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他行走在陽光之下(3)
林銳頭一次知道,迪奧除了賣包,還賣男裝。 他記得他mama看了電視劇以后,瘋狂的想要一個迪奧包,如今那個包包就在他的眼前,他看了一秒,旁邊的雅戈就端著香檳站到了他面前:“給太太買包?” “mama喜歡?!绷咒J拍了拍旁邊沈夜的肩膀:“他是我太太?!?/br> “挺好。”雅戈說:“我看到有幾套休閑西裝和風(fēng)衣外套很適合他,都是本季秋裝新品,要試穿嗎?” 林銳看向了沈夜,沈夜低著頭,有些遲疑的看向了林銳:“不了吧……” “要不要試試?”林銳試圖鼓勵,并向雅戈確認(rèn):“試衣間沒人會進(jìn)去對嗎?” “絕對沒人?!毖鸥曛柑彀l(fā)誓:“這里是貴賓室,我能把他們都喊出去,保證你們在這兒zuoai都沒人發(fā)現(xiàn)?!?/br> “那倒不用了……”林銳笑了一聲:“那你們先出去,把合適的拿進(jìn)來,我們在這兒換就行。林銳揉著沈夜的胳膊,沈夜點點頭。 這里不是海島,不是房間內(nèi)。 沈夜的羞恥感的確已經(jīng)低到幾乎沒有,但在這種地方,他確認(rèn)了自己竟然是一個人的地方,會感到萬分緊張。 不過,如果林銳在陪他,他就什么都無所謂了。 雅戈喝了口香檳點頭,開始幫著清場,他路過那個林銳瞥了一眼的包時:“把這個也給他包起來吧?!?/br> “啊?”林銳抬起頭,他看著手中的香檳,以及身邊VIP三個大字,以及往里面拼命運衣服的柜姐,想問又不敢問這東西到底多少錢,還好雅戈突然擺了擺手。 “還是算了吧。”雅戈說。 林銳長舒一口氣。 雅戈指了指倉庫:“普通皮的太簡單了,我記得前兩天到了一個黑色鱷魚皮的限定款,給這位先生拿過來?!?/br> 林銳心絞痛了一下,他對品牌再不了解,也隱約猜到限定、迪奧、鱷魚皮三個字的分量。 雅戈盛情萬分,親自給他端出了那個據(jù)說本店僅此一只的鱷魚皮戴妃包。他看見那個黑的發(fā)亮的鱷魚皮時呼吸都停滯了,關(guān)鍵問題是這玩意兒居然連掛牌都沒有。 林銳只能悄悄的打開了平民才會用的桃包,一搜。 搜不到。 桃寶都不賣! 林銳的手指在香檳杯旁顫抖。 “祝您和您太太愉快。”雅戈溫馨的在外面關(guān)上門,林銳揉著額頭深呼吸。 沈夜翻著那些堆成小山的男裝好奇。 “我先試哪個?”他問。 “都行。”林銳隱忍著心中的淚水,拍了個包包照片,給母親發(fā)了過去。 “媽,你有包了,高興嗎?” 沒到半分鐘,巨大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占據(jù)了整個屏幕。 林銳:媽,你不問問多少錢嗎? 林媽:我不在乎。 林銳:哦…… 林媽:你在跟阿夜玩嗎? 林銳:嗯,我在帶他逛街。 林媽:你們在迪奧店里是不是?多買點兒好衣服,買完了拍照給我看。 林銳:媽,你不關(guān)心這些加起來多少錢嗎? 林媽:我不在乎。 林銳抬起頭,沈夜正將自己的襯衫脫掉,漂亮的皮膚被紅繩束縛出微妙的形狀,rutou上兩個小鈴鐺隨著動作微微的碰撞著。 他開始脫褲子,內(nèi)褲當(dāng)然不存在,后xue旁的軟rou隨著按摩棒和跳蛋的震動微微發(fā)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的確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他必須無時無刻接受無休止的jianyin,各種褻瀆的器具塞入他的身體。 可輝夜之城的所有規(guī)則,對奴隸有多不友好,就對他的主人就有多誘惑。 林銳將頭轉(zhuǎn)過去,咳嗽了一聲,把心思還原到手機(jī)上,避免自己雅戈說的話成真。 而當(dāng)他裝作漫不經(jīng)心翻那些男裝價格牌時,身體得到了冷卻。 