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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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娘娘!劉平順心里一驚。原來這就是山神娘娘! 怪不得,怪不得!他愣愣地跌坐下來,然后無意識的小幅度的向那人身邊挪動。只有神仙才會長成這個樣子吧!只有神仙的領(lǐng)地才會這么富饒吧!阿姑,這是她的名字嗎,好好聽的名字。 阿姑看著呆愣愣的他,眼睛里好像蘊藏著陳年的酒,他淪陷其中,不自覺地問道:“……你是仙女嗎?” 那人就笑了,星星落了滿地,月亮變得熾熱。 “仙女?我可不是什么仙女,”他放下手中的活計,拍了拍手上的土,“我是男的?!?/br> 劉平順張大的嘴把阿姑給逗樂了,他一甩頭發(fā),帶著笑斜睨那傻小子:“怎么,不像嗎?” “沒,沒……就是,就是有點……”劉平順舌頭和牙齒在嘴里打架,磕磕巴巴說不出來個像樣兒的話,“嘶,哎呀這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姑被這人笨口拙舌的傻樣兒弄得一掃連日來的陰霾,沉甸甸的心事輕了些,“既然你是作為達(dá)祿來的,那就要好好聽我的話——” “還不快過來幫我干活兒——”阿姑給他扔過去了一把小鏟子。 劉平順手忙腳亂地接住,那慌亂的樣子又引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真值。他握著鏟子心想。 他學(xué)著阿姑的樣子在地上淺淺的挖著一個一個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小坑,他和他離得近近的,好像一抬手就能碰到那束月光。 原來這就是山神娘娘啊。 阿姑沒想到現(xiàn)在會有達(dá)祿進(jìn)來,上次有達(dá)祿被送進(jìn)來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年代久到他的記憶都已經(jīng)模糊。他不知道這人是怎么誤打誤撞進(jìn)來的,只覺得他的運氣是真的很好,沒被錯綜復(fù)雜的小道困住,也沒有被看家護(hù)院的山中野狼吃掉,竟然手無寸鐵就這么晃蕩著闖進(jìn)了野谷的外面。 野谷實在是很不易進(jìn)入的,外面的人想要進(jìn)來只能通過一個洞口,那洞口十分好找,在山間大咧咧地敞著,但洞里面卻滿布著溶巖和崎嶇的小道,就連從小在這里長大的阿姑也不敢在里面輕易的亂走,只能憑借著阿姑們代代相傳的刻在腦子里的地圖走那幾條熟悉的道路。 小達(dá)祿們總是被放在了洞口的,然后由阿姑們接進(jìn)來,哎,對啊,是“放在”洞口的,那些都還是小寶寶呢,這個人怎么這樣大?他在腦海中回想那人曾經(jīng)跟自己說起過的,關(guān)于有達(dá)祿進(jìn)來要怎么辦的事情,只覺得這人好像樣樣都不太符合。關(guān)于加熱牛乳喂養(yǎng)達(dá)祿的部分沒用了,關(guān)于選擇老達(dá)祿作為先生傳授知識的部分也被那人親手破壞了,他很苦惱,這傻小子該怎么處置呢? “那個,”劉平順怯生生開口道,“咱們這是要干什么?。俊?/br> 他用鏟子學(xué)著阿姑的樣子在周圍挖好了一圈等距離分布的小坑,阿姑看了看他這一會兒的成果,再對比一下自己一晚上的,只覺得他這活干的真是又快又好。 “種花?!卑⒐脧纳韨?cè)拿過一株花來塞在那小坑里,再不知從哪里摸出來一小把白色的東西撒進(jìn)去,最后填上土,這就算好了,“種點花?!?/br> “種點花?”大晚上的?劉平順很迷惑,但還是學(xué)著他的樣子挨個把花填進(jìn)去。 “他喜歡這花?!卑⒐么鸬?。 剛準(zhǔn)備填土呢,劉平順就被那人叫住了。 “哎先別填呢,還得有這個?!卑⒐脫趿艘幌滤郎?zhǔn)備把土撒進(jìn)去的手,準(zhǔn)備把小壇子給他,剛拿起來還沒遞過去呢,似是又想起來了什么,道,“算了,你只管挖坑吧,我來填土好了?!?/br> 過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記得別太深啊,要不然該長不好了?!?/br> 劉平順摸著剛才被那人碰了一下就開始局部發(fā)麻的手臂,背過身拿著鏟子慌亂地應(yīng)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大功告成。阿姑站起身來,拍掉手上的土,揉了揉酸痛的腰,用手臂抹了一把汗,他看著初具規(guī)模的這一小片花田,心里很有成就感。劉平順起身的時候起猛了,踉蹌了一下差點踩到剛載好的花上,阿姑連忙扶了他一把。 “謝,謝謝啊?!彼难凵耖W避,枯黃的臉很好的遮掩了泛起的紅色??墒悄侨藚s好像沒有輕易放過他的想法,他直視著他的臉龐,像是在欣賞什么東西一般看得很仔細(xì)。劉平順被他看得身體僵直,只覺得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誒你這兒有塊灰?!