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祈琛、祈釩、祈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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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每星期總會有那麼一兩天,二少爺會把以葵叫到自己房間來伺候,只是再也沒有留他過夜,最晚九時多的時候一定會讓以葵離開,省得犯了那條無謂的規(guī)矩。 說是叫以葵侍候,但其實甚麼也沒做,很多時祈釩只是把一本他(認(rèn)為幼稚的)童話故事書拋給他,叫他念來聽聽解悶,以葵聽話的照做,每次開頭的時候把角色的對話語氣都模仿得維肖維妙,但之後節(jié)奏總會慢了下來,常常說完一句後又停滯好久,聽到中段的祈釩都會不耐煩的在心里反白眼,悶氣的把頭湊過去以葵的身旁,紆尊降貴的親自看劇情的發(fā)展。沒辦法,他的笨兔又自己沉迷在故事中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就已經(jīng)出賣他了。 雖然這些故事書是真的很無聊,但二少爺秉持著有始有終的原則,每次都會和以葵看到結(jié)局,然後才冷冷的丟一句:嘖,我就知道結(jié)局是這樣。 每逢喚以葵過來的時候,祈釩都會把其他無關(guān)人員一律遣走,拒絕任何人的打擾,這在家奴間惹起了不少的討論,甚至還傳出了二少爺專找新來小陪讀麻煩的小道,使以葵每次收到傳喚命令時都會對上他們帶著同情的眼光,有些甚至?xí)囊慌乃募绨蚋f加油。 卻不知道,這是以葵每星期最期待的時刻。 受過的疼、遇到的委屈、訓(xùn)練時的累和淚,在仰頭看到二少爺時一切都變得值得,瞬間身體被注入了一些力氣,像一股溫暖又強(qiáng)大的泉水,讓他安心,連帶沖走了一直被苦苦壓抑著的孤獨(dú)感, 身邊像有了依靠和支撐,一直漆黑的前路灑滿了細(xì)碎閃耀的星星,只有在二少爺身邊的時候,才能看見以葵露出這麼恬靜柔和的眼神。 二少爺嘴上雖然不說甚麼,眼神也淡淡的,語氣也沒有明顯的喜怒哀樂,讀故事書時也沒有他的眉飛色舞,只是在每次喂他吃甜點時,眼中能隱隱約約窺視出一些笑意。 二少爺酷酷說那甜點是他念故事的工資。 上星期的工資是蘋果布丁蛋糕,最近那一次是蘋果金寶伴冰淇淋,以葵吃完的心就跟冰淇淋一樣,軟淌成一片。重要的不是味道,而是他的主人好像真的記住了他的喜好,每次的工資都是變著花樣以蘋果制成的甜品,他的理智告訴他只是偶然,卻在心底昇起了不該存在的僥幸。 他想起了那天祈夫人跟他說的話:「在二少爺?shù)男睦铮銘?yīng)該有點不一樣?!挂钥昙o(jì)還小,不太明白祈夫人所說不一樣的意思,可能因為自己的樣子討主人的喜歡,也可能純粹是主人不討厭他。但以葵想,他會愿意為了這點不一樣而拚命努力,把答應(yīng)祈夫人的事情都做好,讓自己可以在二少爺身邊久一點。 真的,能多呆一點就好了。我不貪心的。以葵在心里許愿。 *** 這晚,祈釩又準(zhǔn)備到書房挑書,睡房里(那幾本無聊透頂?shù)模┕适聲甲屢钥x完了,為免下次陪讀無書可讀,他才 “迫不得已”的又要去挑幾本來滿足那個小奴才幼稚的口味。他如常走到樓梯後的走廊,意外的看見父親書房大門打開,白色的燈光漏了出來,更傳出了父親祈勵厚重卻夾雜不滿的聲音,祈釩停了停步,靠在墻邊,頃刻後又聽到祈琛無禮的搶話,語氣聽起來大約是在吵架。 祈釩有點愕然,記憶中比他年長四年的哥哥一次也沒有頂撞過父親,他尋思著爭吵的原因,兩人說話的聲線都愈來愈大,尤以祈琛最為激動,祈釩終於在他們的對話中找到了一些關(guān)鍵詞—— “搬出去”、“獨(dú)立”、 “家規(guī)”、 “責(zé)任”、“長子”,把這些詞語快速拼湊一下後,祈釩便想出個所以然。 這條走廊在夜晚時間基本上不會有家奴走過,祈釩也不擔(dān)心會被人發(fā)現(xiàn),他屏神安靜的聽兩人爭辯,最後終是不歡而散,祈勵大力拍了拍桌案,以極嚴(yán)厲的語氣下著逐客令,令祈釩聽著都後脊發(fā)涼,「這事不可能,你才多大?趁我還沒有發(fā)火,出去。」 房間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祈釩擔(dān)心事態(tài)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時候,祈琛犟氣的說了句晚安,便急步的走出書房,用力的把門闔上。祈琛閉了閉眼,背靠門上深呼吸,壓下滿身的火氣,在稍微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看見祈釩站了在他的面前伸出手,眼光中帶著關(guān)切和疑問。 