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下第一的大魔頭
長虹山。 山頭上聳立著一代魔教——太陽神教。 縱觀太陽神教歷史,代代都要出魔頭。而在這浩瀚歷史長河之中,最為出名的魔頭當(dāng)數(shù)柳彥!被人稱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魔頭。 而此時此刻,柳彥正在睡覺。 床上沉睡的人,容貌看上去不過二十歲,長發(fā)如墨,就算是閉著眼睛,也可以看出他容貌精致俊美,氣質(zhì)高雅,宛如一尊謫仙。 睡著了都有這等風(fēng)采,令人不禁思考當(dāng)此人睜開眼睛時,又是何等風(fēng)采。 突然,門口,傳來陣陣急促腳步聲。 哐當(dāng)一聲,門被人推開,聲音由近到遠(yuǎn)地傳來:“教主!出大事了,白元洲率領(lǐng)眾人攻上長虹山了!” 一聽這話,柳彥頓時睜開眼睛,端坐起來:“什么?白元洲不是要飛升了嗎?怎么還來管這人間的事情?!?/br> 柳彥的心腹左護(hù)法跪在地上道:“教主,仙尊雖然要飛升,但畢竟還沒飛升,咱們千萬不要跟他對上?。 ?/br> “千萬不要對上?難不成本尊還會怕他?”柳彥從床上起身,輕輕一扯衣袍,嘴角帶上一抹冷笑:“搞搞清楚,他是本尊的師弟,當(dāng)年他才拜入師尊門下的時候,還是本尊照顧他的呢!他若敢來管太陽神教的教務(wù),本尊定將他大卸八塊,讓他尸骨無存!” “可是!教主……”左護(hù)法面露難色,朝著門外一指:“可聽說白元洲要來攻打光明神教,咱們的教眾都跑得快差不多了!” “什么?”柳彥跨步出門,極目遠(yuǎn)望。 果真,他的太陽神教已經(jīng)一團(tuán)亂麻,教眾們慌慌張張四處逃竄。 間或傳來幾聲擾亂人心的呼喊聲。 “教主不好了,副教主投誠啦?!?/br> “教主不好了,右護(hù)法跑路啦!” …… 柳彥神色凝重。 白元洲有這等可怕嗎? 雖然聽說白元洲如今已經(jīng)是渡劫之境,離飛升只有半步之遙,但是他無故前來攻打太陽神教,也不合適吧。 事情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那日太陽神教老教主柳越重病,臨終前親手將太陽神教教主之位,傳給柳彥。 想他柳彥身為護(hù)法,武功天下第一,并且任勞任怨,為太陽神教立下汗馬功勞,當(dāng)教主很是應(yīng)該。 但柳越之子,少主柳湖竟不服,發(fā)動叛變,妄想奪下教主之位。 縱然柳湖計劃周全,依然慘敗于柳彥的手下。 柳彥把所有不服從自己的人全部抓入了大牢。可事事總是無?!芰?。 本來老教主對柳彥有恩,他唯一的獨苗苗跑了,柳彥也沒什么意見。 但柳彥萬萬沒有想到,就這么個造反作亂之人,竟然在江湖上敗壞他的名譽,說他是以下犯上,謀朝篡位。還跑到了柳彥曾經(jīng)的小師弟,如今的仙道至尊白元洲面前告狀。 柳彥曾經(jīng)拜在無道宗門下修行,出山后成為太陽神教護(hù)法。而白元洲如今是無道宗宗主,自然可以前來清理門戶。 但是這分明就是聽信讒言。 不知道柳湖給了白元洲多少好處。 柳彥很是痛心,他們太陽神教明明是占據(jù)道德高地的這方,卻因為對方修為高強(qiáng),導(dǎo)致眾人倒戈,這還了得。 太陽神教是他一生的事業(yè),教眾思想滑坡,他必須采取行動,將教眾已經(jīng)走上歧途的思想給正回來。 想到這里,柳彥退回房中,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骨碌碌地喝下去。 白元洲雖然是修仙之人,但是在凡間也要收斂一點。 到時候,孰強(qiáng)孰弱還說不準(zhǔn)呢! 這一杯茶進(jìn)了肚子沒多久,門就被一股罡風(fēng)吹開。 一個青年男子走了進(jìn)來。 他年齡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穿著一襲雪白衣袍,手持一柄長劍,面無表情,渾身卻透露著一股孤傲。 柳彥抬頭望去。 跟小師弟倒是有許多年不曾見面了。 