卑⒐玫难劬ψ分@人躲避般來回?fù)u擺的頭顱,伸手想去擦。劉平順看見了他的手,然后反應(yīng)很大的避了一下。阿姑的手頓在半空中。 劉平順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奇怪的反應(yīng),扭著頭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他,補救似的又把臉朝他的方向轉(zhuǎn)了過去,動作之僵硬奇怪不似活人,仿佛能聽見木偶機關(guān)般嘎嘎作響的聲音。阿姑看得好笑,又重復(fù)了一遍:“你這兒有塊灰?!?/br> 他知道那人一直在盯著自己,可他的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啊,啊,是,有塊灰?!?/br> “那怎么辦呢?”阿姑語帶笑意。 “那,那怎么辦呢?”他的余光死死盯著那人重新恢復(fù)了動作的手,大腦停擺,只會單純的重復(fù)那人的話。 阿姑的手碰到了他,就像是在觸摸一塊缺了水的土地,他用拇指輕輕碾去對方臉上沾染的灰塵,血脈賁張,有不屬于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啊呀。”看著那沒有變干凈反而是多了一道子黑的臉蛋,阿姑笑了,劉平順被那近距離的美景晃花了眼,腦海里有煙花隨著那人的笑一并綻放。 “忘了我手還臟著呢,這下可好,成了個小花貓了。” 小花貓?小花貓!那是多么柔軟而弱小的生物啊。 只被叫過小兔崽子的劉平順感覺新奇極了,他好像也因為這人的話語而軟成一團(tuán),像是有毛茸茸的小動物把他惴惴不安的心填得滿滿的。阿姑看著那人也摸上了自己的臉,把原本好好的一張臉弄得更加亂七八糟,他制止般的握住了劉平順的手,劉平順終于看向他。他一把把那花鋤扔了,拉著那人在月光下穿過那些彎彎曲曲的田間小徑,他們快走起來,劉平順捏著鏟子走了幾步,然后才后知后覺的把那東西扔了,他們越走越快,他跟隨著阿姑奔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小花貓,我?guī)闳ハ丛瑁 ?/br> 有熱量從他們相握的手中傳遞過來,那是和他常年吃不飽東西而總是冰涼的雙手截然不同的溫度,那人如黛一般的青絲在空中躍動再搔到他的心上,它是那樣的柔順,像是華美的綢緞一般在月光下閃著微光。關(guān)于未來的恐懼和擔(dān)憂在這一刻消失了,劉平順突然覺得,那一切的驚懼都已經(jīng)離自己遠(yuǎn)去,他的仙術(shù)已經(jīng)拯救了自己。 “就是這兒啦!”阿姑拉著他在一個院子前站住腳步,劉平順?biāo)闹芸戳丝?,沒有涼棚,這不是他剛才住的地方,“是我的院子,那邊是浴室,你先進(jìn)去吧,我去給你燒點水?!?/br> “哎不用了……”劉平順拒絕,自己住到大慈大悲的娘娘家里去就算了,剛才還吃了那樣好的一頓飯,現(xiàn)在竟然又要在人家這里洗澡,這算怎么回事呢。 “不用什么不用,”阿姑挽起袖子去打水,“你看看你都臟成什么樣子了,怎么能不洗洗呢?!?/br> “我……”他想說我臟慣了,卻又怕娘娘嫌棄他,于是就支吾著說不出口了。他看著阿姑用兩條細(xì)瘦的胳膊吃力地打水,趕忙上前去把那桶水接了過來,他以為自己還是當(dāng)年那個健壯的體格,然后差點沒被那重量墜到踉蹌。 “別管了我自己可以?!卑⒐脧乃掷飱Z過來那個桶拎到了浴房里,又指了個墩子叫他坐,“你先在這兒歇上一歇,這水燒起來很快的,一會兒就可以洗了?!?/br> 劉平順左找右找找不到活兒可干,被阿姑再三催促了之后實在沒辦法,只得在一個不礙事的地方蹲了下來。 阿姑進(jìn)屋在衣柜中翻了起來,想給外面那人找兩件新衣服。那人的衣服著實太破舊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領(lǐng)子袖口處黑漆漆的油光發(fā)亮,可能是太窮了,阿姑心想,不然怎么會送這么大一個孩子進(jìn)來做達(dá)祿呢,許是家里養(yǎng)不起了。所以衣服也就有了解釋,臟成這個樣子是因為沒換洗的衣裳可穿,就像曾經(jīng)他講過的那些全家只有一條褲子誰出去誰才能穿的故事一樣,不然怎么解釋為什么這都快夏天了,那人還穿著薄薄的棉襖呢? “嘿!”阿姑拿著衣服出門來,想叫人才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你叫什么?” 劉平順看他出來了,慌慌忙忙從地上站起來,把兩只不安的手揣到了袖籠里:“我,我叫劉平順。” “那我叫你順子?”阿姑走過來。 “啊,啊,行,俺爺就這么叫我?!?/br> 阿姑把衣服甩在他的身上,抱著胳膊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你爺。” “啊,這這……”劉平順抱著衣裳撓頭,一對上這個神仙,他平時還挺好用的腦子好像也被餓昏了一般,怎么轉(zhuǎn)都轉(zhuǎn)不起來。 見夠了他局促的樣子,阿姑才開恩一般笑著拍他:“快進(jìn)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