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鼎做的還挺開心【6】
鬧了半個多月的別扭,蘇純澈殷韶然總算是和好了。只是對于道侶一事,兩人卻十分默契的誰也沒有再提起來了。 那天做完之后,蘇純澈如愿以償,跟著殷韶然去樓下買了糖炒栗子,味道一如他想象中那樣好。臨出門前,殷韶然給了他一個面具讓他戴上,說是能隱匿容貌,蘇純澈并不懷疑,便戴上了。那個面具和幕籬不同,戴上之后就會藏在臉上,形成一個天然的人皮面具,除非是元嬰期以上的修士,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來。 這對蘇純澈來說倒是方便,他知道自己外貌惹人注目,而幕籬雖說能遮擋,但同樣會引人注意,用了這個面具倒是方便許多。 兩人在附近街上閑逛了一通,得益于宗門大比的舉辦,原本只有凡人攤販的街道此時涌入了許多做生意的修士,同樣也有不少修士在此試圖購買一些需要的東西,比如草藥靈丹之類。 小鎮(zhèn)雖然不大,但修士亦有自己的方式,有人祭出騰空法器,將自己與商品列在空中,也有人使出空間移換之術(shù),明明外面瞧著只有桌子大小,可一進去卻又是一番洞天。殷韶然又給蘇純澈換了個新的儲物袋,比他原來的大了許多,蘇純澈找了個空地把里面東西都換了進去。 他把原本儲物袋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其中一個小瓶子咕嚕嚕的滾到殷韶然腳邊,被他手快的撿了起來,蘇純澈再去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殷韶然舉著手里的瓶子,上面是寫著春情二字,他立刻猜出這里面裝的東西,調(diào)侃道:“你這是什么?難道是我之前喂不夠你嗎,還要這個東西助興?” 蘇純澈老老實實道:“這是歡喜宗的藥劑,就那時候給我的,我就留著了?!彼掏痰囊频揭笊厝幻媲埃斐鍪值溃骸鞍褨|西給我。” 卻見殷韶然一攏手掌,瞬息間將東西放到了儲物戒里?!拔覔斓降?,就是我的了,指不定下次能派上用場?!?/br> 蘇純澈又氣又急:“派什么用場?你平時弄得還不夠嗎?”要不是他體質(zhì)特殊,現(xiàn)在恐怕還在躺著呢。 但東西進了殷韶然手里,那他自然是拿不回來了,在幾次跳腳之后,也只能悻悻作罷。 其實蘇純澈也不怕,畢竟他當(dāng)時收了不少東西離開,春情只能算其中中等的春藥,他那袋子里還有個當(dāng)今修真界藥效最猛烈的春藥呢。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得好好收著才行。 思及此,蘇純澈又把這個新的儲物袋往衣服里面藏了些。 …… 之后沒幾日,便是比試正是開始的日子,殷韶然作為正派首徒,自然是要出場的,可蘇純澈不同,他名義上是殷韶然的侍從,融合期的修為在這場報名都需要金丹期修為的比試中根本拿不出手,所以待殷韶然去比試場地之后,他就在屋里偷懶,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來。 深知他貪嘴習(xí)性的殷韶然在離開前讓店小二給他備了吃的放在桌上,用保溫的靈符鎮(zhèn)著,掀開之后還是剛拿上來的溫度,熱騰騰的白粥配著香酥的油條果子,茶葉蛋鹵的也恰到好處,另外幾碟小菜分量雖然不多,一嘗也都是店家親手做的,與外面的味道全然不同。 少年呼嚕嚕的把東西都吃完了,這才揉著肚子準(zhǔn)備繼續(xù)出去閑逛。當(dāng)然,出門前他還記得自己要戴上面具,以免被人認出來。