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點點走入局中(1)
沈夜自認(rèn)為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所以他轉(zhuǎn)身走出了家門,筆直的跪在院子口,林銳拉都拉不回去。 林銳只要靠近,就可以看見他鼻子皺了起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面前一株灌木。 “好啦,跪一會兒得了?!绷咒J說著想笑。 “她勾引我?!鄙蛞箯谋亲永锖叱鲆粋€聲音。 “對,是她勾引你?!绷咒J盲目認(rèn)可:“你對她本質(zhì)上沒什么興趣?!?/br> “她怎么這么會勾引人?!鄙蛞褂珠_始從另一個角度嫉妒。 林銳哭笑不得,伸手揉著沈夜一頭柔順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入夜,房間里亮著暖黃的燈光。11穿著新買來的小裙子在廚房做菜,安度在旁邊幫忙調(diào)酒。S級奴隸的居家技能也受到過良好的培養(yǎng),在極端嚴(yán)苛的訓(xùn)練下,廚藝都是星級廚師的水平。 林銳一邊揉著沈夜一邊開口:“該吃飯了,她們在做好吃的,你要不要嘗嘗?” 沈夜回頭就看見11切牛rou的樣子,又從鼻子里發(fā)出一個聲音:“她還會做飯?!?/br> 鼻子皺的更厲害,眼睛也瞇了起來。 林銳再直也看得出沈夜在賭氣,他親了親沈夜側(cè)臉,無可奈何的看了看手表:“現(xiàn)在八點,我最晚十點睡覺。” “哼……”沈夜哼哼唧唧發(fā)出一個聲音,對于自己隨便對女人發(fā)情,他還在深刻反省。 林銳親了一下他頭頂回了房間。廚房里香氣四溢,安度在酒上的造詣很深,為瑞塔專門做了一個巨大的可樂桶,11將牛排煎出恰到好處的美拉德反應(yīng),但她最在意的,是旁邊一整罐冬陰功湯。 咕咚咕咚的湯罐里,燉著上好的蝦和牡蠣,她一點一點的將湯汁過濾,林銳聞著味就知道做的非常走心。 “哥哥?!?1跟安度聊天:“你剛才說B級奴隸都吃不了東西?!?/br> “對。”安度攪拌著可樂桶里的冰塊。 “為什么呢?” “因為嘴里和后面打了針。” “為什么要打針?” “因為這樣伺候先生更舒服。” “那我們?yōu)槭裁床淮蜥???/br> “因為?!卑捕冉K于轉(zhuǎn)過身看著11,迅速的一口氣說完:“因為你還會做飯,我還會調(diào)酒。B級奴隸就是個洞,我們算主人的小情人。” “哦——”11嘗了一口湯,把烤好的蛋糕胚拿出來開始涂奶油:“那阿瞳哥哥也是個洞嗎?” “嚴(yán)格來說,是?!卑捕赛c頭。 “哎……”11嘆了口氣。 安度沒打算接話,他往可樂桶里加著冰塊。 但11好像不需要別人接話:“可惜我沒長大雞吧?!?/br> 安度把冰塊捏碎了。 “如果我能cao阿瞳哥哥就好了。” “可能吧?!?/br> “主人會同意嗎?” “可能吧?!?/br> “不過阿瞳哥哥可能更想cao我,剛才他硬了,說不定他有興趣跟我zuoai?!?/br> 安度終于將酒調(diào)好,端進了餐廳,留11一個人在給蛋糕裱花。 “如果打了針,阿瞳哥哥還能嘗出東西的味道嗎?他會不會覺得不好吃?。俊?1把巧克力搓成碎末,往蛋糕上撒。 安度在餐廳里擺盤,看見一個頭從墻壁旁邊冒出來,繼續(xù)問他:“哥哥哥哥,調(diào)教師跟我說,要抓住一個男人,要先抓住他的胃。” “……SO?”安度從喉嚨里擠出來一個詞。 “你來嘗嘗我做的東西好不好?”11說:“我怕阿瞳哥哥不喜歡?!?/br> “不好,我不是男人,我是狗,我吃不出來?!卑捕让鏌o表情的看著她:“汪,汪汪?!?/br> 門外。 沈夜跪著不開心。 