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戒尺,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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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蟬提著書篋趕到國子監(jiān)時,正好趕上了開課的敲鐘聲。他心里一顫,側(cè)身來到窗邊,往前稍稍走了幾步,透過雕花的木窗往里探看。 邱太傅果然已經(jīng)早早的到了,此刻正坐在案前看書,挺直的脊背像書院中那棵矗立百年的白楊樹,不到而立的年紀(jì)卻已經(jīng)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巫蟬有點慫。 他在外面看了好一會,想進(jìn)去卻抬不起腳,不禁又開始怨恨起那個故意慢吞吞的害他遲到的小斯。 “巫蟬。” 低沉威嚴(yán)的聲音傳來,巫蟬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冷不丁被這一嚇,整個人抖了三抖,手里的書篋差點掉在地上。 “進(jìn)來?!鼻駱敲鞫⒅皯舻窕ㄩg隙里巫蟬慘白的臉說道。 邱樓明早就看見了巫蟬,見他鬼鬼祟祟的在窗邊偷看卻遲遲不進(jìn)來終于忍不住開口喊了他。 剛?cè)氪旱奶鞖庖呀?jīng)不太冷了,巫蟬卻覺得遍體生寒。 他低著頭,拖著步子來到門口,跨過門檻卻不敢再往里走了。他將書篋放在地上,彎腰朝邱樓明做了一個輯。 整個課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打量著他。巫蟬覺得渾身都難受起來,熱氣上涌,羞臊的滿臉通紅。 邱明樓叫他進(jìn)來卻好像沒看見他,視線沒離開過手中的書籍,只對底下的人輕輕呵斥了一聲看書。便再沒開口,將巫蟬晾在了那里。 巫蟬低著頭,也不敢有動作,就這么木頭似的的站著。其實這反而是一種解脫,他盼著邱太傅不理他一直到下課才好。 耳邊響起了稀疏的翻書聲,聚集在他身上的視線減少了。巫蟬吐出一口氣,慢慢放松了身體。視線盯著腳尖,思緒開始慢慢放空。發(fā)冠上垂下兩根墜著玉珠的纓繩在臉頰邊輕晃,來來回回輕觸即離,帶來一陣瘙癢。巫禪微微側(cè)頭,在纓繩又晃來時將它吹開,反反復(fù)復(fù),他正玩出了點趣味,邱樓明又喊了他一聲。 “巫蟬!” 巫蟬意識到自己不自覺的開始忘形了,立馬站直不敢再有動作。 邱樓明卻放下了書,站起身。巫蟬看見一片繡著金絲的藏青色衣袍來到了他的身前,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從衣袍下伸出,抬起到他的臉邊,挑起了那根纓繩,綴在末端的玉珠晃動,邱樓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這是你第幾次遲到了?” 巫蟬的頭低的更低了,他心虛的解釋: “是送我的小斯,他……” 邱樓明冷漠的打斷了他:“第幾次?” 巫蟬咬了咬唇,答道:“第三次?!?/br> “我上次是怎么說的?” “事不過三,再有下次必當(dāng)……必當(dāng)嚴(yán)懲?!?/br> 邱樓明垂下了那只挑著纓繩的手,兩根綴著玉珠的纓繩蕩下纏繞在一起又螺旋著分開,碰撞出輕微的玉響。巫蟬這才看見邱樓明的另一只手上拿著一根長約七寸的戒尺。 邱樓明抬起那把戒尺敲了敲巫蟬垂在身側(cè)的左手,沉聲道:“手伸出來?!?/br> 巫蟬被敲得顫了顫,默默的攥緊了左手。他自小痛覺就比平常人更敏感一些,小跌小傷都能疼好久,這導(dǎo)致他對疼痛忍受力格外低。他看了看那把戒尺,可以想見打在手上會有多痛。 邱樓明見他遲遲不動,皺著眉嚴(yán)聲重復(fù)道:“伸出來!” “邱太傅……”巫蟬抬頭,觸及到邱樓明嚴(yán)厲的視線又戰(zhàn)兢兢的垂了下去,“我不是故意要遲到的……” “遲到就是遲到,”邱樓明突然拔高了聲音,嚇得巫禪蟬縮了縮脖子,“還是說,你心中不服我的管教,如若是這樣,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了!你回去吧!” 聽見邱樓明這樣說,巫蟬慌亂了起來,手足無措間的他抓住了邱樓明的一塊衣袖,抬眼怯怯的看著他,眼里帶著懇求: “邱太傅,我服管教的,您怎么罰我都成 ?!?/br> 邱樓明甩袖掙開了他的手,歷聲道:“還不伸手?” 握緊的五指張開,巫蟬緩緩將手遞了過去。因為害怕,他側(cè)過頭不愿去看,本來沒有血色的唇被他咬的泛紅,長而密的睫毛因為緊張撲簌簌的扇動,像振翅的蝴蝶翅膀,他像一只等待著被傷害的幼鳥,顫巍巍的縮著身子。 