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你算什么東西
林俞安看著窗外。 元濤皺著眉頭走了過來,他同樣看著窗外:"我總覺得這幾天有些不對勁,感覺像是被人監(jiān)視了一樣。" 林俞安"嗯"了一聲,沒什么表示。 他這幅樣子反倒令元濤驚愕:"你‘嗯’是什么意思啊,你知道?" "習(xí)慣了。" "習(xí)慣?" "以前被綁架過,差點死了,白叔怕我遇到危險,出門的時候都會有些人跟著。" 元濤總覺得有什么不對,轉(zhuǎn)過頭他又看見林俞安在看手機(jī)信息。 他湊過去看了一眼,有好幾條,全是備注名為"白叔"給他發(fā)的消息。 "你叔也太過關(guān)心你了吧!我出來工作那么久了,我爹也就每個月會跟我打一兩個電話。" 元濤還想說什么,這時,他電話響了,看見來電的人,他眼睛都亮了:"喂,娜娜呀,打游戲不?哥哥帶你上王者呀……" 這女孩是他之前打游戲認(rèn)識的,后來聊著聊著才發(fā)現(xiàn)大家住的離得不遠(yuǎn),昨天還抽空面了基,對方還是一個美女,這把元濤給樂的,這兩天他一直帶著人女孩子打游戲,上段位。那女孩好像對他也有點意思,林俞安也沒打擾他。 此時只聽元濤大叫了一聲,臉上壓抑著欣喜:"你、你想來我家呀……可以可以!不過。我家有一點點亂,還有其他男的,你要不介意的話……" "行,行,我知道了……"他掛了電話,狂喜的大叫了一聲:"兄弟,哥們的春天到了!" 他一頭轉(zhuǎn)進(jìn)了浴室,向來糙漢子的他開始了收拾打扮。 林俞安:"……" "林少,其實,咱們該回去了。" "白叔回來了嗎?" "白爺今天已經(jīng)到家了。"姜磊說道。 "您不在他身邊,他會擔(dān)心的。" 林俞安笑道:"他不跟我講,你反倒跟我講來了,你是什么立場啊?" "白爺那是怕他說多了您會煩他。"姜磊心里暗道:他是不在你面前發(fā)脾氣,這幾天其他人可都是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林俞安又不說話了,他抱著手機(jī)看著窗外,無聊的不停的刷著,浴室里的男人哼著歡快的曲子,隔著一道門都能感覺到他的春心蕩漾。 晚上女孩過來了,那是一個特別漂亮大方的女孩,跟元濤這人挺聊的來。 “你好,我叫麗娜?!蹦莻€女孩笑著介紹道。 林俞安也感覺自己在待著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姜磊又在旁邊找準(zhǔn)時機(jī)催促著。 林俞安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他不想回去,但他無家可歸。 “我出去走走,你們聊。” 江城有個特別著名的夜市,臨江的山地處建著高低錯落的仿古建筑,夜晚燈光璀璨,從遠(yuǎn)處看特別像某部動漫里的場景。 這里人很多,一到晚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特別熱鬧,林俞安以前來過幾次,作畫的時候還在這里取過景。臨江的大橋還有專門供人參觀全景的地方,在一些節(jié)假日,甚至還會封橋供人們在橋上參觀。 “我想喝奶茶,你去幫我買一杯?!绷钟岚仓甘怪冢@里人太多,奶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起碼有十來個,其他攤販上的人也不少。 姜磊看了看他。 “去呀,人那么多,難道還要我親自擠?” “好的林少,您就在這里稍等我一下?!?/br> 林俞安沖他點了點頭。 姜磊擠進(jìn)人群,剛剛點完單,回頭一看,人不見了。 “林少!” 林俞安在人群中穿過,這里人多,地形也崎嶇復(fù)雜,手持GPS都很難找到人。 穿梭了好幾個地方,他跑到了馬路上,一輛汽車停在了他面前。 “上車吧,我送你去車站?!彼緳C(jī)是本應(yīng)該跟女朋友在一起約會的元濤。 “你出來你女朋友不會說什么?” “她已經(jīng)回家了,你還真以為她會是那種跟人認(rèn)識一兩天就能留下來過夜的呀,我請她幫忙演戲呢。” “謝謝?!绷钟岚驳托χ?,開了半扇車窗,夜風(fēng)吹打在他臉上,帶著一絲清涼愜意,又帶著一點茫然。 “謝屁呀,老子早瞧出你不對勁了!”元濤隨口罵了一句:“我一直以為什么保鏢,監(jiān)視這種事都只是電視劇里面的場景,沒想到現(xiàn)實生活竟然還真有。我說,你真不用報警?我覺得你叔其實挺變態(tài)的,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一套。他這樣應(yīng)該算的上是拘禁控制了吧?” 林俞安搖了搖頭:“他可能只是太擔(dān)心我了,我小的時候被綁架過。” “屁,你就是斯德哥爾摩了!我沒見過哪個正常的監(jiān)護(hù)人會這樣病態(tài)的對待他的親人?!痹獫D了頓,覺得有些難以開口,幾番欲言又止,他還是問道:“你跟他上過床嗎?” “……” 元濤低罵了一聲。 又過了一會兒,才道: “多少歲的時候?成年了嗎?” 林俞安沒說話,只是默默的擺弄著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的手機(jī),電話卡拿在他手中,他想了想,最后還是扔出了窗外。 元濤看著他的樣子,低聲怒罵了一聲“cao?!?/br> “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喜歡他的,他對我很好,我沒有覺得我跟他上床有什么不對,那種生活我其實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只是最近,最近我有點怕他?!?