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先生。
謝覆之拉好門,俞應站在邊上,皺著眉。 “過來說,”謝覆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直接往書房走,“怎么了?” “出事的那塊,有人舉報?!庇釕樕氐卣f。 謝覆之轉過身,手放在書桌上,視線落在褚昭丟在地上的手機。 他問:“舉報的什么?” 俞應閉了閉眼,緩慢地吐出兩個字。 “販毒?!?/br> “南街那個酒吧從開業(yè)到現(xiàn)在就沒順過!”季鶴從病房出來,躲到洗手間打電話,“怎么就這么寸!” “別吼,”俞應口吻重了一點,“不是讓你看著醫(yī)院里嗎?” “在廁所,”季鶴擰開水龍頭沖了一下手,眼睛盯著對面病房的門,“老板怎么說?” “能怎么說,等調查?!庇釕卮?。 “不可能有那玩意兒,”季鶴深呼一口氣,盡量平靜道,“老板對那些東西管得有多嚴你不是不知道!” “你知道,我知道,老板也清楚。但是別人不會這么想,警察不會這么想!”俞應也壓著火,“你沖我撒什么氣?醫(yī)院那倆人肯定會有警察來找,你注意盯著?!?/br> “嗯,”季鶴被冷水降了點火氣,關上水龍頭,“我找?guī)讉€信得過的人來?!?/br> 俞應掛斷電話,朝著謝覆之說:“季鶴那邊暫時沒什么事?!?/br> 謝覆之撿起褚昭的手機,頁面不斷亮起,一直有新消息發(fā)進來。他像是對接二連三發(fā)生的事并不在意,淡淡地問:“你查出來的事,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 俞應愣住了,瞬間的疑惑之后他便明白了謝覆之要的是什么。他有些慌亂,雖然謝覆之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顯得溫和而講理,但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俞應比誰都清楚,他本質上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俞應想解釋,被打斷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謝覆之將手機正面朝下倒扣在桌子上,“直接說結果?!?/br> 俞應動了動唇,將他在那份文件上看到的東西慢慢說出來。 “太巧合了,”他斟酌著說,“最近又出那么多事,您……我覺得……褚昭?!?/br> 謝覆之的指尖在倒扣過來的手機上敲了兩下,站直身體:“你懷疑他?” 俞應立刻搖頭:“他的資料沒有任何問題?!?/br> “沒有任何問題?!敝x覆之輕笑一聲,垂眼看那個黑色的手機,它的主人將消息提醒放在了靜音,這樣屏幕朝下放著,就看不到一條又一條接連涌進的消息。 “他確實沒有問題,”謝覆之收起情緒,將褚昭的手機放在自己的抽屜,“不用懷疑他。醫(yī)院也不用季鶴親自守著,讓他該做什么事就去做?!?/br> 褚昭把在廚房保溫的東西端出來放在桌子上,直覺謝覆之和俞應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俞應看上去怪怪的,不想平時那么沉穩(wěn)淡定。 褚昭來回看了幾眼,幫謝覆之布好碗筷,等他坐下來以后才慢吞吞地也跟著坐下。 吃過早飯后褚昭跟著謝覆之去書房,走進去之后才猛地想起自己的手機,心跳漏了一拍,目光急切地在地上尋找。 “找這個?”謝覆之“哐”一聲,把抽屜里的手機拿出來扔在桌子上。 褚昭張了張嘴:“我昨天忘記了?!彼行┚o張,不過想到手機有鎖,又松了口氣。 謝覆之偏了下頭,掩藏住眼底的慍怒,按亮屏幕。雖然沒輸入密碼打不開,但依然能看到飛快跳出來的短信提醒。 那些源源不斷的消息像是能一擊打破所有偽裝,褚昭雙手握拳背在身后,閉了閉眼,喉嚨發(fā)緊,努力維持平靜:“我扔快遞盒的時候一直不撕信息,這是sao擾短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亂七八糟的全是廣告。”