心靈一片安寧,徹底脫離了某些世俗的欲望。 沈夜穿上了一件襯衫,再披上了一件外套,他對價格牌一概掠過,有可能是他默認(rèn)自己不認(rèn)識任何文字,也有可能是 就算是輝夜之城的奴隸,也不在乎那么小小的幾千歐。 林銳想了想,他點開了通訊錄。 一個熟悉的鯊魚表情包彈出來。 J:怎么了老大? 林銳:最近忙什么呢? J:沒啊,不忙,沒忙。 林銳覺得有點古怪,但他沒深究,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林銳:借我點錢。不多,十萬歐。 J:啥? 林銳:你每月底薪就五萬歐,我知道你有錢。 J:啊。 林銳:你該不會都花光了吧?不借扣你下個月工資。 J:怎么會呢,開什么玩笑。你等我一下啊。 遠(yuǎn)在海島的J正糾結(jié)于與艾德蒙的糾葛,煩的一批。 他打開銀行卡看了一眼,蹬蹬蹬的跑下樓,敲開了樓下鄰居的家門。 弗洛伊德正刷著牙,他穿著睡衣開門,看見J皺起了眉頭:“什么事這么著急?” “借我點錢?!盝單刀直入的開口:“借我六萬歐,你每月底薪三萬歐,我知道你有錢。” “我花完了?!备ヂ逡恋碌鹬浪㈤_口。 “不借我我就扣你下個月工資。”J惡狠狠的開口。 “那你扣吧?!备ヂ逡恋罗D(zhuǎn)身要走。 J一把拉住了他:“你如果不借我的話,我欠你那七萬可就不還了??!” 弗洛伊德轉(zhuǎn)過身,看向J:“所以借給你的話,你欠我的十三萬就會還了嗎?” J瞇起了眼睛。 弗洛伊德再次準(zhǔn)備走的時候,J放出了殺手锏:“這錢是島主借的,你給不給吧?!?/br> 三秒鐘的沉默。 “我去把卡給你?!备ヂ逡恋抡f。 十五分鐘焦灼的等待 ,林銳看見自己銀行卡上漲出了十萬歐元。 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自己的胸口,靠在了沙發(fā)上,沈夜換好了衣服問他:“好看嗎?” “好看,都好看,全部都要了?!绷咒J把腿架起來,像一個真正的總裁一樣說道。 他帶著沈夜大包小包的出門,雅戈在旁邊熱情的開口:“把您的地址留下,我們可以給您送過去的?!?/br> “不用了吧?!绷咒J想了想:“不方便。” “住的很遠(yuǎn)嗎?”雅戈又端著香檳問。 “也不是,在皇宮里。”林銳開口。 雅戈差點沒被香檳嗆死,對這位年輕人更加肅然起敬:“對了林先生,您是做什么的?” “我有個醫(yī)療公司?!绷咒J看著周圍亮起的目光,猶豫了一會兒說:“輝夜之城也是我的?!?/br> 林銳發(fā)現(xiàn),他說完所有話之后,雅戈對他的熱情程度更加上升。 他將林銳和沈夜帶到了小公園,這里的確沒什么人。林銳叮囑,不要強(qiáng)迫沈夜做任何動作,能留下一點紀(jì)念用的影像就好。 雅戈調(diào)著攝像鏡頭,不經(jīng)意的開口:“沒事他鏡頭感挺好的。” 林銳反應(yīng)了一秒,雅戈抬起頭,萬分尷尬的說了一句:“呃,對不起。” “這種事別讓沈夜聽到?!绷咒J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見雅戈對著穿風(fēng)衣的沈夜按下了快門,迅速進(jìn)入了攝影師的狀態(tài)。 果然,林銳只是個陪送的吉祥物,有沒有入畫根本不重要。 而在檢驗照片的時候,林銳也承認(rèn),沈夜怎么拍都好看,就站那兒都好看,當(dāng)年星探認(rèn)為他能夠原地出道當(dāng)門面所言非虛,而林銳。 在迪奧攝影師的掌鏡下,勉強(qiáng)能稱得上清秀。 “其實……不是你不好看,是你和他之前……”雅戈有點為難的解釋。 “我知道?!绷咒J看向了沈夜:“你拍他就好,讓他看看自己有多漂亮?!?/br> 沈夜不知道自己多好看,尤其在臉部劃傷以后,雖然傷疤幾乎褪去,他還是覺得自己至少已經(jīng)容顏半老。 