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29-02-19

    這棵老槐樹是太古學(xué)院最大的一棵樹，聽學(xué)校里的老教師說，這棵樹起碼得

    有上百歲了。主干粗大壯碩，上面的分支宛如千百條手臂，眼花繚亂的相互交錯

    依偎在一起。越濃密的頭發(fā)，越易生油長虱子。這密集的樹枝中盤踞了不少大大

    小小的生物。歷經(jīng)了不知多少年多少代的劇烈斗爭，此地最終被山上的猴子占領(lǐng)

    ，成為猴子們的樂園。

    此時的樹梢深處，一只俏麗的小母猴高高的噘起殷紅的屁股，唧唧的叫喚著。身后一只身材略大的灰色公猴摩拳擦掌，yin笑著摸索向前。

    那母猴趴在地上，正兀自在那兒享樂著，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那廝一動不動了。頓

    時心里一陣惱火。母猴以為這公猴力戰(zhàn)群雄，奪得自己，一雙棍棒耍的應(yīng)該有模

    有樣。怎料是個銀樣蠟槍頭，這還沒撲騰幾下呢。

    母猴懊惱不已，哀嘆自己的眼睛好端端為何就瞎了。她轉(zhuǎn)過頭想要嘲諷幾句

    ，性欲滿足不了，難不成口舌之欲還要受困？正欲張口，卻見公猴瞪大了眼睛顫

    抖的向前方望去，不敢動彈。

    母猴狐疑的順著望去。

    兩只強(qiáng)有力的粗壯手臂勐然伸出，快如霹靂，抓住了兩猴的喉嚨。

    此時母猴才看清，那是一張充滿哀怨的，人類女性的美麗臉龐。

    這位人類女性冷冷的看了母猴一眼，母猴頓時覺得后背一涼。

    「我問。你們答?！?/br>
    兩只猴子瘋狂的點(diǎn)頭。

    「見過一只黑色，長尾巴，毛發(fā)亮澤的臭猴子沒？」

    兩只猴子面面相覷。

    「說猴話，老子聽得懂?！?/br>
    「姐，我們這兒黑色猴子多了去了，您這么說我們哪兒知道。」

    那女子怒目一瞪，兩頰漸漸顯現(xiàn)出幾條紅色的紋路，她的雙臂肌rou繃得緊緊

    的，青筋凸顯。兩只猴子頓時喘不過氣來。

    「等……等一下……我想起來了……」母猴子用最后的氣息吐出來。

    手臂一松。母猴子這才瘋狂的喘氣，「哈……哈……姐……姐……我想起來了……」

    「說?！?/br>
    「最近……這里新來了一只猴子……黑色，長尾，大眼睛……戰(zhàn)斗力極高，跟這些個臭公猴的智商差的簡直不是一星半點(diǎn)?！拐f完鄙夷的

    望了眼身后的公猴。

    「我當(dāng)初還想勾引勾引他，誰知道他竟然對我不敢興趣。唉，沒辦法，只好

    挑了這個廢柴?！鼓负镎f著說著開始抱怨起來。

    那手臂勐地再次施力，「說。他在哪兒?！?/br>
    母猴憋紅了臉，說不出話來。只是虛弱的拿手指往上指了指。

    那女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要臉?！?/br>
    說完狠狠一甩，那母猴撞得眩暈過去，在角落起不來。

    這一天的槐樹小世界格外的熱鬧。據(jù)當(dāng)天的其他學(xué)生回憶，那整整一天的時

    間內(nèi)，槐樹里持續(xù)不斷的發(fā)出各種生物的哀嚎與悲鳴。

    時不時會有成片的鳥類驚恐的飛出逃離。又或者是，成片的猴群落荒的掉下

    來逃走。

    此時，一只色澤亮麗的純黑猴子悠閑的躺在一片由干草鋪好的床褥上。后背

    上坐著兩只俏麗的小母猴一前一后的幫他梳理頭發(fā)，撓癢癢。

    「舒服……」黑猴閉著眼睛享受道。

    突然，一只黃色的猴子神色驚恐的闖了進(jìn)來。

    「大王！大王！不好了！大王?。。。。?！」

    黑猴側(cè)臉嘆道，「能別這么叫么。搞得我們跟妖怪似的。你要知道，根據(jù)歷

    史經(jīng)驗(yàn)，這種叫法我們是要被團(tuán)滅的?！?/br>
    黃色猴子顧不得這些，「大王啊，不是啊，我們真要被團(tuán)滅了。來了個女獸

