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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少將，陳少將？”

    陳代陽如同突然從夢中驚醒一樣，迷茫地抬起了頭。

    他額前柔軟的頭發(fā)垂下來，略微長了點，幾乎遮住了眼睛。

    “我是說，很可惜您今天只得了倒數(shù)第二名，明日一整天就都不能出來工作，只能陪著幽魂水母啦?！?/br>
    陳代陽似乎又走了神。

    他這個狀態(tài)撐不了太久了吧？飼養(yǎng)員想著。原來還以為這次的動物年紀輕，體力也好，可以撐得久一些。

    “我想再懷一次?！?/br>
    飼養(yǎng)員正打算離開，突然聽到陳代陽如此說，他停住了腳步，懷疑自己沒聽清。

    “什么？”

    陳代陽抬起頭，他那似乎夢游的神色終于消失，眼神中出現(xiàn)了類似剛來時的堅定。

    “我想再懷一次，狗崽?！?/br>
    飼養(yǎng)員在心里算了一下。現(xiàn)在是7月初，而上次陳代陽生小狗崽是在4月底。間隔倒是夠了。

    他點點頭?！翱梢园?，但是狗崽不行了。您再要生，就只能從小豬、小馬、小驢子這些里選擇?！?/br>
    陳代陽皺起眉，“為什么？”

    飼養(yǎng)員失笑，“我哪知道。規(guī)定就是這樣。您確定要懷么？確定的話我打個招呼?！?/br>
    無論是懷豬崽還是小馬，都比生狗崽復雜，不但需要醫(yī)生幫忙，還要隔壁牧場提前準備發(fā)情的動物，工作量不小。

    陳代陽點了點頭。

    飼養(yǎng)員又補充，“啊，不過今晚的懲罰還是沒辦法的。所以等到后天上班吧?！?/br>
    陳代陽少將的直播間停播一天，只預告了第二日植入母豬zigong，常來的幾個觀眾討論了幾句，也就散了。

    第二日一早，直播間就開了播，設了開播提醒的觀眾紛紛加入，直播間很快熱鬧了起來。

    醫(yī)生一邊洗手，一邊跟攝影機揮了下手。

    “大家好，今天我們要給陳少將做母豬zigong的植入啦。歡迎大家?！?/br>
    彈幕刷過一排“醫(yī)生早”，熟悉的人跟醫(yī)生開玩笑，“醫(yī)生竟然這么早就來上班了?！?/br>
    “哦，沒辦法啊。要生小豬崽可比小狗崽要復雜，植入手術就要做半天呢?！?/br>
    沒看過手術的人問，“為什么？有什么區(qū)別么？”

    “因為醫(yī)生懶，哈哈?！?/br>
    醫(yī)生虹膜上刷過一片，“因為懶”，他笑著說，“胡說?！?/br>
    終于有人來真的科普了。

    “因為生小狗崽，醫(yī)生只植入了一段zigong體。而要生小豬崽，則要一整套器官?！?/br>
    醫(yī)生這才點頭，示意了一下手邊的透明箱子。鏡頭拍到一團粉嫩的器官，彈幕驚呼。

    “哇！花腸?。　?/br>
    “爆炒！干煸！涼拌！哇我流口水了！”

    一片“餓了餓了”的彈幕中，有人抱怨，

    “樓上犯罪啊！我這兒是大晚上的！沒有夜宵！”

    醫(yī)生看著幾乎噴笑。他搖搖頭。“你們真是，什么都能想到吃。”

    “因為看上去就粉粉嫩的很好吃?。　?/br>
    “又脆又爽口！”

    好容易等到這陣子饕餮客安靜下來了，醫(yī)生才指著那團器官解釋。

    “這是等會兒要植入的豬zigong，包括zigong頸、zigong體和zigong角。因為要植入的和縫合范圍都比較大，所以這次我們不用微創(chuàng)手術，而是做一個小的開腹手術?！?/br>
    “哇，可憐的陳少將，要挨一刀了?！?/br>
    彈幕分成了兩派，一邊在討論手術方法。

    “還是微創(chuàng)手術好吧，不留疤。”

    “不不，微創(chuàng)看起來傷口小，其實里面的創(chuàng)口卻大。聽醫(yī)生的，開腹沒錯。”

    也有姍姍來遲的觀眾才進來，驚呼?！斑@么快就要生豬崽了？陳少將這有半年么？”

    這一邊就開始討論起來了生崽的記錄問題。

    “對啊，創(chuàng)記錄了吧？”

