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銅戒06
. 那天晚上突然把我拉去小樹林的陸左有點莫名其妙,實際上那天之后他再沒有跟我私下相處過。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也像一場夢,攜裹著春天獨有的草木香氣和陸左的嘆息消失了。他就像完全忘了這件事一樣,一如既往對我的打量視若無睹,有時又會沖我淡淡地笑一下。不過高二學業(yè)著實繁忙,我很難得刷了一段時間的題,忙著做錯題集和模擬題,還有學校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一沓又一沓的卷子,還沒到高三,我就感覺自己已經(jīng)被驅(qū)趕到了為高考疲于奔命的路上。 由于熬夜刷題,早起往鏡子里瞄一眼,我總感覺自己是聊齋里被吸食了精氣的書生,掛著深重的黑眼圈,雙目無神,還瘦了一圈。 對比陸左,這種情況就更慘烈了。他成績好,我成績差,想來他學的肯定不比我少。偏偏他看起來就精神氣很足,雖然不至于達到傳統(tǒng)意義上朝氣蓬勃的標準,至少不是我這副完全被掏空的模樣。魯迅先生說的是很有道理,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但也幸好有陸左,單調(diào)的日子里才不至于太乏味難耐。開始時我只以為自己在觀察他,但當我發(fā)現(xiàn)每看他一次,我的心情都會好很多時,我終于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無法做局外人。 陸左成了我夢中常客。顛三倒四的夢里他常常伴隨著永遠做不完的題目出現(xiàn),笑吟吟地看著我,或者穿著我那天看到的連衣短裙與白色長靴,像只高傲的白天鵝,不過他攬著的手臂不是他哥的而是我的。最出格的夢里,我在扒他的衣服,不知道為什么他穿了那么多層,脫完校服還有大衣,脫完大衣還有羽絨服,夢里扒衣服扒得我累出一身汗,陸左還在我身下瞇著眼睛笑。扒衣未半而中道崩殂,我被索命的鬧鐘吵醒了,靠在床頭恨恨地和它互瞪了十分鐘。 我還夢到我和他接吻,親著親著他來摸我的胸,然后很驚訝地說:“你的胸好軟好大。”我被嚇醒了,低頭打量了一番胸口的二兩rou,雖然有點鼓脹,實在算不上好軟好大,這才放下心來。 再后來,我就被陸左邀請到他家,和他一起欣賞影視作品、探索人體奧秘了。 我整理好衣服站起來,盯著被我們弄亂的沙發(fā)出了一會兒神,又慢吞吞地把坐墊擺正。陸左又走過來了,他那條紅裙子亂糟糟地穿在身上,長長的下擺被他干脆扯到腰間,胯下的東西隱約間似乎晃了晃——色誘無恥,我心想,但不能不承認這種隨性很誘人。他朝我扔過來一個什么東西,我接住一看,是上次我換下來的內(nèi)褲——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那天到最后,可能是有點興奮到忘形,我忘記拿走這條特意換個袋子裝著的內(nèi)褲了。 被洗過了——想來是眼前的人洗的。這可真是蠻變態(tài)的——我拿著這薄薄的布料仔細端詳一下,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高興,羞澀,還有點被勾引到的意思。陸左站在我面前,微微傾過身來,用波光瀲滟的眼睛盯著我,我一時摸不準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氣,便也盯住他,又有些心猿意馬的蕩漾。 他突然伸手按住了我——準確地講是按在我手里的內(nèi)褲上,還拿手指捻了捻。 “這里,那天,為什么是濕的?”他聲音很低地問我,說那個“的”的時候他的舌頭從嘴巴里吐出來一點,紅紅的,很可口的樣子。我心想那是因為老子因為你濕了,jiba和屄都流了很多水。 我不說話,他又說:“味道也有點怪?!?/br> “很sao?!彼麖娬{(diào)。 