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jié) 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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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針指向了整點(diǎn)的方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八點(diǎn)了。 G吧外的燈亮了,紅的綠的、藍(lán)的紫的,有些夢幻。他站在門外,依靠著墻壁,兜里的煙盒已經(jīng)空了,金色的煙盒捏碎在手中,一個男人下了出租正往這邊來。 短碎的頭發(fā),身材高挑,不過有些瘦弱的樣子。 男人走到門前時掃過了站在一側(cè)的陸,兩人的目光對視一瞬,皆相互一笑。男人步伐一繞,走到他的面前遞給他一支香煙,陸順勢拿出火機(jī)點(diǎn)燃對方的煙,莞爾一笑道:“一個人嗎?” “你呢?”對方反問,就代表答案是‘是’。男人笑嘻嘻的模樣很溫柔。陸歧路直起身板兩人的距離很近,顯得非常曖昧。陸歧路的身上有一種成熟男人獨(dú)特的味道,對方不由的伸手在他的臀部輕輕一抓,低眉暗笑道:“那里人少一些?!?/br> 話音剛落,男人的腰肢便感受到一股重力,陸熾熱的大掌貼上男人的腰桿,推動著對方走向了陰暗的巷子。一邊走,一邊扔掉了香煙,在男人的耳邊低呢道:“好腰,可是太瘦,小心散架哦。 ” “哼哼?!睂Ψ揭恍Γ谵D(zhuǎn)角轉(zhuǎn)身勾上他的脖子,一個輕吻落在了他的耳廓,充滿情欲道:“別不是外強(qiáng)中干才好?!?/br> 兩人的鼻尖輕輕貼著,皆笑的曖昧。 幽深的巷子里,對方貼著墻壁,身后的男人不斷的發(fā)起進(jìn)攻,兩人在這樣冷的秋季里皆是汗津津的。 欲望似乎可以令他暫時的忘記痛苦,但是黑暗的長巷里又令他想到了曾經(jīng)的一幕。 他半裸的腰間有明顯的痕跡,原本那些針并不會留下太大的傷,但他并沒去醫(yī)院處理。而是自己拔了出來,針?biāo)坪跤行┥P,他去打了破傷風(fēng),然后就再也沒管過。中途有些傷口潰爛過,所以還是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了些圓形的痕跡。 在他的腰部不斷的撞擊中,那種刺入內(nèi)臟的疼痛好像又一次回來了,經(jīng)久不衰。 他微微的出了細(xì)汗,呼吸也逐漸不均勻。身前的男人悶哼一聲,他忽然離開了對方的身體,整個人倒退兩步,就在方才他好像又看見了那個人朝著自己走來,狠狠的又將那些長針扎入了他的腹中。他感覺到五臟六腑一陣絞痛,當(dāng)即拉上褲*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出長巷,站在燈火下的時候他仿佛又活了過來。他頭也不回的想要離開,那種恍惚的感覺令他有些站立不穩(wěn),他想打車,但卻撞上了正在卸貨的那個男孩。 “路哥?”是那個兼職的男孩,他將一箱酒放在地上,然后沖一人大喊:“西西哥,路哥在這兒!” 陸歧路扶了那個男孩一把,實(shí)際上是在讓自己站穩(wěn),他抬頭的時候看見臧西西在馬路的另一頭正和一個面包車司機(jī)說話,對方淡淡的掃向他的方向,陸歧路想要更快的離開。 他沒有說話,只是沖男孩一笑,看見他倉皇攔車,男孩有些擔(dān)心道:“你沒事吧?” “沒事?!标懫缏范汩_男孩的攙扶,一輛出租正向他開來,然而臧西西停止了與司機(jī)的交談,轉(zhuǎn)而向他走了過來,那個人越來越近,陸歧路想要離開的欲望就越大。 然而,就在他打開車門的瞬間,臧西西忽然按著車門,附身沖司機(jī)道:“不用了謝謝?!?