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曾七次鄙視自己的靈魂進取與謙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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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課,晏觀從第三橋穿過,徑自去了食堂,到了最后一個沒什么人的窗口。 “兩塊菱角糕,謝謝?!?/br> “菱角糕沒了,同學吃點別的噻?!?/br> “沒了?” “是噻,全被買走了,說要喂狗,這些瓜娃子呦。”員工小伙嘟囔道。 晏觀退后了一步,又仰頭看了一眼價目表,轉(zhuǎn)身離開了食堂。 他沒有跨過藤橋回去,找了個草坪坐下,左手撐地,傷痕累累的右手掀開了衣服。 不出所料又是一道淤痕,晏觀掏出了紀懷止給的藥,把最后一塊挖了出來,在手上化開。 剛涂完就聽見了不少的腳步聲。 “呵,在這呢?!?/br> 晏觀睜開眼,看見了陳御幾人,坐直了身體,蹙了蹙眉。 “把你手伸出來?!?/br> 晏觀不動,就被人押著,把他的左手拉了出去,按到了地上。 陳御上前,抬腳碾了上去。 壓抑的痛呼聲從晏觀的喉嚨中溢出,他痛的渾身發(fā)抖。 “別……” 陳御依舊不斷的加大力氣,幾乎快踩斷他的指骨。 “你很牛逼是吧,用左手測靈壓,那是紀家人的特例,你也配?” 下意識的想要保護自己,所以指尖的靈力在聚集,卻只是徒勞的跳躍了幾下。 “哈哈哈哈哈”頭頂有哄笑聲響起,他們碰了碰腕間的靈扣,有人召出了水彈砸在了晏觀的身上,于是校服被浸透,頭發(fā)真的像是水草一樣貼在了臉頰上。 陳御一直宣揚自己天生靈力豐溢,沒有想到在第一次測靈壓就輸給了晏觀,還是輸給了他的左手。 晏觀聽到他提及了靈壓,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水滴從他的額間滾落,他冷笑了一聲,一言不發(fā)。 “媽的,又啞巴了,東西呢莫穹?” “在這?!蔽⑴值哪猩境鰜淼?。 晏觀抬了抬頭,看見他呼哧呼哧的從后面提了一大堆袋子出來,盡數(shù)傾倒在地上,里面全都是……菱角糕。 晏觀的呼吸急促起來,碧綠的眸子閃了閃。 幾人笑著踩了上去,幾乎把它踩成了泥。 “這種東西,估計連狗都不吃吧?!?/br> “反正他也不如狗?!?/br> “我們家的狗還要穿衣服住狗屋呢,我可從來沒見過花奴穿衣服?!?/br> 他們松開了晏觀,陳御蹲到他面前,像是叫狗一樣的叫了他幾聲,晏觀的身體一直在抖,再次低下了頭。 “你們…別太過分…我如果告訴陳院長……” “哈哈哈哈哈”他們肆無忌憚的笑著,笑彎了腰。 “他也太好笑了,不知道陳院長是你二叔嗎?” 陳御站起身,攤了攤手,“誰讓我低調(diào)呢。” 他用足尖點了點地上那一灘爛泥,“喂,你要是吃了,我們就當你是狗,今天就放過你,你要是不吃,就把你扒光了栓到三橋上去?!?/br> 看似是選擇,實則是沒有選擇。 等到所有人遠去以后,晏觀把手指伸進了嗓子眼里面無表情的攪動著。 “呃……” 泥沙、草石,塵土…菱角糕,好一道大餐。 晏觀踉蹌著踏上了橋,回到了新生區(qū),路過cao場時,看到某處角落插上了熟悉的旗。 他仰頭望了望天,調(diào)轉(zhuǎn)方向,面無表情的走進了辦公室。 “這是怎么了?”顧主任放下筆,瞥了他一眼問道。 “陳御?!?/br> “陳院長的侄子啊,那孩子,就是這么貪玩?!鳖欀魅涡α诵?,朝他招了招手。 “貪玩?”晏觀反問道。 顧主任偏了偏頭,似是不解他為何要重復這兩個字。 晏觀沒再說話,解開了濕漉漉的衣服,搭在椅子上,赤著腳走了過去。 顧主任年紀大了,時常硬不起來,幾乎每次都要他用嘴伺候的差不多了才肯插進去。 晏觀每次都只是默默的舔弄,這回卻含了一會兒就皺著眉退了出來。 “今天……” “小晏晏,這樣不乖,哈……剛有點感覺,快,吃進去?!?/br> 晏觀沒有再多說一句,用被碎石劃的傷痕累累的口腔伺候著。 等到他硬起來的時候,晏觀已經(jīng)滿嘴都是血沫,他轉(zhuǎn)了過去咽進肚子里,等著那根棍子捅進來。 “喔……不愧是…花妖,不用潤滑就這么濕,你可真是我的寶貝……” 濕衣服再次穿了上去,晏觀腳步虛浮的離開了辦公樓,夜幕已經(jīng)降臨了,一些人往學院門口走,結(jié)伴歸家,一些人還在忙院內(nèi)活動,聚在cao場上討論,新生樓一樓的燈亮著,里面還有在書屋看書的人。 晏觀沒有回家,找了一處角落坐下,拍打著身上的泥土。 靈境大小二百多領(lǐng),卻沒有花妖的容身之處。 他們做著最低賤的工作,拿著少得可憐的錢,遭受著最多的欺凌。 其余妖類的地位雖然也不高,但起碼能夠在各行業(yè)中看到他們的身影。 只有花妖,除了等到活不下去的時候賣身為奴,似乎就再也沒了別的辦法。 他們活在拍賣會上,活在勾欄里,栓在高門大戶的院子里,跪在貴人們的胯下。 再過些年,花妖一定會越來越少,某一天所有的花妖,都將生而為奴。 可怕的是,那時他的每一個族類都會覺得,卑賤理所應當,這就是他們的命。 晏觀不害怕疼痛,無論是身體的疼痛還是心臟的疼痛,因為這是他還清醒著的證據(jù)。 靈力是他唯一的倚仗,安溪學院是他不能舍棄的陣地。 他只能忍,不能退。 只是他坐到了整個學校都空無一人,坐到了華燈亮起,平淡的眉眼里還是翻來覆去的寫著四個字:心緒難平。 少年纖細的腰肢弓起,他在害怕。 害怕注定過于艱難的前路,害怕下一場晨光,害怕言語,害怕行為,甚至害怕視線。 勇氣一點點消散,少年意氣,血性,都成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空樓。 晏觀站起身,讓風從他身側(cè)呼嘯,他頂著風,往夜色里去。 ————————————————————————— “晏觀,你來給大家展示一下靈氣化形。” 又一節(jié)實cao課,晏觀聽聞以后站了出去,站到了靈斗場的中間,他垂了垂頭,抬起右臂,指尖溢出靈氣,它們縈繞了一會兒,慢慢聚集,還沒等到成型,突然閃了閃,噗的一下消散。 “對不起,老師,我還不能化形?!?/br> 實cao課的老師,也就是之前為他測靈壓的那位,聞言皺了皺眉,繼而失望的揮了揮手。 晏觀彎了彎腰,拉下了袖子退到了一邊。 下了課,藤橋上此時人是最多的時候,晏觀討厭人多的地方,他想隨意找一處躲清凈,正走著,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晏觀回過頭,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 “紀懷止?” 他抓起晏觀的手腕,把他的右手抬到自己眼前,“化形給我看?!?/br> 晏觀猶疑著,還是輕而易舉的化了一滴水珠。 “為什么剛才不行,現(xiàn)在就行了?!?/br> 晏觀掙脫開,垂下眼睛,“和你沒關(guān)系?!?/br> 紀懷止低笑了幾聲,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身子向后仰了仰,靠在一顆樹上。 晏觀明明滿身都是防備的姿態(tài),可他卻沒有離開,他在原地靜靜的站著,似是不舍著什么。 紀懷止又突然靠近,低下頭湊到他脖頸旁,晏觀的瞳孔縮了縮,感覺到衣服好像動了動了。 紀懷止拉起了他的口袋,把東西扔了進去,瓷器撞擊的聲音,晏觀熟悉,是他之前給的藥。 “怎么總是受傷,嗯?” 晏觀抬眼看他,在他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注意到了。 那日用左手測靈壓,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隱秘想法,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那樣做。 也許只是怕右手的傷被紀懷止注意到,讓他錯以為自己不肯用他給的藥。 這次兩只手都是傷,避無可避,可他從來沒敢相信,紀懷止真的注意到了。 久未有波瀾的眼睛突然被沙子迷了一下,他的眼尾紅了起來。 我……在他眼里嗎? 晏觀不知在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