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
這地方可能沒有姑娘,但穿的像個姑娘的除了他以外肯定沒有別人了。于是蘇純澈只能僵硬的停下要離開的腳步,回過頭去,他自我安慰道自己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認(rèn)識他的也不多,再者巫榭還給他化了妝,肯定沒人能認(rèn)出來。 好在來人他也一個都不認(rèn)識,不過這裝束一看就是邪門歪道,身上還有nongnong血腥味。在這群人最后的是一個擔(dān)架,上面躺著一名昏迷的男子,他臉色蒼白,身上不知被何物所傷,露出了十分猙獰的傷口,幾乎橫亙他大半個身體。且傷口處泛出藍(lán)色血跡,顯然受的是毒傷。 蘇純澈從來到這里開始哪里聞到過這種味道,哪怕是跟著楚丘九懷在那城里的乞丐廟中都是干干凈凈的,至多是一些汗味。他忍不住掩住口鼻,此舉被那群人看見,他們也不覺得稀奇,畢竟這傷口的濃重腥臭味連他們這群大男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這樣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 不過這姑娘的樣貌是真的好,這群邪道之人最喜荒yin之事,秦樓楚館也去的不少,什么名妓花魁都睡過了,可那些人哪怕是加起來也比不上面前這少女的半根指頭。連那嫌棄的模樣都看的叫人心動,讓人忍不住心疼起來。 但這群人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腦子卻還是清醒的,這兒畢竟是妄行宗,是魔尊的地盤。而能在這里出現(xiàn)的姑娘,怎么著也是那位魔尊的人,他們就是有一百條命都不敢隨意亂來。 其中一人絞盡腦汁的回憶所見過的那些個凡塵俗世之人的禮法,對蘇純澈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道:“姑娘,請問魔尊大人在何處?可否方便領(lǐng)我們?nèi)フ宜???/br> 蘇純澈警備的往后退一步,道:“你們既然未有請示,又是誰許你們上來這里的?” 一旁的人道:“我們已在山下等了兩日,實(shí)在是等不及了,才只好央歡喜宗的宗主替我們開了傳送陣。”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魔尊大人原本有侍從伺候,我們都可通過他們進(jìn)行通報。但前些日期他將侍從遣散安置到了山下,連他們也不能近身,我們只能強(qiáng)行上來了?!?/br> 幾人紛紛應(yīng)和,蘇純澈見狀,也猜到他們確實(shí)是著急,不然任誰也不敢冒死前來招惹這情緒不定的巫榭。 面對幾人的陣勢,他只好道:“我能帶你們?nèi)ブ鞯?,但巫,魔尊大人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你們不行就在哪里等候吧。?/br> 那幾人得此消息已然是興奮至極,畢竟他們都是抱著會死或是迷路在這妄行宗內(nèi)的想法來此的,沒想到剛上來就遇到個小姑娘,還愿意替他們帶路。于是眾人又提起擔(dān)架,跟在蘇純澈身后往主殿去了。 到主殿以后,里面不出意料的并沒有人,幾人雖然心急,但也只能就地等待,讓蘇純澈去外面找人。 因那幾人實(shí)在急切,蘇純澈也只能放下去藏書閣的計劃,在整個妄行宗里找起人來??伤还茉趺凑遥膊恢组克?,無奈之下,他只好蹲下身,手掌貼在地上,如當(dāng)初在殷韶然洞府時那般調(diào)動起這片土地的記憶,尋找巫榭蹤跡。 不多久,他松開手,心里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啊,他獨(dú)獨(dú)沒去的藏書閣才是他要找人的地方,這下反而是陰差陽錯了。 …… 蘇純澈找去藏書閣時看到其門大開,巫榭正站在門前背對著自己,而被關(guān)在里面的兩人卻不肯出來。 