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于明亮的室內燈光讓許繹不大適應，他捂住自己的雙眼，直到酸澀感消失。

    這個房間像是用來停放尸體的地方，許繹就躺在其中一個臺子上，身下是冷冰冰的金屬板。他想坐起來，但是雙腿沒有動的意思，好像成了一對擺設，一雙掉線的零件。

    顯然他成了殘疾人，許繹嘆氣，沒想到在病人亞當?shù)难劾?，自己的形象是這樣的。確實讓許繹拳頭硬了，覺得之前對他的關心都是白費。

    可是目前是在人家的意識世界里，許繹不得不低頭，用雙手撐著坐起來，放眼望去，除了自己之外，房內還擺放著相同的金屬臺子，都躺著或醒或睡的人類，穿著同樣的白色長袍，好像是棉制的睡裙。

    左邊的人看到許繹坐起來，小聲提醒:“快躺下去，別亂動，不要被飼養(yǎng)員發(fā)現(xiàn)了?！?/br>
    聽到聲音，許繹轉頭看過去，左邊躺著是年輕男孩，大概剛過青春期，有些偏瘦，還是張典型的亞洲面孔，讓同為亞裔的許繹略感親切。男孩見許繹不動，又重復了一遍提醒，臉上流露出驚慌和擔憂。

    許繹左右打量，還是聽了男孩的話，又躺了回去，把臉朝向左邊，低聲詢問:“什么飼養(yǎng)員？這里是什么地方？”

    “你怎么會問這些，難道是腦子壞掉了嗎？要是受傷或者生病了，被飼養(yǎng)員檢查到，你就會被送進工廠處理掉?！蹦泻⒆屑毧丛S繹的臉色，似乎對傷病很謹慎，“飼養(yǎng)員就是這里的負責人，這里是【rou】的培養(yǎng)基地呀?！?/br>
    【rou】——

    許繹想接著問他，是什么rou。但男孩閉上了眼睛，好像已經(jīng)睡覺，不想搭理人了。

    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們就是所謂的【rou】。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許繹轉頭想看，卻再一次被男孩阻止:“別動，快閉上眼睛，是飼養(yǎng)員來了?！?/br>
    這里飼養(yǎng)員的地位好像非同一般，許繹乖乖閉上眼睛，免得被當成異類逮出來收拾。他有點懵逼，只能先學著其他人躺好，然后在看看這個意識世界要作什么妖。

    飼養(yǎng)員還帶了其他人進來，許繹不能看，但是聽見他們在說話，都是男性的聲音，也頻繁提及了【rou】這個詞。其他兩個應該是什么傳令官，負責傳達命令和處理事務，許繹聽飼養(yǎng)員恭敬地叫大人，估計就相當于皇帝身邊的狗腿子太監(jiān)。

    從談話中，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這個世界的統(tǒng)治者最近胃口不好，可能患上了厭食癥。許繹能打賭，按照病人亞當?shù)墓菲?，如果在他的意識世界里，沒有把自己設定為統(tǒng)治者，那許繹能把躺著的金屬臺吃下去。

    原來【rou】就是統(tǒng)治者要吃的食物啊，許繹閉著眼睛，已經(jīng)在提前適應該如何當一道菜了……就有鬼了。他回憶起亞當?shù)臋n案，一個不折不扣的罪犯，殺人、分解尸體、虐待同性，本該被關進監(jiān)獄正義執(zhí)行，卻偏偏有不凡的家世地位，把亞當從監(jiān)獄里轉入精神病院。

    飼養(yǎng)員是帶著他們來為統(tǒng)治者挑選食物的，標準是皮膚白凈，同時身體沒有傷疤，統(tǒng)治者覺得傷疤是很倒胃口的。還有一定要健康，如果【rou】生病了，口感就會變得更惡心，可能還有臭味。

    最好是要雄性，不要有過性行為的。飼養(yǎng)員都說沒問題，因為這個培養(yǎng)基地的【rou】可以說是整個國度最干凈的，可能到它們被吃掉，都能保證從未被使用過。

    許繹聽了這一串，實在覺得亞當事挺多的，人性缺失就算了，吃個東西還這么挑剔，怎么沒把這人餓死？

    那群人在基地里走來走去，先挑中的是許繹旁邊的亞裔男孩，接著又選了三個，才讓飼養(yǎng)員把許繹推出來。許繹是被抓著肩膀提起來的，飼養(yǎng)員的力氣大得驚人，而且體型高壯，光是腰就有兩個許繹粗了。