/br> 車門“砰”的一聲又關(guān)上了,臧西西看也沒看陸歧路便轉(zhuǎn)身走開,但他一邊走一邊道:“你跟我來?!?/br> 他并沒發(fā)現(xiàn)陸歧路的不同,陸歧路站在馬路邊片刻,平靜了呼吸,慢慢轉(zhuǎn)身跟進(jìn)了酒吧。 這幾天他一直在試圖聯(lián)系他,但是打通的電話始終沒人接聽,短消息也無人回。臧西西不知道他怎么了,可是憑直覺那日一定發(fā)生了什么糟糕的事。 之前他就說過,有一個人和從前的事有些牽連。 臧西西回到了吧臺里,吧臺上已經(jīng)積攢了好幾單,他沒說話先是忙碌了一陣。而陸歧路不再坐在吧臺前深情脈脈的盯著他,只是坐在某個角落,盡量讓自己顯得卑微些。 可是他的氣質(zhì)實(shí)在吸引人,不一會兒就有年輕的男孩走了上來。 而之前和他在巷子里云雨的男人也坐在吧臺前和別人聊天。 他有些怪自己,不該在黑暗的街道里久留。 心臟直到現(xiàn)在似乎還是怦怦直跳,一個男孩坐在他的面前,將手中的酒推給了他,陸歧路沒說話,端起酒水一飲而盡。 臧西西忙碌之中將他一舉一動看在眼中。 他的笑容還是那樣明亮,看來那個男人并沒有讓他太難過。陸歧路想著,放下酒杯,對面男孩的手便輕輕摸在了他的指尖上。 然而,兩人沒說兩句話,臧西西便端著托盤走來了。 他有些不同。 對待別人的時候是微笑的,但是對陸歧路的時候還像有些刻板嚴(yán)肅。 臧西西居高臨下的沖那個男孩道:“他不適合你?!?/br> 僅僅這一句話,對方便乖乖的起身走開了,離開時還一步幾回頭的看,仿佛離開陸歧路有些不甘心。 臧西西放下托盤,將一杯無色的酒放在他的面前,陸歧路沒說話,只是端起酒又要一飲而盡,可是剛喝了一口,不由蹙眉道:“你就拿水打發(fā)我?” 臧西西已經(jīng)坐下了,坐在對面,不茍言笑的盯著他。陸歧路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不由放下水,朝后一仰道:“之前的事怎么解決的?” “沒怎樣,自然而然吧?!标拔魑髡f話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墒沁@種溫柔有些牽強(qiáng)和冷漠。陸歧路有些受傷,面無表情道:“找我有事嗎?” “這是我要問你的。” “什么?”陸歧路有些迷茫和滿不在意。 “你來有事嗎?”臧西西也淡淡蹙起了眉心,不過聲音還算平靜友好。陸歧路看著他,片刻后搖頭,輕聲道:“沒有。” “那為什么來?” 今天的臧西西顯得有些咄咄逼人,陸歧路有些不高興,霍然起身,仿若和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道:“找個人發(fā)泄欲望而已,事情完了,自然要離開?!?/br> “沒帶那個?”臧西西竟然又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身邊過去的人應(yīng)該也聽見了,忽然轉(zhuǎn)頭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陸歧路有些掛不住面,聲音淡漠道:“那是我的事?!?/br> “那個人兩月前剛做過HIV檢查,我不知道結(jié)果。我勸你去一趟?!标拔魑黠@得非常嚴(yán)肅,態(tài)度也很誠懇。陸歧路卻毫不在意的一笑而過,霍然起身。 臧西西有些話還在口中未說,但顯然陸歧路并不是很想和他談的太深入。 那個男人的背影有些沒落,他走到舞池中央,隨著音樂的頻率不停搖擺。 揮汗如雨和短暫的快樂并不能讓他忘記根本的痛苦。 臧西西回到了吧臺忙碌,時間一點(diǎn)一滴的劃過。 直到那個人帶著一身的汗水坐在吧臺前,鈔票輕輕往臺面上一撂,眼睛依舊瞥著舞池中央的男人們,仿佛在尋找著獵物,一邊沖吧臺里的人道:“一杯深水炸彈?!?