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得了林旭吩咐，要讓受刑之人充分感受每一鞭的痛楚，因此揮鞭用了很大技巧。

    鞭子一下下抽到衛(wèi)凝秋的臀上，臀尖，臀根……不放過屁股上任何一處，有時鞭子急促如雨點般落下，有時等了許久才落下一鞭。

    鞭下之人不知何時鞭子便會落下，只能如犬馬一般怖懼發(fā)抖，等待未知的疼痛。

    衛(wèi)凝秋的身體恢復(fù)能力強大，只需一刻鐘，一道深紅的鞭痕就能變淺。

    為了保持紅臀的顏色，往往舊鞭痕顏色剛淡去，新的一鞭就會立即覆蓋上來。

    從早上罰到下午，小奴隸的嫩屁股被抽得腫脹不堪，顏色卻幾乎未曾變化過，仍是林旭喜歡的那個深紅色。

    觀賞了一會兒紅臀，頗感乏味，林旭便坐在刑室里唯一一張正常的椅子上，手持一本書，平靜地。?

    這是凌虛魔君的習慣，在訓奴時喜歡捧著一本書，一邊看書，一邊聽著奴隸的哭泣悲號。也別問為什么魔君喜歡看書，這和魔君荒yin暴虐的畫風嚴重不符，劇本就是這么寫。林旭起初覺得這種行為很裝逼欠打，但還是得忍著渾身雞皮疙瘩，硬著頭皮按人設(shè)劇情走下去。?

    久而久之，他也養(yǎng)成了觀刑時看書的習慣。各種雜書都有涉獵，如今，也稱得上一句博覽群書了。

    ?

    森冷的刑室里，除了鞭子破空狠抽在臀rou上的聲音，便只有翻頁聲時不時地響起。

    ?

    聽著小奴隸的挨打聲，林旭內(nèi)心異常平靜，專注力大大提高，看書竟入了迷。

    ?

    待到他細細讀完手中這本書，小奴隸的屁股已經(jīng)腫了兩三指高，紅得像個熟透的櫻桃。

    ?

    早知道，之前復(fù)習的時候，就讓阿凝在一旁伴奏了，效率能提高很多。

    ?

    林旭合上了書，懶洋洋吩咐道：“停手?！?/br>
    ?

    甲立即放下鞭子，跪下等著回話。

    ?

    “多少鞭了？”

    ?

    “回君上，不算之前的八十下，共計二百三十七鞭?！?/br>
    ?

    “湊個整，三百鞭?！?/br>
    ?

    甲瞥了一眼快要昏過去的衛(wèi)凝秋，道：“君上，他……”

    ?

    “這是他應(yīng)得的?！?/br>
    ?

    ?

    只是甲剛要揮鞭繼續(xù)時，林旭再次叫住了他。

    ?

    “鞭子給乙，你過來。”

    ?

    甲將鞭子交給乙行刑后，在林旭前跪下行禮。

    ?

    林旭沒讓甲多等，把書放在一邊，坐直身子便道：

    ?

    “魔宮的那些人，都……安置好了嗎?”

    ?

    “回君上，宴池魔君信守承諾，提供庇護，各位公子得了君上賞賜，多數(shù)能安穩(wěn)度過一生?！?/br>
    ?

    “那就好?！绷中耖L嘆一口氣，如釋重負。

    ?

    和封衍大戰(zhàn)前，他已經(jīng)盡可能地把魔宮里的活人安排出去，所以劇本上寫的“封衍血洗魔宮”，大抵是沒能發(fā)生的。

    ?

    想到這，林旭不禁暗自發(fā)笑。

    ?

    宴池那個酒rou朋友，還算講點信用，不枉自己用領(lǐng)土和心頭血換的這個承諾。

    ?

    甲回完話后，跪得筆直，幾次張開嘴巴卻欲言又止。

    ?

    林旭道：“想說什么？”

    ?

    甲的身體僵硬一瞬，俯身叩首：“屬下斗膽，求君上留凝公子一命?！?/br>
    ?

    ?

    ?

    “咻啪——”！

    ?

    鞭打聲仍回蕩在冰冷的刑室里，衛(wèi)凝秋整個人如同剛從水中打撈出來，全身上下冷汗涔涔。蒙住雙眼的黑布完全濕透，汗水流下，滴落在地，匯成了一灘咸水。

    ?

    不知是傀儡乙的鞭法沒有甲好，還是兩瓣臀rou到了承受疼痛的頂峰，幾十鞭下去，紅臀上浮現(xiàn)出了數(shù)十道可怖的紫黑色血痕。衛(wèi)凝秋緊抓春凳的雙手顫抖而發(fā)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堅持不住而徹底松開。

    ?

    確實是像要被打死的樣子。

    ?

    林旭沉默不語，心里卻頗感詫異。

    ?

    他自然不會要了阿凝的性命，只打算給個深刻的教訓。只是，甲方才對阿凝施刑時，可半分沒手軟，如今卻跪伏在地為他求情？

    ?