    【rou】要排成一列，然后跟著傳令官走。一共挑出了五個，許繹是里面唯一一個走不了路的，他雙腿毫無知覺，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傳令官不大高興，他還問飼養(yǎng)員這個【rou】是不是有生理缺陷，或者得了疾病。

    “大人，我們基地怎么會有殘次品呢？當然不是什么疾病，它可是我們基地的上等品，您可以檢查?！憋曫B(yǎng)員比許繹高了起碼兩個頭，提他跟提小羊羔似的，“只是它性格有些烈，昨天攻擊了別的【rou】，作為懲罰，我們給它打了一針，讓它的下肢不能行動。不過不會影響它的感覺，我們一向會保留疼痛感的?！?/br>
    傳令官聽了相當滿意，夸獎說:“很好，主人尤其偏好這種有性格的食物。如果它被主人挑中，你就能得到獎賞?！?/br>
    飼養(yǎng)員一連說了好幾遍感謝，特地將許繹提到第一個，還讓他坐上了輪椅代步。許繹看著飼養(yǎng)員全是橫rou的臉上滿是喜悅，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過年要送去宰的豬。他好想嘆氣，說點批話，但是其他【rou】都木著個臉，許繹也只好學著人家一動不動。

    見統(tǒng)治者之前，傳令官們要再給【rou】檢查一遍身體。他們脫掉許繹的衣物，讓飼養(yǎng)員把許繹抱上手術床，在腰部和手臂關節(jié)綁上用來固定的皮帶。再打開雙腿，有金屬圓環(huán)固定住腳踝、膝蓋和大腿根。

    手術床傾斜，將許繹的下半身抬高，便于觀察。如果再給許繹帶上口閘，基本就是病院里對付癲癇病人的拘束療法，對亞當就用過拘束療法的許醫(yī)生有點心虛，沒想到亞當還有記仇這個毛病。

    傳令官帶上了手套，先卡住許繹的下巴，打開口腔，查看牙齒、舌頭、咽喉以及上顎。他向咽喉伸出手指按壓，許繹下意識干嘔，差點咬住了傳令官的手指頭。

    接下來是rutou，隔著手套被摸胸部感覺很奇怪。許繹想往后縮，但是被飼養(yǎng)員按住了肩膀，他的rutou屬于過分敏感的那種，而且有些內陷。青春期時有接受過治療，經(jīng)過醫(yī)生建議，用吸乳器進行矯正，但是需要定期矯正，不時會復發(fā)。

    那么問題就來了，亞當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許繹覺得有點不舒服，他一直把意識世界和現(xiàn)實區(qū)分的分開，就是因為代入感不強烈，現(xiàn)在忽然在亞當?shù)囊庾R世界里出現(xiàn)了自己的隱私，許繹的背后發(fā)涼，產(chǎn)生了一種被窺視的詭異錯覺。

    不會吧？許繹試圖說服自己，亞當雖然人在病院，但是外頭有一堆腦殘粉絲，每天送信送禮物。有幾次許繹無意間看到了幾眼，信里用詞之大膽，什么干死我、插爆我，簡直是巴不得偶像能把jiba插進身體里。

    而許繹就是個要奔三還沒還完房貸的社畜，過得是996，天天面對病院的瘋批，請假還得看組長臉色，許繹能睜開眼面對現(xiàn)實，就已經(jīng)很樂觀了。

    所以還是別惹上亞當這種要人命的瘋批麻煩。

    一般許繹對付病人，采取的都是微笑回應，不管對方傾訴什么，哪怕在詳細解說自己的處理尸體過程，都要面帶平和的笑容，最好還要看著病人的眼睛?？梢赃x擇不說話，只要別刺激到對方發(fā)病，順著病人思維配合就完事了。

    這套經(jīng)驗被許繹帶到了新療法里，他和病人意識鏈接，進入對方意識世界進行治療，最關鍵的點就是配合，其次是配合，最后還得是配合。

    如果刺激到意識世界的病人，那后果就是大腦受到不可逆的損傷——還是雙方大腦。

    許繹只能接受傳令官的手指在胸口揉捏，他癢得想躲，還被按住了肩膀，只能在人家手底下發(fā)抖，好像個慫雞崽子。

    摸完了，這人還對許繹的內陷rutou不滿意，讓另一個負責記錄的傳令官，給許繹胸部扣分。

    許繹欲罵又止。

    手摸到許繹的腹部，繞著他的肚臍下面打轉，傳令官問飼養(yǎng)員:“它有zigong和卵巢嗎？”

