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一彈雙孔
在山頂上占盡便宜之后,韓遂和張斐的想法很一致,他們一同朝著MP-14星球的腹地走去,越深入,古建筑的遺跡越多一些,并且有些尚未破解的文字。他們來到一處像是廢棄的公共場所的地方,樓層非常高,可以俯瞰整片聚居區(qū)域的建筑物。韓遂和張斐交換了一個眼神,順著破損的圍墻缺口摸進了建筑群中。 “小心——”張斐攔住了韓遂的身體,他們此時在建筑物背面,瞇起眼來向上觀察時總會被光線擾亂視線。而這里的建筑物大約有十幾層樓高,憑rou眼判斷很難發(fā)現(xiàn)敵人的蹤跡。 “感覺有人來過了?!睆堨痴f。他們躲進了建筑物的陰影里,偷偷用視線觀察著周圍。也不知道,他們摸進來的時候,先來的人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或許,槍口已經(jīng)在對準他們了。 他們看到,幾處草叢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地上的碎石似乎整理過,有一條方便人進出的路,觀察不敏銳的話,是容易遺漏這些細微的痕跡的。而且,核心區(qū)域中一棟最主要的建筑物,似乎比周圍的建筑物都干凈一些。 無需語言,張斐和韓遂悄悄爬進了離他們最近的一棟建筑物內(nèi),然后藏到窗口底下,觀察著對面的中心高樓。用狙擊專用的觀測鏡尋找了一會兒后,韓遂說:“有了?!?/br> 在建筑物的頂樓上,窗口中似乎閃過了一些人的影子。這樣的窗口似乎有四、五個。而且除了頂樓之外,近地面低層,以及周圍的兩棟副樓中,似乎都出現(xiàn)了一些異樣的閃光。 韓遂背靠著墻壁緩緩滑了下來,對張斐說:“人數(shù)不少,他們似乎已經(jīng)來了很久了?!?/br> “而且……我看著像,南斗的人。” “南斗???”張斐說。韓遂在鏡頭里截到了一張照片,他們放大了看,果然在其中一人的衣服胸口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和北斗軍理截然不同的標志。 “沒想到他們手腳這么快?!睆堨痴f。 “南斗的人……看起來很團結(jié)?!表n遂說。 現(xiàn)在敵情不明,韓遂和張斐不能做更多的動作,他們悄悄在入口處留下了軍理特有的標記,才順著樓層一層層往上,找到一個最佳的射擊位置。這幾棟建筑物原來應(yīng)該是類似學校的地方,房間密集而寬大,但內(nèi)部家具和裝飾物已經(jīng)風化完畢,只留下瘦骨嶙峋的墻體。韓遂和張斐還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他們進來的痕跡,防止像南斗一樣被看出來。 “我有個問題?!睆堨惩蝗徽f。他們已經(jīng)探索到了頂樓東南角最邊上的一個房間,原本應(yīng)該是個資料室,因此窗口偏小,但剛好可以觀察到對面南斗學生的陣地。 “南斗學生比我們來得早那么多,為什么一直躲在里面不出來呢?是他們預(yù)料到我們一定會來這里嗎?還是他們在等待什么?”張斐說。 “他們不一定知道我們會來這,那他們等待的一定是其他的東西?!表n遂搖搖頭。 “等等,我們該看一下現(xiàn)在的戰(zhàn)況了。”韓遂說。 兩人打開了隨身的戰(zhàn)斗系統(tǒng),系統(tǒng)左上端隨時更新著最新戰(zhàn)況,剩余的目標人數(shù)在不斷縮減過程中,目前已經(jīng)降到了10以內(nèi)了,并且還在以8分鐘左右一個的速度在快速遞減中。 戰(zhàn)場上的競爭非常激烈。張斐說:“我們留下的時間不到1個小時了,他們到底在等什么?” 即使殺不了目標人物,擊殺對方陣營的敵手應(yīng)該也會有一定加分。現(xiàn)在北斗和南斗官方應(yīng)該會很在意各自的積分情況,都不想被對方比下去。 “別沖動。來了——!”韓遂說。 忽然,一輛既不屬于南斗,也不屬于北斗的卡車駛進了建筑群中。 * 在MP-14地圖的另一端,蔣旭從一具被炸得半身粉碎的尸體上摸索半日,終于摸索出了一塊帶血的資料牌,而他的半身軍服、衣袖,都被飛濺的血液和rou末染紅,惡心又粘稠。 戰(zhàn)場上的情況比這惡劣的還有很多。此時又下起了蒙蒙的細雨,雨滴順著蔣旭的袖口下墜,染血的雨水滴落在水坑中。