    “你可知道他犯了何罪？”

    ?

    “屬下不知。但……君上離去后，凝公子冒險前去收殮，上千年出生入死，無時無刻不在籌謀為君上報仇，且將君上身體置于冰棺中，苦苦尋求復(fù)生之法……屬下……雖是死物，也能體會到凝公子對君上的用情至深……

    ?

    “求君上看在凝公子忠心為主，癡心一片的份上，饒其一命?！?/br>
    ?

    說完這些話，甲的額頭緊貼地板，等待君上裁決。

    ?

    他由君上所制，為君上心腹，本該對君上惟命是從，如今給凝公子求情，已經(jīng)犯了大忌。

    ?

    林旭聽了這話，心情有些復(fù)雜，沉吟許久，不知該怎么回答。

    ?

    “若本君一定要他死呢？”

    ?

    甲沒有絲毫猶豫答道：“屬下只忠于君上，自當聽從君上命令?！?/br>
    ?

    他的主人，從來只有君上一人。

    ?

    甲靜靜在地上跪著，始終保持忠誠的匍匐姿勢。

    ?

    林旭閉目沉思，手指輕扣椅子扶手。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場景：空曠的魔宮廣場上，小奴隸滿頭烏發(fā)凌亂散開，抱住他的尸體，哭腫了雙眼。那眼淚簌簌的流下，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

    多傻啊。

    ?

    鞭聲停下，三百鞭打完。

    ?

    林旭睜開了眼。

    ?

    乙、丙、丁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甲，面部僵硬看不出任何情緒，卻毅然齊至甲身后，同甲一般跪到在地。

    ?

    林旭眼中閃過些許詫異，聲音不辨喜怒：“你們這是……都為衛(wèi)凝秋求情？”

    難得啊，四個冰冷冷的死物，居然能做出沒有主人命令之外的事情。

    ?

    那三個傀儡不敢答話，只是頭埋得更深了些。

    ?

    刑凳上的衛(wèi)凝秋稍微側(cè)了下頭，不明白鞭子為何突然停下。

    ?

    他的兩瓣屁股似被熊熊烈焰燒灼過，痛得徹骨。沒有嗅覺，他仿佛也能聞到自己身上濃重的血腥味，難聞又嗆鼻。應(yīng)該……被打成紅泥爛rou了吧。

    ?

    主人會來看一眼嗎？不！別來了，那么丑陋的他，會嚇到主人的……

    ?

    可萬一呢……

    ?

    ?

    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椅子扶手，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血腥味，令林旭眉頭皺起。

    ?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緩步至衛(wèi)凝秋旁。地上跪著的四人隨著他的移動，變換跪拜的方向。

    ?

    小奴隸原本白嫩的小屁股爬滿了紅紫烏黑的鞭痕，腫了一大圈。痕跡交疊之處，竟有細小的血珠鉆出。比這更凄慘的刑傷林旭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面前的這一個，無端的讓他生出憐惜之情。

    ?

    驗過臀傷，林旭心里有了些底——傷得雖重，但不至于會死。

    ?

    拿下了衛(wèi)凝秋嘴里的口塞，本想讓他的下顎休息會。衛(wèi)凝秋卻在口塞拿開的那一瞬間，嘴唇翻動，虛弱地說了幾個無聲的字。

    ?

    林旭知道，衛(wèi)凝秋說的是：

    ?

    “謝主人賞?！?/br>
    ?

    林旭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對跪著的四人說：

    ?

    “本君若真的想讓他死，這三百多鞭就不會罰在臀上，起來吧。”

    ?

    四個傀儡一動未動：“屬下有罪，請君上責罰。”

    ?

    如果林旭還是凌虛魔君，在上位者的角度看待，下屬與自己的侍奴有聯(lián)系，無論真假，一番敲打與懲治必不可少，但是……

    ?

    林旭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弱小而普通，他輕輕笑了下。

    ?

    “恕爾等無罪……

    ?

    “衛(wèi)凝秋，衛(wèi)凝秋先晾臀一……晾臀兩個時辰。”

    ?

    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后，臀上的鞭傷應(yīng)該就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

    到時候再說罷。

    ?

    四個傀儡跪地拜謝，衛(wèi)凝秋隨即被抬下春凳，跪趴于地，高舉起紅腫的小屁股，臀尖上放著一柄烏木戒尺。屁股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抽上重重的一鞭，戒尺掉下，則要加罰。

    ?

    衛(wèi)凝秋知道，他的主人必定又心軟了。晾臀的規(guī)矩向來只有給得寵的侍奴用的，因為主人還想觀賞他們那挺翹美艷的紅臀，而不是被殘酷刑責過后凄慘可怖的爛臀，因此會讓侍奴晾臀休息一會兒，與其他刑罰的規(guī)矩相比，晾臀的規(guī)矩確實是再輕松不過了。

    ?

    主人……

    ?

    盡管跪在碎石地板上，艱難地保持跪姿，還要留心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落下的鞭子，但他一點也不覺得難受。

    ?

    主人還肯憐惜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