/br> “沒有?!?/br> “那就粉紅戀人?!?/br> “沒?!?/br> “綠森林?!?/br> “還是沒?!标拔魑鞯穆曇舻模裆趬艋玫臒艄庵杏行┠:磺?,陸歧路方才飲了不少別人的酒,聽見這樣被敷衍,他勾起的唇角帶著一抹輕蔑的笑,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臧西西道:“臧老板的酒吧沒有酒嗎?” 臧西西無奈的撇撇嘴,依舊在調(diào)酒,但眼睛卻認(rèn)真的盯著他道:“我的酒不賣給你?!?/br> “為什么?” “因?yàn)槟闶莻€雙性戀!”臧西西此話一出,兩人之間仿佛時間停止,整個酒吧的熱鬧都煩擾不到他們。陸歧路看著他,他覺得臧西西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莫名帶著些憎惡,仿佛他是那個令他極度討厭的人。這令他清醒了一些,陸歧路的喉結(jié)輕輕一抖,有些口干,臧西西一言不發(fā)的將一杯水遞在了臺面上,不過卻毫不客氣的收走了那兩張百元大鈔。 他不再看他。陸歧路倒是盯了他許久,最后漫不經(jīng)心的起身,轉(zhuǎn)身離開。 他不是生氣,只是覺得臧西西說的不錯。他竟然沒有反駁他的理由。一個純粹的同性戀者絕不會和異性上床,但他會,說白了就是個雙性戀。雙性戀沒什么,過分的是在和異性戀愛的時候卻放不下對同性的追逐,這種兩頭都想得到的做法才最令人惡心。 臧西西看著他的背影,誰知那個男人忽然又勾回了頭朝著他徑直走來。陸歧路就站在吧臺對面,目光淡然,語氣也很淡漠的沖他問道:“那個和你接頭取貨的人,是不是叫崔立民?” “不知道?!?/br> “你還能聯(lián)系上他嗎?” “不知道?!?/br> “那那個在你這里放了貨的人呢?他叫什么?” “陸律師!”臧西西無奈的停下所有動作,盯著他聲音淡淡道:“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陸歧路愣了一瞬,盯著他,心中有些許失望,不過他不是一個愛勉強(qiáng)人的人,于是點(diǎn)頭,客氣而紳士道:“謝謝你的回答?!彼脑捲陉拔魑鞯亩心錆M了諷刺,其實(shí)他并非不想說,只是總覺得這個人的狀態(tài)很不好,他害怕貿(mào)然說出來會更加糟糕。 陸歧路臨走時又忽然轉(zhuǎn)過頭,保持著那抹自信的笑容道:“在你后門的水管道里,有一節(jié)停用的分水道……那里有你在找的東西?!?/br> “什么?” “白面?!标懫缏窙_他一笑,轉(zhuǎn)身將西裝外套搭肩頭。臧西西一怔,不可思議的問他:“你什么時候找到的?” “那天晚上……你走之后。” 在他去找別人的時候,陸歧路翻遍他店里所有可能藏匿東西的地方。 “那天……你沒走?” “走了?!标懫缏氛f話時喘了個大氣兒,又道:“我呆到第二天晚上,餓得不行就去吃飯了。”他的語氣有些撒嬌一般,忽然笑的沒心沒肺。臧西西心里驀然一顫,忽然有一種難言的愉悅,臉上的表情也驟然輕松了許多,聲音更是柔軟了下來問他道:“那你現(xiàn)在還餓嗎?” “夜宵?”陸歧路一笑,仿佛什么情緒都沒有了,緊跟著又搭訕道:“我請你?” 不知為何,臧西西對他的態(tài)度忽然一變,他整個人都覺得好了。剛到這里的時候他總覺得這個人對他很冷漠,殊不知在臧西西的眼里他也很淡漠頹廢。 看著男人又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臧西西轉(zhuǎn)手已經(jīng)解開了罩衣,毫不客氣道:“現(xiàn)在不早了,趕到市區(qū)也沒有宵夜,更何況去了可能就回不來了?!?/br> “那就不要回來!”陸歧路笑著又走了過來,意味深長的盯著臧西西,可惜這個人總是避開他直白的求愛,搖頭一笑道:“店里沒我不行?!?