別播放著他們被狗cao弄的實況。

    他們每一個都在晃著屁股，嘴里“伊伊啊啊”發(fā)出yin蕩的叫聲，陳代陽鄙夷地轉(zhuǎn)過頭去，連眼角余光都不愿意賞他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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