畢竟這里也算緊挨著魔道境地,雖然聽殷韶然說那位魔尊愛徒的池閻未必會來參加此次比試,不過魔道作風(fēng)之一就是善變,指不定下一場比賽他就要從天而降了。 蘇純澈心里叭叭的吐槽,而就在離他十幾里遠的比試現(xiàn)場,赤紅火焰突然繞著場地猛然竄起數(shù)丈高,有如活物一般纏住一個正派弟子,將他身外一套法衣吞噬干凈,只留一條褻褲 。 眾人嘩然之際,一名身材高大健碩的男子緩緩落下,底下翻騰的火焰攢聚在一起形成一把椅子的形狀,明明是可以將rou體瞬間燒成飛灰的猛烈火焰,此刻卻乖巧如家犬一般俯臥在男子身邊。 殷韶然身邊卷起烈烈長風(fēng),將繞在身邊試圖靠近的火焰推開,他仰頭看著狂傲不羈的男子,口中念出對方名字 “池閻?!?/br> ………… 比試開始之后,大部分修士都會聚集到會場那邊,鎮(zhèn)上于是安靜了許多,但即便如此,也有一些修士或是凡人會去鎮(zhèn)上,他們大多境界不高,只是借此機會買些東西,或是試試運氣,指不定就能淘到什么藏匿在一眾凡品中的好物。 蘇純澈也不能說是來碰碰運氣,只是他這些日子學(xué)了不少法術(shù),其中就有感應(yīng)靈氣的,殷韶然曾告訴他,若是此法精通,那他就能借此感應(yīng)到器物上的靈氣,或許能找出一些好東西。所以這幾日送走殷韶然后,蘇純澈基本就是來試這個的。 他最近沉迷鎮(zhèn)上的糖炒栗子,就算吃過早飯也要去買一包,他將靈氣聚于雙目,淡金色的眼眸藏在面具之下,發(fā)出淡淡金光,卻沒人注意。而隨著法眼打開,面前的世界又與剛才所見的尋常世界截然不同。 街上漫步的凡人未曾修煉,故而周身靈氣稀薄,若是年老體衰之人,甚至淡薄的幾乎看不見。反而是修道之人,能吸納天地靈氣在體內(nèi),因而能看到濃郁力量在身體內(nèi)緩緩流轉(zhuǎn),亦如長河奔騰于山脈之間。 此外,修為越高,靈氣便越發(fā)濃厚,有時竟連人影也看不到,只遠遠的看到一團靈氣往這兒走。 蘇純澈在街上溜達到了下午,只覺得眼睛酸澀發(fā)癢,這才肯收回力量,揉揉酸脹的眼睛,找了個地方休息。 鎮(zhèn)上最近因修真界大典而旅人眾多,連街邊小攤都坐了不少人,蘇純澈還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一處有位置的店鋪,且要跟人拼桌。 他不是那種潔癖的人,自然不在意,對著桌旁另一人粲然一笑,便坐了下來。 店小人多,他來的晚,自然也沒什么吃的了,在點了幾個菜都被老板告知已經(jīng)沒了的時候,蘇純澈無力的癱在桌上,神情懨懨:“那老板你這兒還有些什么吃的?” 老板一指旁邊的爐灶:“剩下的東西也就夠做碗陽春面,不過我可以給你加個荷包蛋。” 他話音落下,蘇純澈還未有反應(yīng),就聽桌子對面?zhèn)鱽硪宦曒p笑,竟是與他拼桌那人發(fā)出來的。 與面前空空如也的蘇純澈不同,對方那一塊面前擺滿了各種吃的,想來是來得早,又給足了銀錢。蘇純澈順著笑聲看去,只見對方用一根約莫三指寬的黑色布條遮住雙眼,不過即便如此,也能從他的五官輪廓上看出此人相貌不凡。 蘇純澈來到這個修真之地后只見過幾個相貌合他口味的,池閻和殷韶然算是一個,百花門的三弟子素芳也算一個,而現(xiàn)如今,面前這個男子大概還能算上一個。 若說池閻類火,殷韶然似風(fēng),那面前這個男子就像水,溫和而內(nèi)斂。他膚色蒼白到近乎透明,似能看到淡青色血管潛伏在薄薄的一層皮膚之下,被布條遮住的山根綿延而下,于鼻尖到達頂峰,忽而急轉(zhuǎn)直下。雖說是男子,但他純色極淡,像是春日里驟然綻放的一朵櫻花。 蘇純澈極少見到這種相貌的男子,在他的記憶中,也僅有一人與面前的男子稍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