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的壓槍失敗，是難得把工作丟給后輩的片山上司

    ×浪費水資源，不要學(xué)習(xí)

    01

    他拉緊片山裕司的衣領(lǐng)，費勁全力、小心翼翼。青木信之半干的長發(fā)攏在頸后，水漬干燥后滯留于肌膚紋理，片山為他抹干凈藥水的殘留，眼神坦蕩，氣息轉(zhuǎn)圜。

    我等不及了。他想。

    青木信之撞上片山裕司的唇，兇猛如獸。他咬住唇下一角，好像不見血不罷休。但力道放輕，青木避開桌上整齊砌好的雜志、一打聽裝蘇打水、和片山裕司一貫打理干凈的桌面。片山裕司的腿勾到沙發(fā)，不小心踢歪一角，沒有擺正，任由它橫在客廳中間。他知道青木不愿留下痕跡，才要到浴室里zuoai。

    青木沒有扯下他的風(fēng)衣，只是虛虛地蓋在肩上，隨它滑落。他的舌尖勾過片山裕司的齒，硌上生硬的疼。他們第一次嘗試毫無章法地接吻，連通風(fēng)口中擠進(jìn)來的風(fēng)都像在挑逗，青木信之被抵到墻上，下意識向后摁住淋浴開關(guān)，冷水澆下，冰雨嵌入皮膚，無法為昏沉的理智打一劑強(qiáng)心針。他奉承他的一切動作，翻過后背，抬起臀部，水再次打濕青木信之的發(fā)尾，黑色發(fā)絲相互絞纏，片山裕司右手撈起他的肩膀，左手耐心梳理著他雜亂的發(fā)。

    青木信之側(cè)過頭，又要吻他。片山裕司沒有躲，他撩開長風(fēng)衣后擺，過剩的潤滑液隨擴(kuò)張的深入抹過他的尾椎骨，他的進(jìn)入很快，動作不容置疑——我只需要你，片山說。

    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不是?青木反問。他的聲音沙啞，喉間發(fā)出短且顫抖的吟哦，貓的美妙樂聲。片山隔著水光望青木的眼睛，它們半瞇起來，也像只貓。他摟緊他，用盡十足的力度——這倒不像主人、或是陌生人對待一只貓了。

    潮濕，一切都太潮濕。浸透風(fēng)衣，浸潤骨髓。安靜，一切又太安靜。他們不說話，只喘息，慟哭與咆哮已經(jīng)死在了過往的某個夜里，青木與他各自學(xué)會了將一切放在心底。因此愈發(fā)擴(kuò)散的空白停留在身后，雙人的影也無法填補。

    ——空洞需要愛，需要被愛，需要釋放，需要壓抑。

    ——只是不需要彼此。

    片山摘下避孕套，青木開始調(diào)試熱水。

    02

    “愛的反面是什么？”青木信之問。他將濕透的發(fā)撥散，隨言剪下幾支勿忘我的枝條，淡紫的花苞尚未綻放已然枯萎，青木信之托起落下的略褐花瓣，植物的脈絡(luò)堆疊萌動，如同手中捧了一只毛絨蓬松的初鳥。真有趣，青木想，徹底被宣判死刑的死物卻與勃發(fā)的生命無異。他們的感情需要一次死刑，一次完全的決裂與放手，而非如初生之物般掙扎生長。

    他繼續(xù)說，就像月球有背面，追逐的對立是放棄。愛的反面會是我們嗎？

    “是不愛。”片山裕司的回答斬釘截鐵。他順手把看過的雜志夾入書堆:文藝少女，你又有什么問題？

    “庸俗。”青木信之把花瓣丟入一旁的藤簍。那天你為什么要笑?他又問他，雖然當(dāng)時的你認(rèn)為那只貓不會是我。

    可是它很像你，而且事實證明它是你。片山裕司笑容淺淡，盡管那只是一只很像你的貓，我也希望它能夠平安順?biāo)欤辽僦魅瞬粦?yīng)該是我。

    否則還要讓貓傷心了。他仍然笑。

    你希望我在別人懷里。青木信之篤定地下定義。

    我希望你在別人懷里，片山裕司補充道，最好我們不要遇上彼此。青木信之拿起沙發(fā)一旁的書本，望進(jìn)他的眼睛，他莫名伸手撫過片山眼下。

    “魚尾紋多了。”他嘆氣。

    “你也是。”片山避開青木的目光，“去休息吧。”

    “晚安?！彼f。

    “晚安。”片山裕司點燃一支煙，火光明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