他喜歡拉著林銳對準(zhǔn)鏡頭,讓林銳抓著他的手。 他最喜歡林銳,不管是當(dāng)林銳的大狗勾還是愛人,他都覺得林銳最好,也最好看。 四個小時臨近結(jié)束,一輛加長的林肯車出現(xiàn)在公園外圍。林銳記得他們的行程會受到監(jiān)視,他跟雅戈握手,想對他的幫助也說一點客套話,想來想去只剩下了一句:“來島上玩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免費?!?/br> “好啊,照片我發(fā)你郵箱?!毖鸥晷σ饕鞯拇饝?yīng),幫著把一堆新買的衣服塞進(jìn)后座,林銳坐了進(jìn)去,將玻璃窗徹底升上才讓沈夜進(jìn)來。 沈夜跪在了他的腳側(cè),出行結(jié)束,一切回歸到圓點。 車輛開動,微微斜下的夕陽將街道照耀成亮麗的顏色,剛才短短的幾個小時仿佛一場夢。 “陛下說,看你們開心,寬限了半個小時?!奔s翰開口,算上歸程的時間,的確已經(jīng)超時了。 “謝謝?!绷咒J回答,沈夜跪在旁邊心情很好的看自己的袖口,他開始打量這些被林銳夸獎好看的衣服。 “您想打扮您小寵物的方式我們可以理解?!奔s翰說:“但這種相對高端的品牌服裝,不宜在外人面前出現(xiàn),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奴隸穿了,其他人會有些尷尬。” 這句話讓林銳楞了一下,沈夜的動作也停了,他的手垂下來。 “有這么嚴(yán)重嗎……”林銳輕輕笑了一聲。 “他的那件外套?!奔s翰從后視鏡里瞥了一眼:“陛下也有一件。” 這句話如同一句警告,林銳從后視鏡里能看見約翰的眼睛。他沉默了,想了想:“如果是我買的呢?“ “客人愿意穿什么當(dāng)然無所謂?!奔s翰開口:“您的品味很好,小寵物也被您打扮的很漂亮,但是出了私人空間,請務(wù)必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br> 林銳沒說話。 他發(fā)現(xiàn),只要陽光從外面劃過,他 重新面對一切的時候,居然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美好的畫布被撕開,一切成現(xiàn)在面前,他轉(zhuǎn)過頭,看見沈夜已經(jīng)將外套脫掉放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謝謝主人,阿瞳把衣服還給主人?!彼p輕的開口。 大概是說給約翰聽的。 阿瞳。 林銳伸手摸著沈夜的耳邊,用中文輕聲開口:“對不起。” “不是拍了照片嗎?”沈夜笑了,他有些狼狽的把褲子也脫掉,露出了自己的皮膚,和墜著藍(lán)寶石的項圈,如同一只溫順的犬,將臉放在了林銳手背上。 “您把小寵物訓(xùn)練的很好?!奔s翰說話總是帶著微微的言外之意。 “謝謝?!泵鎸@種話,林銳除了客氣的道謝不知道說什么,他低聲又換成了中文,跟沈夜再次說道:“你總有一天能名正言順的穿?!?/br> “嗯?!鄙蛞裹c頭,他微微的瞇著眼睛休息,似乎并未把這件事當(dāng)真。 但林銳知道,時間即將到來。 回到皇宮,威廉在醫(yī)院看望王后,沈夜獲得了行走的特權(quán),但依舊穿著那件奴隸的睡袍。他回到了房間,兩個人將外頭的事情忘掉。 林銳將他身上奇奇怪怪的東西拿下來,繩索抽開,上頭發(fā)紅的痕跡讓林銳心疼。 “沒事?!鄙蛞剐χf。而林銳將他的按摩棒抽開時,他呻吟一聲跪了下來,三個跳蛋滾落,一陣水液從里頭流淌,讓林銳的手指都濕了半截。 “想做?”林銳覺得如果能把話題變成zuoai,似乎很好。 “嗯?!鄙蛞挂е齑近c點頭,下一秒就被林銳推到穿上。在林銳擁抱著他插進(jìn)去的時候,世界上的一切都顯得無關(guān)緊要。 他人的看法、身份的認(rèn)定、身體的浪蕩。 