    王啊，兇殘的一逼！其他的猴都被滅了，臥槽，我要不是逃的快，我跟你說，我

    都沒命來見你了！」

    「那你著實(shí)有點(diǎn)本事……不對啊，大黃。我記得你是個跛子來著，身患

    殘疾啊，你咋能逃出來？莫不是身殘志堅(jiān)？」

    黃猴不好意思的撓著后腦道，「哎，哪里的話。這還不是發(fā)揮我的優(yōu)良基因。」

    「你有啥優(yōu)良基因？」

    「哥，你這話說的。別的我不敢吹，有一點(diǎn)其他猴絕對比不上我?！?/br>
    「呵，你說說？」

    黃猴往旁邊一退，「見風(fēng)使舵，跟對大佬，這點(diǎn)就沒人比得上?！拐f完恭敬

    的一彎腰，雙手做出歡迎的姿態(tài)。

    他身后的洞口緩緩的鉆進(jìn)一個身材火辣的女郎。那女郎一進(jìn)來，冷峻的雙目

    立刻開始泛紅，像是剛摘下的蘋果上的露珠，嬌艷欲滴，似乎隨時會垂落下來。

    黑猴臥槽一聲，起身就跑。

    女郎身形更快，狹小的空間內(nèi)，她以貓科動物的奇異姿態(tài)，行動自如，絲毫

    不受限制。

    眨眼間，黑猴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誒！誒！慢著，慢著，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黑猴話音剛落，就覺得有什么液體滴答滴答掉落在他后腦勺上。他回頭一看