    “嗯，上一個最快生到小豬的好像用了兩年?！?/br>
    “陳少將這簡直是開了加速器的人生啊?！?/br>
    臺面上，機械手已經給陳代陽注射了麻藥，在身上蓋好無菌布，只在小腹處留下一個窗口。

    “哎，醫(yī)生，為什么狗狗就可以只植入zigong，小豬就要植入這么一大團?。俊?/br>
    這個問題，你們應該去問牧場的設計者。在生育體系里就是這么規(guī)定的。

    醫(yī)生心里默默想，表面卻維持著專業(yè)人員的高素質，耐心解釋。

    “因為要懷小豬比較麻煩，首先，公豬要射精就需要將yinjing頭插入zigong頸，啊，現(xiàn)在你們看不見，等一會有內窺鏡頭時你們留意吧，zigong頸里有半圈半月形狀的轍，彼此相對，正好適合公豬yinjing頭的螺旋結構，這樣它插入才能吻合?！?/br>
    “至于植入了zigong角么，將來小豬要在這里長大。我看你們總是樂于看一窩多生些，所以我就辛苦點，兩邊都植入啦?！?/br>
    彈幕中也不知道是真聽懂了還是假聽懂，刷了一大片的“醫(yī)生辛苦。”

    其實沒必要這么麻煩，就算想讓牧場的動物生小豬崽，也可以直接植入受精卵，而非每次先植入zigong，從發(fā)情母豬身上取卵后注入，再讓種公豬通過自然的方式來讓卵子受精。

    只能說設計系統(tǒng)的人就是這么變態(tài)，醫(yī)生心里默默吐槽。

    臺上的陳代陽已在藥物作用下沉睡過去，他看著比之前瘦了些，眼下有些黑影，看來是有段時間沒能好好睡覺了。

    手術本身并難，只是為了這些植入的器官，要稍微把原先的內臟挪點地方，再和腸系膜的微細血管一一連接，費時而已。

    簡單的部分醫(yī)生直接交給機械手，到了精細的血管對接，需要導絲介入時，才通過系統(tǒng)手動cao作了一會兒。

    做完這一部分，他重新洗了下手，一邊回答彈幕的問題。

    “不，不能明天就配種，需要先休息兩天，確認器官和身體融合的情況?！?/br>
    “哈哈，雖然是個小手術，也畢竟還是個手術?！?/br>
    cao作臺上，機械手也正好剛剛完成了縫合。

    陳代陽微微動了一下，醫(yī)生滿意。

    病人在剛做完手術后蘇醒，表示麻藥的量不多不少，剛剛好。

    他走過去跟陳代陽打了個招呼。

    “知道我是誰么？”

    陳代陽瞇起眼，無影燈下，他的臉色看起來蒼白，目光看來還不太清醒，模模糊糊叫了聲，“小林……”

    小林？又來了條新的狗么？醫(yī)生只記得一個小泉。

    他剛想向直播間的觀眾提問，陳代陽的目光已經變得清醒，“醫(yī)生。”

    醫(yī)生滿意點頭，“休息一下，兩天后復查，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配種啦！”

    陳代陽的神情變得復雜。

    不、不能退縮，他已經下了決心。

    無論怎樣都好，他不能瘋。

    他想著那一天聽到的消息。

    小林已經成為了太子。

    不，不該再叫他小林了，而應稱呼他為“帝林”。

    他已經登上了距離權力頂峰一步之遙的地方，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也是陳代陽如今唯一的希望。

    是的，希望。

    他已經放棄了靠自己的力量脫離這個牧場的可能。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要放棄希望。

    將他送到這里來的是皇帝，羅奕－帝林。

    唯一有可能將他從這里拯救出去的，則是另一個帝林。

    如果，哪一天，小林想到了他，記起了他的好……

    不不，不要做夢，不會那樣。

    如果哪一天，秋晚－帝林記起了他，想到他可能會在某一個方面有用，因此派人來牧場看他——

    他一定要保持清醒，絕對不能瘋。

    一個瘋子是不可能對帝林有用的，林秋晚也絕不會出手搭救一個沒有用途的人。

    他只能祈禱，只能期待……

    術后的兩天，陳代陽的有效工作時間都只有兩個多小時，成績勉強幸免于最后三名而已。

    這意味著他五天只睡了不到五個小時。陳代陽甚至在用餐的時候都忍不住打起瞌睡，又被服務人員叫醒。

    他祈禱著，檢查一定要順利。

    懷上豬崽，只要懷上豬崽，他就可以再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不用每日擔心幽魂水母。

