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斬男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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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喜歡,也得林良侯主動追隨他才是!對他表白心意才是! 可腦子里渾渾噩噩的,仿佛回到姆家還為牽涉官司的富貴時光,他阿姆只是個小君,父親派人來傳話過夜,他阿姆就立刻歡歡喜喜調(diào)脂抹粉的諂媚,若不來,更恨不得去父親書房廳堂亦或者其他庶姆哪兒逛三遍以求見到父親!嫡姆雖然算得寵,看見他們這些小君生的庶子也是恨得牙根癢癢,這就是所謂的大家大戶得體面嗎? 外頭風光,里子呢? 再看小門小戶,說嘴斗口,沒什么規(guī)矩,卻也是溫馨自在,外頭人說什么村門棚戶沒甚規(guī)矩,內(nèi)里人家過得舒心愜意,得天然意趣。 何況他現(xiàn)在真的比從前過得差嗎? 他一直不滿林良侯做夫君,但林良侯為了親弟不顧自己安危懲治惡人接回弟弟的行為,真的很令他驚艷贊賞,他也做不到如此。 拼出性命去保護自己珍視的人,這是在大富大貴的人家里也難得的事。 或許,不久后的某一天,自己也會是林良侯奮不顧身也要保護的人呢? 從前自苦身世,自傷己類種種憤懣不平,煙消云散。 想了想,商青鸞轉(zhuǎn)身回去準備飯食。 住的偏遠,駕車兩刻鐘到了楊老姆姆家門口。 幫忙把東西搬進去后,屋內(nèi)傳出一陣嬰兒啼哭聲。 “哎呀,阿芷你回來啦?松松你哥——”楊老姆姆抱著孩子哄。 “哥哥,你快回去吧,嫂哥兒自己在家會害怕?!绷智遘茽恐∫说氖?,小家伙抱著林清芷的腿靠著,疲累困倦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林良侯也沒急著走:“你打算以后怎么辦?” 林清芷淡淡一笑:“我手頭還有些散碎銀錢,也會紡紗織布,做點針線活,積攢些銀子就買間屋子置幾畝地,夠養(yǎng)活我和兩孩子足矣。” “先不要急著安頓,過兩個月風頭再瞧瞧?!绷至己畹囊馑己苊靼?。 他怕顧家人不罷休來找麻煩,更怕顧家人去縣衙告人。 林清芷堅定的點點頭:“無論如何,哥哥放心,我不會再任人魚rou,最多不過帶著孩子躲的遠遠的?!?/br> “那倒未必,最近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林良侯早有對策。 從懷里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和一小袋碎銀。 這些錢足夠在村里蓋個像模像樣的品字形青磚瓦房大院了。 “哥哥,我絕不能要你的血汗錢,而且我自己有的……”林清芷是從林巍傳的消息里知道林良侯進山打獵的賺了點銀錢。 “聽話,你拿著,你現(xiàn)在情況特殊,萬一到了緊急時候,拿著錢就走,到哪兒都不害怕,就算為了兩個孩子你也得拿著,等我弟弟未來發(fā)達了,我這個當哥哥的還想沾光呢,嘿嘿?!背?。 林清芷已經(jīng)掉了眼淚,堅決推拒:“不,我不能收,哥哥,求你了,以為我的事,已經(jīng)讓哥哥牽連太多,我自己會看著辦的哥哥,求你了。” 林良侯硬是把東西往林清芷袖口里塞:“你這孩子咋這么倔呢?要那剛強有用嗎?不知道啥叫柔弱勝剛強嗎?七老八十了,牙齒都掉光了,舌頭還在,你和別人要強,和自己親哥還要嗎?你好好拿著,千萬別告訴別人,老大老二那幾個我都不和他們決裂他們還想來我那兒分一杯羹,你一定要防備他們,他們欺負你,你就來找我。” “哥哥,不行,說破大天,我也不收?!绷智遘坡牭酶痈袆?,紅腫著眼扭身拒絕。 林良侯比他更堅決,“嘶啦——”都被人家小哥兒的袖口給撕壞了。 