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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人間正道是滄桑(母子文)在線閱讀 - 【人間正道是滄桑】(46)

【人間正道是滄桑】(46)

    第四十六章2020年6月8日冬天都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春天真的不遠,但我的mama卻遠了。

    雪水融化的時候,春天的花開了,夏天的蟬叫了,秋天的月亮圓了,冬天的大雪它又來了……四季變換,我在mama離開后的陰影中度過了一年又一年。

    mama不在的日子里,連時間過的都似乎非???,不覺已經來到了一九四五年。

    隨著世界范圍內的反法西斯戰(zhàn)爭節(jié)節(jié)勝利,先是四三年夏季意大利投降,后是今年早些時候德國投降,三個軸心國里就剩日本還在垂死掙扎,不過隨著前線和本土接連遭受盟軍打擊,日本的失敗已成定局。

    實際上在去年的時候,國內的抗戰(zhàn)形式就已經在向好轉了,各條戰(zhàn)線上都有好消息傳來,基本上除了國府在豫湘桂遭遇了些挫折,其實后方一直在收復失地……于是乎就在大家期盼業(yè)已曠日持久的抗日戰(zhàn)爭快點結束的時候,勝利就真的到了。

    誰也沒有想到的,公歷八月十四日那天,日本天皇通過廣播,宣布了無條件向盟軍投降的詔書,翌日盟國各首腦相繼宣布了日本投降的告書。

    勝利雖然來的有點遲,但它總算還是來了,國民的巨大犧牲挽救了國家和民族,縱使這個國家已千瘡百孔,但好在我們還沒有亡國滅種。

    不止是整個山城重慶,日本投降的消息一經傳開,全中國都沸騰了。

    大家紛紛走上街頭敲鑼打鼓,集聚在國民身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一時間各大團體無不彈冠相慶,各大報紙傳來的信息無不令人歡聲鼓舞。

    也就是在各方相慶的同時,國內對立的兩大政黨之間也傳來了令人振奮的消息,就在八月十五日的前一天,蔣委員長向中共方面發(fā)去了電報,接著在十天內一共發(fā)了三個電報邀請中共的領導赴渝談判共商國是。

    國家是該休養(yǎng)生息,亟需建設的時候了,縱使國內外的政治家們并不看好兩黨能夠和解,事實上在圍繞國家制度、政府席位、軍隊安排等敏感問題也的確不是一帆風順,但好歹經過各方努力下,兩黨最終達成了協(xié)議,簽署了,并且在懲治漢jian問題上雙方出奇的一致。

    成果來之不易,對于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多年的勞苦大眾來說,他們總算看到了和平的希望,因此大眾人民和各黨派團體都很擁護談判協(xié)議,紛紛贊賞歡慶。

    在大家慶??谷談倮?、和平談判取得結果的時候,我也懷有一絲期待,抗戰(zhàn)結束了,和平有望了,mama是不是可以不必留在延安了,我和mama或許就有了見面的可能。

    但事實是,一直到談判結束的十月份,作為共產黨人的母親也沒有出現(xiàn)。

    當然,他們和國民黨達成的一紙協(xié)議也沒能阻止戰(zhàn)爭的爆發(fā)。

    是我太天真了,我記得我以前就問過她,戰(zhàn)爭結束了要怎么生活,記得她當時的回答很謹慎,和國民黨打了多年的交道,看來也只有她們那邊的人最懂蔣家。

    唉,作為廣大的老百姓來說,生活真的很艱難。

    其實也很顯然了,就在雙方和談期間,對日本戰(zhàn)敗后退出地區(qū)的爭奪已經很激烈了。

    在廣大的東北和華北地區(qū),雙方展開了賽跑爭先分別占領了城市和農村,在西北地區(qū),閻錫山軍隊與共產黨部隊則在上黨地區(qū)發(fā)生了正面沖突,由此及外,雙方的零星戰(zhàn)斗和摩擦其實一直就沒有停止過。

    外面不平靜,家里也是一片不安然。

    至從我的親生母親走后,那個房間也就被我退了,至于處里,種種原因下我也辭了,當然憑著關系,在電報局謀了份差事,做起了技術工程師。

    要說最讓人意外的,就是立秋阿姨了。

    抗戰(zhàn)剛一結束,秋秋阿姨,居然為了追尋她的理想圣地去了延安,只留下一紙信箋給家里就走了,直讓梅姨姥以淚洗面,家里的外甥終歸沒有親生的孩子貼切踏實,他年之后姥爺如果走了,梅姨姥的后半生可能會很難過,她的心情我自然很理解。