    ，只見金發(fā)碧眼的女郎雙眼不停的淌著淚，豆大的淚珠如玉般垂落。砸的黑猴心

    中微微一動。

    「你……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女郎肩膀一上一下的抽

    動著，聲音里滿是少女的嗚咽，那金色的波浪似在流動起來。此時的她，黑猴突

    然覺得，不再是只獅子了，倒像只嬌嫩的貓咪。

    「你說?。　古煽拗碌?。手臂的肌rou繃漲起來。按了許久，不聽回音，

    女郎心中一驚，莫不是太用力弄死了？趕忙松手。將黑猴翻過面來。

    果然，只見黑猴的臉被壓在地上幾乎喘不過氣來，此時已幾近紫紅，只有出

    的氣，沒有進(jìn)的氣。女郎一愣，迅即哭的更厲害了。飽滿的胸部一上一下的劇烈

    抖動著，彷佛隨時會逃脫而出，跳出束胸的禁錮，奔向自由。

    「嗚嗚嗚……你個沒良心的……把我欺負(fù)完……就準(zhǔn)備撒

    手不管了嗎……你個死東西……」女郎突然想到搞不好這東西真的死

    的，這說法似乎有詛咒的嫌疑，趕忙改口，「你……你這個臭東西……

    你快給我醒來……給我醒來啊……」

    女郎哭的眼花，伸手揉了揉，視野清晰起來。眼前的地上此時空空如也。

    女郎抬頭一看，前方角落里的一個窟窿處，一個猴屁股正努力的向外鉆，幾

    乎就要鉆出去了。

    女郎勃然大怒，覺得剛才的情緒醞釀都喂狗了，沖了過去，一把揪出那尾巴

    ，狠狠的抽起來，往地上一甩。順便狂揍了幾拳，這才解氣。

    那黑猴在地上奄奄一息，「唉，我服了我服了。你要怎樣嘛?！?/br>
    女郎本欲逞兇，聽得這話，眼圈又是一紅，「我要怎樣？哼，我要打死你。」

    「你打死我，小白和阿奴會為我報仇的……」

    「我不管！我就要打死你！」

    「唉……何必呢，冤冤相報何時……」

    女郎就是一拳。

    黑猴流著鼻血道，「你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姐……之前的

    事是誤會啊……你就不能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一只可憐的迷途小猴子么……」

    女郎又是一拳，「滾！想得美！」

    黑猴滿口是血，喃喃說不出話來。

    「除非……」女郎突然俏臉一紅，「除非，你能像那晚般姿態(tài)出現(xiàn)……」

    黑猴面色狐疑。女郎趕緊解釋道，「這么折磨你沒意思。我身為獅王之女，

    未來的萬獸之王，怎能這樣勝之不武，要贏就贏你最佳狀態(tài)。咱倆有種再來比試

    一場！哼！」

    黑猴弱弱道，「我那狀態(tài)……要等到月圓之夜……才行……」

    女郎皺眉道，「是什么禁制么？」低頭一想，不能讓他看出我很期待?！负?/br>
    ，等就等。三個月后，就是奇異大陸的滿月之夜，那個時候，把你揍的滿地找牙

    ，看你有什么話說?！?/br>
    黑猴趕緊點(diǎn)頭。

    女郎這才緩緩的松手，滿不在乎的起身。女郎身著的青衫短小精悍，因其性

    格奔放，故將學(xué)院青衫改成極短的小裙，和勉強(qiáng)包裹住胸部的背心。此時傲然站

    立，露出修長的大腿和平滑的小腹。

    從下往上看去，能隱約見到雙腿中間的飽滿小山丘。配合上那巍峨的高峰，

    黑猴不免咽了下口水。

    「那……我可以走了？」

    女郎找不到什么話茬，又沒什么理由留住他，心里一陣惱火，大吼一聲，「

    滾！」

    「好嘞。」黑猴轉(zhuǎn)身就跑。

    不一會，門口露出張黑猴的臉，他撓了撓后腦，

    「唉，不對啊。這里好像是我的地盤啊。」——

    身著青衫的中年緩步推開那扇厚重的，泛著橘黃色稍顯老氣的巨大木門。

    據(jù)說，這里曾是天下奇人，水鏡先生的靜坐室。后來，自從水鏡先生銷

    聲匿跡閉關(guān)于山頂山的觀星塔，此間小室便由太古學(xué)院最高管理者，水鏡先生關(guān)

    門弟子，兵神，施仇院長使用。

    而今天，中年人次單獨(dú)踏足這里。

    這是間精致的小屋。面積不大，室內(nèi)沒有窗，僅有的木門，從背面望去，竟

    能完美的融于整個房間，彷佛沒有出口。屋內(nèi)的南面有個簡單的坐榻，面積約能

    容納一個成年人盤腿而坐卻不顯擁擠。坐榻的正對面，掛著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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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里是一條通天的臺階，延綿不絕的向上伸展，以至于幾乎望不到頭。臺階

    中間站著一個白衣的青年男子。這男子只露出一個背面，正向臺階的上方走去。

    畫面栩栩如生，彷佛那男子隨時會回頭，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又彷佛該男

    子依然在攀爬，此路綿綿無止盡。

    中年男子默默的掀開畫卷，那背面的墻上竟有一暗格。

    暗格打開，是一個木制的方形盒子。

    中年男子突然有點(diǎn)小小的興奮和激動。因?yàn)榇伺e乃是他整個計(jì)劃中最重要的

    一個環(huán)節(jié)。

    他小心謹(jǐn)慎，步步盤算，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將在此舉中得到徹底的

    升華。

    當(dāng)這個盒子打開的一剎那，他心里明白，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路的盡頭，對他來說，那是一場饕餮的盛宴，在無數(shù)尸骨中，他將目睹人間

    最慘烈的地獄。

    他緩緩的吸了口氣，顫抖的打開了盒子。

    接著，他的面色凝住了。

    因?yàn)?，盒子竟是空的?/br>
    中年男子剎那間竟有幾分恍惚。他摸了摸自己的八角胡，試圖理清現(xiàn)在的狀

    況。

    為什么？那東西不在？為什么！

    冷靜……冷靜……

    中年男子強(qiáng)行壓抑著內(nèi)心的翻滾，拼命的思考每一個自己可能漏掉的細(xì)節(jié)。

    難道一開始那老東西就猜到了我的計(jì)劃？所以事先將東西藏了起來？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毫無防范，被我偷襲成功。可是如果不是事先藏起來

    了，那東西會在哪兒？我檢查過他的身上，只有盒子的鑰匙。如果有戒心的話，

    那為何還把鑰匙帶在身上？

    該死的老鬼……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中年男子默默的佇立了許久。他的時間不多了，午后便要召開學(xué)校的大會，

