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的奴隸叫什么名字?阿瞳。
房間內(nèi)。 沈夜沒有等來林銳,等來了約翰。 約翰發(fā)現(xiàn)沈夜這次很規(guī)矩,在籠子里跪著,低著頭,安靜的看著約翰將食物放進(jìn)去。 放完準(zhǔn)備走,就聽見沈夜輕輕的聲音:“先生。” 約翰原本沒打算回頭,卻聽見沈夜說了一句話:“能給奴隸一條鞭子嗎?主人……可能想玩。” 約翰臉上露出一些笑容,這種笑容大概是對于乖狗的夸獎。他拿來了好幾根鞭子,從細(xì)長的軟鞭到硬鞭都有,他遞進(jìn)去的時候,沈夜叼到了自己的籠子里。 “想自己給主人?”約翰夸了他一句:“很乖。” 沈夜垂下頭致謝,他看著房間內(nèi)指鐘的搖擺,走向了晚上十點。 十點過了一些的時候,林銳回來了。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哼著歌,開開心心的推開了門。 回到房間里,他第一時間看到的還是沈夜。 “今天還好嗎,是不是等久了。”林銳將外套脫在了椅子上,他把籠子打開,沈夜爬了出去。 “乖?!绷咒J揉了揉他的耳朵,抱著他親了親,他注意到林銳的衣服口袋是鼓著的,不知道裝了什么,或許是從外面心血來潮買來的小玩意。 而那幾根鞭子被他藏在軟墊下面,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林銳所希望看到的結(jié)局。 林銳輕吻著他,他毫無意外的動情了。 他在林銳的懷里呻吟,邀請他來一場放縱的性愛,但林銳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 林銳沒怎么說話,只是不停的說嗯,是,好。他的眉頭漸漸皺起來,沈夜看著他也充滿了擔(dān)憂,他看見林銳又嘆了一口氣,然后點燃了一根煙。 現(xiàn)在林銳的煙癮很重,臉上掛著藏不住的疲憊,他站在窗邊,對著外面望了很久。 沈夜想要去把鞭子拿出來,他就聽見林銳轉(zhuǎn)過身來跟他說:“明天威廉邀請我們?nèi)ニ那f園?!?/br> 我們,沈夜察覺到了這個詞的特殊之處,他抬頭看向了林銳,露出了笑容:“不好嗎?” “嗯……你想出門嗎?”林銳非常焦慮的抽著煙:“沒關(guān)系,我可以幫你拒掉?!?/br> “可以去啊,我也很想去看看?!鄙蛞拐f這句話的時候手在微微的發(fā)抖:“不用拒絕,他是國王?!?/br> “可是……”林銳還在猶豫,他隱晦的提醒:“他知道你是27.” “嗯?!鄙蛞裹c點頭:“我是27.” 長夜。 林銳似乎并沒有zuoai的心情,沈夜就也沒有提。 他們在一個浴缸里洗澡,林銳給他一點點剪掉微長的指甲,沈夜在升騰的霧氣里看著他。 他們沒有說話,沈夜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手指輕顫,林銳手中的指甲刀剪偏了一點。 沈夜看著他。 林銳抬起頭:“有沒有剪到你,疼不疼?” 沈夜搖頭,他下意識回答了一句:“是我不該動,給你添麻煩了?!?/br> “這算什么麻煩。”林銳笑了一聲,一點點小心翼翼的銼平他的指尖:“沈夜想怎么動,就怎么動,都好?!?/br> “是嗎?”沈夜問:“你不累嗎?” 沈夜看著林銳那張其實比自己要秀氣的臉,像小狗一樣可愛的眼睛眨了眨:“對你的話,不累?!?/br> 他看向沈夜。 他的愛如此堅定。 堅定的讓沈夜,覺得自己無法承受。 洗完了澡,他們?nèi)ゴ采闲菹ⅰ?/br> 即使不zuoai,林銳也喜歡抱著他,如同抱著一個屬于自己的玩偶。 沈夜面對著籠子的方向,軟墊下面藏著他請來的鞭子,但今晚的氣氛實在太愜意,他不想開口。 