過去的記憶、未來的愿望。 沈夜的眼神蒙上漂亮的霧氣,他因此時此刻而感到歡愉,與林銳相遇之前,他學(xué)會了將一切痛苦視為恩賜,而現(xiàn)在,他不痛苦了。 能跟林銳在一起,能被他放在房間里,隨時寵愛,然后再對他有一點用。 沈夜的手指蜷曲,被頂弄的發(fā)出貓一樣的聲音。 他是家貓。 大抵如此。 但林銳知道,他不是。 他不能因為自己而獲得尊重,甚至不能在得到自己關(guān)愛之后就滿足于此。 他不是B級或者S級,他是人。 在他表述自己是醫(yī)生的時候,有奪目的光輝照耀出來。 他不是籠中鳥,他是鷹。 他要比自己飛得更高。 林銳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但不知道會在哪天出現(xiàn),而那天瑪格麗特王后的一句話,讓他知道。 他最多再等幾天。 那些漂亮的衣服被堆在沙發(fā)上,林銳收拾的心情都沒有。 他親吻上沈夜的嘴唇,等著他所仰慕的人,重新接受世界的仰慕。 皇家醫(yī)院。 威廉面容嚴(yán)肅,聽頭發(fā)花白的主治醫(yī)生開口。 “陛下,是這樣的,瑪格麗特王后會不小心噎下堅果并非偶然,她是否近幾個月來經(jīng)常出現(xiàn)手指顫抖,注意力無法集中的情況?!贬t(yī)生問。 “有一些。”威廉認(rèn)真的回答:“但瑪琪說,她為加冕儀式太興奮了,幾乎每天都狂歡……會不會是我太縱容她,導(dǎo)致她飲酒過度了?” “的確有這種可能,但我想告訴您的是一個新發(fā)現(xiàn)。”醫(yī)生將一個腦部CT片在威廉面前放出來,指著其中一個極淡的陰影說道:“為了以防萬一,給王后治療的時候,我們給她做了最好最詳細(xì)的全身體檢,我們懷疑這個陰影,是一個腫瘤?!?/br> “腫瘤?”威廉幾乎從凳子上彈起來:“怎么可能?她一直很健康!” 主治醫(yī)生將眼鏡取了下來,露出了充滿紅血絲的眼眶:“請陛下冷靜,王后的身體的確非常健康,但這種腦部腫瘤十分罕見。我們內(nèi)部已經(jīng)開過了緊急會議,也找來了一些可靠的專家討論這件事情。” 主治醫(yī)生將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威廉面前:“我們初步懷疑,這種疾病可能是亞洲偶然發(fā)現(xiàn)的一種名為LJ的腦部腫瘤。這個病非常罕見……” “我不想知道它罕不罕見,我只想知道怎么治療。“威廉的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桌面,他鮮少有這么緊張的程度。 “治療的方式說簡單也簡單……這個疾病幾乎沒人關(guān)注過,只有一個人曾經(jīng)專門做過如何治療LJ腦瘤的研究,雖然暫時發(fā)表出來的文章只限于初步探討,我聽說我一個同僚說起,那個天才在做更深入的研究,只要順著他的研究往下探索,治療這個疾病非常有希望?!?/br> “好,把他找來,用我的名義。”威廉放松下來,他相信國王邀請,沒人會拒絕。 “可他失蹤了?!敝髦吾t(yī)生嘆了口氣:“失蹤了至少五年?!?/br> “失蹤了的人你為什么要跟我說?!”威廉覺得自己仿佛被耍了,一瞬間暴怒起來,被秘書死死拉住。他用力的敲擊桌面,忍住了自己砸東西的沖動,不停的喘勻氣來給自己調(diào)節(jié)情緒:“這樣,你把他名字和資料給我,讓情報部門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不翻出來別來見我!” “好好好?!贬t(yī)生連忙打開了文件,念出了那個拗口的中文名字。 “沈夜?!贬t(yī)生抬起頭:“東方國立醫(yī)科大學(xué)博士,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