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剖心

    “青青子衿那篇呢？你想表達什么？”

    于翰光把問題丟回給他：“你以為呢？”

    “我啊——我猜……”他特意拉長了一下語調。

    “我沒有找你說話，所以你就不找我了，你覺得很委屈。是不是這個意思？”伍驍偏頭看他。

    于翰光的臉隱沒在黑暗中，晦暗不明，讓人捉摸不透，但是這副表情伍驍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一旦他有不好的情緒的時候，就會擺出這副表情。

    一點都沒變啊，之前是，現(xiàn)在還是。

    在伍驍還打算說什么的時候，于翰光點了點頭。他聲音有點啞：“你說的沒錯。只不過……”

    “只不過，還有另一層含義，是不是？”伍驍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見于翰光如他意料之中一般目露錯愕，還有掩藏在眼底深處的期待。

    “我很想你，但是我沒走向你，你就不走向我了嗎？或者說——我突然離開了你，所以你也要離開我了，但我實在是太想你了，想到發(fā)狂。是這個意思嗎？于、哥、哥?！弊詈笕齻€字他咬的極輕，讓人聽出一股子纏綿的味道來。

    我實在是太想你了，想到發(fā)狂。

    于、哥、哥。

    于翰光喉頭滾了滾，他聲音都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抖：“你還記得我？”

    “我不僅記得你，我還喜歡你。于哥哥。”

    伍驍學著于翰光對他的溫柔語調回答。

    下一刻就被人緊緊擁住，那人把頭埋在他的頸窩，灼熱的呼吸打在他脖頸上，這種親密的動作讓伍驍愉悅極了，他甚至感覺多巴胺已經(jīng)分泌到閾值。

    “我現(xiàn)在不想說什么山有木兮木有枝，小驍?！庇诤补夂黹g一片干涸，還有點痛，那是酸澀喜悅的情緒一涌而上讓他不得不壓抑自己聲音的結果。

    “不用說了，我都看到了?！蔽轵敯忾_他的腦袋和他對視，這次他終于在這雙眼睛里看到了露骨的情緒——洶涌澎湃的喜悅，而不是什么見鬼的理性自持。

    于翰光低低應了聲，知道他什么意思，著了迷似的看他。

    伍驍中指和無名指按著于翰光濕潤的下唇輕輕摩挲，就像是在抹開唇釉一樣。

    好柔軟，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他說：“我現(xiàn)在很想吻你?！?/br>
    令他迷戀不已的雪松氣味侵入口腔。帶著少年的青澀和熾熱的莽撞，迫切又珍惜。

    29換籌碼

    伍驍和于翰光沒有一直在黑漆漆的教室里擁吻的愛好，兩人親了會兒就打算下樓，剛好高三放學，樓道里交通堵塞。

    “后天籃球battle……”于翰光湊到他耳邊，聲音像帶著鉤子。

    伍驍一眼就看出來他在裝模作樣，順帶撩撥自己。

    “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是不代表我籃球打不過你?！?/br>
    于翰光唇角一彎：“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換個籌碼吧?！?/br>
    伍驍來了興致：“說說看?！?/br>
    “我贏了的話，你要想方設法把記住，如果你記不住……”

    伍驍勾唇：“如果我記不住，你就親我？”

    “不僅如此，還要繼續(xù)抄?！?/br>
    “好鴨。有于哥哥的親親和按摩服務，抄多少遍都沒問題?！?/br>
    于翰光：……他本意并非如此，不過這愛的懲罰想想確實不錯。

    伍驍：“如果我贏了，你不能再罰我抄了。不過我要你天天給我唱?！?/br>
    于翰光的回憶被勾起，他下意識半瞇起眼，這是他思考時的表情，看著伍驍臉上認真的神色，心里涌上愧疚。

    “對不起。”于翰光揉揉他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你想聽我就會給你唱。”