由于地面遭受過嚴重化學污染,水坑里的水都是烏金色的,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渾濁不堪。 蔣旭借著雨水洗了洗資料牌,認出上面的小丑面孔,沒錯,和地上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的尸體是同一個人。他把資料牌塞進前胸口袋中。顧時予端著槍走了過來,說: “怎樣了?” “死了?!笔Y旭說。 穿透灰蒙蒙的雨簾,他們看見前方出現(xiàn)一片建筑群,籠罩在灰色霧氣之中。MP-14的氣候極度變化無常,5公里的范圍之內(nèi)就可能有不同的天氣狀況。但在一大片平原懷抱之中的聚居區(qū),可能就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了。 顧時予打開系統(tǒng)看目前積分排名,毫無疑問,蔣旭排在最高,第二名是個不認識的名字,想必是南斗的人,第三名是顧時予,張斐和韓遂排在五六名,沒想到他們咬得那么緊。而前十名中還有一些不認識的名字,想來是南斗的人。 “還有多少人?”蔣旭問。 “只剩五、六個了吧?!鳖檿r予說。各個成員之間的積分差別很小,勝負就在最后幾個目標之間了。 “走吧。南斗的人要追上來了?!笔Y旭說。他轉(zhuǎn)身離開戰(zhàn)場,廢墟之外停著一輛裝甲車。林鹿坐在車上,他看著蔣旭一身血跡和碎rou,皺眉罵了一句:“臟死了。” 蔣旭沒有理他,坐在了副駕上,顧時予開車,車子緩緩駛離了廢墟??荚囍袄蠋熅吞貏e叮囑過蔣旭,務(wù)必要拿出全部實力,壓下南斗一頭,因為這關(guān)系著軍理的形象。蔣旭的帽檐往下滴著水,他望著黑沉沉的建筑群,beta……也會在那里嗎?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 鏡頭回轉(zhuǎn)至張斐這端。只見卡車上跳下來四五個全副武裝的人,全都穿著防護服攜帶重武器,張斐看到手即放在了搶上。對面中心大樓反應(yīng)比他直接一些,乒乒乓乓的槍擊聲響起。在張斐也要加入這場混戰(zhàn)時,韓遂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說: “你看——” 對面的窗口里,明顯地出現(xiàn)了一個人,槍口聚精會神地對準了地上的目標。 張斐條件反射地扣動扳機時,韓遂沉著地提醒他:“你看地上那些人。” 地面上的戰(zhàn)斗持續(xù)了一會兒后,竟然就啞火了。幾個南斗學生從建筑物中跑出來查看尸身,然后失望地回去,原來這不是目標人物,而是被目標人物挾裹偽裝成rou盾的平民。 韓遂在張斐手臂上劃了個符號,無聲地提醒他看對面的狙擊手。對面的狙擊手也發(fā)現(xiàn)了這次無效的射擊,身子慢慢縮回了陰影里,就在這時,他的動作忽然一滯,然后腦門上竟然出現(xiàn)一個血洞,緩緩向后倒去。 “島司、島司……” 狙擊手的通訊器里還不停傳來同伴的呼喚,在連叫了三四聲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待增援人員到達時,死者的身體正在虛化,即將被傳達出戰(zhàn)場。 韓遂和張斐悄悄縮在墻角下,任憑外面天翻地覆。張斐表情夸張,張開口無聲地說了幾句話,雙手并用向韓遂比了個勝利手勢。韓遂一笑,向他做了個手勢回應(yīng)。而外面的形勢還要再亂一會兒,剛才在亂局中,他們的狙擊點不一定能被對手方發(fā)現(xiàn)。即便發(fā)現(xiàn)了……抓到他們也不是易事。 兩人等待了一會兒,感覺到外面安靜了。張斐先放出一個探測器觀察了一下外面狀況,見相安無事,便悄悄將觀測鏡架在了窗臺上,查看外面的戰(zhàn)況。就在他馬上要探出頭去觀察窗外時—— 仿佛心電感應(yīng)一般,張斐迅速縮了回來背靠在墻上,他心跳還未平復(fù),對面墻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大洞。第二發(fā)子彈接踵而至,打在張斐躲著的墻壁上,直接穿透了,他和韓遂狼狽不堪地趴倒在了地上。狙擊手仿佛預(yù)判到了下一秒他們的每個動作,子彈接連而至,原來被狙擊手無處不在地追著打是這種感覺。韓遂抓著張斐的手大叫一聲“走!”兩人狼狽不堪地逃離了房間。 他們被發(fā)現(xiàn)了! “shit!”