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我走不動了。
書迷正在閱讀:逃殺、快穿之關(guān)于新手入職那些事、午夜咖啡館(雙性/np)、無聲的鐐銬、撿到了小狼狗特能“吃”、《霸道王爺?shù)拇尥蹂?/a>、【獸化/志怪】雙飛客、[快穿總受]釣系炮灰上位記、靈衍與哥哥們的日常、快穿之我靠身體攻略主角
第二天也仍然是下雨。我將前一天采來的花細(xì)細(xì)噴上清水,枝葉都修剪一新,放在門口等人拿去。本來雨天也是無事,在房中閑坐半天,還是從墻上摘下一只油黃的舊竹笠,斜斜戴在頭上,一步步往園子里去了。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見葡萄架下空無一人,不由長長出了口氣。走近看時(shí),見滿架牽?;ㄒ训蛄懔舜蟀耄孛娣e水成洼,那些竹椅、茶具也沾滿了雨漬泥塵。我摘了竹笠在手,隨手將竹凳上幾瓣殘花拂去了,不知怎地,竟有些打不起精神。 忽聽喀啦一聲響,玫瑰花叢后站起一個人來,仍是那身灰撲撲的打扮,滿頭都是雨水,見了我,立刻將兩只沾滿黃泥的手高高揮舞起來。 我嘴角一動,又強(qiáng)自壓下。只見江風(fēng)吟興高采烈,一路小跑過來,道:“我見你上次下雨天在玫瑰里插了些竹簽子,想是怕水泡壞了。你看,我一大早就過來,把一塊地都插滿了,只差綁在一起了。”說著,獻(xiàn)寶般向玫瑰叢中一指。 我一眼瞥去,見花田中果然高高低低插了三四十支竹扦,還有許多短的,都在田邊插得筆直。一時(shí)簡直要笑出聲,忙收斂了神色,道:“……這不是防雨的,是防風(fēng)的。上次是它幼枝纖弱,如今個頭比那竹扦還高了,早就用不著了?!?/br> 江風(fēng)吟臉上笑容頓時(shí)一僵,聲音也立刻掉了下來:“哦,我不知道這里頭的學(xué)問,我……這就去拔掉?!焙龆劬τ忠涣?,忙道:“還有什么要做的,你跟我說一聲就是了?!?/br> 我一時(shí)竟搪塞不出,頓了一頓,才道:“……你過去時(shí),若見花瓣有些殘缺不齊的,便整朵摘下來,收在這個籃子里。我?guī)Щ厝チ懒?,做花茶喝?!?/br> 江風(fēng)吟領(lǐng)命而去,再回來時(shí),卻見籃子里稀稀拉拉,只十余朵殘花,皆是破爛得不能看的,有的連花瓣也不剩了,只有一個花萼撐在那里。江風(fēng)吟卻十分自賞,雙手捧到我面前,道:“我看那些玫瑰花兒,個個齊整漂亮。大的小的,紅的白的,我一個都舍不得。最后忍痛摘了三四朵,其他的都是自己掉在地下的。” 他這幾句純?nèi)欢际峭庑性?,我聽了卻只覺心中酸澀,掩飾地在那籃子里一撥,道:“也差不多了。走罷?!?/br> 江風(fēng)吟一見我動身,忙將籃子的長柄一把搶在手中,又要替我將竹笠戴上。我見他頭發(fā)濕得一綹一綹滴水,眼睛看向一旁,問道:“你沒帶傘么?” 江風(fēng)吟理所當(dāng)然道:“拿著傘怎么干活?”忽又嘿嘿一笑,似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使了些術(shù)法,將雨水都吹開了。后來腳陷在泥里,又挨了刺扎,忍不住罵了一句,術(shù)法就破了。” 我低頭抿了抿嘴,道:“……回去罷。” 從園子往我的住處不過里半,江風(fēng)吟雙手高舉,鄭重地將竹笠撐在我頭上。他在花田里來來回回大半天,身上早已泥污淤結(jié),連臉上也濺得不少黃泥點(diǎn)子。那花籃也與他臂膀極不合襯,不時(shí)滑落下來。我側(cè)目望去,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一個傻得驚人的笑容。我仰頭向他,問道:“你笑什么?” 江風(fēng)吟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搖了搖頭,道:“沒什么,不笑了?!?/br> 我打量著他的臉,只見他剛壓抑了一下,又忍不住嘴角上揚(yáng),簡直是從心里笑了出來。