林清芷臉色紅的能滴血,倉皇捂著袖口破裂露出的一截白皙纖細的手臂。 小哥兒的身體發(fā)膚只有夫婿才能看。 “哎呀,愁死我了,再糾纏一會兒楊老姆姆該出來了,既然你不收,這樣吧,算我借給你的,你以后寬松了還我,每年二兩銀子利息錢?!绷至己罴敝猩?。 林清芷咬唇,清秀溫柔的眼睛猶猶豫豫的望著林良侯:“我……” “就這么辦了,嘿嘿,當然你要是發(fā)跡了,非得多給,我也是一樣笑納的,走了啊,明兒來我家吃飯,哥給你改善伙食?!绷至己畹鮾豪僧斶谘佬?。 “嗯?!绷智遘仆至己畹暮┖裰彼θ荩可绯鲂┌蛋档那橛?。 待林良侯走后。 林清芷拉上籬笆門,小宜望著他:“阿姆,舅舅走了,你不開心是不是呀?” “怎么會,你舅舅永遠都不會走的。”林清芷摸摸他的頭。 楊老姆姆出來后,笑瞇瞇的帶著小宜進屋,讓小宜洗手休息等著吃飯,又出來看過那么多東西后,叫林清芷抱著孩子,他來收拾。 “兄弟幾個,就老五還長了顆人心,待你真沒的說。可惜性子太孤拐了,當初一味的愚孝,不知給自己留后路。你也不長心眼兒,當初那么聽話嫁給顧家,嫁給你五哥哥多好,他待你最好,你出嫁的時候他都難受的沒去,如果知道你與他沒有血緣唉……他現(xiàn)在娶的那個商家的哥兒,一直沒辦婚儀,看著就不像個過日子的,唉,到底也是成家了,你也有了孩子了,什么都晚了?!?/br> 林清芷嘴角掩去一抹苦澀,眼里有晶瑩泛起,聲音哀弱中帶著一股認命:“我一落地,阿爹阿姆養(yǎng)我,我就是他們的親子,親兄弟,我如何能嫁給五哥,哪怕不顧著阿爹阿姆的養(yǎng)育之恩,五哥在村子里的名譽也會掃地,童生功名都會被革去,我如何忍心?!?/br> 楊老姆姆嘆氣,把那野豬rou切下一塊兒:“晚上用野豬排骨跟小白菜開個湯小孩喜歡,那兔子也紅燒,對后院我養(yǎng)的半大公雞炒著吃也最好,給你補補身子,你哥哥送來的母雞就不殺了,瞧瞧他多有心,送的都是下蛋的好母雞子,每天都能吃點酒釀雞蛋,下奶補身?!?/br> 都是些陳年往事了,林清芷并非林家親生的事情只有村里少數(shù)幾個老人知曉。林良侯他們兄弟幾個也都不知道。當初林良侯的阿姆有孕,外村來的一個小哥兒也有孕,兩人一起發(fā)動,那小哥兒難產(chǎn)死了,林良侯的阿姆也生了個死胎是個成型的小哥兒,林良侯阿姆就把那孤兒小哥兒給收養(yǎng)了,不知情的人都以為是林良侯阿姆生的,其實不然。 “祖姆姆,這些花是不是要收進花房,我來做?!?/br> “你進屋去歇著,不要動,好好去歇著吧?!?/br> 忽然想起商青鸞寫好的試卷,看看能不能托林巍送去或者林巍告訴他怎么送去。 林良侯本想駕車回去,見天色還早就去村口趕大車的聚集點兒槐樹下等學(xué)館的大馬車來。這是村子里念學(xué)供考的人家接孩子放學(xué)的地兒,大車也是族里派人接送組織的。 經(jīng)過村集市時,他去李屠戶那里拿了骨頭下水,買了兩只鹵煮的豬耳朵,用繩子吊著。 等了半個時辰,林巍騎著一匹騾子噠噠噠的回來了。 身后跟著一輛大馬車,里頭依稀能看見人影攢動。 果然是里正家的少爺,不用坐公交,家里趁馬、騾子。 “五栓子哥!你今兒怎么來這兒找我?”林巍笑問,下了騾子。 “我有事問你,寫好的試卷,怎么送到你那學(xué)館?” 林巍瞅他一眼:“你給我就行,我已經(jīng)寫好了拜帖。” “哎呀,這會兒我沒帶在身上,一會兒,我拿來你家給你?!?/br> “成,包在我身上?!?/br> 說完正經(jīng)事,林巍問林良侯:“五栓子哥,清芷怎么樣了?我阿爹和爺爺去城里勸說是不放人無奈回來了,我聽我阿姆說,清芷竟然是要下堂,就是要休了那顧家大少爺,清芷真真是有骨氣的好小哥兒,他們顧家有幾個臭錢罷了,怎么能如此蠻橫霸道,清芷妥協(xié)了嗎?” 他的語氣開始是痛快和欣賞,后來帶著心痛和焦灼。 林良侯也直脾氣:“沒事了,你不用擔心,顧家想開,一紙休書放清芷回來了?!?/br> “真的?!