    平日里我和立華mama勸說之余,其實我想到的更多是為立秋阿姨的勇敢稱贊,我何嘗不想和她一樣,能去一趟延安,能去找一找我的mama。

    可面對兩位母親,我還沒法做到坦然,立秋阿姨走了,梅姨姥還可以依靠立華mama,如果我走了,她將依靠誰。

    現(xiàn)實讓我無法像立秋阿姨那樣做到孑然一身,尤其是一想起mama離開時的信中留言,我就退縮了,是的,我的mama是那樣的傲然與群,我不能給她丟臉做白眼狼。

    立秋阿姨走后不久,隨著國內外形勢的發(fā)展,國府遷回了南京,我們一家也終于跟著回到了南京,只是可能是不太喜歡立仁舅舅和他們那幫人的一些做派,最終立華mama帶著姥爺和梅姨姥回到了上海的老家。

    雖然立仁舅舅在南京不?;貋?,但因為姥爺在這邊,他物質上的照顧倒沒少花,就連這棟戰(zhàn)前的老房子還特地重新找人裝修了一遍。

    早就聽人說只要是政府里有點身份的,在接受淪陷區(qū)的過程中都賺了盆滿缽滿,看來是真的,就連一向減持的立華mama,好像也存了不少細軟。

    作為遠東地區(qū)的大城市,上海要比山城重慶繁華許多,安頓了下來之后,母親立華依然會外出上班辦事,家里則是梅姨姥照看漸漸年邁的姥爺,當然我時不時的也會給姥爺說說每天的新鮮事情。

    姥爺如今已過了70歲,雖然行動已經很不方便了,但他的興趣點依然是國家大事一點沒變,不知道他是關心國家還是關心他的小兒子,但現(xiàn)在老董還在湖南帶兵,我也就成了他幾乎唯一聊這些事情的對象。

    國共雙方的軍隊在中原地區(qū)開打,國軍占領了共產黨的核心區(qū)宣化店;胡宗南率部攻占延安;國軍在東北將戰(zhàn)線推進至狹窄的四平地區(qū)……粟裕在孟良崮戰(zhàn)役中殲滅國民黨精銳部隊整編74師;中共連續(xù)取得在青化砭、羊馬河、沙家店等地的勝利,扭轉了在西北的不利局面;共產黨的劉伯承率領大軍渡過了黃河,威脅了武漢和南京等大城市;粟裕部揮師進入了廣大的豫皖蘇地區(qū);今夏攻勢中,共產黨林彪部重新奪回東北的各戰(zhàn)略要地,對國民黨形成了包圍之勢……。

    諸如此類戰(zhàn)事變化信息,我都第一時間告知姥爺,當然,其實是我自己也很關心。

    并且由最初的心情沉重到現(xiàn)在的露出喜悅,我知道姥爺雖然不怎么說話,但他的心情和我一樣,就是都對共產黨人抱有同情和希望。

    只是我的希望里,更多的是對親生mama的思念。

    話說兩頭,mama走后的幾個年頭后,我如今已經二十出頭了,遺傳了母親的良好條件,加之生活里不缺吃喝,我也長的更加矯健俊俏,不覺已經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

    為此,立華mama可沒少給我介紹對象,從她同事的女兒、侄女,到外頭的大富人家里的千金小姐,再到海外求學回來的女留學生…立華mama可沒少給我cao心。

    雖然和這些女生處對象,一塊吃過飯,甚至有些還牽過手,但她們最后還是都被我拒絕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覺得她們太勢力和膚淺,要么就很隨便。

    總之在她們身上,我找不到那種感覺。

    要怎么說呢,雖然令人不齒,不該玷污mama的母性情懷,但在她們身上就是找不到和我的親生mama在一起的,那種令人怦然心動的感覺。

    以種種理由婉拒了立華母親的好意,她雖然看在眼里替我著急,但也知道隨便的婚姻并不一定就好,也就由著我自己的擇偶標準來,但她不知道的是,我的擇偶標準全是母親的身影……生活之余,當然我也沒有閑著,抗戰(zhàn)勝利后,出于需要,政府要在上海重新建立電報局,因為缺少人手,我也就順理成章的再次找了一份差事。

    已經是大小子了,我也懂得了一些生存法則,所以工作之余,還憑著一些政府里的關系條件,幫人暗中干起了股票投機生意、以及一些黑吃黑的勾當,雖然有風險,但不得不說,只要你有點權勢,來錢還真快,這中間我可賺了不少銅細,而且還都是美元和黃金等硬通貨。

