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被應(yīng)戎拉著走出好久好久，邊虞都還在恍惚。

    并沒有他預(yù)想中的那種劍拔弩張，戚少原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瞟了眼應(yīng)戎，隨即就轉(zhuǎn)回視線來，專注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很輕地笑了一聲：“那么怕我？”

    受驚幼鹿一樣睜圓的眼睛早就暴露了他，但邊虞還是虛張聲勢地嘴硬：“怕你個頭?！?/br>
    話剛講完，邊虞細(xì)細(xì)的喉結(jié)就小小地吞咽了一下，他心想，我那么客氣干嘛？我明明應(yīng)該還在生氣，應(yīng)該噴死這個王八蛋！

    “不怕就好?！逼萆僭穆曇粲幸环N被煙灼過的啞，他微微傾身，壓迫感像影子一樣斜過來，“做過了？躲什么……我都聽見了。他和我一樣嗎？還是你們在一起了？”

    “我怎么能和你一樣！”應(yīng)戎炸毛，“你那是強(qiáng)迫他！”

    “回答我，你不是不怕我嗎？”戚少原似乎在笑，“在一起了？”

    “沒有?！边呌菖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頉]那么噥噥的，好像這樣就有些底氣，“但是你和他不一樣，我自己愿意的……怎么，成年人打炮，你情我愿，這你也要管嗎？”

    “那就好?！逼萆僭瓱o視他的抗拒，捏了下他的后頸，又很在應(yīng)戎要動手之前把手收回來，“那他表白過了嗎？”

    “打個炮而已。”邊虞心煩意亂，只想快點結(jié)束話題，“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唧唧歪歪?！?/br>
    “和我不一樣最好了?！逼萆僭穆曇舳嗔艘环N柔軟的倦意，“畢竟我喜歡你?！?/br>
    “！”如果不是腿軟，邊虞已經(jīng)要跳腳了，他失措地眨著眼睛，“你現(xiàn)在說這個干嘛？”

    “就是提醒你一下?！逼萆僭┦祝袷窍胍撬?，卻最終只是貼近他，凝望著他的瞳仁，“上床是我先，表白也是我先的，如果你要談戀愛的話，也優(yōu)先考慮一下我?！?/br>
    應(yīng)戎抿著嘴唇，大手抓住邊虞的手腕，帶著他往外面走。

    “哦還有，只是打炮的話建議也考慮一下我，畢竟我活兒絕不比你邊上那位差?！甭曇魪暮竺?zhèn)鬟^來，輕佻得邊虞想要回頭瞪人，戚少原的聲音卻突然低下去，或許是他聽錯了，居然有一絲祈求的味道，“總之你……別決定得那么快，你等等我?！?/br>
    他好像是在……在求我。邊虞的骨頭有點麻，他說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覺，本來就累，靠著出租車的椅背被顛了一會兒，大腦都像要被顛散了，只能抽出力氣想一些片段。傳言的風(fēng)聲風(fēng)語和新生見面會上短促的自我介紹都不會告訴他戚少原是個怎樣的人，冷淡，桀驁，長了一張很有資格瞧不起別人的面孔，家世和相貌一樣好，本市的地標(biāo)建筑是他們家的產(chǎn)業(yè)，最多就是這些，卻不會告訴邊虞他抱人的時候力道很大，很容易就把人勒痛，床上床下都非常惡劣，是個不知道尊重人怎么寫的無恥的混蛋。

    也不會告訴他，這個驕傲的混蛋有一天竟然會為他俯首。

    他晚飯也吃不太下，心不在焉地數(shù)了一陣米粒，一抬頭發(fā)現(xiàn)應(yīng)戎碗里的米飯也沒怎么動，拿筷子敲了下人家的碗沿：“你怎么回事？你也累著了？”

    “我走神了！”應(yīng)戎的好處在于心思來得快去得也快，騰地一下坐直，“邊邊你……累著了？”

    “沒……”邊虞知道自己口誤，咬緊牙關(guān)，一點兒都不肯承認(rèn)自己自從下午被那么抱著做了一通后就腰酸腿軟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顯得自己未免也太過弱雞，“我沒胃口?！?/br>
    “是因為被我……那個嗎？”應(yīng)戎搬著小板凳挪到他身邊，一邊挪一邊臉紅，“我那么厲害呀?！?/br>
    “來我摸摸。”邊虞毫不留情地在他送上門來的一張帥臉上拍了一下，“臉皮那么厚呢?！?/br>
    睡前應(yīng)戎本來想打會兒游戲，被邊虞提醒后才愁眉苦臉地摸出課本，這學(xué)期的課基本已經(jīng)上完，好在大三下的幾門課都不怎么掛人，饒是這樣，兩個學(xué)渣湊在一起還是一聲長嘆。

    “別摸我?！边呌菀话驼瓢言谒壬襄已驳哪侵皇峙拈_，“能不能專心看書？”

    “不耽誤的。”應(yīng)戎可憐巴巴，用腳尖勾他的腳踝，“反正我也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邊虞嘆氣，“但是你一摸我就更看不懂了，我去床上好了，徹底斷絕你心猿意馬的外部條件?！?/br>
    他身上還穿著應(yīng)戎的衣服，寬寬大大，干脆脫了褲子，只穿著內(nèi)褲和上衣鋪開被子，屁股就在背心肥大的下擺下若隱若現(xiàn)，內(nèi)褲是應(yīng)戎的尺碼，雖然大了幾號，但因著他屁股那兒rou又多又軟的緣故，還是撐起一些曖昧的隆起，細(xì)直的腿上還有應(yīng)戎捏出來的印子，他跪在床上翻了一頁書，屁股不自覺地撅著，剛要鉆進(jìn)被窩里，就被男孩從后面又兇又狠地?fù)ё　?/br>
    “你故意的?！睉?yīng)戎語氣可憐地控訴，“你就是想讓我學(xué)不下去給你墊底，讓你不是唯一一個掛科的?！?/br>
    “滾滾滾。”邊虞用胳膊肘往后推他，“那我合理懷疑你現(xiàn)在的行為是要把我拉下水，讓我也學(xué)不成?！?/br>
    應(yīng)戎不答話了，但是氣息卻灼熱地呵在邊虞的后頸上，邊虞沒兩下手腳就軟了，被他摟得心慌：“不行……你放開我……”

    男孩卻撒嬌似的蹭他的臉頰，活像個耍賴要糖吃的小孩子，邊虞哭笑不得：“滾……真不行了，別……別摸那兒，嗯……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就只想這個啊……”

    “我……我沒有。”應(yīng)戎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垂下眼皮，邊虞翻過身來，喘著氣等他的下文，他卻不說話了。

    “怎么啦？”邊虞輕輕推他，膝蓋頂了頂他腿間起來的部位，“就這還說你沒有呢？”

    “我也不是只想這個……我還想和你說話，想抱你，想親你……”應(yīng)戎吸了吸鼻子，“我也還沒想清楚這是不是喜歡，但是邊邊，我不想和你……只是打個炮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