/br> “我沒你也不行啊?!?/br> “好了,你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做。做火鍋!晚上讓店員一起吃。” “真掃興!”陸歧路不高興的依靠著吧臺,轉(zhuǎn)過頭盯著熱鬧的舞池道:“只有我跟你不行嗎?” 臧西西走出吧臺,與他面對面,想了片刻,點(diǎn)頭道:“好吧……我也正巧有事要單獨(dú)和你說?!?/br> “什么事?” “晚些時候再說?!标拔魑鲃由黼x開,朝著閣樓走去。陸歧路在原地發(fā)了會兒呆,然后轉(zhuǎn)頭沖吧臺里的男孩道:“喂,你們老板最喜歡什么酒?” “白色情人?!?/br> “來一杯?!?/br> “抱歉路哥,我不會?!?/br> 陸歧路扁扁嘴,饒有興趣的問道:“這里就只有他一個會調(diào)酒嗎?” “也不是,還有一個調(diào)酒師,只是很多酒都是西西哥自創(chuàng)的。而且白色情人是不外售的?!?/br> “不外售……”陸歧路琢磨著,若有所思的問:“他的調(diào)酒是在哪里學(xué)的?” “意大利?!?/br> “意大利?” “路哥不知道嗎?西西哥是個名副其實(shí)的海歸!”男孩有些得意,仿佛出國事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兒,一邊又吹牛道:“西西哥對酒很有研究,他家的酒售到全世界了呢!” “唏?!标懫缏凡恍嫉匦π?,眼睛一瞥,忽然看見內(nèi)部吧臺的玻璃柜上有一個牛皮色的本子,本子還有些散架的樣子。于是指了指問道:“那是你的?” 他看見本子上扭扭歪歪的西西兩字了,但卻故意這樣問別人。男孩搖頭笑道:“不是,是西西哥的傳家寶!” “什么傳家寶?” “調(diào)酒日記,里面有各種各樣的酒哦,這對于一個調(diào)酒師就是秘密啦!吃飯的家伙事兒!” “我看看?!标懫缏窊]揮手,男孩卻猶豫道:“這不好吧?人家的日記耶?!?/br> “他不在!一時半會兒也下不來,我不會出賣你的,我就說我自己拿的?!?/br> “被發(fā)現(xiàn)了可不要供出我!”男孩說話已經(jīng)拿了過來,陸歧路打開的瞬間從里面掉出了一張一寸照片。 “這是誰?”陸歧路拿起落在桌面的相片,照片是黑白的,上面是一個留著寸頭,穿著校服的干凈白皙的男孩。他的校服像是國外的。陸歧路拿過照片給男孩看了眼,對方搖頭:“不是很清楚,是西西哥小時候嗎?” “不像?!标懫缏窊u頭,依舊審視著那張相片,相片其實(shí)已經(jīng)有些舊了,相貌雖然不夠清晰,可是能看得出對方非常的……帥氣! 像是混血。 想到臧西西在意大利待過,這又是他的本子,很有可能是他在那邊的朋友。只是普通的朋友應(yīng)該不會將這樣的照片放在重要的東西里吧? 陸歧路莫名覺得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可是又不敢確定。 因?yàn)檫@張臉和那個男人并不像。 “他下來了!”男孩低喝一聲,他趕忙將本子放了回去,不過陸歧路卻沒將那張照片放回去,而是轉(zhuǎn)手揣入了自己的口袋里。 臧西西并沒發(fā)現(xiàn),他走到陸歧路的身邊有些遺憾道:“能吃的不是很多了,只能委屈陸大律師將就一下。” “和你吃,吃什么都不算將就?!标懫缏沸Φ溃拔魑饕呀?jīng)繞道柜臺里蹲下身在柜子里翻找東西,沒一會兒他拿出了一包川省正宗的火鍋底料,連包裝都沒,起身時順勢拿過來后面玻璃柜里的筆記道:“上去吧!現(xiàn)在就開始?!?/br> “這么快?”陸歧路有點(diǎn)詫異,跟過去時不由問道:“菜洗了嗎?” 臧西西走在前,好像沒聽見。陸歧路剛隨他走到樓梯轉(zhuǎn)角,誰知這家伙忽然頓足轉(zhuǎn)過身就在他的身上一陣亂摸,酒窩淡淡的陷下去,輕聲道:“把東西還給我?!?