    其實所做的事情也并不止這些,出于種種原因和考慮,事實上,早在抗戰(zhàn)勝利前,我就給共產黨那邊傳遞過情報,就算到了現(xiàn)在,也時不時的走私過急需的藥品給他們蘇皖地區(qū),雖然可能不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但也算是一種力所能及吧。

    和國家的局勢一樣,除此之外,生活也不是平澹無奇,事情的轉變還要從趙琪琪說起。

    至從戰(zhàn)后國府遷出重慶,他們偵訊處也搬了回來,鑒于趙琪琪之前的表現(xiàn)還不錯,她已經升了職,并且離開了立仁舅舅的麾下。

    可能也有家庭勢力的影響,如今她被派到上海,已經做到了小頭頭的位置上。

    她們有些工作是需要我們電報局配合的,因此偶爾會和她打個照面,再說我的朋友本來就不多,況且我們都是重慶回來的,所以我們的關系,看起來似乎比我處過的那些對象還要親密一些。

    難怪乎立華mama有時候會調侃我,在她眼里趙琪琪人也還不錯,不過以我自己的看法,我是和趙琪琪太熟了,而且她認識我的mama林娥,所以要是和琪琪在一起我反而會怪怪的。

    說歸說,但趙琪琪人真的還不錯,與我知道的那些干情報的人相比,她最大的優(yōu)點是不善于耍陰謀詭計,并且年齡相彷說話投機,所以彼此可以坐下來喝杯茶閑侃。

    這不,她找人來電報局調電報機的間隙,我們就碰上了閑聊。

    在她的言談中,我才得知,劉敏和李麗留在了南京繼續(xù)工作,而立仁舅舅已經去了東北前線督戰(zhàn),怪不得好久已經沒有見到立仁舅舅回家了,原來是這樣子。

    不過從琪琪說的來看,東北前線,國軍處境是否不樂觀。

    “你是不知道現(xiàn)在外頭的情況,戰(zhàn)爭才開打不過兩年有余,我們丟失的地方反而越老越多了,尤其是東北的形勢,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那里條件基礎好,要是丟了會對上頭不利……”

    她說的上頭,我們當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至于吧,在兵力上,前線畢竟還是占有優(yōu)勢的,況且美國支援的武器更好啊?!?/br>
    政府的廣播通告一點也不可靠,平時的前線戰(zhàn)況信息都是零星的口口相傳獲得,所以我很想從她口里了解更多。

    “你已經離開了情報工作,難怪不知道了,這都哪一年了?還兵力占優(yōu)呢,他們共產黨的優(yōu)勢是什么,是發(fā)動群眾!所以他們的人越打越多,我們的人越打越少。而且你要明白,在中國,武器好沒有多少用,他張靈輔全部美械的三萬多人,最后不還是送了人頭。你是不知道東北的形勢,我告訴你,你可別到處傳啊…要完了,夏天的時候,他們已經反攻占領了大片的土地,我們的軍隊就只剩下靠近鐵路的一些城市還在手里,等他們把鐵路也占了,那什么都就完了……”

    雖然不知道前線戰(zhàn)事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但從每況愈下貨幣越來越不值錢的經濟來看,琪琪似乎也不是說著玩的,只是一時還是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見我有些發(fā)愣,琪琪繼續(xù)說道,“偷偷的告訴你,要早做準備了,我從家里聽到消息,他們上頭有人已經開始在臺灣打理住宅和生意了……”

    “這不太可能吧……”

    我也知道他們共產黨的戰(zhàn)斗力不似國民黨戰(zhàn)報說的那樣不堪一擊,但要說能打敗國民黨,是否也不那么容易吧,何況蔣家背后還有美國支持呢。

    “呵呵,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不說這個了?!?/br>
    琪琪收回了話題,對著杯里的茶水喝了幾口,便張嘴詢問似的繼續(xù)道,“你還記得我們組長嗎?”

    什么?五個年頭已經過去了,她提到了我的mama!不過我卻不能在她面前這么說,但還是急忙道,“誰?林娥嗎,你還記得她啊?!?/br>
    “呵,除了她還有誰啊。”

    看似不經意的回答,沒想到琪琪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茶水,卻神秘兮兮的來了句,“你是不知道我們這個組長,她是真的厲害,我居然又碰到她了?!?/br>
    “不會吧,怎么能這么巧,那你倒是在哪碰到她了啊,快給我說說唄。”

    “呦,你別那么激動好吧,她可是共產黨分子,抓到了是要被槍斃的!你就這么想知道,小心我揭發(fā)你哦……”

    這丫頭還真是會捉弄人,她一本正經的說完居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分,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還在想著她,不過這事就算和你說了也沒關系。”

