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死了，新的候選人有三個，陸敬手握軍權(quán)，他的選擇無疑是最重要的。候選人之一的宋天成，預選的時候票數(shù)最高。他私下來找過陸敬，明面上是來拉攏陸敬，實際在和陸敬的談話中幾次都有要陸敬移交軍權(quán)的意思，他說的隱晦，但陸敬聽懂了。他很不高興。于是在他來開會之前，陸敬讓手下去在半路劫持殺了他。

    只要有一個人提起軍權(quán)的事，肯定會有很多人都趁著這次大會提出附議，陸敬當然可以一個個殺掉他們，但太累了，不如殺雞儆猴。軍權(quán)他握到死也不會交出去，沒了權(quán)利，就沒了說話的資格，陸敬不愿意回到之前說話無足輕重的可悲日子。

    更何況……尹湫犯的事還不小，他要是倒了，那尹湫就得任人宰割了。

    不能讓尹湫痛。陸敬想。

    林素音把衣服曬在門外的廢電線桿上，勞作太久，她的腰已經(jīng)積勞成疾，稍微動動就很痛。她嘆了一口氣，她總覺得她自己時日無多了，她怕她到死，也見不到她的小津。

    這么想著，手里的濕衣服沒拿穩(wěn)，掉到了地上。她彎腰去撿，一只手先她一步撿起來，林素音直起身，剛要說謝謝，面前人一把抱住她，顫抖著叫她媽。

    這聲音熟悉又陌生，林素音瘦弱的手臂死死抱著懷里的人，一遍又一遍叫她叫了無數(shù)遍的名字：“小津……小津……我的兒啊，你可算回來了……”

    長高了，更俊了。這不是夢，她的心那樣痛，絕不是夢。

    大會結(jié)束，候選人還沒結(jié)果。剩下的阮長嶺和唐江徽老謀深算，心機頗深，陸敬一時半會兒看不清他倆誰比較容易控制，他索性先退了場，等私下接觸再看。

    已經(jīng)三天了，但是尹湫沒有如期回來。他洗完澡，看著新的平板猶豫了幾秒，隨后他解鎖配置好，畫面上出現(xiàn)了小紅點。不監(jiān)視，但他可以追蹤。

    “長官，”沈筠敲了敲門，站在門口說，“上次劫獄的人依據(jù)您的指示抓到了一個，是個女beta?！?/br>
    陸敬抬起頭來，說：“先關(guān)進監(jiān)獄，我明天去審。我有事出去一趟，下去辦吧。”

    “是。”

    沒一會兒陸敬的車子就從富麗堂皇的別墅林立的富人區(qū)開到了貧民區(qū)。來都來了，陸敬順便又去看了陸玉蘇。

    因為想見尹湫，陸玉蘇讓他留下來吃飯他也殘忍地拒絕了。陸玉蘇把她腌制的玫瑰醬塞進陸敬手里：“阿敬，小津也回來了，我和你林阿姨最近真是雙喜臨門，苦日子到頭了。小津去買菜了，他長得可真俊，賞心悅目的，性格又好，阿敬啊，要是你現(xiàn)在還沒喜歡的人，和小津處處看看？”

    “媽，我……”陸敬想起尹湫，一時間又不知道怎么去表達他對尹湫的感情，他嘆了一口氣，說，“以后吧，以后有時間再見。”

    尹湫這幾天過得太快樂了，快樂得忘記了和陸敬約定的時間。買好菜剛出市場，市場門口有座橋，傍晚的夕陽把人影拉得很長，倚在石橋邊的人的影子落在尹湫面前，尹湫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時間已經(jīng)過了。

    橋上的人迎著他的目光看過來，人也開始動起來，移到他身邊，接過他手里的菜，微微彎腰，不管他什么臭臉，也要討個吻。

    柔柔的余暉落在尹湫臉上，殘陽的紅好似注入陸敬血液里，變成讓他心跳加快的催化劑。

    “四天了，你騙我?！标懢从H夠了，拎著菜站直了，垂眼看尹湫。語氣冷冷，但埋怨的意味還是被尹湫咂摸出來。

    要回家的高興氣焰被澆滅，尹湫邁開步子說：“我忘記了?！?/br>
    “忘記了？”陸敬拎著菜跟在他身后，他倆的影子重疊在一塊，像是一個人，“我開會開四天，第三天的時候我早退了，在家等你回來，可你沒回來?！?/br>
    “哦。”尹湫轉(zhuǎn)頭看陸敬，“那你想怎么樣？”