/br> “什么?” “相片?!?/br> “不在我身上……”話沒說完,臧西西便從他褲子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張舊相片。他很珍視拿張照片,重新小心翼翼的將它夾在了筆記本中。陸歧路看著他,繼續(xù)上樓,一邊問道:“那是誰?” “朋友?!?/br> “什么樣的朋友?” “好到無所不作的朋友?!标拔魑饕馕渡铋L的笑,閣樓上還有一間房,已經(jīng)溢出了淡淡的香味。陸歧路跟他進(jìn)入房間,一邊閑談道:“你之前在意大利呆過嗎?” “小可告訴你的?” “嗯?!?/br> “待過?!?/br> “多久?” “沒來合眾國前我一直住在那里?!?/br> “所以你是意大利籍華僑?” “不是?!标拔魑饕贿厡⒌琢戏胚M(jìn)去,一邊道:“我是地地道道的合眾國籍,只是在那里生活而已?!?/br> “你家人都在?” “不是?!?/br> “那……” “陸大律師?!标拔魑髋ゎ^一笑道:“你要做刑警了嗎?” “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而已?!?/br> “過來吃!”臧西西搬著凳子坐下,一邊給陸歧路擺好筷子。 陸歧路拿過筷子,笑他:“我以為你應(yīng)該用叉子的。” “我喜歡國菜。” “你也很會做。” “你的話真的很多誒?!标拔魑餍χ?,對他可算是極具包容了。 “誰讓對方是你呢?!?/br> “好好說話?!?/br> “你為什么這么會做菜?” “喜歡?!?/br> “做給誰?” 臧西西頓了一瞬,淡笑道:“自己?!?/br> “那……那個男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和你419的那個嗎?” “呃……”陸歧路有些尷尬,臧西西依舊保持著笑容,唇釘閃閃道:“他叫方旗揚(yáng),是我的弟弟?!?/br> “你是做給他的嗎?好哥哥?!?/br> “不是?!?/br> “那他是你什么弟弟?” “吃東西啦!”臧西西不滿的向著他的碗里撈了一碗的丸子和菜,一邊又道:“吃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br> “吃你就可以?!标懫缏沸Φ臅崦?,臧西西更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他笑的時候真的很好看,皮膚白皙,臉上有個淺淺的酒窩,和裴攻止的小酒窩很像,但又格外不同。 臧西西卻打破這種愉快道:“我給你發(fā)了郵件。” “什么?”陸歧路漫不經(jīng)心的笑看他道:“寫給我的情書嗎?” “崔神手的資料!”臧西西非常淡然,目光倏地嚴(yán)肅而認(rèn)真。陸歧路的喉嚨忽然一緊,仿佛就連吃的都無法下咽。他的表情雖沒有什么變化,但握著筷子的指尖卻抖了一下。 “你說什么資料?”陸歧路保持著笑容,可是不知為何,臧西西竟看出了一絲隱忍,甚至有一分心疼。他壓低了聲音,放下碗筷慢慢道:“崔神手,崔立民的資料。內(nèi)容有些多,你用這個看吧?!彼路鹗怯譁?zhǔn)備的,放下碗筷便起身離開這里,不一會兒拿了臺筆記本走來,電腦已經(jīng)打開,是臧西西的郵箱界面。 陸歧路怔怔的盯著閃爍的界面,藍(lán)光在他的臉上淡淡的,他的神情終于僵住了。放下碗筷抱過電腦,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臧西西坐回原處吃飯,一邊吃一邊盯著男人的面龐。他覺得吃飯的時候提這些似乎不好,不過這件事他覺得很嚴(yán)肅,他知道陸歧路今天到這兒來一定是這個緣故。 男人看了許久,火鍋已經(jīng)快要煮干了。