    她說完便側過來小臉輕聲和我說話,而我也勾著頭傾聽著。

    “我說的碰到,不是在上海碰到,而是電臺里有碰到,你也知道我以前就在她手底下工作,所以她的發(fā)報手法我是知道的,絕對錯不了。因為和美國的關系還不錯,早在一年前他們就把戰(zhàn)后不用的一些大功率電報機送了許多給我們,所以半個中國的電報我們這里都有能力監(jiān)聽到,還真是沒想到呢,林娥她也在東北!而且很可能就在沉陽。她很聰明發(fā)報也神出鬼沒的,我也是花了好長時間才追到,不過這次她可能要不走運了,就在上個星期,我就聽到消息說我們往那邊空運了很多電臺側向儀,都是美式最新裝備,所以我覺得我們的人找到她只是遲早的事情?!?/br>
    “呵呵,我們組長要是栽到你手里,那你可是立了大功了?!?/br>
    琪琪說的不假,側向儀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而且隨著戰(zhàn)后技術的發(fā)展,現(xiàn)在的儀器定位已經很準了,所以我嘴里雖然這樣說,其實心里已經快要成熱鍋螞蟻了。

    “雖然我也很同情她,不過形勢所逼,我也是公事公辦,你小子在心里可不能怪我哦。”

    “說到哪里去了,我本來和她就沒什么,又怎么說得上會怪你?!?/br>
    說完我便抬起了杯子以喝水掩飾我內心的緊張,沒想水還沒送到嘴邊就灑在了衣服上。

    “喂,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不過我得走了,我還有點事,人還在等著我呢……”

    我當然沒事,但我可不能讓我的母親出事,說完放下杯子我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對于這個趙琪琪,我還真不知道該謝她還是怨她,就快要五年了,離開的mama,我想的好苦,沒想陰差陽錯,竟然從琪琪這里得知到了母親的消息,不過我此時真的是喜憂參半,開頭的喜悅漸漸被擔心所占據(jù)。

    不過得益于琪琪并不知道我和mama的母子關系,不然她一定會被震驚到吧。

    已經來不及做多思考,離開了電報局,我就急急忙忙的回家了。

    翻出了藏在床底的柯爾特手槍,隨手又拿了一點錢,媽的,現(xiàn)在的紙幣越來越不值錢了,放下了一迭紙幣,就往包里裝上了一打銀元,接著又收拾了幾件衣服,我就急急忙忙出門了。

    時間不等人,我一定要找到母親,因為遲一分鐘,mama都有可能會有危險。

    “費明,你這是準備去那啊,這么著急?”

    “告訴mama,我要出一趟遠門,可能需要月余才能回來,叫她不要擔心?!?/br>
    其實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回來,甚至還能不能回來都是問題,但此時顯然已經管不了那些了,說完我便出門去了,只留下梅姨姥還在那里發(fā)愣。

    “這孩子,怎么想起出遠門了……”

    嘮叨歸嘮叨,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小孩子了,所以梅姨姥也很少會管我。

    “喂,哪位???”

    出家門后,轉道就進了附近的一個酒店打了個電話,不過那邊還真是老賀,看來返滬后留給我的電話沒錯,“我是費明,那個老賀啊,想想辦法,幫我搞一張去東北的火車票?!?/br>
    想著關系比較鐵的兄弟就這個幾個,并且老賀平時的門道不少,所以我也就不拖泥帶水,而是直奔主題了。

    “你小子怎么想著要去東北,別人都在往關內跑,你倒好,不知道那邊形勢不好還要去?”

    看來琪琪說的沒錯,連老賀都這樣說,證明所言非虛,不過我的重點顯然不在這里,而是急匆匆的催促道,“別廢話,快給我想想辦法,我可是知道你姐夫是鐵路局的人,他肯定能搞到票,要越快的火車越好?!?/br>
    “那你等著,我?guī)湍銌枂??!?/br>
    他說完便掛了電話,我也就站著等了一會。

    果然,一會他就回撥了過來,“北上東北,需要從滬寧線轉到津浦路上,最早的一班列車是下午二點的,時間不多了,你要趕快點去,然后到站里找我姐夫,我和他說了情況,你應該見過他,到時候去找他拿票?!?/br>
    “就知道你有辦法找你肯沒錯,趕明兒回來兄弟我定會請你喝酒?!?/br>
    “喝酒就算了,不過看在是兄弟的份上,我還是要提醒你啊,那邊現(xiàn)在還在打仗亂的很,軍管的也很嚴,你可要當心點……”

