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懸細線【他現(xiàn)在滿心滿眼都是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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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球握在他手心里,被風吹得直晃,發(fā)出‘——叮叮當‘的響聲。蕭毓恪看著手里小球,心里歡喜,唇邊便露出一點彎曲來。他面孔生得白皙,臉上卻總是沒什么表情,一雙藍眼盯著人看時,總讓人心里發(fā)毛。 有人說那是因為這異族皇子從小就無玩伴,母妃與他又分居兩地,沒人看管。于是他從小只會和野物相玩,慢慢地連漢話都說不太清楚了。由于少與人接觸的緣故,少年面孔上神色不多,常常顯出一種異于常人的漠然神情,在眾人之間格格不入。 他此時唇角彎曲,像是在笑,看在旁人眼里卻是譏諷的意味偏多,是在認定在場的皇子們都不如他。大多數(shù)人都拿他當傻子,哪怕少年騎射功夫再好,也完全不當一回事。 皇上雖然曾經(jīng)贊賞他稚嫩有勇,但并未對他有多上心,只不過偶爾想起來這個兒子,認為外族曉勇善戰(zhàn),盛名在外,其實也不過如此。由于血脈關(guān)系,也從無人對他有什么栽培期待,不想去學堂念書便不去,識幾個字便可。 這大概也是皇帝的暗授:外族之子,不可讓他有多接觸朝廷要事的機會,也不必做文章。他的生母身份并不低賤,乃是外族公主聯(lián)姻。但這近幾年來外族內(nèi)部爭亂動蕩,舊王失勢,另外一支敵對派系逐漸抬頭,聯(lián)姻所維系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一日不如一日。 局勢悄然變化,旁人心中都逐漸活絡(luò)起了心思。然而,少年對此卻毫無察覺。他捏著手里的小球低頭看,看得旁人好生奇怪。 剛剛有人引馬而走,像是因為不愿與他再同場。這樣一來,在場的人數(shù)便落了一個單,不能再繼續(xù)。 蕭毓恪抬頭起來,看到那人下馬,眉間露出點困惑神情。但那點神色稍縱即逝,他轉(zhuǎn)而一側(cè)馬頭,小腿內(nèi)側(cè)一夾用力,輕輕巧巧便從眾人間穿過。原來他竟是當場棄賽,拿了小鈴鐺便走了。 小庭院中,一高大青年正半蹲在地上,洗大木盆中的碗筷。他身材高大,肩寬窄腰,身穿緊袖侍衛(wèi)衣袍,一看便是練武的高手行家。只不過前幾天在習武場,這侍衛(wèi)傷了一只手,于是動作間便顯得有幾分笨拙。 青年衣袖兩邊卷起,但還是沾濕了水,細細地用清水把碗洗凈。由于只有一只手能使上力,他洗得有點吃力,碗筷發(fā)出輕微細響,在他的手指間滑動。 此人是蕭毓恪的貼身侍衛(wèi),也是唯一一個一直服侍四皇子的人。他比蕭毓恪年長四五歲,從小便習武,也陪著四皇子cao練。四皇子與他親密無間,如同手足,倒是比他那些真正的皇兄皇弟們還要親上許多。 青年正在木盆中淘洗,聽到庭院門‘吱呀’一聲輕響。他連忙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獵袍的小少年朝他輕快奔來,袖口里‘叮當當’地響。 青年忙站起身,蕭毓恪正好一頭撲進他臂彎里,立刻抬頭看著他。四皇子顯然一路跑來,臉都跑得紅撲撲,又從袖子掏出什么東西,眼瞧著要舉起來送給他。 他手里拿的是一只中空的小巧繡球,中間懸掛著一顆雕花銀制小鈴鐺。旁人射箭都只能射中那只繡球,往往把繡球射個稀爛,蕭毓恪卻得了一個完完整整的小球來,正在他小手心里‘叮當’搖擺著。 原來,少年皇子那一箭正好射斷了懸掛繡球的一根細線,未傷繡球分毫。他看著這小鈴鐺心里喜歡,最開始就動了要射它下來的心思。 這是蕭毓恪第一次與其他皇子們同場爭鈴。要在以往,他連上場的份都沒有,更別提今日還有大皇子和其他幾位母家顯赫的皇子們在場了。五皇子不提,當朝宰相便出于三皇子蕭毓禎的母家,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皇親國戚。 相較之下,蕭毓恪完全不值得一提,放在往日那就只有一個人默默拉弓追鳥的份了,斷然輪不到他來射鈴。然而前段時日里,圣上不知為何問過他的近況幾句,又多去他的母妃處留了幾夜。宮里頭的人揣度圣意,連帶著也不敢太過怠慢他。 然而,這些四皇子似乎全然沒有放在心里。他現(xiàn)在滿心滿眼都是鈴鐺,舉起來在耳邊晃晃,小心去聽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