    “那我來接你回去。”陸敬走到尹湫身旁，伸手拉住尹湫的手腕，又沿著尹湫的掌心摸進了指縫間，嵌進去握緊，“你忘記了，我不會忘，我來接你就好了。”

    尹湫當然不可能把陸敬帶回mama那里去，他的菜沒地方煮，陸敬問他為什么要買菜，尹湫說他無聊。

    無聊了也不想見他。陸敬開車時也有些心不在焉，偏頭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位置正在擇菜的尹湫，說：“菜扔了也浪費，回家做了吧。”

    尹湫擇菜的手一頓，他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了。

    陸敬的意思是給阿姨做，但回家尹湫就占了廚房，燒菜炒rou一樣不差。陸敬也不客氣，當著尹湫的面吃得一盤不剩，還問下次還能不能再吃到。尹湫搖頭，說只此一次。菜是無辜的，與其扔了，不如飽腹。何況他又不是專門做給陸敬吃的，是他自己要吃的。

    晚上睡覺陸敬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他真不能抗拒這么一具漂亮誘人的身體，何況是他陸敬擁有的。

    “陸敬，”尹湫推開對舔他rutou執(zhí)著的陸敬說，“我身下現(xiàn)在都很酸，rutou也很脹，你歇一歇行嗎？”

    “rutou為什么會脹？”陸敬又貼過去吸了一口，香香的，尹湫怎么會這么香?！笆敲浤虇幔俊?/br>
    尹湫壓低聲音，羞憤得叫了一聲：“陸敬……！”

    “明天有正事，”陸敬舔夠了，盯著被他舔得又濕又紅的rutou欣賞了一會兒后，他放下尹湫的衣服，湊上去尋到尹湫的嘴唇，抵開唇縫鉆進去，吻得難舍難分，“我放過你了?！?/br>
    青蟹色的天光慢慢鋪開，尹湫察覺到貼著他的人離開了床，他睜開的眼在那人走到面前時又閉上，陸敬摸了摸尹湫的臉，說：“起床洗漱，你今天也要跟我出門?！?/br>
    幽靜的墓地上空黑沉沉，明明出門的時候還陽光普照，現(xiàn)在卻陰得悶沉。尹湫不明所以地跟在陸敬身后，一直走到越來越豪華的墓地附近，他們站定，尹湫看過去，陸家父子那兩張惡心的臉就在眼前。

    “你什么意思？！”尹湫一拳打在陸敬臉上，氣得直哆嗦。他用力捏自己的指節(ji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長官！長官沒事吧？！”

    “你什么東西！”

    “別動他！”陸敬看著舉槍的人，呵斥道。

    那人木了片刻，愣愣放下槍。

    沈筠咳了一聲，問陸敬：“長官，您來看他們，怎么也不買花?。课屹I了，給?！?/br>
    說完他就把花遞了過去。陸敬看了一眼花，又看了一眼正在生氣的尹湫，他接過花，狠狠地砸在陸淵的墓碑上。

    陸敬把尹湫摟進懷里，退后幾步，看著拿著工具的手下吩咐道：“挖，把他們的骨灰盒挖出來?！?/br>
    沈筠目瞪口呆，他一直以為他自己了解他的長官，但現(xiàn)在，這算什么，他喃喃道：“長……長官？”

    陸敬沒理沈筠，他伸手一個一個松開尹湫的手指，再一個個攏進手里，漠然地看著手下撬開封口的石頭，一點一點把墓xue里的土都挖出來，最后把骨灰盒拿出來。

    “長官……您……您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陸敬低頭吻尹湫的耳尖，說，“報仇?！?/br>
    替我的湫湫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