見我緊盯著他,終于坦白道:“……你第一次主動親我,我……我高興得不知道怎么好了。就是……” 他迎著我的目光,肩膀縮了一下,聲音也低若蚊吶:“就是樣子太兇了,我還以為活不成了。” 我未料想他說得這樣熱烈直白,一時(shí)幾乎繃不住臉,疾步向門口走去。 江風(fēng)吟頓時(shí)慌了,忙從背后追來,連聲道:“我說錯了,再不敢了。我以后只在心里回味,絕不在你面前提一個字……” 我人已到了門口,聞言差點(diǎn)氣笑,陡然止步,回身直沖到他面前,雙手按住他大花貓一樣的臉,踮起腳來,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江風(fēng)吟整個人都變成了木雕,只有沙沙的雨水,不斷打在油黃的竹笠上,匯成細(xì)流滴下,落在我二人之間。 我從他溫?zé)岬拇缴贤碎_,低聲道:“這是第二次?!?/br> 雨斷斷續(xù)續(xù)下了七八天方止,待放晴之時(shí),園中花木都比雨前濃翠了許多,新植的桑樹也發(fā)了些淡紅色的嫩芽?;ㄌ镏腥合夛w舞,到處是泥腥氣味和蟲蠓的氣息。我自己拌了些藥沙,捏成許多臭烘烘的小球,放在花根下驅(qū)蟲。江風(fēng)吟卻總在身后打擾,我不勝其煩,扭頭道:“干什么?” 江風(fēng)吟蹲在我身后,搖著我扇茶爐的破扇子,聞言道:“給你趕蟲子啊?!?/br> 我瞥他一眼,怪道:“你的風(fēng)呢?沒事的時(shí)候天天亂舞,該用的時(shí)候倒藏起來了?!?/br> 江風(fēng)吟忙將頭搖了好幾下,解釋道:“不是的。我的風(fēng)若使起來,你辛辛苦苦放的這些臭小球就保不住了?!闭f著,還怕我不信一般,舉扇往我才放好的幾顆驅(qū)蟲藥上一揮,果然一陣風(fēng)起,吹得那小球滴波滴波地向四面滾去了。 我有心逗他一下,遂從地上撿起好幾枚藥丸,向他直遞過去,口中道:“什么臭小球?這里頭都是藥。你仔細(xì)聞聞,不但不臭,還能聞出些藥香來。” 江風(fēng)吟生來與風(fēng)接息,對氣味敏感無比。從前在他身邊時(shí),無論把自己洗得如何干凈,他總嫌我身上有臭味。他自己的衣服,沾了一點(diǎn)茶煙炭火氣,就再也不要了。此時(shí)分明聞見那小球惡臭撲鼻,見我模樣不似說笑,這才半信半疑地放下扇子,將鼻子湊了過來。一聞之下,瞬間向后彈開三尺,俊臉也皺成一團(tuán),好看之極。 我見他上當(dāng),終于忍不住,將頭埋在膝蓋之間,格格地笑出聲來。 江風(fēng)吟受了我捉弄,原本大叫一聲,就要還擊。但見我笑得肩頭亂顫,去撿小球的動作卻愣住了,只呆呆看著我,許久許久,才顫聲道:“……你笑了?!?/br> 我抬起頭來,與他欣喜若狂的目光一相對,竟久違地有些不好意思,將頭重新低了下去。 下午卻有人來稟告,請江風(fēng)吟前往揚(yáng)州地界接大小姐。原來白無霜聞聽蒼炎魔教四大護(hù)法之一屠仙鯨在沿海一帶出沒,前去探查之際,將江雨晴一并帶了過來。我這些天在園子里不問世事,一聽蒼炎魔教四個字,便下意識封住了耳朵。見江風(fēng)吟問了幾句平安,便打發(fā)人下去備車。再到我身邊時(shí),已是一臉消沉,悶悶不樂。趁著夜色將我送到門口,還可憐巴巴地用手把住門框,道:“就一眼,再看一眼我就走。往后幾天都見不到了,你給我留個念想罷!” 我心中一動,扭頭望去,見他大少爺一身骯臟衣裳,半張著腳頂住我的門,瞧來真是半分姿態(tài)也無。這一下到底硬不起心腸,靠近他面前,將頭發(fā)往后撥去,露出臉來,向他左右一照,示意道:“看好了么?” 江風(fēng)吟直著眼睛望著我,忽然臉上一陣飛紅,喉結(jié)也情不自禁滾動了一下。我還要作勢關(guān)門,已被他砰地一聲頂開到最大,結(jié)巴道:“我……我還想……” 我向他逼近一步,問道:“你想干什么?” 江風(fēng)吟連眼瞼都浮起一片紅,低頭盯著我的嘴。