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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緒言是在學(xué)校的假山旁邊看見肖亭的,他出了一身虛汗靠在假山旁,面色有些蒼白,程緒言正詫異肖亭怎么會在這看他一臉不舒服的樣子急忙走了上去。 他旁邊還跟著問他課題的學(xué)生,他把手上的文件包撇給那學(xué)生走到肖亭旁邊扶著他,問他:“怎么回事,身體哪里難受?” 肖亭胃里一陣泛酸,有些想吐,看見程緒言的時候忽然有了安全感,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抱著程緒言什么也不說的哭了起來。 程緒言抱著他的背慢慢拍撫,輕聲說:“沒事了?!?/br> “肖亭?”那個問程緒言課題的學(xué)生也走過來了,原本他以為是哪個普通學(xué)生,但看見忽然那學(xué)生抱住了程緒言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一走進(jìn)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年前休學(xué)的肖亭。 肖亭聽見聲音抬起來頭,他鼻尖還紅著,頗有些可憐的樣子,看見來人時猛的松開了抱著程緒言的手,然后低了頭不在說話。 “呵,還真是你?”那人不屑的笑了一聲,“你不是不讀了嗎?怎么又回來了?還嫌導(dǎo)師被你整的不夠慘嗎?” 程緒言來學(xué)校才幾個月,半年前的事情他自然不明白,但瞧著自己學(xué)生這怒氣沖天的意思,肖亭應(yīng)該也是這所學(xué)校的在讀生,半年前在學(xué)校發(fā)生過什么矛盾才沒有繼續(xù)讀的,前幾天聽他爸提過一嘴說肖亭要去繼續(xù)讀書,他倒是沒想到,肖亭竟然是這所學(xué)校的。 肖亭對那人的話沒有什么表示,或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攥著手心,指甲都陷進(jìn)了rou里,他也沒感覺到疼,只是心里很難受。 因?yàn)槌叹w言就站在一旁。 他知道自己很糟糕,但他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呈現(xiàn)給程緒言看,但好像…… 那人忽然說了一句,“隨便見一個導(dǎo)師就摟摟抱抱,肖亭,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但好像更糟糕了。 肖亭尚未反駁,程緒言就開了口,“陳熙,你怎么說話的?” 陳熙自知自己剛剛有些沖動了,但他就是看不慣肖亭那種樣子,尤其是半年前的事情更是讓他厭惡,他便開始爭論,“程老師,你不知道,肖亭他之前做過的事情有多惡心!他……” “別說了!”程緒言皺著眉頭,從陳熙手里把自己的課件拿走,對他說,“課件我到時候發(fā)給你,你先走吧!” “我……”陳熙不敢相信,程緒言居然因?yàn)樾ね屗?,明明剛下課的時候程緒言還很熱情他問問題的,他白了肖亭一眼,跨步走了,嘴里不忘罵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只會勾引人的惡心鬼。” 惡心鬼,惡心鬼,惡心鬼…… “肖亭,你真惡心,你勾引男人……” “臥槽,你看,他長這狐貍精樣子,管好自己男朋友,別被帶彎了……” “李導(dǎo)師真慘,居然被最親近的學(xué)生這樣搞……” “你臟不臟啊,肖亭,別有什么傳染病啊!” “被男人搞的臟東西,滾出去,滾出去……” “我沒有,我沒有……”肖亭捂著臉,淚從指縫流出來,“我不是,是他……他才是壞人,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要罵我……”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不聽我解釋,為什么啊……” 程緒言抱緊了肖亭,“別哭了,別哭了,我在這呢?!?/br> “為什么不相信我……”肖亭心里委屈的厲害,也不知怎么就咬上了程緒言的肩頭。 “我信,我信?!背叹w言剛把人摟在懷里,就感覺肩頭一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咬破了,一陣火辣辣的疼,但他沒吱聲,他是真舍不得看肖亭哭,這么好看的臉,哭起來臉都哭花了。他還心疼。 程緒言好容易把人安撫了下來,假山這邊其實(shí)比較隱蔽,加上這會好多專業(yè)沒下課,沒多少人發(fā)現(xiàn)這里有人,程緒言替肖亭擦了擦臉,問他,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 肖亭搖搖頭,“不了,我不餓?!?/br> “你怎么會在這……哭?”程緒言也不知道怎么說,“我爸沒來送你嗎?” “沒?!毙ねふf,“程總今天有個視頻會議沒來。” “哦?!