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知錯,但錯又不全在他(劇情)
“叔,是你叫小蒙不準(zhǔn)再跟我玩?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只有他一個朋友,現(xiàn)在沒了,沒人跟我玩了……” 祝正嚴讓祝曉尊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并為他擦掉眼淚,告誡他:“你要記得,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不一定是朋友,也有可能是要利用你。” “那你對我好是要利用我嗎?” “我對你好是有緣故的。因為你是我侄兒,我是你叔叔。” 祝曉尊忽然又哭起來,他使勁搖頭,“小蒙不是要利用我,小蒙不是壞人!” “小尊……小尊!”祝正嚴語氣硬起來,他拉著祝曉尊的手摸到自己胸口,“知道這是什么嗎?” 襯衫下的肌rou有一處近圓的凹凸,手感異常奇怪。祝曉尊心中本能害怕,但是雙手像是不受控,顫抖著解開襯衫的扣子。 那是一處槍傷,駭人非常。槍子洞穿了祝正嚴的胸部,在他緊實的皮rou上留下了難以消除的痕跡。 “曾經(jīng)我也有個朋友,戰(zhàn)友。他給了我一槍,我寬恕他,因為他已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犧牲。但是他的家人因為我們之間的恩怨任然怨恨我,他的jiejie讓自己的孩子與我的侄子做朋友,我可以不管不問?” 祝曉尊攥緊他的襯衫,咬著嘴皮不愿答話。祝正嚴從他手里拽出襯衫,將扣子重新一顆顆扣好,嚴絲合縫。 “如果想轉(zhuǎn)校就告訴我。換個地方,你可以不跟人提起我是你叔叔?!?/br> 祝曉尊已經(jīng)憋屈到不行,終于放聲哭訴:“為什么你要殺那么多人?!爸媽跟我講你是英雄,可是同學(xué)都說你是殺人狂魔,是戰(zhàn)犯!說我身上有血腥氣,說我在尸體堆上睡覺!大家都躲著我走!打仗一定要殺那么多人,流那么多血嗎?你可以把他們關(guān)起來,為什么要殺人?!” “祝曉尊,別哭了,像個懦夫?!弊U龂赖哪樌涞媒腥税l(fā)抖,祝曉尊真嚇得不敢再哭,“戰(zhàn)爭哪有不死人的?你還小,長大就會明白?!?/br> 祝曉尊推開他跑出門去。祝正嚴心感不妙,祝曉尊會摔下樓梯,他感覺自己的手能無限延長,他拼命想抱住祝曉尊,但還是遲了一步,孩子的尖叫聲響徹整棟樓。 “小尊!”祝正嚴驚醒過來。他還在度假,結(jié)果夢見往事。 客廳桌上手機在響。祝正嚴揉揉眼睛,起床去接。 “老板,你侄子找過來了。按您吩咐,把芯片的碎片給他看,但他執(zhí)意要帶走碎片?!弊宰饖Z過手機,接著講:“你真是熱衷于‘殺人’,連仿生人都不放過。托你的福,我沒有朋友,現(xiàn)在好不 容易有個東西陪著我也被你處理了,我連殘骸都拿不到。” “你要真對它有那么深的感情,我讓他們幫你為它修個墓,你想它了沒事就去上上墳?!?/br> “行,你說的?!弊宰鸨凰睦湫υ捫Φ搅?,“土葬,別燒,仿生人沒靈魂,芯片就是靈魂,燒化了就魂飛魄散了?!?/br> “可以?!?/br> 真他媽夠荒誕的。祝曉尊掛斷電話。 “看著我干嘛?去買墳地??!立碑,寫B(tài)io M2-01之墓,照片找張祝正嚴的,改成黑白貼上去?!弊宰鸱愿劳?,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最后三三兩兩磨磨蹭蹭往外走。 反正花祝正嚴的錢,惡心的也是他。