當(dāng)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屁孩,如今已然貴為仙尊。越發(fā)仙氣飄飄了。 若是自己當(dāng)年沒有離開宗門,只怕如今自己也是這般得道高人的模樣了。 不過就算是渡劫之境的得道高人又如何。 還是天真,被柳湖三言兩語都給迷惑了。 需要師兄來教導(dǎo)一二才是。 柳彥正欲開口,卻聽見男子輕輕開口,聲音如同清泉流淌:“閣下是?” 柳彥的手在顫抖! 好家伙,連師兄都不記得了。 當(dāng)年師兄若不是為了救你,傷了靈根,現(xiàn)在師兄也在修仙好吧! 柳彥的眼神深邃起來:“你猜猜看?” 白元洲上前走了一步,盯著柳彥的臉,終于皺起了他好看的眉頭:“難不成……” 柳彥冷哼。 等他認(rèn)出自己之后,自己一定要嘲笑他,竟然連師兄都不認(rèn)識。 白元洲開口道:“閣下是被柳彥囚禁之人?” …… 犯人你個鬼! 他如此氣質(zhì),哪里像犯人了! 還有他什么時候囚禁人了! 他一向堂堂正正好吧! 師弟修為雖高,但是分辨騙子的能力還是太差了!完全被柳湖帶跑偏了! 白元洲見柳彥不動彈,淡然道:“長虹山已經(jīng)被攻下,太陽神教也不復(fù)存在,閣下如今已是自由身,可自行離開?;氐侥阍摶氐牡胤饺ァ!?/br> “該回的地方?”柳彥摸不著頭腦。 白元洲轉(zhuǎn)目看向他:“難不成,閣下的家已經(jīng)被柳彥給摧毀了?” 柳彥目瞪口呆。 好家伙。 小師弟,你不僅沒有把師兄認(rèn)出來,還如此惡意中傷師兄的名譽,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元洲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柳彥的不滿,他云淡風(fēng)輕道:“若是你無處可去,待我抓住柳彥之后,可同我一起回宗門,你若愿意,成為我門下弟子。也算我為我?guī)熜众H罪?!?/br> 柳彥越發(fā)迷茫了。 要知道,白元洲所在宗門天道宗為天下第一大宗,修仙之人趨之若鶩。而白元洲身為宗主,能夠成為他的弟子,那實在是莫大的機(jī)緣。 可是,如今白元洲這話,怎么聽怎么不對呢! 讓師兄給他當(dāng)?shù)茏樱?/br> 是羞辱吧。 分明是羞辱。 白元洲定是知道了自己是誰,在自己的面前展現(xiàn)他如今的地位。 但自己不會如他所愿。 柳彥冷冷一笑:“白元洲,縱然你修為再高,在凡間也施展不出你的千分之一吧。如今你就來試試,本尊的這一掌?!?/br> 說罷,柳彥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 這是柳彥的大招,真火佛印,普天之下,唯有柳彥一人修煉到了第九重,而天下間也無人能夠承擔(dān)柳彥這一掌。 用這一招來要白元洲的性命,也算是柳彥對于師弟的尊重了。 柳彥緩緩收回了手,等待著白元洲痛苦掙扎,接著死去的悲慘模樣。 然而白元洲只是定定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再抬起頭看了看柳彥:“閣下這是……何意?” “哈?你怎么毫發(fā)無傷!” 不對啊! 就算是修為再高,在凡界也不可能動用啊。 柳彥一把抓過白元的手,扣他脈息,細(xì)細(xì)一品。 白元洲確實沒有動用修為,也確實一點傷都未受。 柳彥銳利目光頓時射向白元洲清雋的面容——難不成他天賦異稟? 這還了得。 柳彥想了想,抬手沖著他天靈蓋打去。 手掌未曾觸碰到白元洲的頭顱,便被對方一把握住。 柳彥瞪大眼睛:“你竟然能夠憑空接住我一掌?。。 ?/br> 白元洲道:“這位公子,如果你真的是柳彥的話,你已經(jīng)沒有功力了?!?/br> 柳彥一把推開他的手:“怎么可能?”抬起雙手往墻上對轟幾掌,每一掌他都用盡了全力,可是那石壁渾然不動。 他的內(nèi)力呢,他天下第一的內(nèi)力呢? 慌亂之中,柳彥看到了一旁掛著的鏡子。 鏡子露出一個人的長相。 他原本雪白的面容變得如同黑炭一樣,兩個眼睛一大一小,嘴唇突出宛如香腸,怎么看都奇丑無比,與他原本美麗的面容相去甚遠(yuǎn)。 “怎么會這樣?”柳彥驚慌失措,雙手在自己的面頰上來回?fù)崦?