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周悠在樓上看著栗尋和林嶸話別，看著他們分別的時候居然連個goodbye　kiss都沒有，覺得自己的感覺應(yīng)該沒錯——林嶸不是栗尋的女朋友，不過是他找來讓自己寬心的，真是個傻孩子。周悠嘆氣。

    可是栗尋該是有喜歡的人的啊，那天他臉上的表情騙不了人，明顯正處于熱戀。難道是暗戀？周悠覺得這個很荒唐，不是她自己偏心，她的孩子栗尋真的是頂好的了?？墒?，也有可能真的是暗戀啊。畢竟家里現(xiàn)在是這么一個情況。就算女孩子愿意，女孩的父母也可能出面阻止……

    周悠腦海里面一團亂麻。

    接著，她看到栗尋進了車子里面……

    一個人獨處嗎？周悠覺得很對不起栗尋，畢竟栗尋之前一直都是順順遂的，家里面突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所有的責(zé)任都要他來扛。被迫當(dāng)起了家里的主心骨。自己的病情，還有公司的事情……如果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栗海不對的時候早點干脆的和他離婚，這時候他的那些債務(wù)也不會牽扯到栗尋身上了吧？周悠很懊悔。

    再接著，她看到一個明顯比栗尋大了好多的、穿著得體的男人來敲栗尋的車窗，栗尋下來，他們親昵的動作。接著一起進了后車座……

    周悠有點暈了。

    栗尋和那不知名的男人在候車座里待了多久，周悠就在窗口站了多久。接著他們出來了，到不遠處的車子邊上。有兩個孩子下車圍著栗尋說個不停。再是話別……然后栗尋提著飯盒上樓了。

    周悠覺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什么。

    說不清楚是一直以來的不對終于有了解釋還是事情朝著更加亂七八糟事態(tài)發(fā)展。周悠捂著自己的胸口慢慢踱回床鋪上。

    122

    栗尋上樓，開門的時候還小心翼翼。進來之后發(fā)現(xiàn)周悠不在大廳還松了一口氣，趕緊提著餐盒去廚房置換。

    周悠的房門不過半掩，開門的聲音，在廚房忙活的聲音，聲聲入耳。

    栗尋三兩下弄好之后，把飯盒藏到自己屋子，然后去推周悠的房門。他看到周悠摸著胸口嚇了一跳，三兩步躥過去，焦急，“媽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嗎？”

    周悠被他焦急的聲音喚回神，連忙寬慰他，“沒事呢沒事。”

    栗尋還是不放心。

    “真的沒事呢?！敝苡婆呐拇蹭伿疽饫鯇ぷ聛?，“林嶸走了嗎？”

    “恩?！?/br>
    “她是個好孩子呢?！?/br>
    “恩?！崩鯇び悬c心虛。

    周悠直接挑明了，“可是你不喜歡她呢?！?/br>
    栗尋嚇了一跳，“??？”

    周悠從小到大，別說打過栗尋，連高聲呵斥都沒過。怎么舍得呢，再加上自己的病情，如果對方真的能夠照顧好栗尋也未嘗不可。

    周悠失笑，“傻瓜?！?/br>
    “我自己生的孩子，我還不明白嗎？”

    “林嶸是個好女孩，她也是真的愛你?？墒悄憧此难凵駴]有愛。太規(guī)矩了?！?/br>
    “是剛才樓下那位嗎？”

    周悠看到了？栗尋惶恐，直接給周悠跪下了，“mama對不起?！?/br>
    周悠嘆氣，沒有馬上去扶栗尋，停了好一會兒才把栗尋攙扶起來，“說你了嗎？這么大陣勢?！?/br>
    周悠循循善誘，“他就是你喜歡的人嗎？”

    “恩。”

    “怎么認識的呢?！敝苡撇恢涝撛趺凑f出口，“我看他的年紀，比你大多好了呢?！?/br>
    周悠憂心栗尋這是從小缺了父愛，而轉(zhuǎn)為去尋找那些比自己年紀大的人。

    栗尋也很惆悵，如果按照身邊尋常人家的結(jié)合來講，周崇鐘是比他大好多了呢?？墒欠叛廴珖?，他們這種年紀差也不算什么了。

    123

    周悠又問了一遍，“你們怎么認識的呢？”

    畢竟之前也是小富過，是見識過那些骯臟的交易的。周悠不敢去想，也不敢直接問。

    “之前公司有一個大牌客戶，很難纏。有一次項目合作出了問題，把我們罵得狗血淋頭?？墒呛髞碛忠淮卧诜ㄔ洪_庭，我發(fā)現(xiàn)周把他呵斥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覺得周好厲害?！?/br>
    周？是姓還是名呢？

    栗尋和周崇鐘的相識，就是基于對強者的仰望。他有意無意地去收集周崇鐘的信息，周崇鐘很低調(diào)，又不是明星，往往搜不到什么圖像。開庭也比較少，也不是所有的庭都允許去旁聽。偶爾碰巧聽了幾個。就覺得周崇鐘好厲害。

