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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相愛太早在線閱讀 - 38失去

38失去

    叢暮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回的家,他頭痛欲裂,大腦轉(zhuǎn)的很慢,過馬路的時候差點被車撞倒。

    大概開車的司機也沒見過這樣渾身濕透的鬼一樣失魂落魄的人,因此只罵了兩句就悻悻地甩上車門走了。

    叢暮爬上樓,開了門,在一片黑暗中失力般跪在地上。心臟上裂開了一個洞,被寒風和冰塊填滿,痛得渾身都在痙攣。他覺得自己要痛死了,于是忍不住把手指塞進嘴里,去抵抗牙關(guān)的顫栗和喉管里不住溢出的哀鳴。

    夕陽的余光緩緩的散去,室內(nèi)陷入黑暗,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已經(jīng)習慣了甚至開始享受這種瀕死的痛苦之后,耳朵捕捉到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

    “暮暮?”霍松凱的聲音非常疲憊,“你回家了嗎?我一會兒跟律師過去,你現(xiàn)在找一找家里的財產(chǎn)證明……”

    于是叢暮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死。

    “暮暮?”霍松凱又叫了一聲。

    “我在,霍伯伯?!眳材簡÷曊f。

    他得活著,為他叔叔活著。

    .

    .

    霍松凱和律師到家里的時候叢暮已經(jīng)洗過臉換了衣服,只是臉色煞白,眼皮浮腫,是碰一碰就會碎掉的樣子。

    只是霍松凱自己也疲憊又焦慮,沒有辦法完全照顧到叢暮的心情。他理解叢暮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適應現(xiàn)在的情形,甚至是以后更加糟糕的情形。他們都付出了全部的努力,但是并不是努力就會有結(jié)果,叢暮必須得接受事實。

    在叢安新不給叢飛撫養(yǎng)費之后,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變得好了很多,叢安新從來不在零花錢上委屈叢暮,家里的水電房本這種事也并不拿來麻煩他。所以叢暮花費了很多時間才在廚房和臥室的一片狼藉中找到公安局宿舍的房產(chǎn)證和兩張存折。

    律師坐在沙發(fā)上,問了叢暮幾個問題。他忍著劇烈的頭痛,盡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律師。

    霍松凱皺著眉坐在一邊沙發(fā)上,跟律師討論問題,叢暮逼迫自己靜下心來去聽,然而他耳邊嗡鳴聲巨大,全世界都是嘈雜不堪的噪音。他恍惚覺得自己身處真空中,漂浮在難以名狀的宇宙懸浮物中,且將永遠沒有歸處,無法停留的流浪下去。

    律師與霍松凱似乎敲定了什么問題,叢暮恍惚聽見他說:“可能性還是大的,不用太過擔心?!?/br>
    叢暮好像從這句話里得到很多的希望,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是很,很大可能嗎?有多大呢?我叔叔很快會沒事的對嗎?

    律師待了一個多小時,叢暮恨不得把他每一句話掰碎了拿錄音機重復放著聽。

    律師要走的時候霍松凱來了個電話,他讓叢暮送送律師,自己接了電話。

    然而只喂了一聲,再沒有下文。

    這時兩人已經(jīng)走到門口,叢暮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他轉(zhuǎn)頭去看霍松凱,只見他緩緩掛了電話,眼眶里涌上一層薄淚,用那種非常悲痛而憐憫的眼神看著叢暮,說:“暮暮,你叔叔走了?!?/br>
    .

    .

    那之后的事情在叢暮的記憶里變得非?;靵y,他只記得他沒見到叢安新的最后一面,而死亡證明上寫的死因是突發(fā)性心臟病,非常可笑,跟陸子峰一種死法。

    葬禮上來的人不多,叢安新在位的同事和朋友都要避嫌,公安局的喪葬委員會也沒有出現(xiàn)。

    靈堂設(shè)在家里,叢暮披麻戴孝抱著叢安新的黑白照片,這張照片上叢安新還是一張英俊且意氣風發(fā)的臉,他穿著制服,昂首挺胸,還很年輕,且將永遠年輕。

    照片是霍松凱選的,叢暮其實不想選這張穿制服的照片,因為他覺得很可笑,叢安新是被什么打壓至死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叢飛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消息,穿著牛仔褲和皮夾克找到家里來,他說我是叢安新的兒子,這里沒你的事。

