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玉麒麟惱怒地看守著黑蛇。

    黑蛇吸收萬物的靈氣，成長迅速，漸漸地，玉麒麟就得拿出一點兒真本事來壓制他了。

    然而，羽并沒有理會那方的斗爭。除了守著師父，他沒有別的念頭。

    弘遇到他時，他才剛生下來。自己的父母是誰、經(jīng)歷了什么，這樣的記憶一概沒有。對他來說，師父就是唯一。

    像羽這樣，將信念、敬愛與欲望，盡系于同一個可堪負擔(dān)的榜樣，自然是幸運的。

    但羽曉得，師父并沒有義務(wù)負擔(dān)自己的全部。

    他是失去父母的孩子，又在常年的謹小慎微中，懂得萬物因果的道理。他明白，弘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將僅剩的情感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以抵抗特殊之身和受天帝所制的命運所帶來的孤寂。

    弘現(xiàn)在的執(zhí)念，也盡出于此。

    若不保全和羽的這份聯(lián)系，以及那個對他人來說無關(guān)緊要的孩子，他和這三界最后發(fā)自內(nèi)心的共鳴，也就隨之消失了。

    弘不愿意經(jīng)歷那樣的失去?；蛟S再要失去，對他而言，不如死了干凈。

    大雪之日，天地間靈氣充溢。由此稍稍恢復(fù)了精力的弘，睜開了雙眼。

    周遭一片寂靜。

    羽雙眼通紅地瞧著他。幾日幾夜不歇息，這小子的頭發(fā)亂糟糟的，人也憔悴了。

    兩個人對著愣了一會兒。

    弘開口。

    “我沒事，你去睡覺。”

    “真的嗎？”羽懷疑地問。

    “不要小瞧我的修為啊?！?。”

    輕輕一動，體內(nèi)還有陣陣刺痛。

    弘不敢動了，老老實實地躺了回去。

    “……我就說啊?！?/br>
    羽擔(dān)心地瞧著他。

    上了幾日藥，弘的xiaoxue內(nèi)依然十分脆弱，恢復(fù)緩慢。而那胎兒的生長，也受到了影響，始終維持小小一個。

    羽倒寧可胎兒再餓一陣子，先讓師父恢復(fù)身體。

    他喂弘吃了一點東西。睡了三天，弘的胃口終于好些了。趁弘咽下食物，羽又在他的體內(nèi)，慢慢涂起藥來。

    “——嗯?！础！?/br>
    弘捧著碗，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擰起眉頭。

    “馬上就好了，師父，再忍一下?！?/br>
    “……對不起，羽……——你辛苦了?！?/br>
    “哪有的事。我只想師父快點好起來，不然師父不能和我快樂，憋得狠了，那才叫真難受呢……”

    弘聞言，輕笑。

    “……我今天舒服多了，你不必擔(dān)心。”

    “師父的嘴呢，就說不出幾句自己不好的話?！庇疝抢旅济?，“一醒來就勸我睡覺。師父也想想我的心情?！遗碌囊?。”

    “怕我醒不來？”

    “嗯?！?/br>
    涂完了藥，羽小心翼翼地從弘的xiaoxue中抽出手指，生怕再碰到一點兒傷處。

    “我不睡了，你睡，好嗎？”弘柔聲勸他。

    “我睡就是了，師父躺好?！?/br>
    安頓好了一應(yīng)物事，羽終于回到房中，來到床上。環(huán)住弘恢復(fù)平坦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肩窩里。

    “……這樣師父就不能亂動了?！彼?。

    弘心中感動，輕拍他的后背。望著窗外的雪花，身子久違地平靜了下去。

    羽睡著了。

    黑蛇透過門縫，偷偷窺視屋里的情形。見那二人相擁而眠，身后又有玉麒麟虎視眈眈，又心酸又自討沒趣，乖乖回了房間，無精打采地躺了下來。

    “……哪，你說，他們不會就這樣，直接把我送回天庭，拋棄我不管了吧？”

    玉麒麟輕蔑地回應(yīng)，表示它就是這么想的。

    黑蛇委屈極了。

    “我啊……我那是，生理本能，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們一族都是這樣出生的嘛！要怪也得怪那個讓父親懷上我的人！”

    確實是這個道理。

    但傷害也是自己造成的。心知這一點的黑蛇，垂頭喪氣地盯著天花板。

    “我看父親身子已開始恢復(fù)了……大不了……再有下次……我就拼命攔著那個人……”

    “——你要攔著誰啊？”

    一個疲倦的聲音，打斷了他。

    黑蛇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父親大——”

    “——噓?！焙胫浦顾蠼?，“羽在休息?！?/br>
    “……父親大人，你可以下床了？”

    “我沒事……”

    光是站著，還不算太辛苦。只是兩條腿仿佛不在原位似的。這是打開的骨盆尚未復(fù)位的緣故。

    玉麒麟輕鳴一聲，貼了上來。弘愛撫它的后背。

    “我知道了，晚一點再幫我療傷。”