    那時他便要提出整個計(jì)劃中極為重要的部署。如果沒有了那東西，所有的議桉，

    將全部無法生效。整個計(jì)劃，目前做的一切，全部化為泡影。

    不行……絕不能讓它發(fā)生……還有辦法……我還有辦法——

    熊老二挑著一擔(dān)子糞走在凌煙閣的小路上。

    熊老二身材短小，但卻壯實(shí)，加上膚色黝黑，遠(yuǎn)遠(yuǎn)望去，宛如一只直立行走

    的熊。據(jù)說熊老二本不姓熊，但作為廢柴聯(lián)盟中的一員，他原本姓什么，似乎并

    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想他姓什么。此人據(jù)說在家里排行第二，本有個大

    哥，可惜死于十幾年前的一場大事故。故此，眾人皆順口稱他為「熊老二」。

    凌煙閣一處多是學(xué)校里行政和管理人員，此處的廁所清潔和食物餐具清潔打

    掃，通常是由「廢柴聯(lián)盟」里的學(xué)生承包進(jìn)行，順便掙取一點(diǎn)學(xué)分和收入。畢竟

    ，整個學(xué)校，除了這群人，幾乎也不會有其他的學(xué)生愿意做這等差事。

    這天，熊老二照例來到后院的角落處，此處有一個小小洼地，與施院長的私

    人茅廁相同。熊老二每每被人嘲笑時，都會自我安慰道，老子好歹聞過全院漂亮

    妹子的屎，也聞過院長的屎，你們這輩子都沒機(jī)會！

    可自從心里暗戀的某位女生，她的屎從之前的細(xì)條狀，漸漸的在一年內(nèi)變成

    粗管狀，熊老二便漸漸的沉默起來。

    于是，他便開始每次去男廁同其他男生一起小便時，開始留意眾人的尺寸。

    某次，他終于眼睛一亮，盯準(zhǔn)了某人。那人剛一出門，便被一桶糞從頭潑下。那人直接嚇懵了，哇哇大叫的跑開。好一段時間內(nèi)，熊老二發(fā)現(xiàn)他暗戀的那位

    女生，拉出來的東西又細(xì)小了不少，頓時感到欣慰。

    后來不知怎地，被那男生帶著人圍堵起來。那人忿忿道，你一個挑糞男孩敢

    惹老子？看看老子不把你揍的吃屎！

    一群人迅速把熊老二圍起來，摩拳擦掌。

    熊老二不慌不忙，只是澹定的微笑，「你們真的敢惹我？」

    眾人皆笑，你桶里是裝糞的，不是裝逼的。

    熊老二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裝的都是糞。

    眾人一愣，突然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勐然升起。

    「不好！走!快走！」

    哼，來不及了。熊老二冷哼一聲，他熟練的拿起一個兜糞的勺子，滿滿的一

    勺子，如同鬼魅般的手法，揮灑了出去。

    那一天，熊老二的威名傳遍了整個太古學(xué)院。

    據(jù)說，在太古學(xué)院有兩個人惹不得。一個是「太子黨」里的燕兆尹，另一個

    就是「掏糞男孩」熊老二。甚至，連太子黨里的人，見到熊老二都要退讓三分。

    畢竟，誰都不想沾上屎。

    熊老二日復(fù)一日的堅(jiān)守著崗位，他總覺得，有一天，他能出人頭地，不再是

    僅僅的去跟屎打交道，也能跟拉出這屎的那個美麗的屁股打打交道。

    不過，此時，熊老二卻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施院長一向生活作息規(guī)律健康，而且近段時間，孟主任早早打過招

    呼，稱施院長近期閉關(guān)。可是，這里的分量，明顯比之前少了太多。

    按照熊老二的估量，至少，少了三天。

    熊老二的好奇心彷佛剛生的貓咪，蠢蠢欲動。

    他順著后院的小路，熟練的打開一道木柵，來到施院長的閉關(guān)房間后方。此

    處的地上工整的擺放著施院長用完的餐具。他每日的任務(wù)之一，便是來收取餐具。

    餐具里被吃的干干凈凈，顯示出使用者的胃口相當(dāng)?shù)牟诲e，用餐習(xí)慣也相當(dāng)