    叢暮說不可能。

    叢飛說那這樣吧,你把這套房子給我我就不管了,不然我是一定要攪和攪和的。

    叢暮說行,你滾吧。

    按家里的習俗,第二天一早就要出殯,第一天晚上家里人要守靈。叢暮是叢安新唯一的親人,他跪在叢安新的遺像下面,呆呆地仰面看著黑白照上叢安新的臉,說,叔叔我跟您說說話,我,我……他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但是仍然有淚水在眼角滲出,一滴一滴順著干涸枯萎的臉龐滑落,像是沙漠里的最后一滴清露,流盡了,就只剩下絕望。

    霍松凱在沙發(fā)上坐著,看了他的樣子,忍不住,走到臥室里去了。

    叢暮跪了一整晚,跪到四肢完全沒有知覺。他絮絮叨叨顛三倒四的說,好像是想把從現(xiàn)在開始到叢安新一百歲的話都說完。他說叔叔,我記得小時候,你老說自己怕黑,要跟我一起睡覺……其實是因為你聽見過我在被窩里哭對不對?他說叔叔你做的飯真是難吃,但是我,我還沒吃夠呢……我現(xiàn)在長大了,我也可以學做飯,我學了做飯能做給誰吃呢?我想做給你吃,叔叔??墒悄悴灰伊?,我的爸爸mama也早就不要我了,你們終于團聚了,留我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我還小呢,你們怎么舍得呢?你說讓我給你養(yǎng)老送終,你說永遠不會丟下我的,你都忘了,叔叔。

    他說叔叔,你讓我好好活著,我就好好活著。但是我害死了你,我一輩子都怨恨自己。

    第二天叢暮去接了骨灰盒,從火葬場出來的那條小路,很像記憶里他小學門口的那條路。那時候叢安新早上騎著車子送他,在他進校門的時候給他整理紅領(lǐng)巾和小黃帽,交代他認真上課好好吃飯,他高大的身軀像是一棵樹,每次小叢暮走進校園里回頭看的時候,就會看見他站在原地笑瞇瞇地沖著自己揮手。他有時晚上在校門口接他,每當這時叢暮就好像全天下最幸??鞓返男∨笥?,他昂首挺胸的牽著叢安新的大手,絮絮叨叨今天老師夸獎了他,中午吃了米飯和牛rou,他和哪個小朋友拌了兩句嘴……他的叔叔永遠牽著他的小手,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給他很多鼓勵和愛。他有全天下最英俊可親的叔叔,他是他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相依為命的親人。

    可是他已經(jīng)失去了他。

    這個世界上,從此刻開始,他已經(jīng)是孑然一身。

    孑然一身啊……他的苦無處訴,樂無處享,從此一生背負著枷鎖,片刻不得解脫。

    這是他的罪。

    叢暮想,如果鞭笞和懺悔能讓我的罪孽得到寬恕,那我愿意皮開rou綻墮入地獄,享永生永世無邊痛苦??墒俏乙呀?jīng)被禁錮在這荒唐的人世間,日復一日重述自己的罪過,痛苦地存活。

    叢安新的骨灰寄存在火葬場,按照他的級別本來可以擁有一塊烈士陵園的墓地,但是因為他死的時候身上巨大的爭議,一切待遇都不復存在。本來叢暮想把骨灰盒帶回家里去,但是被霍松凱攔住了,他說暮暮,這樣并不合適。后來由他做主,將叢安新的骨灰寄存在火葬場,只等找好墓地后將叢安新下葬。

    叢暮那時并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七年。

    .

    .

    叢暮從火葬場回來后接到失蹤許久的王彥可的短信,她請叢暮到市郊的一間倉庫里談?wù)劊f她知道叢安新真正的死因。

    叢暮坐在玄關(guān)的地上,他不知道王彥可要見他到底安的什么心,但他想問問王彥可,問你為什么要騙我叔叔。

    他覺得自己也許會死在路上,因為身體上的任何一個配件好像都已經(jīng)無法正常的運轉(zhuǎn),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他都已經(jīng)超過了極限。