邱樓明看著眉頭越發(fā)皺緊,一個男子如女子一般扭捏。這讓他想起了前些年他在烏煙瘴氣的官場酒席上見到的那些抹著脂粉的少年。軟弱,膽小,無知,像一株空有皮囊的菟絲花,只能攀附著權(quán)貴生長。而他向來是見不得這些的。巫蟬是他的學(xué)生,他有責(zé)任要好好教導(dǎo)他。 木質(zhì)的戒尺高高揚起又破開空氣重重落下,啪的一聲打在了眼前白嫩的手掌上。 戒尺打上的瞬間,巫禪蟬就攥著手縮回護(hù)在了胸前?;鹄崩钡奶弁词顾鹆搜?,站立不穩(wěn)的左右晃了晃。沒有血色的小臉皺在了一起,被打的那只手止不住的顫動。 手心里的刺痛一波波猛烈的傳來。啪嗒,啪嗒,幾顆透明的水珠低落在地。巫蟬緊咬的齒間泄出了幾聲嗚咽。 他表現(xiàn)的太過痛苦,本來還在看書的學(xué)生們不自覺又將視線都移到了他的身上。就連邱樓明都覺得他剛剛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邱樓明懷疑的看著巫蟬,上前去拉他緊攥的雙手。 “疼……”巫禪蟬抬頭,聲音喑啞,他的臉上布滿了淚痕,纖長濃密的睫毛被濡濕,一揪揪的粘接在一起,尖尖的下巴上還掛著幾顆欲落未落的淚珠??辞暹@些的邱樓明怔愣了一瞬,隨即去掰巫蟬緊攥的手指:“打開我看一下?!?/br> “輕……輕點兒?!蔽紫s帶著哭腔,慢慢的張開手指。他生的白,手心的紅腫格外刺眼,雖看著可怖,卻也沒破皮流血,也不至于哭成那樣。 摩挲著手中的戒尺,卻是再怎么也打不下去了,邱樓明最終轉(zhuǎn)身擺了擺手,讓他回座位。 巫蟬得了赦免,吸了吸鼻子,另一只手拎著書篋回了座位。 他擦了擦臉上未干的眼淚,小心翼翼的將被打的那只手晾在了桌子上,疼痛下去了不少,就是上面腫起的一道紅痕看著嚇人,巫禪自憐的湊上去吹了吹。 清晨的陽光溫和,斜斜的照進(jìn)來,正好打在了巫蟬的身上,他的眼睛還泛著濕潤的水光,低垂的睫毛攏上了一層光霧。 邱樓明往他那邊看了一眼又很快移開,翻出書本開始講課。課堂安靜下來,只有邱樓明低沉緩慢的聲音細(xì)細(xì)流淌。 邱樓明年紀(jì)再一眾老學(xué)究里還是個年輕人,學(xué)問卻很淵博,教起課來自成一套體系,通俗易懂。可巫蟬底子差,一堂課下來聽得云里霧里,書上倒是密密麻麻的添了許多注釋,真正到他腦袋里的卻沒有多少。手心隱隱作痛,巫禪蟬又想起早上那個該死的小斯,越發(fā)煩躁,索性也不聽了,看著書上的大字發(fā)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等邱樓明走了,正襟危坐了一節(jié)課的巫蟬才能稍微活動一下筋骨。安靜的教室漸漸熱鬧起來。一群人在他后面聚集,談?wù)撝魈熳泶簶且x花魁,便約著要一起去看花魁跳舞。 巫蟬默默的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不說話,突然間他的后腰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踢了一下,。巫蟬受著慣性前傾,肚子撞上了桌沿,他疼得呲牙,不用看也知道那兩個地方肯定青了一大片。 “喂,小蟲子,明天跟我一起去!”后面踢他的人喊道。 去你娘! 巫蟬默默在心里罵娘,面上卻不敢顯怒,將快要涌上眼眶的淚水忍下,他回頭撞上了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此刻這雙眼睛的主人被簇?fù)碓谌巳褐虚g,微抬著下巴睥睨著看向他。 他叫巫禪小蟲子,看他的眼神仿佛也在看一條微不足道的小蟲。 大將軍步忠信的獨子子步戈。如果說這個課堂相當(dāng)于一個朝堂的話。步戈就是這個課堂上的小將軍。人人都怕他,人人都想巴結(jié)他。 巫蟬能入國子監(jiān)還是借了步伐伴讀的身份。本來步戈的伴讀應(yīng)該是個搶手的位置,各個世家都想將自家的兒子塞過去,好巴結(jié)巴結(jié)在朝堂上風(fēng)頭無兩的步大將軍。可這步伐是個混世魔王,換過好幾個伴讀,無一不是被他欺負(fù)走的,惡名傳遍了整個王城。世家子弟受不來步戈的脾氣,幾乎沒人愿意再給這個小魔王當(dāng)伴讀,這才輪得到籍籍無名的巫蟬頂了上去。 想到小娘心痛的摸著他的頭叫自己多忍忍的樣子。巫蟬硬是扯起嫣紅的嘴唇露出了一個笑:“是,步小將軍?!?/br> 彼時日光被窗上的雕花剪碎,在他瓷白的臉上撒下片片斑駁,顯得他清透又漂亮。 步戈瞧著巫蟬,這個小伴讀雖然沒什么意思,但看著還算順眼。按照他以往的作風(fēng),巫蟬本來在他這是待不過三天,但這一次破天荒的,他沒有要趕走這個小伴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