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蔣旭有點生氣，他手抬起來，但那股因為信息素的沖動已經(jīng)過去了，他忍著，又放了下來。

    顧時予的手伸進張斐的襯衫中，張斐已經(jīng)對這種撫摸如驚弓之鳥，顧時予抓住他的手腕，說：“小斐，別那么沖動。你也不想自己的照片散得全校都是吧。別做傻事?！?/br>
    “你們……唔——！”

    張斐呼吸急促，alpha的手掌在他腰間摸來摸去，向上摸著胸膛，一股信息素的氣味灑在頸間。被人肆意猥褻的感覺如遭針扎，皮膚上的絨毛都立了起來，但alpha鎖在他身上的目光卻并非在說笑。

    他們真的做得出來。

    “這樣就對了嘛，小斐，想想什么才是對你最好的?！鳖檿r予說。

    “審時度勢，你是個聰明人?！?/br>
    張斐冷汗涔涔，他發(fā)現(xiàn)，一切竟真的如顧時予所說。

    多數(shù)beta忍氣吞聲，是因為他們不想公開后遭受聲名上的指責，又為畢業(yè)后推薦就業(yè)的毒果吸引。畢竟只要忍過這幾年，畢業(yè)后都會得到很好的安排。而alpha與omega匹配后不會和他們有什么瓜葛，beta不易懷孕的體質(zhì)也不會留下什么隱患。就當是樁樁風流韻事，忍過就算了。

    但如果選擇魚死網(wǎng)破，他們可能撼動不了alpha的什么地位，自己反而結(jié)局慘烈。

    但張斐仍不愿承認蔣和顧是所謂的保護者（他覺得侮辱），又因為把柄在他們手中，反抗不了侵犯，只能陷入僵局。他一面從心理上覺得抗拒，身體上又無從反抗，只能日漸憂郁，陷入長久的苦悶之中。

    重新走在陽光下，張斐卻覺得心境之中一片陰影，怎么也驅(qū)散不了。他開始害怕別人的目光，怕別人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聽不得別人的低語，總覺得是在議論他。稍微有點異樣的眼神，他就覺得別人是不是看穿了他的身體，穿著衣物也好像被看光了，無論多少次站在花灑之下，仍覺得身體上的污漬洗不去。這種污漬好像也蔓延到了心上。

    從課程上回來，張斐開始害怕走進那間寢室中，他知道什么在等待著他，但他又無法抗拒。他走進寢室，放下書籍，密閉的空間內(nèi)有一股陰涼之氣，但沒有其他人在。他松了口氣，可沒多久，一個濕熱的身體又貼上了他。

    Alpha剛從外面訓練回來，渾身是汗，新鮮的汗液混雜著高熱水汽貼到beta的身體上，又濕又熱。皮膚受了alpha信息素的刺激，也禁不住戰(zhàn)栗起來。alpha硬起的下身就隔著軍褲抵在beta的屁股上，“別動?！鳖檿r予說。軍裝又重又硬，摩擦著裸露的皮膚很粗硬，帶著金屬扣劃過的冰涼。

    “讓我弄一下。”

    剛激烈運動過，血液的流速還未降下，也順勢匯集到了下身處，又熱又硬地頂著beta的下身。因此也不管身下的是不是omega了，是個人就行。他抓著beta的手背，下身一下又一下地頂著，通過摩擦疏解欲望。而Beta被壓在架床的梯子旁，臉上都印出了紅印，手又被抓著探入皮帶之內(nèi)，用手上的冰涼緩解器官的脹熱。

    Alpha的呼吸高熱起來，他抓著beta的手，動作越來越快，身體也砰砰砰地撞到beta的身上，來緩解一些快感，架床都被撞出了聲音。直到他終于在beta的手上緩解了欲望，釋放最后一抹因為訓練輸出的余熱，他才把beta的手拿了出來。

    顧時予拿著張斐沾滿jingye的手，仍在快感余韻中，將那些殘留的液體一點點擦到了beta的軍褲上。又隔著布料，玩弄他的下體，似乎也想把beta的性器官刺激起來，而忽略他明顯隱忍的表情。這時，宿舍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聲清晰的咳嗽聲。

    張斐一驚，手馬上抽了回來，他手上還沾著粘稠的液體，只能慌不擇路地在衣服上擦著，仿佛在毀滅罪證。顧時予轉(zhuǎn)過了身，衣衫還完好，他看見新來的alpha，很淡定地叫了一聲：

    “林鹿。”

    林鹿“嗯”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

    顧時予去換衣服了，現(xiàn)場只留下張斐。他手上還留有很濃烈的氣味，尷尬地站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仿佛做的丑事，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他也不敢抬起頭來，眼角瞟到是一個很清爽少年般的alpha，一件白T恤，頭發(fā)短短的剃到后頸處，信息素亦是清新干凈的苦橙氣味。張斐從下往上偷偷打量著他，身體靠著床柱緩緩滑下，新來的alpha卻薄唇微啟：

    “別坐我的床，臟?！?/br>
    張斐驚得馬上又站了起來，心臟緊跳著，心中生氣也不是，傷心也不是。他看到alpha走了過來，帶著手套的手把原本就非常干凈的床鋪再次整理了一下，把張斐坐出來的那幾絲微不可見的紋路也撫平了。他隨身攜帶著一個清潔機器人，嗡嗡嗡地飛行著，在別人碰過的所有東西上都噴霧消毒。