    最后他站在馬路中央攔到了一輛車,在郊區(qū)倉庫,他見到了等在那里的王一諾。

    叢暮不知道為什么,他已經(jīng)永遠失去了與王一諾一較高下的可能,然而王小少爺看著并不高興,神情還有幾分陰霾。

    后來他明白了,王一諾知道了景云臻跟王彥可的事,他無法接受他愛的男人跟他的親jiejie有一腿,所以要找個人發(fā)發(fā)火,而叢暮這條喪家之犬就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叢暮很累,頭痛難忍,并沒有多余的力氣應付他,他只想知道叢安新真正的死因。

    王一諾皮笑rou不笑:“別騙自己了,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嗎?挺健康的人,哪兒能說沒就沒了,何況還是突發(fā)心臟病,跟他父親一樣的病。”王一諾笑得很殘忍,他有一種作踐別人的快感,“這是報仇呢,聽說當年他父親死時被折磨的面目全非,你想想,他會讓你叔叔遭什么罪?我聽說看守所刑訊逼供的手段很有趣的,比如說二十四小時用強光照犯人的眼睛,比如說把犯人綁起來放在冰上,不用提那些拳打腳踢,比起這些,其實死了才是解脫吧……”

    叢暮像是迎面挨了一個悶棍,整個人都呆了。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痛吟,好像被叼住命門的獵物,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些猙獰。

    然而王一諾還在說:“……還有我姐,你當她真的對你叔叔有感情?還不是因為景云臻,這個男人慣會迷惑人,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利用完了她再甩到一邊,我姐還不相信自己被騙了,哭著喊著要跟他在一起?!?/br>
    叢暮已經(jīng)麻木了,每當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身在地獄的時候,就會有人告訴他這還不夠,你還沒有見過真正的地獄,他一次又一次的被景云臻推下去,一顆心被架在火上烤,放在油里炸,被冰刀穿過,鐵石砸過,已經(jīng)千瘡百孔,無處呼痛。

    叢暮心里的無處宣泄的怒意和悔恨像是噴發(fā)的火焰,全部化作尖利的言辭射向王一諾:“你不是也一樣?被迷惑,被利用,被甩掉,你在景云臻眼里也沒有什么不同。”

    果然王一諾暴怒起來:“你胡說!他現(xiàn)在跟我在一起!他對我很好!”

    叢暮嗤笑一聲:“那你要小心了,他今天這么對我,明天就會這么對你。”

    “你不要想著挑撥我跟云臻之間的關(guān)系,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不像你,”王一諾氣急敗壞,“你和你叔叔咎由自取,等著下地獄吧!”

    然而他話音未落,叢暮已經(jīng)朝他撲過來,他袖子里藏了一把水果刀,直直沖著王一諾的心臟捅上去。

    他離開家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就帶上了刀子,他恨自己,恨景云臻,也恨所有王家人。他們一家人個個心懷鬼胎,王德遠得到叢安新父親的提拔才走上仕途,在叢暮小時候還每年諂媚的來上門送禮,這么多年一直裝作與叢安新哥倆好的樣子,私下里卻對他下了死手。王彥可是叢安新這么多年來唯一交往的女友,實際上卻為了她父親和她真正愛的男人一直在欺騙叢安新。王一諾向法院提供偽證,以完全不符合司法流程的原因使得叢安新成為黨派紛爭的犧牲者。

    他們一家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叢暮故意激怒王一諾,就是在等他急火攻心的這一刻。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在心力交瘁下的力氣,他舉著刀朝著王一諾沖過去的時候被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這把刀就刺到了王一諾的肩膀上。

    叢暮聽他痛叫了一聲,刀子刺破的地方頓時血流如注。

    “來人!來人!”王一諾大喊。

    從倉庫門外跑進來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王一諾大概也沒想到叢暮會對自己下手,所以沒讓保鏢跟著進來,現(xiàn)在只好捂著肩膀大喊:“弄死他!給我弄死他!”

    叢暮挨了一頓拳打腳踢,他感到頭上有血流下來,因為眼前已經(jīng)看不清了,腹部一下一下抽搐著,連手都沒法再動一下。

    保鏢看他蜷縮在地上不動了,又去請示王一諾。王一諾覺得還是不夠,咬牙切齒的說:“太便宜他了?!北gS垂著手在一邊等著,王一諾想了想,說:“他不是畫畫的嗎,那把他的手弄壞吧。”

    叢暮在地上痙攣了一下。

    王一諾補充道;“右手,別弄錯?!?/br>
    保鏢抄起一根鋼管,朝叢暮的右手砸下來。

    一陣鉆心的疼痛過后,他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