他在你家嗎?我要去看他!”林巍激動的抓住林良侯手臂。 “他……”林良侯本來想說,又覺得不對勁兒。 “這么晚了,明天你再來瞧他,他也是小哥兒,你……”林良侯雖然是直男,卻也不是缺根弦兒,自己弟弟剛剛被休,來了里正少爺拜訪,村里閑言碎語都會不好。 林巍是聰明人,蔫了,有些難過點頭:“他的清譽自然是比什么都重要,但……我是去你家吃飯,順便看看他,應(yīng)該也沒事兒吧?” 林良侯也是有過老婆被戴過綠帽的有經(jīng)驗老男人魂,見狀不忍心,把事情的為難處告訴了林巍。 “我明白,這幾天都不去找他,他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绷治÷牭谋穷^紅了,重重點頭應(yīng)承,林良侯以為他差點要哭。 之前送銀子種種,他再看不出林巍對他弟弟的情意,那他就是個瞎子。 “行了,你快回家吧,你阿姆該擔心了,拿著?!绷至己畎褍芍回i耳朵分給林巍一只。 林巍恍恍惚惚的應(yīng)著走了。 木屋。 林良侯一回屋子,小乖就往他身邊湊合,狗尾巴搖晃的歡實,聞到了它最愛的rou骨頭的味兒。 “不行,再想吃也得吃熟的?!?/br> 林良侯揪一下小乖的耳朵,聞到一股nongnong的糊了的味兒。 映入眼簾的是商青鸞幾乎跪在地上往灶臺的火坑里瞧。 “我去的,商青鸞你不要命了!”箭步?jīng)_過去拽起來人。 商青鸞那張嬌艷明麗的臉沾了一點點碳灰,不解的說:“我又把粥給煮糊了,明明都放少了柴火,還是糊鍋。” 林良侯心臟徒然抖了一下,說不上什么滋味,就是不想看商青鸞對這種事兒這么上心,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覺。 “說話啊,你生什么氣啊,我不是認真學(xué)著么?!鄙糖帑[見林良侯定睛看著自己,以為林良侯不高興,噘嘴分辨了兩句也有點冒火。 他明明會炒茶,怎么煮粥這么簡單他倒不會了? “你水放的少,米放的多了,水和米的比例是六比一,如果要口感干一些四比一或者三比一,還有柴火少沒必要,一開始多柴水開后抽出一半兒轉(zhuǎn)小火,邊煮粥邊攪合,如果想要煮成那種稠稠的糊狀,就熱水下米,煮半刻鐘就攪動一下,不會糊鍋?!绷至己钫f了一通。 商青鸞聽的一怔一怔的:“我原以為放點水和米就行了,真真是治大國若烹小鮮,圣人誠不欺我?!?/br> 林良侯聽的咧嘴笑:“可不是嗎,你要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就能當一國之主?!?/br> 商青鸞聽他揶揄自己,立刻虎著小臉不理他。 林良侯逗他覺得真有意思,在一旁就地切了豬耳朵,摘了兩根小青瓜切絲加點蒜末青紅辣椒絲兒涼拌一大盤兒。 “唔,粥熟了,可以了就這么吃吧,糊了的底兒不用管,咱們吃上面的?!?/br> 兩碗粥,一盤涼拌鹵豬耳尖兒青瓜絲。 簡單清淡有葷有素的一頓飯。 林良侯剛坐下遞給商青鸞一雙筷子自己捧起碗準備吃,突然拍額頭:“哎呦我去的,忘了個事兒,青鸞,快把你寫的文章給我,我送到林巍哪兒,他明天拿著拜帖替你交給先生和夫子,明兒一早他早起我就來不及送了?!?/br> 被催促,商青鸞恍惚一下,立刻去拿。 看著林良侯為了自己的事兒,飯都不吃的騎馬去送,心臟發(fā)軟。 七日后的清晨,天氣涼爽,商青鸞在屋內(nèi)裁剪布料,他想給林良侯做一雙鞋子。 雖然他只善于刺繡和剪裁衣裳,卻不善于做鞋子,他也有所耳聞,村里的小哥兒表白心意多是做鞋子,不做那些荷包香包。 “咚咚咚、咚咚咚……青鸞小哥兒在家嗎?”童聲稚氣。 商青鸞去開們,見是個穿著綢緞藍衣的富家小童,十一二的模樣,白凈斯文,牽著一匹騾子,背著個小包袱。 “我就是商青鸞?!?/br> “商小哥兒在家就好,我是來傳信兒的,夫子和先生非常欣賞您的才學(xué),愿意收您為徒,還請您這個月十五準備會見,屆時順利,我家夫子和先生會給您學(xué)籍戶帖兒?!?