我心中又嘆了口氣,手臂勾住他脖頸,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江風(fēng)吟這次不再呆呆等我動作,與我觸碰片刻,便忍不住將我腰身緊攬,向我唇舌中深入。一開始他緊張之極,只在淺處輕輕廝磨,仿佛怕我不放他進(jìn)去一般。我伸舌尖勾了他一下,這才向深處抵了進(jìn)來。我們從前什么事都干了,在床上也不知被他后入了多少次,但說到接吻,卻是一次也不曾有過。江風(fēng)吟的吻也如他對我的情意一樣,笨拙而赤誠,帶著灼人的熱意,幾乎使我身體燃燒起來。分開時(shí),兩個人都呼吸急促,臉上發(fā)紅。我拿手背擦了擦濕漉漉的唇,啞聲道:“……你該去接江雨晴了?!?/br> 江風(fēng)吟一臉魂不守舍,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深吻中脫離出來,只應(yīng)了一聲“噢”。 我其實(shí)也腳底發(fā)軟,雙手扶住兩扇門勉強(qiáng)站穩(wěn),見他還在原地,催道:“還不去?” 江風(fēng)吟一腿半曲,姿勢極為奇怪,聞言臉上更紅,尷尬道:“我走不動了?!?/br> 我還愣怔了一下,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一時(shí)竟不知如何接口,面頰也羞紅了。只見江風(fēng)吟忽然背過身去,往地下一蹲,悶悶道:“你快進(jìn)去,你再看著我,我更走不動了。” 我只得將門關(guān)上。此時(shí)夜色正濃,院落中的燈光將他蹲在門外的影子照在門上,細(xì)微之處皆可見。我站在門前看了許久,才見他艱難站起來,向院中走了幾步,忽又折返回來,在我門上響亮地親了一口,這才匆匆去了。 他這一去三五日才得回,臨行還千叮萬囑,說這幾天熱得要命,不讓我再去侍弄園子,以免曬傷。我每一思之,不由一笑,最后竟真的將草帽邊沿又加了一層。這日聽人說少爺小姐回來了,還特意回房間換了一身像樣的衣服,這才在葡萄架下布下茶具,沏了一壺花茶。不一時(shí),只聽一聲歡叫,一團(tuán)紅影直從花徑中向我奔來,嚷道:“隨云哥哥,我好想你呀!”說著,縱身將我抱住了。 我見她臉上紅撲撲的,一句話更是喊得中氣十足,也不禁為之歡喜,拍了拍她背心,問道:“最近乖乖喝藥了么?” 江雨晴從我胸口離開,嗔道:“怎么一個兩個見面都是這話?喝了喝了,全都喝了!”見面前涼著一壺花茶,便老實(shí)不客氣地提了起來,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去半壺,才打了個水嗝,眉飛色舞道:“師父還掏了老本,替我請了七心門的翁長老來看病。那是個好老好老的老頭,用的金針這么長一根,扎在身上一點(diǎn)也不疼,倒是麻麻癢癢,像螞蟻在爬。自從他給我施了針,我這幾天出的煞都少了許多。曲星她們給我算了一卦,說我九十七歲這一年運(yùn)道最旺,定能逢兇化吉,得遇良緣……” 我聽她啰啰嗦嗦說著話,偷眼朝她身邊的江風(fēng)吟瞥去,見他臉色甚是陰郁,從進(jìn)來起又一語不發(fā),怎么看也不是當(dāng)日甜蜜飛揚(yáng)之態(tài)。雖不知他在想什么,仍給他斟了一杯花茶,遞到他面前。 江風(fēng)吟看了我一眼,那眼色極為復(fù)雜,盯了那茶水中搖蕩的花瓣半天,終歸是伸手接了過去。 只聽江雨晴忽而一頓,原本的歡呼雀躍也暗淡下來:“對了,我還聽說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說是大師兄犯了大錯,被他父親關(guān)在丹霞山莊了。最近都是那個叫蕭楚揚(yáng)的出來現(xiàn)眼,到處耀武揚(yáng)威。呸!沒的叫人討厭。我本來要去探望他,卻被結(jié)界擋住了。隨云哥哥,你成親前后,有沒有聽說大師兄犯了什么錯啊?我問師父,他總是含糊其辭,不肯痛痛快快告訴我。” 我心中一震,再看江風(fēng)吟的神色,頓時(shí)了然,不禁有些著惱,朝他一伸手,道:“不喝就還給我?!?