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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敗柳不殘花在線閱讀 - 四二、京城男貴妃換臉風(fēng)波、復(fù)仇和撒嬌的契機A

四二、京城男貴妃換臉風(fēng)波、復(fù)仇和撒嬌的契機A

    大美人端上一碟子熱騰騰剛片好的蜜汁玫瑰熏燒肥鴨,一碗嫩菜心兒鴨架清湯,海椒炒的鴨腸、鴨心和鴨掌、鴨翅,一摞巴掌大的薄蒸春餅,配菜都豆芽兒、黃瓜、蔥絲、香菜、糖蒜片兒等八樣兒。

    自家舒大美人優(yōu)美的削蔥根玉指執(zhí)著筷子夾了一塊鴨rou帶著皮,加上各種配菜用春餅包成卷兒,送至楚江嘴邊。楚江咬一口,滿口噴香,好吃的要流眼淚。

    這究竟是什么神仙的滋味兒?做皇帝也不換。

    “這兒口感很像片皮烤鴨,你也吃,晴兒等會涼了,我自己包?!背步o舒晴方包了一只,還特意包的小一點方便美人的小嘴吃。

    舒晴方腮邊暈紅,甜蜜蜜的秀氣咬一口,咀嚼咽下后:“片皮烤鴨?從未聽說過?!?/br>
    楚江指著舒晴方做的燒鴨皮兒:“就是我原來地方的嗯……特產(chǎn)名菜,是烤出來的,你這個是熏醬出來的,沒想到外皮兒也這么脆?!?/br>
    舒晴方好奇來了興致,畢竟楚江做飯做菜也很美味,很多都是他從前未吃過的新鮮口味:“夫君把菜譜寫給晴兒看看好不好?改天,晴兒做給夫君吃?!?/br>
    楚江用額頭蹭了蹭美人的頭,笑的無比溫柔:“好?!?/br>
    舒晴方甜甜一笑,夾了一筷子最肥嫩的鴨脯rou送入楚江口中。

    午飯二人甜甜蜜蜜的用過后,大美人點了沉水香,一起坐在書案前寫喜帖。

    楚江書法寫的不錯,沒魂穿前練得是趙孟頫的‘趙體’,尤擅行楷,端雋流暢,字體規(guī)整又不乏瀟灑清拔。舒晴方很愛楚江的字,央求他多寫些。

    而舒晴方練的是簪花小楷和瘦金體,簪花小楷就和活字印刷印下的那般娟秀漂亮,而瘦金體則如同躺著的美人,一波三折,曲線窈窕纖美,極具情致風(fēng)流婉轉(zhuǎn)。

    對自家大美人的字體進行三百六十度的夸贊,楚江哄的舒美人眉開眼笑。

    “夫君,我們不需請?zhí)嗳?,五十個人足矣,你說好不好?”舒晴方靠在楚江肩膀。

    楚江:“好雖然好,只怕是到時候不請自來的人多啊,晴兒。”

    舒晴方一尋思,也對,楚江在小孤葉鎮(zhèn)上的名氣已經(jīng)非同凡響,承他救命大恩的人多的數(shù)不過來,聽到喜訊,自然也會來。

    最后夫夫二人定下二十桌喜宴,再以楚江的建議,多做一些點心喜糖和薄酒,能讓來道賀的人即便不能上座也能領(lǐng)到一份新人的禮物。

    其實楚江原本建議的是自助膳食,讓大家都能熱鬧熱鬧,但被舒晴方委婉的勸阻,畢竟流水自助這種事兒太露富,容易招惹事端。

    大事拍板后,二人繼續(xù)制作喜帖。

    楚江伸頭一看,驚:“啊……晴兒,你什么時候剪了這么多喜字?還有剪紙?這是什么……鴛鴦戲水?”

    舒晴方臉微紅,他才不會告訴楚江他從十五歲就開始準(zhǔn)備了,連嫁妝都齊備了,只是那時候他想的是為恩人未來的正君準(zhǔn)備的聘禮,多少辛酸難過,中規(guī)中矩而已,現(xiàn)在確實不同了,為自己準(zhǔn)備,還要更豐厚一些才是。

    從木盒子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沓紅剪紙,捏著一張和合二仙,格外珍惜,柔柔的望著,充滿期待:“晴兒早就剪好了,現(xiàn)在只需要撒上金粉和銀粉,貼在窗戶上,只是‘囍’字剪得不夠,還要多些,夫君看看好不好?”