    飼養(yǎng)員回答:“它有完整的女性生殖器官，但是相比其他【rou】，它的陰戶發(fā)育窄小，yindao較深，而且曲折，性交會比較麻煩，需要更多的耐心?！?/br>
    屬實有點過分了。許繹一聽，覺得亞當?shù)纳硇l(wèi)生課真的白上了，還玩的挺花啊。他想抬起來頭看看自己下面，但是只能看到垂著的yinjing，不能知道底下是不是真的長了個陰戶。

    不過傳令官可以告訴許繹，那雙手已經(jīng)摸下去了。因為打了針，許繹的肚臍以下像是被切掉了，完全沒有反應，但卻能有被撫摸的感覺。傳令官擰了一把許繹的大腿，痛覺居然清晰無比，而且很怪異，明明感應不到下身，就像是憑空傳進大腦一樣。

    他這是在評定許繹的rou感，讓人記錄:“脂肪厚度達標，肌rou勻稱，彈性十足。鍛煉量偏少，但是體型比例協(xié)調，記上等rou質?！?/br>
    接著傳令官摸到了許繹的yinjing，一邊測定，一邊說:“亞裔黃種人，毛發(fā)稀少。yinjing尺寸達到平均，整體敏感度過高，容易勃起，沒有包莖?！?/br>
    “陰戶尺寸小，基本無毛發(fā)覆蓋，顏色偏淡，沒有色素沉淀?！眰髁罟傧蚶锩鏀D入了一個指節(jié)，仔細地貼在yindao內壁感受，“yindao口狹小，異常敏感，內壁緊致濕潤，有處女膜?！?/br>
    還沒有女朋友的處男許繹覺得自己硬了，可是感覺不到雞兒，只能算是虛空硬。同時像是多了一個肛門，被擠進去一個手指頭，許繹感覺怪得一批，有點痛。

    在意識世界里，許繹的痛覺被調低了百分之八十，就是為了防止受到暴力。但實在沒想到意識世界還有性sao擾行為，所以性刺激帶來的快感可是一點沒少。

    許繹還是被捅了肛門，和體檢時的指檢差不多，傳令官手法很到位，還有專業(yè)的潤滑。只不過指檢是為了查看腸道健康情況，這純就是為了找前列腺。

    找前列腺就算了，但是他還要記錄下來:“肛門無毛發(fā)，尺寸正常，高敏感度。腸道緊致濕潤，前列腺較深，位置偏上方?！?/br>
    許繹有點反胃，他覺得手指頭好像伸進自己腸胃里了，深的有點恐怖，直到按到某個部位，立馬跟過電一下，從許繹尾椎骨竄上后腦勺，比平時自慰摸yinjing還要刺激。

    還好傳令官只按了一下，不然許繹就要從手術床上彈起來，飼養(yǎng)員都按不住。

    許繹的檢查到此為止，基本都是高評分，只有內陷rutou成了短板。假如情況允許，許繹就像拽住亞當?shù)慕鹈?，質問他到底對內陷rutou有什么意見，怎么還惦記進潛意識了。

    接下來就沒許繹什么事了，他坐輪椅上安安分分當個植物人，等著其他【rou】被按手術床上檢查。

    亞裔男孩也合格了，不過就是有些偏瘦，被傳令官捏著腰腹逼逼了好幾句。

    唯一一個被淘汰的，應該是個白種青年，淘汰理由是他陽痿，yinjing不能勃起，而且毛發(fā)太多了。許繹心想，怪不得厭食癥呢，吃個人都得管人家能不能勃起，還不吃毛發(fā)多的，可能是怕卡嗓子吧。

    白種青年被評定為殘次品，飼養(yǎng)員垮起個批臉。許繹就悄悄問邊上的亞裔男孩:“殘次品會怎么樣啊？”

    亞裔男孩趁其他人不注意，小聲和許繹說:“殘次品會被送到處理廠，加工成罐頭給平民吃?！?/br>
    亞當，不愧是你，真是人性缺失了。

    許繹靠在輪椅背了，頭一歪，覺得自己這次估計要提前下班。在意識世界里死亡，就會被強制退出，斷開連接，直接工作早退，還能拿一筆精神補償費。

    等他出去了，一定要給這爛人天天喂罐頭，公報私仇誰還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