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力氣從指尖悄悄溜走，李止白大口地喘息著抬起頭看向項書墨，他的眼眶和鼻尖泛了紅雙唇微微顫抖著。

    李止白眼底的怨恨過于刺眼，項書墨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間一陣鈍痛，他不忍地閉了閉眼，放輕腳步緩緩靠近。那架勢像是逮爬高的小貓咪，就怕他一個沖動從上面跳下來地心驚膽戰(zhàn)著。

    “別哭了?！彼麖埩藦堊煜胍忉專梢磺性捳Z在這些鐵證面前都顯得那么蒼白，項書墨喉頭緊縮半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來。

    項書墨蹲跪在地板上，拇指輕顫著撫上李止白滿是淚痕的臉頰，發(fā)覺李止白并不像剛剛那樣抗拒，才敢低下頭用唇碰了碰他的下巴，伸出舌尖一點點卷過柔軟的唇瓣，探入糾纏起來，他的雙手輕撫過少年的敏感帶，帶著討好、卑微和小心翼翼，直到他輕撩起李止白的上衣。

    “你還想再當一次強jian犯嗎？”

    冷冷的聲音響在耳邊，項書墨愣住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強jian犯……

    “去我那住一陣吧?！壁w笙用厚大衣裹上李止白單薄的身體，他擔憂地看著李止白恍惚的模樣。

    “你怎么在這，”李止白勉強地扯了扯嘴角，依舊垂著頭不敢讓趙笙看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不麻煩了，我明天去公司遞辭呈，隨便找個酒店講究一晚吧?！?/br>
    “你這個樣子我也放心不了，別跟我客氣了?！壁w笙拍了拍李止白的肩膀，不由分說地攬著他的肩膀往車上帶。

    車上的暖氣開得很足，應當是停了有一陣子。

    李止白抬眼看著趙笙坐入駕駛位，他由衷地道謝：“謝謝你，趙笙?！?/br>
    趙笙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李止白哭得發(fā)紅的眼睛，他最終還是開口問：“為什么要辭職？為了他放棄這么好的工作，不值得?！?/br>
    “有人把我跟他的照片放在公司論壇上，這樣的事一出，不是我走就是他走，”李止白長嘆了口氣雙手掩面，“我何必留下討人嫌。”

    你根本沒有想放下他的意思。

    趙笙看著李止白逐漸蜷縮起來的身體，最終還是沒有點明說出這句話，他轉(zhuǎn)過頭開啟發(fā)動機駛離別墅區(qū)。

    項書墨放下撩開的窗簾，車尾燈被夜色完全淹沒，客廳的燈光變得模糊又刺眼。

    他隨意地伸手按下墻上的開關(guān)。

    “啪嗒”整個別墅也陷入了黑暗。

    火機的聲音在空蕩的客廳響起，一束火光亮了又滅，煙頭時明時暗，嗆人的煙味在整個房間彌漫開來，項書墨輕吐了一口煙圈，打開了投影。

    心臟跳得很快，隱隱有失控的恐慌和不適，項書墨身子向后仰去靠在沙發(fā)上，聽著投影里李止白軟著嗓子的呻吟聲才勉強讓突突跳動的太陽xue平靜了一些。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煙頭燙到手指，灼燒的痛才讓項書墨恍然回過神來，地板上滿是灰白是煙灰和煙頭，一團糟。

    項書墨隨手撣了撣身上的皺巴巴的襯衫，抬頭發(fā)覺天灰蒙蒙得亮了起來。

    李止白第一次發(fā)覺自己有認床的壞毛病，他看著手機上的時間——03:30長吐了口氣，揉了揉澀得發(fā)疼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點開了公司的論壇。

    帖子只有一個大標題再沒有其他贅述，似是為了吸引熱度，發(fā)帖人并沒有一開始就發(fā)照片而是等樓層堆高。

    一樓：是我想的那誰嗎？

    二樓：我就知道他倆有一腿　吃瓜jpg.

    ……

    五十六樓：假的吧項特助怎么可能是彎的，有證據(jù)嗎？？？？

    李止白看得心煩，他快速地往下滑了滑，直到照片出現(xiàn)在眼前。

    那是他們第一次在地下車庫見面，他緊張得心跳怦怦跳個不停，期待見到男人的悸動和欣喜甚至要超越被發(fā)現(xiàn)的恐懼，一上車項書墨就拉他著接吻。

    論壇上的照片抹去了一切歡欣雀躍抹，蒙上了一層黑暗和不恥的面紗，隱約能看出昏暗的車里兩人糾纏的身影和公司上下無人不知的項特助的牌照。

    三百四十樓：嘔我吐了被人干屁眼的死gay，走后門占了別人的實習名額，要點臉趕緊辭職吧。

    三百四十一樓：樓上的，你怎么知道項特助一定是1　狗頭jpg.

    三百四十二樓：哈哈哈哈哈哈奪筍?。。?/br>
    整個帖子都是匿名的，評論的賬戶明顯都是新創(chuàng)的小號，整個屏幕都充斥著滿滿的惡意和揣測。

    李止白扔了手機，側(cè)躺著弓起身子抱著雙膝，他想把自己藏起來，找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