    楚江毫不吝嗇的真誠贊美:“真好看,你的手怎么這么巧?喜字我也會剪,我剪一個你看看?!?/br>
    大美人聽后好奇驚喜:“真的嗎?”

    待楚江剪出一個歪歪扭扭奇丑無比的囍時,舒晴方笑的眼尾都濕了。

    楚江不好意思的扶額:“真是……浪費了一張紅紙?!?/br>
    “挺好看的夫君,我們可以貼在倉庫的門上,辟邪?!笔媲绶秸{(diào)皮的笑道。

    楚江摸摸鼻子,噗的一笑:“挺好,物盡其用嗎,哈哈……”

    下午剛剛開堂坐診,病人排號不多。

    楚江寫好藥方,交給眼前的中年獵戶王猛,叮囑道:“肺疾不可再小覷了,按時抓藥煎藥吃,否則會變成頑疾,那就落下病根,便不好治了?!?/br>
    王猛屬于楚江醫(yī)館里的老客戶了,山里的有名的獵戶,因一手神箭法積攢了不少家財,置辦了好些良田,屬于富戶了,總來楚江的自在堂購買成藥,他家的夫郎和孩子老阿姆也是??汀?/br>
    那王猛咳嗽著:“楚先生,我也是沒法子,誰能和金光閃閃的金元寶過不去啊,對了,我還要在您這兒買點膏藥,肩膀疼的我都要抬不起來了?!?/br>
    “你是缺那幾個元寶的人嗎?見天上山打獵,歇歇吧,也讓野豬野雞長一長?!背蛉核?。

    王猛探頭探腦的:“楚先生,您聽說了沒?”

    楚江轉(zhuǎn)頭吩咐扶風(fēng):“你去包十貼活血舒筋的膏藥來?!?/br>
    王猛站起來給下一個病人讓地方兒,襯著等伙計抓藥的功夫,他賴在柜臺邊侃大山和楚江嘮幾句。

    “你都沒聽說?京城傳來的消息,咱們北地的嫻貴君生了十二皇子后得了月子病臉毀了!全是大塊大塊的痘瘡瘢痕,給那北昌伯爵府急的啊?!?/br>
    圣上是什么楚江不清楚,但他可清楚這位嫻貴君,這位嫻貴君可是邊北津津樂道的風(fēng)云人物之一,本來是教坊的舞伶,說是當(dāng)年的圣上還是皇子時來邊北巡視,發(fā)現(xiàn)了此舞伶如此美色,收進了內(nèi)房。少年得寵的情分兒上,恩寵一直都沒落下,后因生了圣上最寵愛的九皇哥兒,一躍而成僅次于后君、皇貴君之下的貴君殿下,如今又生了十二皇子,特賜協(xié)理后宮,位高權(quán)重。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嫻貴君的父親被封了伯爵,哥哥成了總兵,弟弟嫁給了鎮(zhèn)南侯世子為嫡君。

    然而登高必定跌重,這嫻貴君生了最小的皇子后,艷冠群芳的臉蛋在坐月子期間開始?xì)Цt(yī)院都束手無策,皇帝大怒,請了各地名醫(yī)來瞧,仍然無用。

    楚江狀似無意:“打獵狐貍就能治好貴君殿下的容貌?真真無稽之談?!?/br>
    那王猛噗哈笑:“再治也是半老徐哥兒,三十多歲了,還能怎么美?他給皇帝生了十皇子、十二皇子和九皇哥兒,后宮里除了后君殿下,就他生的最多,地位不可撼動,他現(xiàn)在要救的可不是自己。”

    “他要救的是他的命根子——九皇哥兒?!保ㄗⅲ夯矢鐑壕褪腔实鄣哪衅弈墟男「鐑?,等同于‘公主’。)

    來看診的某位小商販插過頭來:“我也聽說了,京城鬧哄哄的,說嫻貴君殿下的九皇哥兒被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淘氣推進煮沸衣用的大熱湯爐鍋里去了,可憐,才十三歲的小哥兒,皇室里最漂亮最聰明最受寵的一個,臉都燙掉一層皮,全毀了,皇帝大怒,杖責(zé)了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四十大棍,要不是后君跪了三天三夜,皇帝差點要把太子爺?shù)膬唤o削了呢?!?/br>
    楚江給老頭把脈:“這和你們獵戶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沒想到這老農(nóng)竟然也知道:“楚先生您竟然沒聽說?也是,您的醫(yī)館不再繁鬧的大城里,搬走后消息不通,據(jù)說是皇帝心疼自己的九皇哥兒,把太醫(yī)殺了三個了,無奈太醫(yī)院的院首搜尋民間偏方,說是用動物皮毛和骨rou之間的筋膜就能給九皇哥兒換皮。”