初次在弟弟面前失態(tài)的祈琛苦笑,身體放松下來,他下巴朝大門揚(yáng)了揚(yáng),兩人靜悄悄的走到宅內(nèi)圓湖旁的觀賞亭里。 兩兄弟肩并肩的坐下,眼睛一同望向眼前平靜如鏡的湖面,四周安靜得只有蟲鳴和風(fēng)聲,兩人都極有默契的沒有說話,任由偶爾吹來的晚風(fēng)揚(yáng)起飄逸的發(fā)絲。祈釩安靜的撿起一塊小石頭,揮手把它擲向湖里,湖面登時蕩漾起一圈圈漣漪,模糊了水中月亮的倒影,打破了這安謐的寧靜,他彎腰再撿,把大的那塊遞了給祈琛。 祈琛爽快的接過,用力把小石子丟到更遠(yuǎn)的水中,清脆的咚一聲讓祈琛一直緊蹙的眉頭慢慢撫平,像逐漸平深的湖面。他蹬了下腳,開口,語氣已不見方才的怒火和暴躁,「我跟爸說想要搬出主家,想試著過自主的生活,但他不許,又跟我扯了一堆家里長男的傳統(tǒng)…」祈琛嘆了口氣,「我根本不想當(dāng)長男。」 祈釩心里咯噔,沒想過他哥劈頭一來就是說這樣的話,也沒想到他們的對話會朝這樣的方向發(fā)展,沒忍住的疑問沖口而出,「哥你不想當(dāng)家主?」 「……」這個弟弟的成熟遠(yuǎn)超他想像,說出口的話令人吃驚,祈琛聳聳肩,無奈的笑了一下,卻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想能自己作決定。」 祈釩被這一句怔住,深有感觸,祈家兒子的確是外表風(fēng)光眾人艷羨的出身,但羽翼未豐的他們所受的制肘和限制更是不為人知,祈釩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帶著陽光笑容的臉孔,其燦爛的笑靨下卻是一雙被打得紅腫的小手。祈釩攥緊了手中的石頭,喃喃的說道「我也是?!蛊礅C的腦袋快速的運(yùn)轉(zhuǎn)著,然後倏然扯著他哥的手腕,語氣和眼神認(rèn)真又堅定,「哥,你多委屈幾年。待我再長大一點?!?/br> ??祈琛難得的停滯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定格了。 這臺詞怎麼這麼像求婚?他弟弟原來一直喜歡他?! 這是甚麼禁忌之戀的展開? 下一句他弟弟不就是要表白了吧??? 細(xì)思極恐的祈琛差點把手收回,他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想開口掐滅這不倫的兄弟之戀的嫩芽時,祈釩把臉湊近了祈琛的耳邊,窸窸窣窣的說了一通。 內(nèi)容不是祈琛幻想的戀愛告白、兄有弟攻;而是一個由他倆合作配合,將來逃出主宅的計劃。 哦。原來他弟弟也想搬。 哦。原來是想過幾年後用一些小計謀來達(dá)到目的。一起搬出去。 祈琛說不清心里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落,他決心要戒看電視上的瑪麗蘇肥皂劇,別再被不存在的情節(jié)荼毒心靈。 提議雖然有點天真,但總算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新的方向。祈琛抿著唇思考片刻,心里不禁佩服他弟大膽靈活的點子,兩個人認(rèn)真交換著意見,把計劃作微調(diào)修改。 「如果這樣,我想父親會同意的。」祈釩信心十足,語氣上揚(yáng)「父親常常跟我們說要上進(jìn),要有繼承家業(yè)的意志,他看到他的兩個繼承人這麼努力,一定會很高興?!?/br> 祈琛轉(zhuǎn)臉看著他弟,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只能看見隱約的輪廓,眼睛的光芒亮得像要溢出來,說起話來的表情和語調(diào)都像極了父親,在這麼小的年紀(jì)把東西說得頭頭是道,又足智多謀,真要爭繼承人的話,他弟真是一個極強(qiáng)的對手。 他弟的話,應(yīng)該能做很多他做不到的事情吧。 「可祈家還有第三位繼承人呀,到時父親不受我們這一套怎麼辦?」祈琛按著嘴角,忍著笑,出言提醒道。 「嗯?」祈釩朝他哥眨了眨眼睛,嗤之以鼻,「你覺得爸爸會把家主之位交給那只還未斷奶的猴子?」 祈釩說的那只猴子——祈絢。在他們聊天的此刻,正晃著頭上的小辮子,含著奶咀,歡快的爬著繩網(wǎng)架,上竄下跳的來回挑戰(zhàn)著,嘻嘻哈哈的樂此不疲。 十一歲的普通人。七歲的人精。四歲的猴子。 祈琛還是沒忍住,捧腹笑個開懷,他覺得他有責(zé)任為最小的那個弟弟護(hù)航,「猴子中也是能出一個孫悟空的?!?/br> 「他?他最多是絨猴,還是最吵耳鬧騰的那種。」 祈琛笑得差點嗆死,待祈琛笑夠了,他直起腰轉(zhuǎn)身,兩人相視而笑,撃掌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