他喜歡林銳毋庸置疑,討厭女人這一點也陰影深重。讓他沉入輝夜之城的楊恩玉簡直就是夢魘,自此之后他連雌性動物都罕見,第二次見到,就是在公調(diào)現(xiàn)場勾引林銳的兩個女奴。 再之后是假裝跟他爭寵的林銳前女友卓揚,林銳的“正房夫人”瑞塔,對他頗有興趣的醫(yī)生柳長歡。 沈夜的眼里,林銳完美無暇如同碧玉,誰都想來跟他搶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而所見的事實也證明了他們的確都對林銳有興趣。 好氣。 普通女人算了,現(xiàn)在居然來了個美到發(fā)光的女奴,手段驚人連自己都能弄硬。 氣死了。 沈夜臉上rou眼可見的委屈,而他身后的窗戶里,是林銳四人坐在桌上吃飯的溫馨盛景。 看起來,很像沈夜受了虐待。 T站在林銳院子外的一個小樓往里看,低等級的奴隸全身是傷,被掃地出門成了條看門狗,里頭一家人其樂融融。 T想起幾天前這個奴隸不愿意下跪的得意樣子酒想笑,狗仗人勢的東西,如今失了勢,果然就是一條狗。 當(dāng)然他還沒有無聊到會去踹狗一腳,他更希望看到里面那個人也失勢的樣子。 N在旁邊點燃一根煙,拍了拍自己親兄弟的肩膀:“哪天他跟他這條狗一起跪在院子門口看門,那才有意思?!?/br> “爸爸快退休了?!盩開口:“他三個月后滿七十歲生日,說是要把該分的東西分掉?!?/br> “分給老六?”N有些驚訝的問。 “不一定。”T皺緊了眉:“大哥二哥手里頭的東西差不多,大哥的公司劃給老六一個以后,大哥就比二哥少了一截?!?/br> “他不滿意?!盢下了定論。 “大哥占了長子的名頭,但二哥親媽更得老爸喜歡,還在他五歲的時候就死了?;钊擞肋h比不過死人,老爸覺得欠他的多,所以重要的產(chǎn)業(yè)都放在他手上。”T也點了根煙,兩兄弟靠在欄桿上吐了口氣。 “如果老六倒了,大哥是不是就贏了?”N敲了一下煙灰,他看見林銳再次出了門,都沒有看跪在門口的奴隸一眼。 “你希望老六輸還是大哥贏?”T問。 “都希望。”N回答說。 林銳不是沒看見沈夜,他只是剛靠近,就聽見沈夜說:“還沒到十點?!?/br> 為此林銳只能雙手投降,灰溜溜的出了門,來到了三哥的房間里。 三哥邀請他坐下,兩個人的談話以安度還好嗎開始,很快切入正題。 “你不能讓大哥贏,或者說,你不能讓他們?nèi)魏我粋€人贏?!比缭诹咒J的幫助下坐了起來,恢復(fù)了長寧夜的供給,他現(xiàn)在身體表面上有所好轉(zhuǎn),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安度調(diào)給林銳其實是三哥的主意,他自知時日無多,因此將人托付了過去,但林銳隱晦的表達了救治的辦法“讓他自己去看雪還不如你帶他去?!绷咒J的話讓三哥不得不動心。 “大哥二哥打了一輩子?!比缯f:“原因除了父親,還有他們母親之間的世仇?!?/br> “世仇?” “嗯,二哥的母親是被大哥母親逼死的?!比缁卮穑骸案赣H總是有讓他身邊的人自相殘殺的能力。” 林銳點點頭,深以為然。 “現(xiàn)在我拿了大哥的產(chǎn)業(yè),他肯定不舒服。”林銳說:“父親過幾個月就要退休,到時候就是我們?nèi)愣α⒘??!?/br> “三足鼎立?”三哥笑了一聲:“如果大家可以安然的分家,也不至于搶成這個樣子……” 林銳抬起了頭,看著他的哥哥。 “大哥手頭的產(chǎn)業(yè)很多,看起來家大業(yè)大。但老二手里才是核心?!比绲穆曇魤旱土?,似乎在說一個古舊的秘密:“父親之所以能在東南亞掌握這么大的勢力,你猜是因為什么?” “是什么?”林銳問。 三哥伸手指了指天空:“他在替皇帝洗錢。他是皇帝私庫的手套?!?/br> 林銳握緊了手指。 “父親名下有一個小公司,叫東方拍賣行。