    感覺自己像細菌病毒的張斐：“……”

    新來的這個alpha要有教養(yǎng)得多，他雖沒說什么話，但緊抿的唇，微蹙的眉，顯示了他嫌棄的心情。張斐移開了位置，覺得自己就像一塊巨大的污染物，有點自卑，又有點無措，就連站在一旁，恐怕都會污染到alpha的空氣。

    林鹿有著很嚴重的潔癖。

    他的皮膚雪一樣白，又透又亮，十指纖長，幾乎像個omega。而張斐側(cè)面看他，亦有著十分密長的睫毛，像極孩童時愛玩的那種大頭娃娃。他經(jīng)常戴著一雙手套，張斐懷疑，他是怎么忍耐住軍理的集體生活的，畢竟軍事訓練時常會在泥地中打滾，他會不會惡心得想吐？而他帶來兩大箱的行李，一箱是個人物品，極其簡單又整潔；另一箱是實驗儀器，整整齊齊地碼在桌子上。他幾乎把所有的個人領(lǐng)域，都清潔得十分干凈，仿佛在宿舍里劃出了一道獨立的自治領(lǐng)。宿舍其他兩個個人衛(wèi)生原本還算不錯的alpha，現(xiàn)在被他襯得，都像剛從蠻荒星球挖土回來的礦工。

    入了夜，alpha躺在床上，亦是呼吸勻稱，雙手平穩(wěn)地放在小腹上，一動不動，標準得如同教科書上的畫。

    宿舍里來了個新的alpha，倒注入了些新鮮空氣。近幾日，蔣和顧都不再對他做什么。仿佛缺氧的魚缸中被注入了些許氧氣，張斐被扼住的喉嚨又松了些。他卻有點擔憂alpha會發(fā)現(xiàn)宿舍幾人奇怪的關(guān)系，但想到alpha孤高自傲的性格，即使見了也未必會理。反正他已經(jīng)撞見過顧時予和他……若再看見……張斐翻了個身，身體縮成一團，愈發(fā)覺得心中酸澀和苦悶。他甚至想自身縮成再也看不見的一個小點，直至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第二天，歸來的林鹿就顯示了他的優(yōu)秀和特殊。

    軍理極其優(yōu)待他，從那超出規(guī)格的個人行李就看得出來。若不是為了培養(yǎng)一點合作意識，恐怕他宿舍也不必要住，而是直接安排到研究所的個人休息室去了。傳說他的腦子——上了300萬星幣保險的珍貴玩意兒，比幾個alpha的rou體稱重賣掉都貴。早在進入軍理前，他就被預定了，入學后，也不必和大家一塊進行訓練，而是和其他軍事科學人才（其中或許很多比他年齡大）一塊兒進行密集訓練，直到集團會議結(jié)束，才放回來。進入戰(zhàn)斗系也是他自己選的，心想著，或許能夠直接體驗過戰(zhàn)斗的感覺，在研制高性能武器上才更有心得。

    張斐原以為他是那種不染凡塵的性格，但倒也未必，在待人接物上顯得平常。雖然神情上時常露出一種“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的輕微鄙視感，這種感覺在張斐身上體驗得更甚，但在面對其他實力不錯的優(yōu)秀alpha如蔣旭、顧時予之類的，還是會適時地收斂起來。畢竟他有這個資格。

    在軍事理論大課上，教授邀請年輕的林鹿做他的助教。

    林鹿穿一身白大褂，下面露出藍黑色的學生制服，站在講臺上。臺下圍的一圈又一圈都是新生alpha，只有他有資格站在教授身邊。他嘴唇輕抿著，鼻尖有點發(fā)翹，張斐發(fā)現(xiàn)他眼睛又大又圓——就真的如一頭小鹿一般。老教授邀請他幫大家播放課程記錄，同時做一些補充和講解，他也便如一株小樹般站在一旁。

    “請大家觀看……星際螺旋導向儀的工作原理，分為分布式、環(huán)狀式、疊加態(tài)幾種姿態(tài)……林鹿同學，能幫大家介紹一下其中的原理嗎？”

    “是的，唐教授?！?/br>
    林鹿輕輕抿了一下嘴唇，這是他的小習慣，便開始簡單陳述了導向儀幾種狀態(tài)的工作原理，一字不差，仿佛理論原著一般。教授又邀請他深入分析一下，畢竟他做的研究項目與此有關(guān)，于是林鹿便簡單引述了他們工作小組近日的課題方向和新近靈感。唐教授面帶微笑地撫著自己胡須，時不時和林鹿開展一下討論，面露滿意。于是臺下的學生們，就被左一個專業(yè)名詞，又一個前沿理論給搞暈了，陷入復雜至極的上升式邏輯中，直到下課，還在一片云山霧罩中。

    “林鹿同學解釋得十分精彩，大家給他鼓掌！”唐教授高興地說，自己帶頭拍了兩下，“謝謝他對我們課程的協(xié)助！”

    于是嘩嘩的掌聲響起了，張斐雖然聽得不太懂，但不得不承認，alpha講得簡潔又凝練，直指要害，雖不似課本上那么通俗，但帶有自己的理解。相信其他人感覺和他一樣，這掌聲也是真心實意的。

    而林鹿在講臺上只微微欠身，低調(diào)又自持，已經(jīng)習慣于這樣的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