祝曉尊變態(tài)地在與祝正嚴的相處中找到了樂趣。 周日下午,度假歸來的祝正嚴來到祝曉尊門前。 敲了三次門都沒人應(yīng),明顯不在家。祝正嚴正要離開,與祝曉尊打了個照面。 祝曉尊一出電梯門就看見祝正嚴牽著一只狗站在自家門口。他買通了祝正嚴的手下,剛剛拿回了芯片碎片?,F(xiàn)在墳里埋的是電腦城的二手配件,真芯片揣在他兜里。祝正嚴好巧不巧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他門口,祝曉尊渾身緊繃,嚴陣以待。他抓緊了兜里的芯片,保持從容不迫走過去。 “你怎么來了?”他問。 祝正嚴摸了摸狗頭,那狗挺大,坐著有半人高,他說:“送你個禮物。德國黑背,退役軍犬?!?/br> 祝曉尊滿腹疑惑接過狗繩,又問:“然后呢?!?/br> “它很通人性,讓它陪著你。就這樣,我先走了?!?/br> 祝曉尊牽著狗目送祝正嚴離開,狗淌著哈喇子望著祝曉尊。祝曉尊與狗四目相對,百感交集。 就這樣,祝曉尊與祝正嚴終于休戰(zhàn)。芯片碎片已被拿回這件事祝正嚴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默許,祝曉尊無從分辨。而祝曉尊,或許是看在送狗的情面上,沒再去跟老頭遞話。 這晚,祝正嚴送完狗又去了一趟冉波的店里。周天的晚八點半,他竟然還在會客。因為來得突然,店員現(xiàn)去叫冉波,祝正嚴又等了他一回。 冉波見他講第一句話就透出不開心:“你以后來這里先跟我說一聲,我會為你騰時間。” “沒想到這個時間你這里都還有生意?!?/br> “有人專挑這個時間來,就是因為沒人?!比讲ㄟ@話像是在含沙射影。 祝正嚴說起這次過來的目的:“你答應(yīng)告訴我剩下的事,不要再有隱瞞。” “現(xiàn)在有更急的事。”冉波從上衣口袋拿出一枚戒指,“你爸給的,說是代為置辦……他知道你今天回來,讓我明天叫上你一起回‘家’吃飯?!?/br> “澄清誤會。告訴他我們是生意伙伴。小尊不會再多事了?!?/br> 這話叫冉波摸不著頭腦。不是因為前半句,那是意料之內(nèi)的答復(fù)。他意外的是,祝正嚴怎么突然想開跟祝曉尊和解? “你把芯片還給他了?” “沒有?!?/br> “不可能。你不還芯片給他他不可能罷休?!?/br> 手機振動,冉波掏出來看,是祝曉尊發(fā)來的消息:安排人,修東西。 啊,這是已經(jīng)還了,撐著面兒,不好意思說。大約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冉波也沒興趣知道,反正他倆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 “三兩句說不清楚。明天先去你家吃飯,然后我?guī)闳€地方,看了你就明白。” “我怎么相信你?” 冉波把戒指在指尖繞來繞去,賭咒發(fā)誓:“騙子永遠沒對象。” “其實也可以不用這么麻煩,擬一份合同,你有什么條件也可以加進去……” 祝正嚴說到一半,冉波打斷他:“不用了?;橐鑫蚁肓艚o我愛人,形婚你找別人吧。”他是笑著說這話的。 “你現(xiàn)在有愛人嗎?” “我希望我有?!比讲ǖ囊暰€撞過來,很熱烈。 祝正嚴大膽迎接他的目光,無知者無畏。冉波卻躲開了。 “明天見吧,我要準(zhǔn)備關(guān)店了?!?/br> 祝正嚴禮貌性表示:“我送你回去?!?/br> “算了,讓人看見不好,到時候更說不清?!?/br> 想想是這樣,祝正嚴就沒再多客氣,自己先行離開。冉波收好戒指,明天要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