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很便宜的
會所包間里。 夏一遙端著酒杯,在包間門口來來回回進(jìn)出好幾次。 同來的好友受不住他了,“大少爺,請問您是在尿頻尿急尿不盡嗎?”搞的他們K歌都沒了興致,一群人看他進(jìn)進(jìn)出出都傻了眼:這是在干什么? “你懂個鬼?”夏一遙握著酒杯,沒好氣道,看向包間門正對著的走廊,“剛才我在走廊,遇見一個人。” 他頓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詞。 “特別漂亮?!?/br> 是的,盡管一個男人用漂亮來形容很奇怪,但是一想到那人細(xì)長瘦削的蒼白手指,半長不短的頭發(fā),以及光影朦朧交界處深黑色的瞳孔,叼著煙漫不經(jīng)心勾起來的嘴角。 確實(shí)只有用漂亮來形容。 “漂亮那就去撩唄!”朋友手臂懶洋洋地搭在夏一遙的肩膀上,“大少爺你第一次來,這兒規(guī)矩你可能還不懂,這里跟你那些文藝場所可不一樣?!彼侏M一笑,“我們這里講究先到先得,你去晚了,說不定你的漂亮小仙女就去別人床上了?!?/br> 他說的露骨,夏一遙皺了皺眉,勉強(qiáng)覺得他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臨走前好心糾正他:“人家是男的,什么小仙女。” “我靠!”朋友嚇了一跳,“夏一遙你這就彎了?” * 江寧白叼著一根煙,站在走廊窗戶邊,他在吧臺喝多了,來搭訕的人太多,他嫌吵,挽起袖子拎著一瓶黑啤酒靠在窗戶邊自斟自飲。 今天他心情很差。 暗戀多年的對象回國,宣布愛情長跑成功,下個月就去領(lǐng)證。 雖然江寧白這個人一向聰明,知道自己和對方不怎么能成,很有自知之明地把暗戀揣在心里,怕說出口連句朋友都做不了。 但不妨礙他很難受。 很難受的后果就是他喝了很多酒,看人都有重影。 不能再喝了,他告訴自己。 掏出手機(jī)正準(zhǔn)備叫個代駕。 一道人影站在他面前,端著酒杯期期艾艾地看著他。 那人很高,江寧白抬頭,正對上一雙亮亮的眼睛,那個人看著他,眼睛里滿是喜悅,像是月光浸透下的銀河。 “先生,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他的聲音很好聽,清朗干凈,像是八月的風(fēng)。 他顯然是第一次這么直白的對別人搭訕,有些局促,但是眼神卻很堅定。 他喜歡自己。 江寧白覺得這件事很有趣,他抬手解開了自己衣領(lǐng)處的兩顆扣子,露出線條筆直的鎖骨,歪著頭,帶著一點(diǎn)酒氣散漫笑道:“小孩,你喜歡我啊?” 語氣中帶著獨(dú)屬于三十多歲老男人的惡劣。 “其實(shí)不用這么麻煩的?!苯瓕幇卓窟^去,指尖輕輕勾著夏一遙黑色套頭衛(wèi)衣的兩根系帶,他手指靈活,翻飛兩下便系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和蝴蝶結(jié)一起撞入夏一遙心口的是他沾了酒氣和煙氣的沙啞聲線,“我很便宜,你給錢就行。” 江寧白知道自己這句話很惡劣,他靠回墻上,抓起啤酒瓶子仰頭灌了一口。 他以為對方會惱羞成怒,憤然走開。 卻沒想到對方沉默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塞進(jìn)了他口袋,然后,低下頭,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吻住夏一遙的嘴唇,他說:“哥哥,你要說話算話。” 江寧白愣住了,少年人的唇齒間帶著清冽的薄荷香氣,和輕微的酒氣,他吻的很用力,也很深,扣住江寧白的后腦,讓他無法動彈,只能被動承受。 青澀的吻咬破了江寧白的嘴角,莽莽撞撞。 通過這個吻,江寧白后知后覺地感知到了對方強(qiáng)烈的情緒。 * 夏一遙有點(diǎn)難過。 他不喜歡江寧白從容的調(diào)情,明碼標(biāo)價的愛意。 但同樣令自己唾棄的是他沉迷于此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