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舞劍的樣子
秦淵說住幾年,倒不是假話。 人雖然被他虜回了府,昭國卻不可能真的把秦淵給他。 開玩笑,玄帝一共就兩個兒子。 等太子當了皇帝,秦淵必然要回去輔佐他,否則一堆爛攤子誰去收拾? 之所以又貼錢又送糧給元國,也是想讓秦淵在外面長長見識,鍛煉一下。 比如說跟著蕭遠鶴學習用兵之道啥的,免得下次再跪這么快。 昭國送他來留學,元國也很懂。 這才把整個將軍府護衛(wèi)得固若金湯,貼心備至。 元帝不懂打仗,權(quán)術(shù)倒是玩得溜,時刻提防著蕭遠鶴造反,一回來就收了他的兵權(quán),賞賜倒是加倍了。 蕭遠鶴冷笑:“反正是用你的錢,他倒不心疼?!?/br> 秦淵見他單手支頜,原本散亂的黑發(fā)間綰著一枝桃花,眼里依舊是一股子淡漠的味道。 “其實我也不心疼?!?/br> 秦淵聳肩:“你們元國真會玩兒,像我家的兵符就只能用來磕核桃?!?/br> 說完,他從兜里掏出了顆核桃。 摘下腰間的玉牌,‘哐當’一聲,殼碎了,露出飽滿的核桃仁來。 “吃嗎?” 秦淵把果仁遞給他:“我剛在街上買的。” 蕭遠鶴懨懨的看了他一眼。 昭國的兵符通體瑩白,巴掌大小一塊,背后是朝廷直接掌控的八十萬大軍。 隸屬于晉王麾下的,是名為龍炎軍的精銳部隊,一共十五萬人。 秦淵與元國交鋒的時候,沒帶這支軍隊,直接拿了他爹的十萬人馬來湊數(shù)。 結(jié)果就被揍傻了。 但凡你靠譜一點,也不至于淪落到和我睡一張床的地步。 蕭遠鶴懶得吐槽,又覺得,幸好秦淵是個不靠譜的,否則要抓他談何容易? “喂我?!?/br> 不吃白不吃,用兵符敲出來的核桃仁,味道姑且不論,儀式感是有了。 青年張開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秦淵喂給他,蕭遠鶴一口咬下,柔軟的舌尖順勢纏上他的手指。 這次輪到秦淵笑了:“別鬧,癢?!?/br> 蕭遠鶴平時一臉神擋殺神的冷峻,這會兒微闔著眼,含住他一截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溫順得像換了個人。 秦淵由著他折騰,兩顆犬牙磨蹭著他的皮膚,試探性咬了一下,也不疼。 “可別真咬下去。” 他勾住蕭遠鶴的一縷長發(fā),繞著玩:“咬斷了,就沒人給你梳頭啦?!?/br> 話音剛落,蕭遠鶴就加重了力道,一口咬在他指節(jié)處。 留下了兩個淺淺的牙印。 沒破皮,倒像是被貓啃了一口,帶著某種報復性的快意。 秦淵把手縮回來。 他膚色白皙,一雙手也生得好看,十指纖長,骨節(jié)分明,連個繭子都沒有。 手指從蕭遠鶴的口中抽離,牽連出一縷銀絲,說不出的曖昧與隱晦。 蕭遠鶴舔了下唇,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不好吃?!?/br> “核桃嗎?” “你的手指。” 他嫌棄的皺了皺眉:“我要是真想咬,一口下去,你這五根全斷了,還拿什么劍?” 想起這人拿劍的樣子,蕭遠鶴忽然來了興致。 “去校場吧?!?/br> 他站起來,將斜放在一旁的長槍提在手里,拉起秦淵道:“跟我玩會兒。” 轉(zhuǎn)頭又問正在偷看的小將:“有劍嗎?” “有有有?!?/br> 人群中立刻遞來一把,蕭遠鶴看了一眼,搖頭:“要細的那種。” 秦淵又不是武將出身,平時吟詩作賦,武器同樣走的溫婉流,否則也不至于擋不住他那一槍。 有人呈上了一把長劍。 “這把和你那把差不多,用著應該沒問題?!?/br> 蕭遠鶴拖著他往亭外走去。 秦淵一聽就知道他要和他切磋一下武藝,拼命掙扎:“你不是才揍過我嗎?” “你拿劍的樣子很好看?!?/br> 把劍塞進他手里,蕭遠鶴笑了下:“那時我沒細看?,F(xiàn)在想來,你雖不是將才,倒也風流天成,我很喜歡……你舞劍的樣子?!?/br> 他說得直白,眼里一片純粹。 秦淵痛苦:“我這輩子用這玩意兒的次數(shù),一只手就能數(shù)過來,你確定要看?” “看。” 蕭遠鶴心情很好:“我不傷你,打的時候會注意分寸的?!?/br> 誰想和你打? 秦淵掃了眼手里沉甸甸的長刃,又看到蕭遠鶴玄衣蹁袂,背著長槍,一臉期待的樣子,頭疼得不行。 “我本風流佳公子,” 他在心中為自己掬了把淚:“為什么只有食人花看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