    的可以。換作別人，應(yīng)該就輕松收工完事。

    但是熊老二卻覺得，事情不妙了。

    因?yàn)榻?jīng)常接觸施院長的餐具，他十分清楚，施院長的碗里一定會留下姜片。

    施院長厭惡生姜，每次都會小心翼翼的將菜里的一點(diǎn)微量姜片挑出，擺放在碗里。

    熊老二心里升出一股不詳?shù)母杏X。他內(nèi)心深處似乎有個聲音，讓他當(dāng)作什么

    都沒看見，轉(zhuǎn)身離開。可是，他的好奇心卻拽著他，不讓他走。

    他顫抖著慢慢靠近那房間的后墻。將臉貼了上去。只有他知道，此處有一條

    細(xì)小的裂縫，那裂縫正對著室內(nèi)施院長的坐榻。

    他摸索著，終于，抓到這絲縫隙。他眨了眨眼，注視進(jìn)去。

    對面，竟同樣有一只眼睛在向外看。

    熊老二嚇的一個踉蹌，往后跌倒。他趕緊爬起來，向外跑去。跑了一小會，

    他驚魂未定。大口的喘著氣。

    突然，眼前出現(xiàn)一陣陰影。他抬頭一看，

    「孟……孟主任……」

    孟主任面無表情，「怎么了，熊老二，這般狼狽。」

    熊老二喘著氣，驚恐道，「孟……孟主任……那……」

    熊老二突然定住了。他愣愣的看著孟主任的眼睛，剎那間彷佛明白了什么。

    孟主任的眼里閃過一道精光。他緩緩的伸出右手，托起巨大的衣袖，袖口內(nèi)

    黑洞洞的，似乎沒有盡頭。

    「你?？匆娛裁戳耍俊鼓侵皇执钤诹诵芾隙募绨蛏稀?/br>
    李湘云在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了許久，表情似在掙扎。終于，她停步了。抬起頭

    來，表情嚴(yán)肅的像是要跟人打架。

    她勐地推開房門，向外大步走去。一直侯在門口的袁宏道趕緊跟上，

    「湘云，咋了，誰惹你不開心了。老子炸死他?！?/br>
    李湘云回了他一個白眼。袁宏道趕緊住嘴，在她身后跟著。

    許久，李湘云才緩緩道，「我忍不住了?！?/br>
    「忍不住什么？」

    「今天下午孟主任召開的總結(jié)大會，針對李少君事件的匯報工作，我覺得，

    我必須要在大會上說出我的真實(shí)想法。再這么容忍下去，我擔(dān)心學(xué)院內(nèi)接下來會

    發(fā)生些更加嚴(yán)重的事件?！?/br>
    「什么事情？」

    李湘云又白了一眼，不愿意回答，只是問道，「等下你跟不跟我站在一邊？」

    袁宏道拍著胸口道，「必須的！你懟誰誰就是我的敵人?！?/br>
    「那要是孟主任呢。」

    袁宏道想了一會，弱弱道，「你也知道，我一直把他當(dāng)大哥看的……」

    李湘云冷冷道，「那你最好等下離我遠(yuǎn)點(diǎn)，免得得罪人?！?/br>
    袁宏道低著頭不做聲。

    兩人來到凌煙閣的會議大廳。李湘云這才發(fā)現(xiàn)，此次的會議與平日大有不同。

    這次的會議幾乎聚集了學(xué)院內(nèi)所有的代表人物。

    教師方面，除了施院長和那兩位傳說中的終身榮譽(yù)教授，其他人等幾乎全部

    到齊，就連平日里負(fù)責(zé)修訂學(xué)院規(guī)則的幾個歷史系的老學(xué)究也在場。

    學(xué)生方面，太子黨的燕兆尹一干人等，女人國的南宮彤彤一干人等，學(xué)院派

    的張安世，就連最近呼聲較高的小白這幫人，也有江央來坐鎮(zhèn)。更奇怪的是，這

    回竟然連平日里負(fù)責(zé)學(xué)院內(nèi)外清潔衛(wèi)生的「廢柴聯(lián)盟」一干人等也在場靜坐。

    不自然，非常不自然。

    李湘云幾乎能想象到，等下如何在大庭廣眾下與孟主任當(dāng)面對質(zhì)，當(dāng)面責(zé)問

    ，這件事又會引發(fā)如何的海嘯，又或是被何種凌厲的手段壓制下去。

    她深吸了口氣，大步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