三人顯然是在對峙,但隔得太遠(yuǎn),蘇純澈也聽不到里面動靜,他無意拖延,徑直走了過去。 里面的兩人見到他來,臉上露出明顯喜色,但細(xì)看他這身衣服,又露出古怪來,也不知是要夸他好看還是感慨他已經(jīng)習(xí)慣這身女裝了。 蘇純澈硬著頭皮忽視他們兩人,走到巫榭旁邊告訴他有人在主殿等著。巫榭似乎也知道什么,并未多留,只對那兩人說了句:“你們 若要犟著在里面待著也行,那就等到了渡劫期再出來吧?!?/br> 語畢,黑風(fēng)卷地而起將他帶去了主殿,換成蘇純澈與那兩人對視。 蘇純澈對前因后果全然不了解,但是看藏書閣門大開,周遭禁制的紅光也消失不見,猜到是巫榭要放兩人出來。這本是件喜事,可那兩人也不知鬧什么別扭,只是待在里面,分毫不動。 他嘆了口氣,只能自己上去哄人。 兩人之中,他默認(rèn)池閻最好哄,于是先去了殷韶然那邊。男人正盤腿坐在地上做修煉狀,可他看的清清楚楚,對方體內(nèi)根本絲毫靈氣都沒運(yùn)轉(zhuǎn),全拿來做了防御。 直到蘇純澈靠近,那防御的靈力才撤去,他也不顧及那些小事,雙腿大開毫無形象的蹲下來,道:“他跟你們說了什么?” 殷韶然正要開口,一旁被冷落的池閻又陰陽怪氣:“你怎么不來問我,難道我不知道嗎?” 蘇純澈對著殷韶然做了個池閻看不見的鬼臉,惹得男人心情輕快了一些。他起身,又走到池閻面前,軟著聲音哄他:“好好好,那你告訴我,你那師傅跟你們說什么了?” 池閻抬著下巴,嗤之以鼻:“我不想說?!?/br> 蘇純澈:“……”他就知道這人要發(fā)神經(jīng)。 他也懶得管他,反正這邊兩個人,總有一個要告訴他的,于是少年只好再轉(zhuǎn)身,跑去殷韶然那邊。但這回池閻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跑什么?” 蘇純澈回頭,對他道:“那你不說,我當(dāng)然要去問殷師兄了?!?/br> 池閻冷哼:“一天到晚殷師兄的,你求求我,我不就說了?” 蘇純澈道:“我就不求你,再不濟(jì)你師傅總會跟我說的,怎么樣?” 池閻一聽到巫榭的名號就敗下陣來,他劍眉緊蹙,不情不愿的道:“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了。你也別老粘著我?guī)煾?,更別粘著殷韶然那家伙?!闭f到后面,他聲音里都帶著幾分委屈,可能是想起兩人分別時的事了,他手上用力,又將對方拉近自己一些,雙手扣在少年后腰,彼此胸口緊貼。 蘇純澈也不反抗,抬頭與他對視,等他后面的答復(fù)。 池閻道:“師傅原意是讓我們修煉到合體期才能出來的,但他剛才過來查探我們修為,只到分神期?!彼行┎桓试?,但兩年時間能修煉至此已是世間罕見。 “然后他說,可以讓我們提前出來……” “那不是很好?”蘇純澈喜道,他本來還想著怎么能將這兩人救出藏書閣,不曾想巫榭卻先松了口子,反而替他解決了這個煩惱。 池閻沉默了,那邊的殷韶然卻已站了起來,朝兩人走來,邊走邊道:“說的容易,他放我們出來也有其他要求,我們對外已是他門下弟子,以后也不得脫離妄行宗。更重要的是,他給我們下的命令,我們不能違反。” 聽聞這話,蘇純澈倒是明白這兩人為何糾結(jié)了。池閻倒還好,但殷韶然原本身份特殊,這么一弄,恐怕以后在哪兒都無立足之地了。 思及此,他安撫似的拍了拍池閻的臉,道:“其實(shí)這也沒有什么,你本來就是他的徒弟,聽他的話也是正常。至于殷師兄……再不濟(jì)以后出門戴個面具嘛,辦法總比問題多的?!?/br> 他其實(shí)對此也想不出什么辦法,只能好言相勸,先把他們從藏書閣里勸出去才是。 池閻低下頭來,在少年唇上咬了一下,倒也不重,飛快的又離開了:“你倒是什么樣都無所謂?!?/br> 他話里意有所指,三人彼此心知肚明,但誰也不戳破。蘇純澈 將他推開一些,又扭頭去看殷韶然:“那殷師兄你呢?你怎么看???” 在他視線下,青年低頭沉默片刻,點(diǎn)頭允了。 “你說的也是 ,先離開這里 才是最重要的,后面的事……后面再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