    搜索的信息越多，探聽來的小道消息也就越多。比如關(guān)于周崇鐘那愛好性虐的性癖好。栗尋著實被嚇著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去主動探聽。

    再后來家里出了事情，一個人扛著，日子很難熬。法院那邊案了，可是事情卻未結(jié)。他們這些相關(guān)人家?guī)缀醵急涣髅セ旎靤ao擾，每搬一戶都會被噴漆叫還錢。當(dāng)初停建大樓影響到了相當(dāng)多的外來務(wù)工人員，這里面有小部分一遇到不順就會過來嚷幾句。周悠在醫(yī)院住著倒還好，但親戚們明面上的往來也驟減了。

    后來知道周崇鐘也持有那家公司的股份，就想過去碰碰運氣。畢竟自己長得很好，也許能夠順了周崇鐘的眼緣。

    初次正面交鋒是真的被嚇得夠嗆，可是也只有那一次，搬過去相處后周崇鐘一直都很好說話。

    栗尋又有些恍惚。

    “他叫什么名字呢？”

    栗尋有些猶豫，他不確定周崇鐘是否在意和他的關(guān)系被曝光。所以含含糊糊的當(dāng)做沒有聽到這個問題。

    “他比我大一輪左右，還有兩個孩子。他的那兩個小孩人也都很好。都很好相處。他比我大，很多事情都會引領(lǐng)著我，幫我鋪路。之前家里面的那事也是他幫忙解決的。他還說這里環(huán)境太差了，建議我搬到別處去?！?/br>
    還是想自己親眼看看啊。

    “你們是在談戀愛嗎？是認真的那種嗎？”

    栗尋躊躇，但還是點頭，“恩?！?/br>
    “那可以把那個你真正喜歡的人帶來給mama看看嗎？”

    栗尋看著周悠的眼睛，“我晚上問問他。”

    好像兩個人之間還不是那么平等呢？栗尋有些小心翼翼過頭了。周悠心里難受。

    “mama，吃飯吧?！?/br>
    “他送過來的嗎？”

    栗尋赧然，“恩。”

    如果會注意到這些生活小事，可能是真的在相處吧。至于栗尋得小心翼翼，或許只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同意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大寶貝?！敝苡泼鯇さ哪橆a，“只要你過得好，mama就知足了。沒要求什么的?！?/br>
    “恩?！?/br>
    124

    晚飯吃過后，栗尋又給周悠按按手腳，然后回屋子。

    栗尋回屋的步子是輕快的。栗尋給周崇鐘撥了一個電話，屏幕上歡樂地跳動著周字，還有一張周崇鐘睡午覺的照片，栗尋偷拍的。

    栗尋小心翼翼又有著點隱藏不住的開心，雖然他幾個小時前剛剛和周崇鐘耳鬢廝磨過，但又克制不住地想念周崇鐘。

    “您在干嘛呢？”栗尋躲在被窩里面，偷偷地和周崇鐘講話。明明屋子已經(jīng)鎖了，他就是光明正大地開著燈也沒事。他已經(jīng)是大人了，不再是初中二年級那會兒會被父母查房督促著趕緊睡覺的孩子了。但就是想鉆進被窩里，好像這樣偷偷摸摸得更有氣氛。

    “看案件呢?！?/br>
    “那您先工作吧?！崩鯇ず懿缓靡馑肌ε?，周崇鐘是個加班狂來著。

    “沒事，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敝艹珑姷穆曇敉高^電話更顯得低沉，“想我了？”

    “恩……”聲音里面有小小的欣喜。

    “呵。”

    “周……”栗尋又喚他的名字。

    周崇鐘聽出了他的徘徊猶豫，挑明了的問，“怎么了呢？”

    “你……”

    “恩？”周崇鐘鼓勵他說下去，“傍晚是誰趴我懷里哭鼻子的，現(xiàn)在還不好意思起來了？還有什么更難為情的？”

    覺得光聽聲音沒見到臉太難受了，周崇鐘發(fā)起視頻電話。

    不不不，接下來的這句話單單問出口就很為難了，要是看著周崇鐘的臉，更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栗尋打字過去了。

    “我mama想見見你，你可以來看看她嗎？”

    見家長？周崇鐘腦袋里面浮現(xiàn)出這三個字。他坐得更直。他沒有回復(fù)，而是又發(fā)起了一個視頻電話，栗尋磨蹭著接了。

    “以什么身份呢？”周崇鐘反問栗尋，不滿，“怎么黑乎乎的呢？”

    甕聲甕氣，“在被窩里頭?！?/br>
    “不方便接電話？”

    “沒有?！崩鯇ゃ@出來，鏡頭一下子就亮了。他頭發(fā)胡亂翹著，看著更孩子氣了。

    更硬了。這很糟糕啊，周崇鐘心里想，總想著和栗尋滾床單。栗尋還小，他們兩個他是年長的，不能總把栗尋往這方面引導(dǎo)。這樣不好。不好。很不好。

    栗尋低著頭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