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臣是妃
亥時三刻,紫霄殿西側(cè)的燈亮的灼灼,龍?zhí)聪銖娜懔鹆г萍y盞中裊裊升起,煙霧繚繞,靜謐卻遮不住龍榻上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榻上的帝王從容地吻著身下的人,目光流離,動作一次比一次大,熱情似火,身下承歡的人面露痛苦,冷汗連連,他也許很疼,眉頭皺得很緊,但一個時辰過去了,仍是未言語半句。帝王似是看出身下人的倔強,懲罰般的加重動作。 男子更加痛苦,口中擠出一聲呻吟,卻又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這一幕激起了帝王的怒火。夏侯熠看著身下仿若受刑的人,感覺自己每次和其歡好都像是jian尸一樣,不由怒從心起。他忍無可忍,給了身下人一記耳光。響亮的聲音劃破沉寂的氣氛。 凌墨宣很是無辜地睜開了眼睛,他右手捂住自己剛剛被打過的臉,慢慢抬眸看向身上暴怒的帝王,眼里多了一絲嘲諷,“陛下不知臣做錯了什么,您若不喜臣的反應,大可換其他佳人,何必如此動怒,也不怕傷了龍體。” “凌墨宣,朕若真的只在乎朕自己的喜歡,你就不是這樣完好無損地在朕的榻上,若是朕想的話,你覺得朕駕馭后妃的手段會如此純良嗎?”帝王咬牙切齒地吐出令人心寒的話語。 “呵,那臣多謝陛下對臣的仁慈,臣日后定會更加溫順以謝陛下。陛下既然興致沒了,那臣先回府了?!?/br> “你……” 凌墨宣毫不避諱地從被子里走了出來,下床拾起凌亂的褻衣,中衣,外袍一件件旁若無人的穿上,用拇指抹去嘴邊的血跡,秀麗的眼帶著疲憊,動作稍顯僵硬,出了殿門,他感覺帝王的視線仍是盯著自己。他淡然一笑,不過那又有什么要緊的,該做的已經(jīng)做完了。 夏侯熠未加阻攔,看著眼前人身影走遠,握緊了拳頭,他倏而心頭一痛,自己竟是又動手打了他。不僅如此,又口不擇言,將他與那些庸妃作比,心下悔恨不已,然而帝王的高傲還是不允許他向一個臣子表露脆弱。 夏侯熠重新躺回榻上,他閉上眼晴,腦子里閃過第一次和凌墨宣歡好的夜晚以及事后凌墨宣的話語,那時凌墨宣歡好后虛弱的連眼睛都睜不開,說出的話極為冷冽駭人,“陛下當我是臣是妃無足輕重,但是有一點,陛下和我的關(guān)系除紫宵殿一干人等,其他人若被我知道知曉一分,我就將其抽筋扒骨,挫骨揚灰,夷其三族!” 夏侯熠當時心中一震,想要發(fā)作,他失望難過,在凌墨宣的眼里,他們的感情就像晨光下的陰霾,那么骯臟而,又見不得人。他有一瞬間的沖動,想不顧一切封凌墨宣為妃,甚至為后,這樣他倆的關(guān)系便名正言順。但是這樣一來,以凌墨宣的性子,勢必會魚死網(wǎng)破。凌墨宣,你知道嗎?在朕的心里,你是唯一有資格和我共同指點江山并肩一世的人…… 凌墨宣還是沒有回長安王府,不錯,他就是長安王凌劍霄的二公子,起初無官無職,后來新帝夏侯熠登基后,借口凌二公子精明干練,通透敏捷,文武雙修,賜官遷為暗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最后還是進了廟堂。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凌墨宣覺得,自從惹上夏侯熠那個混蛋后,他干什么都不如意了。自己自由自在的小日子沒有了,還得委身于男子。盡力去反抗之后,不想還是走到這一步,真是天意難為。 凌墨宣讓手下人準備了熱水,從紫霄殿走回來,那處的疼痛沒有緩和,反而是更加強烈, 他解開衣服走進水中,看著胸前不可忽視的咬痕,有些憤怒又無可奈何。 “大人,小的奉命來給您送東西,請大人允許入內(nèi)” 門外一個小太監(jiān)的聲音突兀響起,打斷了凌墨宣的思緒。 “將東西放在門口即可,你可以滾犢子了?!?/br> 小太監(jiān)覺得今個大人有些不高興,所以為觸霉頭,他就灰溜溜地走了。一個時辰之后,直到水徹底涼了下來,他才從浴盆中出來。系好腰帶,甩了甩黑色如瀑般的長發(fā),推開了房門,將托盤中的東西拿了進來。他揭開了蓋布,不出意外,果然又是一瓶“無瑕”,這種藥用來活血化淤,只供宮內(nèi)三位貴人使用,即皇帝、皇后與皇太后。他將其留在桌子上,從床邊的綠竹紋匣子里取出了黑玉塤,幾下身法輕展,踏上了屋前古柳,側(cè)躺在一枝斜出的柳椏上,吹著一首小調(diào),開始極是歡快,后來逐漸寂寥…… 不遠處的墻角,夏侯熠站了許久,他默默看著凌墨宣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