    30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新的一天，來到學校。

    看到蘇荔的時候伍驍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忘掉了什么。

    也不知道蘇荔給于翰光遞了什么小紙條，知道兩人之間不可能存在什么曖昧情況的伍驍還是有些吃味。

    早自習一下課，一群人餓狼似的往食堂撲，伍驍慢吞吞的拿出早上買好的食物，都放在保溫盒里，還熱乎著。

    教室里就剩伍驍于翰光兩個干飯人，另外幾個人都在補覺。

    “于哥哥。蘇荔昨天給你遞什么小紙條呢？你春天來了？”伍驍吃著吃著，明明沒蘸醋，還是忍不住語氣酸溜溜的。

    “別亂說。我的春天只有你一個?！?/br>
    于翰光進食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他咬下一口小籠包，露出軟糯的面和鮮美的rou餡。

    “而且蘇荔喜歡秦慎，她給我的小紙條是通知我她已經(jīng)把秦慎成功追到手了。”

    伍驍：？？？

    什么？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事兒？

    還有，她為什么告訴你而不是我？你和秦慎關系這么好的嗎！

    于翰光對伍驍了解程度更甚于自己，一個眼神就知道他小腦瓜子里在想什么，耐心解釋：“蘇荔和秦慎本來就相互暗戀，只不過兩個人都慫的不敢表白。自從我轉校過來，我倆在校園論壇有了個什么光驍光cp，蘇荔就是咱們cp粉頭子，剛好秦慎又和我倆玩的最好，就趁機找秦慎打聽內部消息邊磕cp邊追人咯。”

    伍驍忍不住嘀咕：“為什么我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于翰光給他挑一筷子土豆絲：“不奇怪啊，你連喜歡我都發(fā)現(xiàn)的這么遲鈍，更何況是別人?！?/br>
    伍驍咬著甜辣的土豆絲，聞言反駁：“不！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br>
    于翰光動作一頓：“什么？”

    伍驍含含糊糊：“我喜歡你啊?！?/br>
    “什么時候？”于翰光疑惑歪頭，小揪揪輕輕晃了晃，晃的伍驍心癢。

    艸，犯規(guī)！

    伍驍給他夾了個雞腿，說：“那次坐摩天輪的時候?！?/br>
    于翰光一臉詫異：“這么早？？？”

    伍驍有點不好意思了，磨磨嘰嘰地點頭承認：“嗯……嗯！”

    “那你呢？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我的？”

    “你猜?！?/br>
    “別說了，打一架吧?！?/br>
    31解釋

    “你揍人那次，我對你一見鐘情。”于翰光笑道。

    伍驍嘟囔：“居然比我還早?！?/br>
    這么說他以前一直沒發(fā)現(xiàn)于翰光喜歡自己，還以為對方不告而別是不在乎自己或討厭自己，甚至忘了自己都是他太患得患失腦補過度？

    于翰光揉揉狼崽子的頭發(fā)，低聲承認：“不止你，我也是?！?/br>
    伍驍這才一驚，原來他不知不覺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了。

    對方唇角一彎，捏了一把伍驍?shù)哪?，感覺手感頗好：“小驍，我好高興?！?/br>
    伍驍俊臉紅了個透，不甘示弱地捏了回去，又揚起眉梢：“我也是?！?/br>
    伍驍：“所以你和秦慎關系很好？”

    于翰光伸手抹掉他唇角粘上的米粒：“你還記得當初我爸把我扔到M市來找我兄弟嗎？那個人就是秦慎。我倆一起長大的?！?/br>
    伍驍徹底驚呆。

    “你倆早就認識。那我高中和秦慎玩你也是知道的？”

    “我高一下學期才被放出來，不敢給你打電話，怕你把我忘了。就跑來M市，到你之前住的地方看了看?！?/br>
    伍驍：“我早就搬家了……”

    于翰光：“我知道你搬家了，那戶人家的一家三口從房子里出來，不是你也不像你，我就知道了。”

    “然后我把秦慎叫出來喝酒，他說著說著和我說到你了，當時我就決心要轉校，因為我太想你了。”

    “讓我意料之外的是，你選純文是不是因為我，小驍。”于翰光笑瞇瞇的，明明是疑問句卻用著陳述的語氣。

    伍驍坦然點頭：“是鴨?！?/br>
    兩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完了這兩年里各自的經(jīng)歷和心路歷程。

    說完才發(fā)現(xiàn)，原來對方對自己早已情根深種，珍視程度絲毫不亞于他們的“自以為”，這場感情開始的突然，短暫而熱烈的心動后是長久而洶涌的思念，從來不是某一個人的單相思和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