    也許，帝林能在這段時間內想起他來呢？

    就算暫時沒有，他也起碼給自己爭取到了三個多月的緩沖。

    直播間的觀眾，以與陳代陽同樣的期待心情，聽著醫(yī)生說出那句，“可以了?！?/br>
    彈幕刷屏慶祝起來，一分鐘后，陳代陽少將的直播間彈出通知，明日直播公豬配種。

    “哇，太棒了，明天就住在直播間里了。”

    “現(xiàn)在最高紀錄是誰？周少將么？”

    “好像是，一胎14只。”

    “超過他！咱起碼要懷16只?！?/br>
    彈幕中呼叫醫(yī)生，“能不能當場判斷出是否成功受精啊！”

    醫(yī)生笑著說，“這個我不知道，你們得問飼養(yǎng)員?！?/br>
    他說著朝外頭叫了一聲，飼養(yǎng)員戴上眼鏡。

    他看到了彈幕的要求，點點頭，“哦，這個啊，可以，就是得再加一個透視鏡頭?！?/br>
    第二日一早，陳代陽少將的直播間人數(shù)再次突破四位數(shù)。

    他晚上仍舊沒有睡好，眼下的黑影越發(fā)濃重。飼養(yǎng)員看他沉默換工裝，笑著安慰，“沒事，挺過今天就可以進入孕產期了?！?/br>
    陳代陽爬上了配種架。工作人員拿著一只巨大的針管走過來，扎入他的小腹，將剛剛取出的母豬卵子注入他的zigong。

    第一只種豬被放了出來。它的短鼻子拼命嗅了嗅空氣，小短腿努力往上一抬，跨上了配種架。

    公豬的yinjing并不粗，雖然長，進入時陳代陽卻也并沒有太大不適。只是當yinjing頭頂?shù)搅酥蹦c末端，開始往里走時他才覺出不對。

    那里被植入的zigong頸，與他身體內的血管和神經都連得很好，此時觸覺敏銳，竟然感到了種豬的yinjing頭打著鉆兒往里鉆的感覺。

    他忍不出發(fā)出“啊”的短促一聲，直播畫面中，下方彈出了一個新的鏡頭，是他剛剛翹起的yinjing。

    彈幕里興奮了。

    “哈哈哈，陳少將終于又有感覺了。”

    “不錯不錯。”

    前一段時間，陳少將無論被什么動物cao，都一副百無聊賴生無可戀的表情，甚至連前頭的yinjing都不抬頭了，看得人也十分無趣，直播間的人數(shù)飛速下降。

    如今不但前頭重新站起來，透視鏡頭更直接展現(xiàn)了螺旋狀的yinjing頭是如何一拱一拱的擰緊zigong頸的，彈幕重新飛快地刷起屏來。

    “哇帶感！”

    “卵子在哪里？我怎么沒看到？”

    “還要再往里一點，在上頭，看到沒，小米粒一樣，一點點小?！?/br>
    “哦哦哦，加油加油！趕緊受精！”

    直播畫面上此時多了一行紅色的數(shù)字，“成功受精卵子數(shù)目：0”。

    “厲害，牧場現(xiàn)在技術越來越發(fā)達了！”

    “是啊。之前好像沒有實時監(jiān)控這個，就得等幾周，醫(yī)生做了B超才知道?！?/br>
    “射了射了射了！”

    透視畫面上，果然一片黑色云霧般的東西在擴散，觀眾們屏息以待，看著上面的紅色數(shù)字跳成了“1”，一會兒又變成了“2”，之后便靜止不動。

    “就這樣么？”

    “沒啦，這只是第一只，后面還有?！?/br>
    “話說有人看清楚沒？剛才陳少將射了么？我看前頭還硬著?！?/br>
    “沒呢，沒那么快吧?！?/br>
    說話間，第二只種豬已經完成爬跨，新的一只yinjing插了進來。

    “這個好像比剛才粗點。”

    “嗯，也似乎更長一點。”

    “加油，再多搞出兩個！”

    然而這一次在射完精后，數(shù)字紋絲不動。

    陳代陽閉著眼。他想忽視體內那來自異種zigong的感覺，那一絲絲一縷縷，癢到了骨髓里的快感卻順著他的脊椎往上跑，直到他忍不住扭起了屁股，發(fā)出“啊啊啊啊”的尖叫。

    一頭又一頭的種豬被拉了上來。

    “厲害！又射了！”

    “對啊，配了幾只了？”

    “二十二只，還是二十三只？忘記了。”

    成功受精卵子數(shù)目在停在14之后很長時間，突然跳躍了一下，變成16。

    直播間一片彈幕慶祝，“太棒了太棒了！”

    “超過周少將了！”

    “陳少將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