/br> 觸手之處一片凹凸不平。 “你中毒了?!卑自尬罩氖?,叩了他的脈門,而后淡淡聲音響起:“不過你的內(nèi)力并沒有消失,只是暫時被封起來了。” 柳彥回頭看向白元洲:“難道你方才來的時候,我就是這個模樣了?!?/br> 白元洲點了點頭。 柳彥這才醒悟。 怪不得他沒有認(rèn)出自己。 白元洲道:“閣下如果真的是柳彥,那么在下奉勸你最好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br> 柳彥怔怔道:“為什么?” “因為你仗著武功高強(qiáng)無惡不作,被天下人稱為第一魔頭,就算是太陽神教也人人喊打,如今武功盡失,之前得罪過的人定會前來找你算賬?!?/br> 哈? 柳彥冷笑道:“我柳彥坦坦蕩蕩,從來沒有干過什么對不起人的事情!” 白元洲眉毛一挑道:“是嗎?那你為什么要謀朝篡位?” “謀朝篡位?我何曾謀朝篡位了?我的教主之位是老教主親口傳給我的?!?/br> “哦?難道不是你以打死少主為由逼迫老教主傳位嗎?” “我什么時候逼迫了!那一日,教主病重,說要將教主之位傳給少主柳湖,我想到柳湖不會武功,就問,如果柳湖被人打死了是不是就由我當(dāng)教主了。我的提醒讓頓時教主意識到他決定不夠明確,他馬上就傳位給我了?!?/br> “這還不叫逼迫?” “這怎么能叫逼迫呢?”柳彥很生氣:“人本來就是要死的!難道你一輩子不死嗎?對哦,你飛升了之后,當(dāng)然不會死了。” “那你抓那么多童男童女上來干什么!” “練功啊。” 白元洲銳利的目光朝柳彥射來,仿佛柳彥干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練什么功!” 柳彥驕傲道:“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動不動就生病,為了強(qiáng)身健體,為了國家的發(fā)展,我特地編寫了兒童健身177條秘訣,圖文并茂,還分男女版,針對男性特征,女性特征,專門訓(xùn)練,效果很好,自從練了之后他們一氣上爬八座山也不嫌累。” 白元洲:“……” 柳彥轉(zhuǎn)目看向白元洲:“怎么?你也想練練,你都是修仙的人還練嗎?而且你年紀(jì)大了,兒童健身177條秘訣不適合你。” “那你為何還總是探聽他們的心肝好不好!” 柳彥聽到這里就更加奇怪了:“心不好說明供血不足,要加強(qiáng)呼吸鍛煉!肝不好說明休息不好,要每天多睡覺!我不打聽,怎么能夠確定如何給他們編寫合適的修煉法則了?” “那,那你為何還……還夜夜笙歌,每日晚上都找不同人入你房間?!卑自逇饨Y(jié)。 “什么夜夜笙歌!本尊一向很潔身自好的!” “你休要狡辯!我親眼看見,你不僅找每日晚上都找不同人入你房間。還一次三四個!還不分男女!” “哪里有了!那是有些人練功天分太低了,我怕他們更不上進(jìn)度,心里面自卑!趁著晚上給他們開小灶補(bǔ)習(xí)呢!” “……”白元洲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忍耐什么,終于他道:“那你有跟人家父母好好說嗎?怎么江湖上流傳著你強(qiáng)搶童男童女,還要吃人家心肝的消息?!?/br> “怎么會呢?他們父母都很感動的!” “感動?” “當(dāng)然了,每個人都抓著我的手不放,還要給我錢,一邊給一邊說求求你,不要帶走我們的孩子!你要多少錢我們都給你。那我哪能要啊,我是為了我們太陽神教的名譽,免費教學(xué),我果斷推開他們的雙手,堅定道,我只要人不要錢。他們一個個感動得淚流滿面,抓著我的手就不讓我走?! 被貞浧甬?dāng)時的場景柳彥感慨萬千,“鄉(xiāng)親們可真是淳樸啊?!?/br> 說完之后,柳彥看見白元洲的面色變了又變,變了又變,最后他負(fù)手轉(zhuǎn)身,聲音里面是壓抑的怒氣說:“柳彥,我發(fā)現(xiàn)了,你不是壞,是蠢!” 柳彥震驚:“白元洲!你怎么能夠這么對師兄說話啊!” 到底是思想的墮落,還是道德的滑坡。他的師弟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