/br> “謝謝,謝謝你,進屋喝杯茶?” “不了,童兒告辭?!?/br> 林良侯帶著小乖遛狗,順便打水準備澆地,剛把水挑好,那頭兒商青鸞歡歡喜喜的跑來告訴他被錄取的好消息。 “恭喜呀?!绷至己畲蟛酵镒?,放下水桶后,一瓢一瓢的澆地。 商青鸞看他一點沒有驚喜高興的樣子,就像吃蘿卜那么平淡,心里不痛快蹲在田里,拔草:“我怎么去啊,你要是不愿意送,我就坐村里的公家馬車去?!?/br> “我則么不愿意送了?到了時候我送你過去?!绷至己詈眯?,扭頭看著商青鸞,也納悶兒:“你就不能把人往好點方向想?你哪只只眼看出來我不想不愿意了?” “你……”商青鸞說不出口。 他總不能說,完全感覺不到林良侯對此事的歡喜和驚喜,弄的他好矯情。 “你考上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你考上大學(xué)士,考上狀元我也不會多驚喜,因為本來你就是那種人,你考不上我才會驚訝?!绷至己钕∷善匠?,澆地的動作不變。 商青鸞低頭勾起嘴角,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擔當不起,林良侯著實過贊了。他伸手拿水桶里的小葫蘆瓢要幫忙。 “不用你伸手,你去熬點粥,回去我再炒菜,地還沒澆完。” 何止是田地啊,新房沒建完,雞兔貓狗也沒喂。 商青鸞應(yīng)了一聲,提著裙子轉(zhuǎn)身回去。 林良侯頓住動作,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商青鸞好像有點轉(zhuǎn)了性子,不,應(yīng)該說溫和一些。 吃過早飯,林良侯喂了貓狗和兔子雞后,照例去建房。 承重的三合土墻已經(jīng)完全壘平整干透了,堅賽磐石,隔斷的實墻也是三合土的,還沒干透卻也堅固非常了,第二層的樓梯和把手他也做好了。做的是室內(nèi)樓梯,而非古代大多人家的室外樓梯。 拼命干了幾日,現(xiàn)在的主體屋柱等等都完善的差不多,主要是給墻體刷白涂料,柱子上紅漆。蓋在房頂用的青瓦,拉了一車又一車。 帶顏色的琉璃瓦城里也賣,真是太漂亮了,林良侯本來也想用,結(jié)果一問價格,算了算了,他那點錢買完琉璃瓦一毛錢不剩。 還是加厚燒成的浮雕青瓦最好看,性價比也高。最難的還是擺瓦片。 上好的家具還是得找專業(yè)木匠來打,林良侯早就定了一批家具,臥房小榻,架子床,貴妃榻,羅漢榻,方桌,八仙桌應(yīng)有盡有,連圖樣都畫了個大概。 照眼前的進程,還有不到半個月,主體小二樓就能搭建好。雖然搭建好,也不能直接入住,還需要多放放味道和濕氣。 轉(zhuǎn)眼又到了下午,回家歇口氣兒。 忽然發(fā)現(xiàn),屋里架起了繡架。 “你這是……”林良侯握住杯子愣住。 商青鸞頭也不抬:“繡好一副能賣幾兩銀子,就算賣不出去,做個擺件兒擱在屋里也是好看的?!?/br> 林良侯湊近,發(fā)現(xiàn)商青鸞繡的是貓咪撲蝶,針法他是外行,他覺得很有意趣。 “前兒你弟弟來家里串門兒,他的針法比我好多了,雖然是家常繡花,他還會紡紗織布,連絹、緞都會織,我與他說好,我教他蘇繡,他教我織絹?!鄙糖帑[是故意說給林良侯聽的。 林良侯聽了坐在床上:“還是顧家狗眼人看低了唄,七弟賢惠能干,還好早早逃離?!?/br> “你七弟綺年玉貌,就打算這么帶著兩個孩子跟一個老姆姆過日子嗎?”商青鸞低頭專注繡花,在林良侯看不見的角度,他水亮的杏仁大眼精光畢露。 他知道林良侯寵林清芷,喜歡小孩,小樓建成,十有八九要把弟弟和外甥接進去住,倒時,他這個有名無實的“嫂哥兒”還不倒退一射之地,哪兒還有半點地位? 不是他自私自利,好比林良侯有個情投意合的夫郎,也肯定不愿意的,接濟是接濟,一起過日子,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