/br> 其實不是最近有點怕他,是他潛意識里一直都挺怕他,只是白迅一直對他很好,那種好到極盡寵溺,幾乎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的那種無底線的溺寵讓他打消了那種疑慮,只道自己多心。 只是最近,他的潛意識,他的直覺都在警鈴大作。 “算了,你們那點破事老子不想管,你愛咋滴咋滴吧?!?/br> 元濤給了他一張車票:“大巴車不會查你身份證的,拿著車票就能上。你座位旁邊有個袋子,你叔給我的十萬塊我給取出來了,拿去花吧。我看電視里演的有錢人家小孩要出逃他家長不一般都會停了他的應(yīng)用卡銀行卡之類的嘛,所以我給你把錢取出來了。別存銀行,注意點,別弄丟了,別被騙了,省著點花?!?/br> “你不心疼?我記得你拿到錢的時候不是挺高興的嗎?” “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哎,算了,虛頭巴腦的假的很,老子壓根不是什么君子,所以你別在跟我提錢了,小心我給你搶過來。” 林俞安哈哈笑了兩聲:“我把錢轉(zhuǎn)給你吧,趁著我現(xiàn)在賬戶上的錢還能用?!?/br> “可別,老子公務(wù)員,查的嚴(yán)。”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到了車站了。 他是踩著點兒來的,大巴車也差不多要發(fā)車了,里面人多,過道很窄,氣味并不太好。 元濤將他送上了車,囑咐了兩句。 走的時候林俞安突然叫住了他:“你是警察沒錯吧?” “怎么了?” 林俞安一把抓住他的手,似乎特別緊張,手都有點在發(fā)抖:“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能不能……” “什么?” 林俞安突然又收回手:“沒什么,我就是太緊張了,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門?!?/br> 他對元濤揮了揮手:“要發(fā)車了,你快走吧。” “不對,什么意思啊,怎么就消失了?” “我真的開玩笑的,我就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門,太緊張了,有點害怕,有點茫然,所以就胡思亂想了,你別當(dāng)真?!?/br> 元濤狐疑的看著他,但眼看著車子馬上要開了,他也不好在待下去:“真沒事?那我走了?” “真沒事,你走吧。還有,謝謝你,老元?!?/br> 元濤沒有回頭,只是隨意的沖他擺了擺手,上了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被發(fā)動車子,回了家。 剛下車,他突然就被人一把揪住衣服,一擊拳頭直面他而來,幾乎沒有任何防備的他,被一拳狠狠干翻在地上。 元濤捂著肚子,怒視著對方。身體卻一把被人提起來,他一米八零的個頭幾乎被他跟提小孩似的單手提了起來,腳尖離地懸空。 “你把林少弄哪兒去了?”姜磊怒問道。 眼前這個充滿了怒火兇狠的跟頭蓄勢待發(fā)的野獸似的男人,跟平時里那個悶聲不愛說話,圍著林俞安屁股后面殷勤賢惠的跟什么似的小跟班完全不同。 元濤也怒視著他,冷聲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在襲警,你信不信我報警抓你!”他話音剛落,元濤又對著他的臉狠揍了一拳。 “我cao你媽的姜磊,你敢打老子你找死!”又被狠揍了一拳的元濤徹底火了,他一把掙脫開,和對方扭打。 他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警察,老虎不發(fā)威真當(dāng)他是病貓呢! 他沖上去一腳反踢,充滿爆發(fā)力的大腿竟然直接被他用手輕易的擋下、握住、發(fā)力往后一扯,他的整個身體都被甩了出去,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那超乎認(rèn)知的力量讓姜磊有些心驚,他如臨大敵的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攻擊,對方速度極快,輕易的躲開了他的攻勢,快的只能看到一個殘影,下一秒他手臂突然被人反扭一圈往后壓扯,痛感讓他當(dāng)場大叫了出來。 “林少在哪里兒?”他冷聲問道,那狀態(tài),令人遍體生寒。 元濤疼的眼淚都出來了,身子被迫佝僂著,但他紅著眼眶怒道:“你們這是要干什么!拍黑社會電影呢!他不想在家待了要離開你們還打算囚禁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們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你們已經(jīng)涉嫌犯罪了!你那老板,包括助紂為虐的你,都已經(jīng)涉嫌犯罪了!” “你閉嘴!”他一膝蓋狠撞向他的脊椎。 元濤疼的慘叫了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要是出了事,你就完了!這不是你一個小警察能摻和的了的事情!不要多管閑事!” “媽的,你們豪門好牛逼啊!都不把人放在眼里,不把法律放在眼里!” 他怒視著姜磊失望的說道:“老子真是看錯你了,虧我以前還覺得你人還不錯,結(jié)果竟然也是個助紂為虐的家伙!怪不得你跟在林俞安身邊那么多年,他都對你不冷不熱的!你就是個為了錢不分青紅皂白的狗!” 姜磊一拳狠擊在他后腦勺,差點沒直接把元濤打昏頭了,他捂著頭,暈頭轉(zhuǎn)向,眼冒金星,對方的拳頭還繼續(xù)往他身上落著。 “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不想死就不要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