    就在我要掛電話時,那家伙又開口說了一些緊要的事情,“因為山海關那邊鐵路已經停了,所以現(xiàn)在只有到天津和北平的車,再往北去東北,你可以找二哥王超,聽說他在錦州前線,如果到了沉陽,那你就要找老大了……路上可能不太平,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非要過去,但還是祝你一路保重……”

    掛斷了電話,我就急忙往火車站趕了,還好電話里聯(lián)系的人已經提前在那里等我了,不然就看這擠在一起的買票隊伍,肯定是買不到票的,來人寒暄了一番便塞給了我一張頭等車的票,客套的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我就沖忙上了列車。

    到達南京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因為綿延數(shù)千公里的江面上一直沒有大橋,火車需要白天在下關車站輪渡到江面對岸的浦口,所以列車上的人全都下了車等待明天早上輪渡過去上車北上。

    交通不便就是這么的惱人,想著晚上需要待一晚上才能走,我轉而去了立仁舅舅新建立的處里。

    雖然種種原因下,我和立華mama如今和他有點不對付,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些事情還是得打他的名號來才行。

    立仁舅舅身邊的幾個手下我都認識,除了去前線帶走的幾個人,果然處里還有人員在值班,我也不客氣的借用了電話,轉了好幾次才撥到了錦州,不免心里想著還是他們中統(tǒng)的本事廣大,這要是喚作外面的電話斷然是打過不去的。

    本以為那邊人已經睡覺了,沒想到等了一會還是聽到了好兄弟王超的聲音,這下可好了,我還怕關外到沉陽的路難走,這下有指望了。

    雖然從他口中得知,近期可能會有戰(zhàn)事發(fā)生,鐵路已經停了,但我知道他們抗戰(zhàn)中駐印軍的裝備和家當不菲,既然鐵路行不通,無非是要他給我提前準備一輛汽車。

    cao作上雖然有難度,但在我的一番軟磨硬泡下他還是應允了……行程比較慢的我心里很是著急,不過好在一大早列車就過了江并在浦口車站重新組裝好出發(fā)了。

    火車的出現(xiàn)大大縮短了地理上的連接,但其實火車的速度并不快,足足過了一天一夜,列車才到濟南,幸好濟南的黃河上有鐵路橋,不然可就麻煩了。

    出了濟南又花了八個小時左右,一直到下午四點鐘火車才到天津。

    一直在南方生活的我,還是第一次來北方,和上海南京的繁華熱諾不同,這里的直觀感受是封建氣息更濃一些,不過我已來不及體驗風土人情了。

    下了車才知道隨著戰(zhàn)局的發(fā)展,前面出關的鐵路果然已經停了,往前走就只能到秦皇島,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呢。

    一想到母親身處險境,隨時都有危險,我就一刻也不想耽擱,這里下車那里便又坐上了今天的最后一班開往秦皇島的列車,如是幾經轉折下,還是止步于山海關前,不過眼見著錦州已經不遠了,可不能半途而廢,于是最后不得不花錢找了野路子,搭船從海上繞道去錦州。

    又是一番折騰下,一直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總算到了錦州。

    錦州是連接關內和關外的重鎮(zhèn),也是南來北往的鐵路要地,之前只是聽說,如今人剛一到這里,才確實感受到了些許戰(zhàn)爭氣氛。

    進城的一路上,沿途已經設置了好幾道關卡,還多虧了我留有后手,中統(tǒng)的證件一直帶在身上,通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盤問。

    也幸好在南京的時候提前有知會,進城后通過詢問他們的師部駐地,總算找到了老二王超。

    上一次見到他還是五年前在重慶,這一別后才發(fā)現(xiàn)他如今已升到了少將師長的位置,而且相比于其他部隊,他這個師十足的氣派多了,除了一水的沖鋒槍和鋼盔,遠遠望去居然連坦克都有好幾十輛,家底不可謂不雄厚,看來這家伙當初去印度的選擇是對的,不然以他的出生情況,可能不會比我好到哪里去。

    老百姓的生活比較差,但他們這些軍人的待遇還是不錯的,老蔣視他們?yōu)槊?,自然不會虧待?/br>
    久未見面,好哥們王超還拿出了好酒招待我一番,然后我們從分開時聊起,一直聊到了晚上,才作罷休息。

    不過也只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的要出發(fā)了,并沒有和他說我去沉陽的真實目的,而只是說我身上有任務,他也就不再多問。

    給我弄了一輛運輸用卡車,加滿了油又給我弄了一個臨時通行證,然后提醒我沿著鐵路走大路不要走小路,我也就和他告別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