    楚江禁不住笑,低低說了一句:“誰出的餿主意?!?/br>
    動物皮膜給人換,這不是扯淡嗎?不能融合是小,嚴(yán)重還會感染,毀的更糟。

    那老農(nóng)笑:“可虧了那餿主意,現(xiàn)在貂、狐貍、狍子、狼獵到一只能去官府換五兩銀子,小的能換二兩,據(jù)說京城那邊兒的人捕獵太多打不著了,就圈養(yǎng)狐貍了,咱們邊北地廣人稀這些畜生還是多的,我小老頭還打了一銀鼠換了二兩呢?!?/br>
    “說來也怪,那太醫(yī)院找的偏方路子和楚先生您的‘外切療法’比較像呢,嘿嘿,我還從沒聽說人能換皮兒的。”王猛道。

    楚江淡定的垂著眼,繼續(xù)號脈:“能換,但是人只能換人皮,不能換動物皮,王獵戶,您的藥好了?!?/br>
    “王大伯,您拿好哈?”扶風(fēng)趁機把王猛“請”了出去。

    腦子突然霹過一道白光,楚江猛然間抬眸,如寒星赫亮。

    忠勇侯府老李郎中為老太君看病,繼而被黃檜告密陷害致死,老李郎中的草堂也被暗中放火燒毀,手札背囊只有老李郎中隨身攜帶的部分被黃檜兄弟盡數(shù)搜刮走。

    換皮之術(shù)記載于老里郎中的,黃槐黃檜兄弟二人明顯是只有殘本,并不知道換皮必須得用自己的皮或者父母兄弟的皮。

    等待多年的機會終于來了……

    他就知道,黃檜那老東西絕不可能放著師父的秘方不用,哪怕不會使,黃檜也會找個其他人的借口,譬如民間偏方土郎中的門兒給露出去,他們太醫(yī)院不擔(dān)這個責(zé)任。

    下午打烊后,學(xué)徒大周把門板放下來,見楚江一路疾走,扶風(fēng)在后牽著兩匹馬:“師父,您和大師兄要外出???”

    “對,你好好看家,我們一會兒就回來,別忘了澆菜地啊。”楚江吩咐。

    “成?!?/br>
    騎著馬,扶風(fēng)不明白楚江為什么這么急著去鎮(zhèn)子糧庫。

    “師父,咱們家年年余糧已經(jīng)堆滿兩個倉庫了,就算災(zāi)年也夠吃了,是您怎么還要去買糧?”

    “誰說我要去賣糧了?駕——”楚江摔著鞭子,放松韁繩,讓馬兒勻速跑的更快些。

    扶風(fēng)搖晃著差點沒從小矮腳馬上掉下來,追上去:“那您要……”

    “我要抓碩鼠。”

    “碩鼠……抓老鼠?咱們家糧庫的確是沒有老鼠,都被阿花阿白給吃了。”

    在這里過了三年多的日子,許多人來楚江這里看診,看守糧庫的小吏也一樣。

    “楚先生,您要那玩應(yīng)兒干啥?入藥?”糧庫小吏一聽十分嫌惡。

    楚江點頭:“不錯,必定得是你們糧庫里的沒長毛兒沒睜眼的剛下出來不超過三天的小老鼠崽子,一定有,就看你想不想找?!?/br>
    就連扶風(fēng)的表情也變了,雖然夜明砂(蝙蝠屎),人中白都能入藥,可楚江要沒長毛兒的剛剛下出來的老鼠崽子?這多惡心啊。

    糧庫小吏也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子,表情為難:“您救了我爺爺,可這玩應(yīng)兒,行吧,我再問問其他人家有沒有?!?/br>
    “不行,這里就你們軍用的糧庫最大,你看看這糧倉,我要的就是偷吃你們糧倉糧食長大的老鼠崽子,錢不是問題,有多少,給我找多少,我有急用?!背统鲆诲V十兩的銀元寶。

    小吏眼睛瞬間大亮,捧著銀元寶咬了咬,高興點頭點成小雞啄米了:“成成成,我肯定給您找!楚神醫(yī),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放心吧!”