臧西西沒有動,但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在他的碗中夾了許多菜,陸歧路放下電腦,一言不發(fā)的吃了起來。鍋?zhàn)影l(fā)出滴滴的響聲,臧西西轉(zhuǎn)手拔掉插銷,陸歧路一股腦的不說話,將菜吃了個干凈,他輕輕擦擦嘴角,淡淡道:“這兩日我就走了?!?/br> 臧西西倏地抬頭,手中頓了一下,一笑道:“好啊,要回去了嗎?” “不!打算去一趟W市?!?/br> 臧西西猜到了是因?yàn)榇蘖⒚褓Y料的緣故,也不再多問,倒是起身給對方一個微笑道:“那路上小心?!?/br> “嗯。”陸歧路板著臉幫他收拾東西,不去看他, 一邊卻道:“謝謝你,西西?!?/br> 臧西西瞄了他一眼,輕輕搖頭:“也謝謝你幫助我?!?/br> 兩人忽然對視,相互一笑,臧西西從他手中拿過鍋?zhàn)拥溃骸澳闶强腿?,馬上就要走了,怎么能讓你刷鍋洗碗呢?!笨粗拔魑鳘?dú)自忙碌的身影,陸歧路就站在房中倚著墻壁雙手抱在身前盯著他。 這種感覺竟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他從沒有過這種安定的家的感覺。 陸歧路盯著他,慢慢直起身,不知不覺之中他靠近了那個人的背影,一只溫柔的大掌忽然伸入了臧西西的罩衣里,隔著他的T恤,他感受到陸歧路的溫度,整個人倏地一僵。 兩人一前一后站在洗碗臺前,陸歧路高出他一點(diǎn),所以他的影子能將他全部包裹。洗手臺前的墻壁上映出陸歧路的輪廓,男人微微低頭在他的耳根嗅了嗅。陸歧路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刻,他知道這個人是別人的,但卻不代表日后也是!他并不會刻意去拆散誰,但也不會輕而易舉的放棄。 懷里的臧西西僵硬過后不安的動了一瞬,想要轉(zhuǎn)身。然而卻被陸歧路順勢掰過雙肩,抵在了洗碗臺前。 臧西西的手上沾染著洗潔精的泡沫還有底料的殘?jiān)o緊抓著洗碗臺身體后傾,陸歧路的雙手令他無處可逃,綠色的碎發(fā)俏皮卻遮著他忽然有些羞澀異動的眼眸。 “我要走了?!?/br> “啊……”臧西西尷尬的撇開眼,聲音沙啞道:“我……我可能送不了你。” “沒關(guān)系?!标懫缏贩浅?yán)肅,不像之前的那些輕佻,一字一頓道:“反正還會再見?!?/br> “哦?!标拔魑鞯氖忠粍?,想要抬起來推開對方,然而卻被陸歧路順勢按住了雙手在臺邊,洗碗臺的邊緣硌得他掌心有些酸困,陸歧路盯著他,一個吻毫不猶豫的落在了臧西西的唇上。 初時是一種涼涼的感覺,可是很快就有了臧西西身上那種溫暖之感。 他的唇釘硌到了陸歧路,不過對方并未因此而退縮,反而更加用力的吻著,臧西西朝后躲去,整個身體都傾倒,腰硌在洗碗臺間,陸歧路一抬手捏起他的下巴順勢將舌頭頂入了他的口腔。 這家伙,還帶著他的舌釘! 陸歧路的舌頭進(jìn)去時猝不及防被劃了一下,不疼不癢,甚至有些酥麻。 在親吻他的全程兩人都是睜著眼睛的,失落的是臧西西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開心的是他并沒有想象中反應(yīng)那般大的推開自己! 最后一吻纏綿,陸歧路松開了他的下頜,放開了手,輕輕朝后退卻一步。唇角揚(yáng)起一絲甜膩的笑容。 然而,臧西西卻轉(zhuǎn)過身面對著洗碗臺的墻壁,低垂著頭,一只手輕輕抬起,似乎在擦拭著他的唇片。 陸歧路看到這一瞬忽然有些失落,黯然失神道:“對不起。” “不是你的問題。”臧西西聲音有些顫抖,陸歧路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可是他知道這一定不是因?yàn)樽约河H吻的緣故。 說完那句話,臧西西將手洗干凈,轉(zhuǎn)過身來,昏黃的光中他的眼睛藏在碎發(fā)里,聲音強(qiáng)裝開心道:“現(xiàn)在要走嗎?