背叹w言干巴巴的應(yīng)了一句。 肖亭這會止了哭才想起剛剛自己趴在程緒言身上哭的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個對不起啊緒言,我……剛剛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你的肩膀,對不起,我給你包扎一下吧?” “沒事?!背叹w言說,他又給肖亭擦了擦淚,問,“陳熙說的是什么事?” 肖亭別了眼,眼里又落了淚,他攥住程緒言的手,說,“能不提了嗎?我……”他頓了頓,“我太難受了,不想說。” “好。”程緒言答應(yīng)了他,“你不想說我就不說了?!?/br> 雖然肖亭說不餓,但程緒言估計(jì)都這會快中午了,多少人人估計(jì)水也沒喝多少,所以說,“回我宿舍,我弄點(diǎn)東西吃吧?正好我也餓了?!?/br> “好?!毙ねc(diǎn)點(diǎn)頭。 程緒言算是發(fā)現(xiàn),肖亭和在家里不一樣,或許是多了個身份,他總調(diào)戲喊小媽,所以他們zuoai的時候總帶著刺激感,他喊肖亭小媽,肖亭喊他緒言,而在外面沒有了小媽這個身份,他便直接喊名字,肖亭也更客氣點(diǎn),不過也可能是前幾日的那些話,總之,兩人現(xiàn)在還挺有些距離。 程緒言走在前頭,肖亭默默跟在他后邊。 程緒言不怎么睡教師宿舍,他要不睡工作室要不回家,教師宿舍有時候他午休會來睡一回,距離上一次來也都好幾天前了,教師宿舍設(shè)備齊全,熱水壺冰箱電磁爐都有,他翻了翻櫥柜,發(fā)現(xiàn)還有幾包沒過期的泡面,湊合湊合還可以將就一頓飯,總比沒吃的好。 “你先坐著啊?!背叹w言把遮蓋的白紗掀開,讓肖亭坐那,“等幾分鐘飯好?!?/br> “嗯,好?!毙ねc(diǎn)頭,他看著程緒言出去的背影,那肩頭他咬的不輕,那會還滲出了血,他估計(jì)程緒言肯定疼,只不過不說罷了。 他環(huán)顧四周看著這個教師宿舍,其實(shí)不大,不過挺小挺溫馨的,很像……很像他曾經(jīng)的家。 肖亭低了眉眼,還是不要像了,那個家一點(diǎn)也不好,又黑又暗,還有很多可怕的東西。 廚房傳來陣陣香味,肖亭原本不餓,這會兒忽然感覺也餓了些,站起來偷偷走到廚房門口看著里面忙碌的男人背影。 好像有種家的感覺了。 和程錚瞿在一起不一樣,他和程錚瞿就是幾頁紙的關(guān)系,而和程緒言,其實(shí)能和他有關(guān)系是自己從沒想過的,只不過,意外發(fā)生了,等到他想制止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程緒言對他是認(rèn)真的,而他呢? 肖亭輕輕笑了笑,如果程緒言知道自己是怎么樣的人,還會認(rèn)真嗎?程緒言只知道他是爬了程錚瞿的床,可程錚瞿知道自己的過去嗎? 那個深埋在塵土,好似深淵的地方,承載著他最惡心的過去,那永無天日的日日夜夜折磨著他,他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他不想回去了。 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肖亭想。 程錚瞿剛關(guān)了火,身后就貼上了人,肖亭攬著他的腰,臉輕輕貼著他的背。 “怎么了?”程錚瞿轉(zhuǎn)過身,把人攬自己懷里。 肖亭抬頭看他,“那天……你是不是生氣了?我說你不讓你喜歡的話?!?/br> 程錚瞿腦中警鈴大作,怕肖亭忽然來一句再也不聯(lián)系的話,于是來一句,“怎么會呢?我們本來就沒什么關(guān)系???” 懷里的人身子顫了顫,“啊,對?!毙ね?yīng)了聲,神色不太好,“對,我們本來就沒關(guān)系。” “嗯。”程錚瞿見人沒再說什么還松了口氣,沒察覺人的變化,扭頭把面盛碗里,對站在身后的肖亭說,“先吃飯吧,你先找地方坐著?!?/br> 肖亭“嗯”了聲,獨(dú)自出去了。 不知怎么的,程錚瞿看著人離去,總覺得肖亭的背影和那天在酒吧小白的背影有些相像。 泡面怎么煮都很香,肖亭小口小口的吃著自己碗里的,程錚瞿是真餓了,一早上沒吃飯,這會吸溜吸溜著面,反正肖亭面前不用礙面子,沒一會兒就把自個的干完了。 雖然說方便面是垃圾食品,可在當(dāng)初的上學(xué)時期,方便面是他的救命稻草,在那個程錚瞿做飯就像黑暗料理的時期,也就只有泡面都拯救他。 “你還吃嗎?”肖亭面前的面幾乎沒什么動過,他推給了程錚瞿,“我不餓。” 程錚瞿又把面推回去,“你吃,你肯定也餓了?!焙鋈挥趾孟裣肓它c(diǎn)什么,“是不是你吃不慣泡面,要不我給你定個外賣?” “不用?!毙ねね妻o道,他盯著程錚瞿嘴角的面渣,說,“等下,你嘴角有東西?!?/br> “嗯?” 肖亭靠近了程錚瞿,伸手粘起他嘴角的面,兩人挨得極近,呼吸噴薄到對方面上,也不知道誰主動的,等反應(yīng)過來,兩人已經(jīng)唇齒糾纏在了一起。 在回過神,兩人已經(jīng)交纏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