他強笑了一下,“就……什么廣告都有,還有要我買壯陽藥的呢?!?/br> “楚白,”謝覆之突然喚了一聲那個虛構出來的、并不存在的名字。褚昭愣了一下,垂下眼,看到謝覆之伸手將手機翻轉過來倒扣在桌面上,很慢地說,“你是不是以為,不說、不看、不聽,就什么都能藏過去?” 褚昭吞了口唾沫,那一瞬間他覺得謝覆之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但他又覺得不論是他的身份、還是馮疏朗幾年如一日的糾纏,任意一件被眼前這人知道了,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反應。 他低聲道:“沒有啊……我藏什么了?” 謝覆之笑了一聲,抬眼看他,眼里像是有霜雪未消,沉靜而冰冷,他說:“那四個小時,從這個開始罰?!?/br> 原來是這個。 褚昭潛意識地將謝覆之的異常歸咎為他認為最合理的原因,咬了咬發(fā)白的嘴唇:“好?!?/br> 書房里角落放著一個比書桌稍矮一些的小桌子,褚昭順從地跪上去,雙手被綁在身后,黑色的絲綢一樣柔軟順滑的布條從牙齒間輕輕繞到腦后,與雙手打結之后長出來的繩子連接在一起。 繩子刻意收緊,褚昭只能費力地能揚起頭,修長脆弱的脖頸整個兒展現(xiàn)出來,上身也被迫挺著。 這個姿勢極為累人,褚昭還要努力保持平衡。謝覆之在他因為這個姿勢而突出的鎖骨上放了三枚硬幣,一開始觸感尚且冰涼,他能一直感受到輕小硬幣的存在,還可以稍微偷一下懶??蓵r間長了,硬幣也溫熱起來,他根本體會不到它們的存在,也不知道放松到什么力度它們才不會掉下去,只能一直緊張地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時間變得格外漫長。 褚昭穿了一件寬大的T恤,謝覆之緩慢地推了上去,指尖在胸膛的皮膚上輕輕劃過,引起青年輕微的顫栗,身體微晃。 謝覆之手指下移,拉著他的外褲和底褲邊一起拽了下去,褚昭下身一涼,今早剛釋放的器官覆上來一只手。 “唔唔……”褚昭有些難受地低叫了兩聲,如果不是手被綁在身后,他已經到前面來阻止謝覆之的動作了。 謝覆之喚醒他的欲望后便抽離了手,按了一下墻邊的一個按鈕,天花板便落下來兩根根繩子。他把褚昭的T恤拉好,用繩子輕輕固定住他的腰和大腿,確保青年不會因為力竭而掉下來受傷,然后轉身回了書桌旁。 褚昭頭向后仰,看不到自己的身體,只能怔怔地盯著雪白的墻發(fā)呆。 耳邊是兩個人交融的呼吸聲,以及謝覆之時不時敲動鍵盤的聲音,安靜的房間里除此之外沒有一點別的嘈雜聲音。褚昭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忘記了很多的人和事,馮疏朗、房東以及那些好事的鄰居,全都遠離了這個沉默而安靜的地方。 空虛的心靈像是重新找到了一個能夠安放的位置,長時間固定一個姿勢的肌rou有些酸痛,難以疏解的欲望像是千千萬萬根針一樣扎在腦子里,但他覺得自己是真實的。 真實地存在,真實地呼吸,真實地……活著。 褚昭被放下來時沒有發(fā)現(xiàn)鎖骨上的硬幣不知何時已經掉了下去,他發(fā)著抖,眼角不斷往外滲出透明的液體,整個人縮在謝覆之的懷里,腰被緊緊地摟著,男人輕柔和耐心地安撫著他。 他感受到冰涼嘴唇上落下來的吻,笨拙而緩慢地回應。謝覆之放開他的嘴唇,從下巴吻到耳垂,他聽見他在耳邊輕輕說著話。 “沒事了,結束了,你很棒……真的很棒?!?/br> 褚昭闔上眼,胳膊環(huán)上謝覆之的脖子,小聲地說:“謝謝您,先生?!?/br> 長久緊繃的神經,因為這幾個小時的“懲罰”,而放松下來。褚昭無力也不想去思考謝覆之為什么這么做,他寧愿沉溺在一時的夢里,哪怕醒來后會面臨另一個更寬、更難以跨過的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