/br> 江風(fēng)吟從底下發(fā)狠般瞪著我,一口將花茶飲盡,隨手往竹凳上一放,咬牙道:“……你跟我來。” 江雨晴猶自在掐指嘀咕道:“可大師兄又會犯什么錯呢?大師兄修為又高,家世又好,又是最會照顧人的。我剛?cè)腴T時(shí)嘴巴饞,偷跑出去被關(guān)了禁閉,還是大師兄叫人給我送了點(diǎn)心來……哥,隨云哥哥,你們到哪去啊?” 江風(fēng)吟一路拉拉扯扯,將我拖到房中。我只冷冷看著他,嘲道:“對,沒錯,我跟蕭越是真的。你有話就問,沒話就滾,若還想聽些細(xì)節(jié),恕我不方便說?!?/br> 江風(fēng)吟本來臉色就難看,聞言更是幾乎扭曲起來:“我以為你只跟葉疏好過,原來跟蕭越也有這么一段!他為了你大鬧婚堂,當(dāng)眾搶親,還打傷了前來阻攔的前輩,當(dāng)真是……當(dāng)真是……對你情深義重!” 我連這兩個人名字都不想聽見,只皺了皺眉,將自己的手抽回,問道:“你想說什么?” 江風(fēng)吟死死盯了我半天,開口卻如要哭出來一般:“我……我好后悔……” 我胸口驟然一酸,再也維持不住冰冷模樣,任由他金燦燦地一步搶上,將我緊緊摟在懷里。 只聽他在我耳邊喃喃道:“阿云,我太蠢了。我一次又一次,眼睜睜看著別人從身邊冒出來,去牽你的手。聽說你要結(jié)婚,我氣得要死,見了你卻只敢冷嘲熱諷。早知如此,我就不該送那勞什子的破錦,我乘著風(fēng)上不空山來,一把搶了你就走,帶到天涯海角去。什么蕭越、葉疏,我一個都不放在眼里?!?/br> 他說到最后,又懊惱起來,將頭全埋在我肩上,悶聲道:“……你還要我管好我妹夫,我就知道他會對你起壞心思。我跟你說了他女人很多,你……你又不信我。” 我抱著他汗津津熱乎乎的身體,聽了不由搖頭一笑,道:“不是的。我是個爐鼎之體,身上有九天玄陰之力,只要與我交合,便會修為大漲,比常人修煉迅捷百倍。葉疏要與我成婚,蕭越要將我?guī)ё?,皆是為此。他們?nèi)缃竦木辰?,也是這么來的?!?/br> 江風(fēng)吟乍聞奇事,立刻將我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才緊張道:“那是什么?對你身體有沒有損害?” 我這些天聽了他許多傻話,但這一句聽在耳里,竟令我眼眶一熱。 江風(fēng)吟見我無恙,這才重新將我抱入懷里,道:“你愛是什么便是什么,是妖是魔,是仙是鬼,我反正是不放手了?!痹谖叶渖喜淞艘徊?,忽又狐疑道:“我從未聽說過什么爐鼎之體,阿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要是想拿這個嚇退我,我告訴你,那可是打錯算盤了。” 我又幾乎笑出來,也在他耳朵上蹭了一蹭,道:“你不信,今晚來試試罷?!?/br> 話雖如此,待我沐浴更衣,躺在床上,見他耳朵通紅地坐在床邊時(shí),雖然蠟燭已滅,一室無光,還是有些不自在。暗夜之中,只見江風(fēng)吟雙手放在自己內(nèi)衣衣帶上,忸怩道:“……就、就脫嗎?” 我哭笑不得,往他背上靠過去,作勢道:“不然讓我來伺候少爺寬衣?” 江風(fēng)吟立刻猛搖了幾下頭,道:“不了,不了?!边@才將自己上衣除盡,又將我放在床上,替我解了衣裳,與我接了吻,嘴唇往下退去,將我露出的肌膚都舔了一遍。他又哪里干過這取悅別人的活兒,舌頭雖然一刻不停,卻無甚燃情之意,倒弄得我有些想笑。待他呼吸漸熱,開始向我下體撫摸時(shí),我連后xue也未十分濕潤,察覺他那物從寬松下衣中垂落,yingying地戳在我腿上,還不禁在心中苦笑了一聲,想只怕跟大少爺?shù)诙纬跻?,又要吃點(diǎn)苦頭。正自出神,忽覺手中多了一個鐵皮小盒,也看不清是什么,只聞到一股膩膩的脂香味。再看江風(fēng)吟時(shí),只見大少爺已趴在了床上,自己把褻褲拉到膝彎,一臉豁出去的神氣,毅然決然地向我道:“阿云,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