我送你?!?/br> 陸歧路不說話,只是點(diǎn)頭,臧西西脫下罩衣,他的T恤衣角還在腰部折疊向上,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白皙的皮膚。脫下罩衣是他順勢整理了一下,走過陸歧路的身邊道:“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 陸歧路點(diǎn)頭,依舊不敢說話。 越過漸漸安靜的酒吧舞池,臧西西停在了G吧門前,陸歧路的步伐莫名有些慢,仿佛今日一走他們終將注定是陌生人一般。 一輛出租已經(jīng)停在酒吧門口許久,等待著陸歧路這個別樣的客人。 臧西西打開車門,陸歧路有些猶豫的坐了進(jìn)去,綠頭發(fā)的男孩關(guān)上門,躬身在他的窗邊一笑道:“一路順風(fēng)?!?/br> “西西……”陸歧路始終想要對自己的行為作解釋,然而,那個人卻輕輕在他的肩頭掃了掃,捏掉了什么臟東西,沖他一笑:“別想太多。你很優(yōu)秀,也很迷人?!?/br> 臧西西直起身,碎發(fā)被晚風(fēng)輕輕吹起,白皙的皮膚格外有光澤,陸歧路的車啟動了,臧西西站在原地向他揮手告別。 他說的話全是事實(shí),但是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不想再與任何一個與女人有瓜葛的男人在一起。 更因?yàn)樗€沒有徹徹底底的忘記方叢適。 這兩個同等重要,一個是原則,一個是原因。 他曾經(jīng)想過,如果沒有方叢適或許自己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陸歧路各方面條件都好,努力積極,風(fēng)趣幽默,成熟穩(wěn)重,是個很有資本的潛力股。但即使陸歧路和他一樣是完全純粹的同性戀者,或者和任何女人都沒有曖昧,他也依然不會嘗試與他在一起。 因?yàn)闊o論是誰,在這個世界上,都不會再有像方叢適一樣優(yōu)異的人! 那個男人最大的好就在于他傾盡生命的愛著臧西西。 他怎能不知道,又怎能不識好歹呢? 可是他的原則就像鋼鐵,連他自己也無法打破。就是那樣的根深蒂固的滋長…… 但同時他又深刻的明白,這個世間即使有第二個、第三個方叢適似的人愛他,可臧西西愛著的,終究只有那一個。誰也無法替代。 他的心啊,就像鋼鐵一樣堅(jiān)硬,又像云朵一樣柔軟。 想到那個人的時候這種堅(jiān)硬與柔軟折磨的他無所適從。 電話里有上百個未接和無數(shù)的短信。 那串號碼即使沒有備注他已然能夠爛熟于心。 那個人是不善言辭的,他和陸歧路非常不同,無數(shù)的短信只有短短幾字:機(jī)場等你。 無數(shù)的電話,就在今晚九點(diǎn)十分之后結(jié)束了。 他的眼淚曾墜落在那鍋火鍋里,不知道陸歧路吃起來是什么味道。 他多想和那個人走,可是他又不肯丟掉自己的尊嚴(yán),他愛他可以放棄一切,可唯有和女人糾纏是他內(nèi)心無法觸碰的底線。 他還記得陸歧路問他,之前的事怎么解決的,自然而然是什么呢?他無數(shù)次的問過自己。那其實(shí)是方叢適對他的疼愛,是他對那個人肆無忌憚的索取。 他所有的成熟和堅(jiān)強(qiáng)都在那個人的面前丟掉了。 或許他應(yīng)該為對方的付出而付出些什么。 上床,或者和他離開。 可是那個人從不會這樣威脅于他。 衣袋里的相片已經(jīng)老舊,臧西西站在逐漸冷清的馬路邊緣,看著相片中的少年。 他想要的擁抱和溫暖,從此以后要屬于另一個女人。 他明白,不是每個人的生活都像他一樣自由。 其實(shí),也許等他忘記對方的時候還能更好的重新開始。 但是他更加明白,他不會再走上同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