專司珠寶古董拍賣和銷售?;实酆唾F族們想要洗錢,就把包裝好的假古董珠寶掛上去,然后找人高價競拍,錢就溜了進來。想要賄賂買官,從這里訂一塊翡翠就價值幾個億?!比缈聪蛩骸斑@里個總共不過二十個人的小公司,總經(jīng)理是父親,副總經(jīng)理就是二哥?!?/br> 三哥說完,端起了一杯茶,淡淡的喝了一口:“你見過母親了?” “見過?!绷咒J點頭。 “她對你印象怎么樣?” “還好?!绷咒J有些猶豫。 “多去見見她,她原本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只是不幸嫁給了達邦。”三哥冷笑了一聲。 林銳也端起了茶杯,看著里面懸浮的葉子:“我想問一下,三公主會嫁給達邦,是不是皇帝終究不會隨便信任一個商人,這個東方拍賣行看似掌握在達邦手里,但其實幕后是三公主坐鎮(zhèn)?” 三哥微微一笑:“你很聰明,林銳。”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母親,也就是三公主,她是哥哥與丈夫之間的工具人,她天生身體孱弱,無法生育,丈夫和哥哥就以為給她一個所謂的婚姻就可以讓她感恩戴德,隨便擺布,甚至以為,可以讓她把權(quán)力轉(zhuǎn)交出去?!?/br> 三哥笑了一聲:“驕傲的人總會輕視看起來不堪一擊的螻蟻,他們總喜歡把秘密講給我這種人聽?!?/br> “她不滿?!绷咒J回答:“她想改變這件事?” “她只是不滿,至于想不想改變,需要有人點破她?!比缈粗咒J。 林銳點點頭,站了起來。 話題再次回到安度身上:“安度還好嗎?” “好?!绷咒J點頭:等過兩天,你可以親自問他。 三哥點點頭:“不要怪我有私心,這兩天可能會有一點關(guān)于你的惡評從我這里傳出去。” “你希望不管誰贏了,只要你還活著,都可以把安度還給你?!绷咒J點頭。 “是?!比缃器锏男α艘幌拢骸拔移圬?fù)你脾氣好,你不會介意?!?/br> 林銳也笑了:“我不會介意,三哥您看的很透。” “安度是個好孩子?!比巛p輕的嘆了口氣:“這幾個月你會過很難,父親希望你能培養(yǎng)奴隸打點關(guān)系,你自己也需要一些忠誠的人這么做。你可以借這個機會安排人進皇宮,皇帝也喜歡奴隸……” 三哥看著他,顯得有些哀傷。 “這種事我不會讓他去?!绷咒J有些肯定:“您保護了他這么久,我不會讓他因為這種事受傷。您不需要用這種事與我交換。” “那誰替你去做這種事?”三哥看著他:“你需要能夠絕對信任他,還得讓皇帝看得上,安度是最合適的人?!?/br> 林銳沉默了。 “您舍得嗎?”林銳問:“他會難過。” “要完成一件事情,我們總會有些地方難過?!比绾芫徛拈_口:“如果你輸了,我也死了,他的下場,不會比那個阿瞳曾經(jīng)好多少?!?/br> “他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勇敢的孩子,他懂得如何為自己想要的未來付出努力?!比缪a充:“有的時候,這些孩子比我們還要強大的多。” “我回去想想。”林銳站起了身。 “去吧?!比鐚λ_口:“我能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你以后就不用再來了?!?/br> 九點半,林銳還在回來的路上。 沈夜跪在門口,他表面看起來正在反省,但實際腦子已經(jīng)飄到了四海之外,正幻想著待會兒怎么跟林銳在床上zuoai。 小樓一樓的燈關(guān)了,院子里空無一人,他看見一雙皮鞋出現(xiàn)在他面前:“你主人不要你了?” 來人問。 “?。俊鄙蛞挂粫r沒反應(yīng)過來,抬起頭,看見了一對熟悉的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