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桃
秦淵乃肖生母。 其母奚皇后是玄帝的繼后,和太子雖然是同一個爸,卻不是同一個媽生的。 這位繼后出身南陸列強之一的云國。 云國位于大陸的最西側,被妖骨嶺隔開,天塹萬重,從來不cue其他國家,畫風極其高貴冷艷。 昭國是唯一與之通婚,并且有來往的國家。 元國人民沒見過云國的人長啥樣。 但他們見過秦淵啊。 那一天,春風和煦,晴空萬里。 陽光明亮而柔和,秦淵一身青色的袞冕禮服,緩步向著玉座上的帝王走來。 他行走間,廣袖翻飛,曳地的袍擺上浸染了細碎的光芒。 元帝感動不已。 一來,兵臨城下的昭國中軍剛剛撤走,這位就給他行了個大禮,倍兒有面子。 二來,國內連年天災,各地都在鬧饑荒,朝廷無糧可撥,全指望著這位的嫁妝救急。 因而,秦淵名義上是人質,實則是自家的貴客。 如此有眼力勁兒又不作妖的大寶貝,這不得好好供起來? 元帝心中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連帶著看秦淵的目光都慈愛了幾分。 寶貝兒,你真好。 大手一揮,免了秦淵的行禮,又一指旁邊的首席,對他說:“就坐那吧?!?/br> 這是整個大殿中最好的位置。 鄰桌的是個白衣青年,面如冠玉,烏發(fā)輕垂,一雙眼睛盈盈若笑。 皇帝向他介紹道:“我大兒子,二十有六,未婚,溫柔賢淑,多才多藝,元國最想娶回家當老婆榜連年第一……晉王要不要考慮一下?” 秦淵莞爾一笑,風流驚艷。 心中卻冷靜的閃過一個念頭:要死,棺材選哪種比較好? 他扭頭往人群中看去。 蕭遠鶴依然一副坐沒坐相的樣子,單手撐地,小口抿著酒。 察覺到他的視線,他將手中的玉盞朝他遙遙一敬。眉眼含情,從鼻子里百轉千回的發(fā)出了一個氣音:“…….哼?!?/br> 算了,還是選檀香木材質的吧。 秦淵丟下仍在嗶嗶的元國皇帝,大步朝角落走去。 他走得快,身后是鳴鳳山上一點點升起的金色微光。一襲水青色的華服,飄逸的衣裾間有龍騰云欲飛,似盛攬了一個王朝百年流轉的風華。 “你是我的嗎?” 拂落滿身驚詫的目光,秦淵來到蕭遠鶴身邊,一屁股坐下。 兩人的案幾緊挨著。 蕭遠鶴從果碟里摸出一枚鮮桃,遞給他,任性道:“掰一半給我?!?/br> 秦淵心說你這幾個意思啊,哪有人上來就分桃的? 委委屈屈的掰了半個桃子給他,蕭遠鶴叼在嘴里,冷不防問了一句。 “怎么又問了?” 秦淵也咬了口桃子,汁水豐沛,倒是不酸:“也沒人說我不是你的吧?” “你倒是自覺?!?/br> 蕭遠鶴笑了聲,忽然靠過來,半個身子歪在他懷里:“……要不是今天這身裝扮,我都快忘了你也是一國權臣了?!?/br> 是嗎? 秦淵沒好氣的想,原來你還記得啊。 這兩只旁若無人的膩歪著,元帝一張老臉黑了又紅,怒氣值蹭蹭蹭的往上竄。 皇后掩唇一笑:“那孩子怕是看不上咱們的玄兒?!?/br> 皇長子蕭玄本來就不是她生的。 皇后沒落井下石就算好了:“他和遠鶴關系這么好,你要順水推舟,做個人情嗎?” 元帝冷哼:“那樣昭國就有名將了?!?/br> 而且是好手好腳,熟知元國軍事機密的名將。 皇后淺笑不語,她身子不好,和秦淵的容姿如玉不同,是一種惹人憐愛的纖弱。 “哎呀,” 欣賞著自己精心修剪的指甲,她漫不經(jīng)心道:“那你可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