    黑蛇敬畏地望著弘。

    “……你能聽懂這家伙的意思？”

    “我們在一起，已經(jīng)上百年了?！?/br>
    弘輕輕一碰，示意玉麒麟到羽的房間去。

    那靈物一走，他就關(guān)上了房門。

    黑蛇“撲通”一聲，在他的身前跪下了。

    “……父親大人，我有罪，請不要拋棄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br>
    弘凝視著他。這孩子繼承了自己的容貌，神采奕奕，使他感到有三分心痛。

    “你是帝子。”弘說，“天庭是你的歸宿?！?/br>
    黑蛇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不管什么歸宿，我只認識你們。再說……再說我讓你受了重傷，雖然不能當(dāng)牛做馬，但起碼的償還，我還是可以的?！?/br>
    “比如？”

    “——我可以保護你們！我很強！”

    “我相信你?！焙肴崧曊f，“但你在這里，天帝如果感應(yīng)到自己的血脈，就等于暴露了我和羽的位置。”

    “……是……這樣。”

    知道這一點的黑蛇，再次垂下了頭顱。

    “因為顧忌這一點，我和羽，還要繼續(xù)逃亡。玉麒麟也不能回到天庭，但他可以送你到渡口，保證你一路平安順利?！焙肜潇o地說，“……你如果覺得對我有所虧欠，就暫且為了我，離開我們。我保證，有朝一日，如果我們回歸天庭，只要你愿意，你還是我的兒子?！?/br>
    “……真的嗎？”

    弘點了點頭。

    黑蛇的雙眼，撲簌撲簌地落下淚水。

    弘輕嘆，安慰著他。

    “別哭，孩子。你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也無法選擇分離?！遥?，玉麒麟，我們都沒得選。但我們最終，還是能夠得到幸福，你也一樣?！?/br>
    “我不信?！焙谏邌鑶璧乜蘖顺鰜?，“我對你來說只是個詛咒，一個惡兆，我——我不要去什么天庭！我是個混蛋，離開你們就是了！走得遠遠的！這樣你們也不用逃亡，可以安心養(yǎng)傷了！”

    弘一怔。

    黑蛇說一不二，猛地起身，拔腳就走。他的速度奇快，一會兒便沒了影。

    玉麒麟狂奔出去，跟上了他。

    “——于是，他倆就一塊兒走了？”

    許久才醒來的羽，一頭霧水地問。

    “大概吧?！呛⒆拥纳磉叢荒軣o人看管，玉麒麟也明白?！?/br>
    “好家伙，這下能跟師父獨處，對我倒是挺好。”羽撓撓頭，“以后還有機會再見的?！?/br>
    “嗯?！?/br>
    “……不對，誰準師父下床了？！”

    “我站著舒服一些，不會碰到里面?！焙肟此麣夤墓牡臉幼?，有幾分好笑，“……瞧，被你盯著，前面都硬起來了。這還不能說明我很好么？”

    “……真的啊。”

    羽往前挪了挪，小心地捧起弘的玉莖，放入口中。

    “……嗯…………你這家伙，說來就來……”

    真是個急性子。

    弘褪下衣衫，光滑的肌膚貼在羽的身上。羽的舌頭靈巧地包裹起他的陽物，慢慢吞吐，雙手則在他的腰窩上撫摸著。

    二人充滿耐心地廝磨，陣陣酥麻通過弘的身子，讓他逐漸放松。他摟著羽的后腦，身體一點一點地充滿了熱量，體內(nèi)的隱痛，此刻也變成了催情的刺激似的。弘不由得輕聲呻吟。

    “唔……哈……哈啊……好了，差、差不多要射了……別、別吞……”

    羽更加堅決地往自己的喉嚨深處頂去。

    受到那溫暖的口腔擠壓，弘登時繳了械。

    “唔——！”

    guntang的精華直接落入羽的喉嚨。

    他“咕咚”一聲，吞了下去。

    弘面色緋紅地喘著氣。

    “都……都告訴你別吞……”

    “我就吞了?！庇鹉ㄗ?，得意洋洋地說，“師父一天不好，我就一天不能碰師父的小洞，那只好每天都吞下去。”

    “你這小混蛋……唔——”

    羽起身，擁著面前人，再次覆蓋上了他的唇片。

    唇舌交織，任他侵犯的弘張開濕潤的口。舌尖相觸，那溫柔的酥麻感令弘一陣眩暈。

    他幾乎融化在小龍的懷抱里。

    “師父的味道很好?！庇疠p聲說，“被我吻到快化了的樣子，也好看極了?！?/br>
    弘一言不發(fā)地低著頭，由著羽的手指，穿過自己垂下的額發(fā)。

    閉上雙眼，須得付出一點兒努力，阻止眼淚落下。

    他也不曉得為什么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