他也不想真的,真的成為一條林銳的狗。 只是現(xiàn)在看來,別無他法。 “明天要早點起來,快睡?!绷咒J催促他,將手搭在他的腰上,林銳的骨架小,手掌其實比沈夜的也微微小一點,但就是這樣一雙手,握住了沈夜無力的手指,一點一點,用力的將他拽出深淵。 “明天可能會委屈你?!绷咒J在他的耳邊微微低吟一句,沈夜搖搖頭,他看向了地板,月光籠罩著整個世界,即使窗簾嚴(yán)絲合縫的蓋住,總會有光芒灑落進(jìn)來。 除非人不出門,躲在這個避世的黑箱當(dāng)中,他總要出去迎接月亮。 如同他學(xué)到的那樣。 “你以后最好的命,就是被主人關(guān)在家里,當(dāng)一個寵物疼愛?!卑瑺柨说穆曇粼谒磉吇仨懀麖膩?,說到做到。 第二天上午。 林銳早早的起來,穿好西裝,他的臉上褪去了稚氣,看起來就是個成熟的成年人。 林銳還以為約翰會帶來箱子,沒想到他只是請林銳和沈夜上車。 “車上有屏蔽信號,可以保證奴隸的行動,這次去的莊園是陛下很喜歡的娛樂場所,也可以自由行動?!奔s翰是對沈夜的叮囑,但他卻是對林銳開的口。 “那,衣服?”林銳幫沈夜問。 “這是陛下的寬宏,畢竟在室外,陛下覺得赤身裸體不太美觀。”約翰這句話是對沈夜說的,寬宏兩個字尤為重點。 依舊是寬松的睡袍,衣服會隨時從肩膀滑落,露出項圈、乳釘上的鈴鐺,以及肩膀上的編碼。沈夜將衣服拉緊了一點,他希望至少將編碼給遮住。 B字開頭,這讓沈夜有種林銳去參加名犬大會,帶了一只血統(tǒng)混雜流浪狗的錯覺。 約翰讓他好好裝扮自己,對于性奴隸而言,外貌顯得尤為重要,他去洗了臉,吹好了頭發(fā),金絲邊的眼鏡落在鼻子上,看著干凈而冷清。 醫(yī)生沈夜。 林銳看見他站在燈光下面,看見的是了不起的沈夜。 可沈夜知道,全世界只有他看自己有無限的光,在外人看來,他是一個打扮妥帖的性奴,是一個有著良好包裝的玩具。 約翰說,他們將在莊園住上一夜,叮囑林銳帶好足夠的私人用品,而沈夜則悄悄的,從軟墊下面抽出來一根最柔軟的鞭子,放進(jìn)了浴袍側(cè)面巨大的口袋當(dāng)中。 他的手放在口袋里,林銳喜歡他的這個站姿,這與他在第一次解刨課上見到沈夜的樣子極像。 “走吧。”在邁出房門之前,林銳還牽著沈夜的手,而在走出房門之后。 林銳的手只能放下,牽引鏈被放入他的手心,沈夜跪在身后爬行,他與林銳只能以那根鏈子鏈接。 在他的視野里,牽引鏈從面前延伸向上,落進(jìn)了那個他仰望不到的人手中。 車輛行駛,沈夜跪在林銳的身旁。 他在這個時候唯一的特權(quán),是可以將頭放在林銳的手上,這只被人們視作是寵物的撒嬌。 “您很寵愛他?!奔s翰能看出來兩人之間的親密關(guān)系,林銳笑了笑,點頭,沈夜吻上了林銳的手指。 “他叫什么?”約翰問。 “阿瞳?!绷咒J回答。 阿瞳。這是林銳給沈夜起的名字。 車輛從城市街區(qū)駛過,明媚的夏日陽光透過這個城市難以散去的薄云照下來。昨夜似乎下過了雨,雨后的天氣顯得有一種朦朧的美感,沈夜看著窗外發(fā)呆,看著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 看小孩成群結(jié)隊的上學(xué)。 看少年和少女在悄悄接吻。 看忙碌的男人打著電話,看漂亮的女人在街邊補妝。 看老人拄著拐杖在買新鮮出爐的面包。 看凡塵俗世的煙火,以及煙火下普通平凡的人生。 所有人,普通人的一生。 唯獨不是奴隸的一生。 奴隸的一生被寫好了,二十八歲報廢進(jìn)地下室,最多拖到三十,處理的毫無痕跡。 如果被主人買走,主人將決定他一生的來去。 