張斐罵了一句,剛才簡直是死里逃生,差一點點兩人就全掛了。原來一開始對方只是等他上鉤,但沒想到南斗還有第二個狙擊手,是他們大意了。韓遂和張斐極速喘著氣,他們不該小瞧南斗人。 “快走!”韓遂低聲說。南斗學生既然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存在,不消幾分鐘就會摸上他們藏身的大樓來。韓遂和張斐接著往樓頂上跑,他們得趕快撤離了。就在這時,地面忽然劇烈搖晃起來,整棟大樓都仿佛抖了幾抖,落下許多灰塵和殘渣。“韓遂!”張斐大叫一聲,在樓梯上先他一步的韓遂馬上抓住了他,抽身把他拉到了安全的樓板上,卻見由于地面震動,衰朽的大樓內(nèi)部開始崩塌,樓梯都塌了大半。 這下好了,南斗人是追不上來了,他們也別想離開了?!霸趺椿厥??”張斐問,“這荒星也會地震!?” “聽著不像。”韓遂也是驚魂未定,他和張斐摸上了樓頂,這里結(jié)構(gòu)相對穩(wěn)固一些,然后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地面上的變化。 原來,剛才對平民rou盾卡車的攻擊,讓目標組織成功發(fā)現(xiàn)了學生軍團的存在(在系統(tǒng)設(shè)定中學生軍即是與他們作對的政府軍)。目標組織真正的核心人物并未死亡,反而因為南斗方打草驚蛇,現(xiàn)在開始調(diào)集武裝力量攻擊南斗軍所在的大樓。剛才的強烈震動,就是他們投擲烈性炸彈所致。 只見一片炮火覆蓋之后,南斗所在的中心大樓低層已經(jīng)面目全非,所有窗口均已熏黑,大樓主體結(jié)構(gòu)也損害不少,看起來穩(wěn)定性差了許多。南斗布置在近地面的戰(zhàn)斗人員,恐怕全都要完蛋。而目標組織正在調(diào)集更多的NPC過來,試圖以人海戰(zhàn)術(shù),重新奪回他們的陣地。 南斗麻煩了。張斐用觀測鏡觀察遠處在小土坡后面的一輛裝甲車,那里有兩個人,正遠遠察看這里的戰(zhàn)況,不時用通訊器指揮。張斐看了一下那兩人的長相,心中一動,似乎—— 韓遂在他耳邊說:“看來,那就是最后剩下的兩個目標人物了?!?/br> 整整一副牌已經(jīng)集齊。張斐最先狙殺掉的那個是“國王”,“國王”死后,組織出現(xiàn)了短暫的混亂,系統(tǒng)重新計算后,由原先“國王”的幾個手下瓜分了組織勢力,開始分裂對抗,陸陸續(xù)續(xù),都被學生軍消滅了。而最后剩下的兩個,就是最大的兩股勢力之二:“大鬼”和“小鬼”。 “殺了他們,比賽就可以結(jié)束了?!睆堨痴f。他把手指放在板機上,聚精會神地對準了那兩個目標人物,他們一個在和通訊器說話,另一個似乎在草叢里尿尿。現(xiàn)在南斗自顧不暇,殺了最后兩個人,北斗就可以嬴了。 忽然,又一種天命般的直覺,張斐的手僵在了狙擊槍上。他感覺他的太陽xue上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涼意。而韓遂忽然把手放在了他肩膀上,說:“別動,也別回頭?!?/br> 張斐仿佛感覺到了某種不同,他們剛才忙著觀測敵情,忘記了,還有一個狙擊手在追蹤著他們。 韓遂聲音冷靜地說:“繼續(xù)看著前方,不要動,也不要回頭,我?guī)湍憧粗!?/br> 張斐的瞄準鏡對準了最后兩名目標,而狙擊手發(fā)現(xiàn)了他的所在,同時,他又被韓遂的槍口遏制著。霎時間,所有人都不知該怎么做,這也是,南斗的狙擊手忽然猶豫了的原因。 張斐的額上冒出細細的汗,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醒地為死亡威脅。但更可怕的是,這種死亡的瞬間不知何時會來,而將極度的恐懼延長了無數(shù)倍。這種感覺就如同,人剛跳下樓的第一分鐘,是無所畏懼,第二分鐘,卻開始害怕,第三分鐘,卻無力回天了,而死亡的恐懼,正是這樣數(shù)倍拉長。 韓遂的聲音飄得像在天外,他也有點點的緊張。韓遂說:“他不敢動你,他怕我馬上殺了他。他又不能不殺你,他怕你狙殺了目標任務(wù),我們馬上就能嬴了?!?/br> 張斐竭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目標人物,還有韓遂的話上。張斐說:“……現(xiàn)在只剩兩個人,如果我們分別殺了其中一個……結(jié)果還是平手。