    “你若找的多,我還有重謝?!?/br>
    “行行行,我找到就立馬兒去您家自在堂送過去!保證不耽擱你配藥!老鼠崽子糧倉多的是?!毙±襞闹馗?。

    楚江左右看看,小吏會看眼色立刻附耳過去。

    聽完楚江的囑咐,小吏立刻打包票:“你放心,我肯定不說出去!您還是我家的大恩人呢,這也是行善積德的好事兒,我曉得您怕有人搗亂,就我一個人干。”

    離開糧庫后,楚江帶著扶風(fēng)去找鄭伯,硬是花了二十兩銀子,挖走了鄭伯二十年前埋的一壇子紅高粱酒和一壇子竹葉青,楚江嘗過,那高粱酒高度數(shù),就是他想要的。

    忙碌后,一前一后騎馬歸家。

    舒晴方自然是什么都不過問的,洗了熱帕子伺候楚江擦臉擦手。

    熱騰騰的湯食端上來,伺候楚江吃晚飯。

    飯食間談及舒晴方想開個古董鋪子。

    “除了古董字畫,也賣一些繡品,晴兒已經(jīng)托人相看好掌柜,只等夫君來見一見。”

    楚江放下碗筷,接了舒晴方遞來的清口茶,漱口擦嘴:“在小孤葉鎮(zhèn)子上開?”

    小孤葉鎮(zhèn)太偏僻,而且人口少,經(jīng)濟落后,不適合啊。

    舒晴方?jīng)]有正面回答,挨著楚江輕輕坐下:“依照夫君說呢?”

    “邊北大孤葉城通商,市情是不錯的,多通的是牛馬絲綢瓷器,但市場局勢已定,只怕難以分一杯羹?!背o出的建議很中肯。

    幾個大商賈早就把市場刮分了,而且鎮(zhèn)北王管轄著邊北與外國的通商往來,如果舒晴方要做,肯定會與鎮(zhèn)北王府捆綁的更密切,那是楚江不愿意見到的事。

    “晴兒有經(jīng)營才華,要做蠅頭小利也無趣,那么京城怎么樣?”

    舒晴方的大眼睛緩緩低垂,睫毛煽動,小獸般的瑟縮害怕:“京城……京城嗎?”

    楚江靜靜的看著他,伸手把人抱一抱,心知肚明:“或者江南的揚城,總歸古董鋪子在這貧瘠的地方小打小鬧兒是做不成的,晴兒該比我更清楚。”

    舒晴方如鯁在喉,大大的黑眼仁彌漫著霧氣迷離:“還是京城吧?!?/br>
    楚江怕是早知道了他開古董鋪子的目的本就不在賺錢上。

    “定個日子,咱們同去京城置辦個鋪面再置辦個宅子。”楚江見舒晴方說不出口,索性直接拍板。

    舒晴方眼波一顫:“晴兒去做古董商鋪,夫君要做什么?另外開分號嗎?”

    “抓碩鼠。”楚江“啪”地拍下桌子,露齒一笑,起身扭了扭脖頸。

    舒晴方不知怎么,看見楚江這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突然心里就酸酸痛痛的:“那、我們的婚禮呢?”

    楚江,你為什么什么都不問我呢?

    楚江,你為什么不限制我呢?

    楚江,你是不是我要做什么你都知道?

    楚江,你就是等我這個麻煩精離開你呢吧?

    ……

    心里亂糟糟的,想問的話太多卻不敢說,也不敢自己坦白,他本就立身不正哪兒有那個資格,眼珠濕濕的看著腳尖。

    “你這話問的,晴兒呀,當(dāng)然是成親后再去呀,我此行主要是陪我的嬌夫郎,其次才是抓碩鼠?!笨粗约仪鐑阂桓币蕹鰜淼男∧樱χ牧丝?。

    真真是磨人的小腰精,自己還要怎么配合?。?/br>
    楚江看著舒晴方鬧了別扭般的側(cè)身孤零零的站在桌旁,側(cè)面看那小細(xì)腰不滿一握,心軟愛戀的一塌糊涂。

    順勢摟過來。

    “好晴兒,我們吃晚飯吧?嗯?我看你這幾日準(zhǔn)備了好多東西,呆會兒吃完飯,我給你打下手,婚事還有的忙呢?!背研⊙г谙ド?,格外輕柔,充滿愛憐呵護。

    夾了一筷子三鮮豆腐送入美人口中。

    舒晴方乖巧的細(xì)嚼慢咽,楚江修長的手指揩去了他紅潤小嘴上的水漬,他突然伸手抱住楚江脖子,撲入他懷里,小奶狗兒似的蹭了蹭,還嬌聲帶濕糯的哼唧。

    楚江有種帶孩子的錯覺,無聲笑開,寵溺的擁著他,親親他的發(fā)頂:“哦~晴兒越來越會撒嬌了?還要為夫喂晴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