所以恍惚之中,沈夜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之所以能像一個人一樣偶爾任性,不過是林銳當(dāng)他是一個人而已。 這只是基于林銳的能力和善良,所有的后果,也由林銳一力承擔(dān)。 他跪在那里,收回目光,躺在了林銳的手上。 他的手很溫暖,將他的臉龐托住,給予他一切的愛撫。 車到莊園了。 這是個郊外的別墅,四周都有皇家衛(wèi)隊把守,草坪上放著點心,似乎是一個美好的派對。 威廉和瑪格麗特都在,那天聊過天的大臣,以及還有一些林銳并不認(rèn)識的權(quán)貴。 他們共同的特征,是每個人身邊都牽著一只漂亮的奴隸,男女都有,有的跟著主人,也有的溫馴的跪在一邊。 這種集會對林銳百利而無一害,他唯一需要犧牲的,只是沈夜的尊嚴(yán)。 甚至這不能稱之為犧牲。 它就應(yīng)當(dāng)是這樣的。 林銳不想讓沈夜太尷尬,將他牽到了別墅的屋檐下。夏天的陽光多少有些太曬,他跪在廊檐旁休息,在這附近也有幾個同樣的奴隸。 這些才是沈夜的同類。他轉(zhuǎn)過頭,看見了一張有一點熟悉的臉。 是多米諾,那是威廉的A級奴隸,似乎被養(yǎng)的很好,跪在一個餐桌邊出神。 跪在一個地方發(fā)呆是所有奴隸最擅長的事情,哪怕他們之間距離靠的再近,也沒有主動交談的必要。 他跟多米諾一同跪在那里看向密集的人群,多米諾的目光毫無疑問的黏在威廉身上。 奴隸看主人總是像信徒看神。 沈夜也在人群中找林銳的身影。 “您就是礦業(yè)聯(lián)盟的主席?!绷咒J端著香檳走上去,與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握了手。 男子有些高傲的點了點頭,看向這個看起來還是過于年輕的東方人:“你是賣這些奴隸的?” “對,輝夜之城現(xiàn)在是我在管?!绷咒J笑了笑,在這些人面前,他也就是個奴隸販子,妓院老板。 “哦,奴隸一般。你們賣的那個長寧夜還行?!蹦凶用蛄艘豢诩t酒,他身邊的女奴一言不發(fā)的跪著,把所有談話當(dāng)做沒聽見。 “目前接受了一部分,還在改良?!绷咒J問道:“剛剛陛下有問我要更多的庫存,我們正在加急生產(chǎn)。” “嗯,記得有的話通知我一聲?!蹦腥苏f完走了,他并沒有給林銳留下太多談話的空間。 林銳吸了口氣,活動了一下肩膀,他看見瑪格麗特王后走了過來。 再有幾天就是她的典禮,她顯得心情極好,精神勃發(fā)。她跟自己的兩個女伴聊著昨天晚上的酒會,隨手拿起了一顆巴旦木果實品嘗。 “王后好,您看著還是那么光彩照人?!绷咒J走上去與她攀談,王后的脾氣向來不錯,對林銳也禮貌有加。 “非常感謝,你也是個很優(yōu)秀的年輕人。”女性比起那些政治生意,總是更關(guān)心皇宮內(nèi)流傳的八卦:“聽說你昨天跟實習(xí)醫(yī)生出去約會了,是嗎?” “談不上約會,出去走了走。”林銳解釋道。 “她是混血兒,祖母是男爵,自己從皇家醫(yī)學(xué)院碩士畢業(yè),是個很了不起的女孩子?!蓖鹾罂聪蛄咒J:“你是單身嗎?” “我訂婚了?!绷咒J誠懇。 “哦……那真可惜。”王后問道:“那個幸運的女孩兒叫什么名字?” “瑞塔?!泵x上的未婚妻,的確是瑞塔。 王后詢問了他們戀愛的細(xì)節(jié),林銳告訴王后,他的未婚妻極其優(yōu)秀,只是最近心情不好還在養(yǎng)病,她干凈善良而堅韌,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 描述詳盡,卻只能冠以瑞塔的名義。 “這么看來柳醫(yī)生勝算不大?!蓖鹾笈c她的女伴輕笑道。 這時她又拿起來一顆巴旦木,剝好的堅果放在她的手心,被指尖捏進(jìn)嘴里,林銳注意到,王后的手有些發(fā)抖。 “您怎么了?”林銳關(guān)心道。 王后無奈的聳聳肩:“最近太開心了,可能是宿醉,我這幾個月老這樣,醫(yī)生說讓我好好休息就行,謝謝你的關(guān)心?!?/br> 瑪格麗特王后優(yōu)雅的對林銳招了招手,跟她幾個簇?fù)碇呐槿フ乙粋€新來的女眷。 林銳揉了揉額頭,看向了沈夜。 四目相對,沈夜對他笑了一下。 他其實注意到沈夜的口袋鼓鼓囊囊的,但具體是什么,他還沒來得及問。 只是他有些不良的預(yù)感。 這幾天他雖然疲憊,但他也感覺到了沈夜的低落和倦怠,昨天晚上他發(fā)現(xiàn)沈夜身體躁動,但卻忍耐著沒有邀請自己zuoai。 可他也的確很累了。 他這段時間太忙,沒有心力安撫一個怯懦的病人。 他此刻站在陽光下?lián)u動香檳酒杯,沈夜跪在屋檐下的暗光里,看著膝蓋旁的光影,線切如墻,擋住了他的未來和一切。 就像他站在周的身邊,局促的揪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旦邁入陽光之下,他就必須像犬只一樣爬行。 人的生命,是不是真的注定。 林銳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可能打不敗世界運轉(zhuǎn)的規(guī)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女性的尖叫聲傳來。 人群往尖叫的方向傳過去,發(fā)現(xiàn)幾個女眷嚇得花容失色,她們圍繞的中心,竟然是瑪格麗特王后。 她弓著背,掐著自己的脖子,臉色漲的青紫,似乎想要往外吐著什么。 林銳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被什么東西塞住了咽喉,或許就是那塊堅硬的巴旦木。 人群簇?fù)矶希仓钡呐芰诉^來給王后拍著背脊。 “這樣沒用?!绷咒J沖了過去,把外套一脫甩在地上,從后面抱住了王后。 “你在干什么!”礦業(yè)主席還在指責(zé)。 “抱歉失禮了?!彼昧σ焕胀鹾蟮纳细共浚鹾蟮哪_都離開了地面,但還是無濟(jì)于事。 “你這沒用!”有人在指責(zé)。 “我是醫(yī)生,只有這個有用!“林銳看起來比威廉還要著急,醫(yī)生的通病,無法看見自己面前出現(xiàn)這樣焦急的病患。 “國王的隨身醫(yī)生呢!”女眷中總算有一個回過神來喊。 約翰在旁邊著急的對威廉稟報:“救護(hù)車停在莊園外,過來至少要十分鐘?!?/br> “十分鐘你們就沒有王后了!”威廉大吼。 威廉把試圖阻止林銳的人給拉住,聲音帶著發(fā)抖看向林銳:“救她!你救好了她我什么都給你!你快點兒!” “沒有用……”林銳看見懷中的王后一點點脫力下去,他畢竟只是心理學(xué)學(xué)生,如果海姆立克急救法沒用,他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我們需要一個更專業(yè)的醫(yī)生?!彼麖膩頉]有這么著急過,一只手扶著王后的身體,卻看著那顆巴旦木果實卡在氣管中出不來。 王后的手指抓上自己的咽喉,過度的痛苦讓她恨不得將自己的喉嚨抓穿。她大口的呼吸卻無法吞咽空氣,看起來像一只垂死掙扎的魚。 “親愛的,親愛的別怕。誰還懂醫(yī)學(xué)!全都是廢物,一個他媽的都沒有嗎!”威廉著急的抱著她,陽光落在所有人的身上,卻透著雨后凄清的冷光。 世上無人不需要拯救。 直到有個聲音冷靜的從后面?zhèn)鱽怼?/br> “讓開,我是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