所以他不敢賭,他不敢賭我能不能打中,也不敢賭自己能不能阻止我?!?/br> 氣氛忽然僵持下來了,張斐腦中飛快地計算著,即使汗水滑落下來,滴到他眼眶里,他也不敢動一下。如果對方殺了他,韓遂馬上也可以殺了對方,如此平局,而且韓遂還能存活下來;如果對方不殺他,轉(zhuǎn)而去狙擊目標人物,他無法確定他和張斐同時選擇了哪一個……無論如何最大化收益,結(jié)果似乎都是死局,韓遂不會允許犧牲張斐。 “時間不多了……拖,我們拖到對方出現(xiàn)失誤!”張斐吼道。 “不行……拖的時間越久,越容易發(fā)生變化!”韓遂說。 “那怎么辦!除非我們一次殺掉兩個人,不然我們怎么能嬴!”張斐又吼。 “那就一次殺掉兩個人好了?!表n遂說。 張斐以為韓遂在開玩笑,兩人的后背卻緊緊靠在了一起,互相交付自己的性命。風中,傳來韓遂身上信息素的味道,那是一種冷酷、妥帖又可靠的鋼鐵味道。聞著對方的信息素,張斐仿佛也平靜下來,心跳得比平時每一次都緩。 “聽著,阿斐,我看不到你那邊的狀況,但我記得,裝甲車外延有非常堅硬的尖刺對不對?比起你的子彈,他們的硬度如何?” “什么尖刺……”為防護,裝甲車全身都裝滿了仿佛刀片一樣的利器,防范他人靠近。那實際是電磁模仿的一種利器,但在鋒利度上,和一般的切割機器沒什么區(qū)別?!澳闶钦f……”beta的信息素也在風里飄蕩著,清淡,而有神。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表n遂說,“打那個利刃,殺掉他們兩個人,同時!” 瞬間,張斐明白了韓遂的計劃,但是…… 南斗的狙擊手也出現(xiàn)了一點點焦躁,因為他觀察到張斐悄悄變換了一下角度,但猜測不到他的計劃。戰(zhàn)場局勢在一分一秒發(fā)生著變化,秒針漸漸朝著最終的節(jié)點走去,最后失敗,對于南斗人來說,也是不可原諒的結(jié)局。張斐本來應(yīng)該用五百個字的語言回憶那一刻狙擊的感受,但回憶起來時,卻只聽到了風的聲音。 子彈穿透層層命運的屏障,穿向最終錨定的終點。堅硬的彈殼與利刃碰撞的一剎那,被恰好地一分為二劈成兩半。這看似恰好的結(jié)果,卻是精密計算的過程。車旁的兩個人原本一個在喝茶,一個在抽煙,看見子彈過來時還愣了一下以為沒打到自己,但胸口上卻出現(xiàn)了莫名的血洞,被一分為二的一顆子彈奪走了兩個人的性命。而因為最終任務(wù)結(jié)束,即使狙擊手反應(yīng)迅速地來收割張斐的性命,子彈也終結(jié)在了考試結(jié)束前的一瞬。 任務(wù)目標清零。 考試結(jié)束。 End. 張斐愣了一下,還抱著槍站在原地。韓遂卻已經(jīng)瘋了,他把武器扔掉,跑過來把張斐抱了起來,幾乎跪在他的腳下。韓遂把張斐抱了起來,把他放在頂樓的圍欄上,高層的風肅然又凜冽,此時卻有一種冰冷的美感。張斐聽到嗡嗡嗡的聲音,那是考試組委會的巡視機器正在趕過來,察看最后的戰(zhàn)果。 張斐說:“我們贏了?” 韓遂激動得眼睛有些濕潤,“是的。我們贏了!” 因為最后一下子奪走了兩個目標任務(wù)的性命,張斐的積分一下子竄到了最前頭,直接竄到了第一名的位置。南斗的人也啞口無言,他們還沒從剛才的震驚狀況里回過神來。張斐看向半空,一臺嗡嗡叫著的小型攝錄儀正在拍攝他的情況,似乎同步傳達到了考試組委會的現(xiàn)場。 “你贏了,我的天神?!表n遂吻了一下張斐的手,那是仿佛天神親吻過的手臂。張斐笑了一下,他是回過神來了,但是在場外一直關(guān)注著賽況的人還炸著鍋,剛才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贏了?那兩個人是怎么死的?怎么鏡頭一直在beta這兒? 想到也許有數(shù)千萬人看著著一瞬,張斐忽然激動起來,他抱住韓遂的頭顱,居高臨下,風吹著他的額發(fā),“阿遂?” “嗯?” 張斐直接吻了上去?!斑怼?!”這一幕也被準確無誤地攝錄到了轉(zhuǎn)播了出去,剛還在震驚著的觀眾嘴巴接二連三又張了起來,啊這,啊這是太激動了吧,高興得現(xiàn)場直播吻上了?兩人吻得還那么激烈,旁若無人的樣子。沒看錯吧沒看錯吧?直播戰(zhàn)場接吻? 張斐卻沉浸在這一吻的溫柔和悠長里,他看韓遂的眼里,韓遂也在看著他。他知道—— 他已經(jīng)站上了群山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