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 后悔
“阮刑? 阮刑!” 阮刑從滯愣中回過神:“什么?” 莊曉媛有些生氣,阮刑失聯(lián)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打通他的電話,和父親一起吃頓飯,還一直心不在焉。 “爸爸在和你說話!” 阮刑看向莊父,笑了笑:“伯父,您剛剛說什么,我走神了沒聽到。” 婚期就是下個星期了,還一點都不急,所有事情都交給下面的人去處理,一點都不上心,莊父心里有些不舒服,皺著眉道:“你們倆結婚的事要好好商量著安排。” 聽見這話,阮刑才驟然想起這件事。原來他要結婚了。 這段時間一直在查余一的下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想起這,又覺得煩悶起來,嚼了嚼吃進嘴里的東西,沒有味道,甚至覺得難吃得不行,像泥一樣,他囫圇地吞下,就放下刀叉不再吃了。 阮刑又不說話了,莊曉媛在一邊干著急,給阮刑使眼色,后者當作沒有看見,扭頭看向窗外。 她用指甲用力摳住盤子邊沿,今天見到阮刑第一眼就覺得他不太對勁,他的外表看上去沒什么異常,但她能感受得到他情緒很低落,隱隱還有莫名的怒意,整個人像是蒙上了一層不可言喻的霾,被困住了。 莊父也壓著股氣,還沒來得及發(fā)出來,阮刑突然站起身:“對不起,伯父,我有點事還沒處理完,先失陪了。” 說完也沒等兩人說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阮刑!”莊曉媛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朝著他大叫一聲,但他充耳不聞。 莊父也不再忍耐,猛地將叉子拍到桌上:“這種態(tài)度你還想和他結婚?” 阮刑一路把車開到軍署,他走進拳擊場,這個點人都走光了,只剩幾個人。 從軍營出來之后他就很少來,有認識他的人看見是他,叫了聲阮哥,原本還想聊兩句,但見他那陰沉的臉,覺得脊背發(fā)涼,止住話頭沒有再說。 他拳腳不停地落在拳擊袋上,昏暗的光線下,更顯得他的眼神陰沉可怖。手機在一旁響個不停他也不理會,只是盯著沙袋,企圖把心里的郁結發(fā)泄出去。 打得渾身是汗,又把手套脫了,赤著手繼續(xù)在沙包上發(fā)泄。實在是累的不行了,他才脫了上衣,躺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這里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腦袋里混亂不堪,一下閃過余一的臉,一下又閃過他在情報局里查到的那些關于查爾斯的事。 他盯著天花板上那盞覆了層灰的白織燈,不明白為什么會這么急迫地想要找到那個男人,他把這歸結于對余一的欲望。 阮刑皺著眉閉上眼睛,腦海里模模糊糊地聚起一個畫面來:男人無助地躺在病床上,傷還沒養(yǎng)好就被賣給下一個主人,面目猙獰的人伏在他身上聳動著,全身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奄奄一息了。 男人流出淚來,神智不清地哽咽著,對著身上的男人輕輕地求助——救救我。 那聲音像是在耳邊響起,余一的聲音。 阮刑猛地睜開眼睛,頭頂的光刺得他瞇了瞇眼。心臟砰砰直跳,突如其來的恐懼讓他渾身涼了下來,他伸手摸索著拿到手機,指尖甚至有些顫抖。 他定了今晚最快的機票。他后悔沒有在余一離開別墅的時候就帶走他,這是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無論如何,他要把余一帶回來。 接到莊曉媛電話的時候,阮獄正在回別墅的路上。那個女人告訴他,阮刑出國了。馬上就是婚禮的日子了,這種情況下出國確實會讓人覺得有問題。 不想再聽她的哭訴,他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結束了對話。 掛了電話之后,他仍是不緊不慢地開著車,仿佛莊曉媛的話對他毫無影響。直到車快駛進別墅區(qū),他突然就調頭原路返回。 下班時間早就過了,公司里黑漆漆一片,阮獄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隨手把燈打開,然后就去開隔間的門。 動了下門把,打不開,門從里面鎖上了。 他收回手,面無表情地在門上敲了敲。 沒有回應。 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回應。他像是在朝著一個沒有人的房間敲門,但他還是沒有走,一直站在原地。 房間里終于傳來聲響,唯唯諾諾地,帶著不安:“是、是阮先生嗎?” 阮獄沒有回話,頓了頓,突然加大力氣在門上使勁敲了兩下。 站在里面的余一被嚇了一跳,以為是有什么急事,急忙過去把門打開了。 入眼的就是阮獄那張陰沉的臉,余一愣了一下,阮獄不是才回家嗎,怎么又回來了。 “阮、阮先生,怎么了?” 阮獄站在門口也不進來,看著他問:“為什么要開門?” “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 他說過,無論是誰敲門,都不能開。 余一慌亂地退了一步,低下頭:“對不起......” 阮獄上前捏著余一的下巴,把他的臉抬起來,強迫著和自己對視。那雙眼睛害怕地抖了抖,阮獄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沒有下次?!?/br> 說完,就松開手,沒理會余一的反應,自己走了。 余一后知后覺地把門鎖上,腦子里一愣一愣的,阮獄回來居然就只是為了這件事,脊背莫名地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