我把內(nèi)褲直接塞進他大開的V領(lǐng)里,不理他前面的問題,只是慢悠悠道:“喜歡就送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枕著?!?/br> 他低頭看他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胸部一眼,冷哼一聲,又不勾人了,恢復那副純情的冰冷冷的神態(tài)罵我:“齷齪。” 可他也任由我塞著,沒拿出來。 “真沒這么做過?”我逗他。 他不說話了,皺著眉瞪我一眼,又徑直拉我上樓,去了他房間。手勁真大。 我猜他大概本來也沒生氣,只不過抓著我鬧性子撒嬌。之前看他走了還以為他很生氣,真是可愛。 好端端的明艷午后,他房間里拉著厚厚的遮光簾,暗沉沉的,倒是沒被太陽烤得很熱。 “陪我?!睕]等我問他要做什么,他先下手偷襲,一把將我推倒在床上,軟綿綿的枕頭塞到我腦袋下,自己也跟著躺在我旁邊,語氣十分冷酷,“只是睡覺,別多想?!?/br> 我不知道他又是整哪一出,于是貼心地問他:“你裙子沒脫,會不會不舒服?” “那你幫我脫?!彼鎏芍?,自顧自地張開雙臂回答。 “這是另外的價錢。”我慎重考慮了一下,回答他,又質(zhì)問道,“你不坐起來我怎么給你脫?” 陸左嘖了一聲,坐起來乖乖抬起胳膊任我扒了他的裙子——他里面什么都沒穿,完全真空,除了我剛剛?cè)M去的內(nèi)褲掉了出來——他漫不經(jīng)心地拎起來,塞到了枕頭下面。 “擼管的時候可以用?!彼谷坏溃砬榧儩嵉镁透鷦倓偭R我“齷齪”時一模一樣。 他漂亮的肌rou讓我看得有點呆,我覺得自己可能要流鼻血,假意自己不為所動地躺回去,又一次瞪著天花板出神。 陸左的rutou可真漂亮啊……好想捏好想咬好想舔一舔,全身都想舔。我惆悵地想,jiba硬到流水。 他再躺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穿好睡衣了,雖然還是那件穿了不如不穿的黑色絲質(zhì)睡袍,勾得我心好癢。 他還體貼地給我蓋上空調(diào)被,然后自己也鉆進來。 “枕頭太軟了?!蔽艺f道,“這樣對頸椎是不是不太好?!?/br> “麻煩?!彼謬K了一聲,干脆把我攬到懷里,把胳膊送到我腦袋下面,“枕著。還有,把你那玩意兒收一收?!?/br> 我想說這樣也不好,枕著胳膊容易落枕,而且一直壓著胳膊會導致側(cè)肢體出現(xiàn)血循環(huán)異常,導致局部組織缺血。又想解釋勃起是正常的生理現(xiàn)象,畢竟我跟喜歡的人正躺在一張床上。但陸左現(xiàn)在看上去不是很想聽這些,我就什么也沒說,只是側(cè)過身回摟住他。 朝左側(cè)身睡覺會壓住心臟,我媽以前告訴我的,說會有悶悶的感覺——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它跳得很快——陸左的腰真細。 我和陸左這樣,算是什么關(guān)系呢?陸左是不是喜歡我呢?我很糾結(jié)地想了一會兒,又覺得他似乎只是想要個人陪他。但至少這樣他開心,我感覺也不錯。 我又忍不住開口了:“為什么找我?” “你好煩?!彼]著眼睛,但依舊精準無比地找到我的嘴巴,泄憤一樣啃了一口,“不為什么,你閉嘴,我困了。” “哦?!蔽乙查]上眼睛,陸左的房間、陸左的床、陸左的枕頭,都和他本人的味道一樣。 氛圍實在太好,我也逐漸犯起困來,迷迷糊糊中我想起上次碰到陸左穿女裝的時候,他說身邊那人是他哥。這么看來,陸左他哥跟他關(guān)系應該不錯,還挺縱容他的。 我自己倒是有個弟弟,我那位親爹后來生的,也是他自己認定的親生兒子,真慶幸他沒再生出一個跟我一樣不男不女的怪物。我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那位弟弟穿女裝,我那可憐的親爹會是怎樣一副暴跳如雷無可奈何的樣子,就忍不住樂出聲來。 陸左在我身旁蹭了蹭,嘴里嘟囔了句什么。我屏息斂氣,湊過去仔細地聽了聽,隱約聽見一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