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睡覺
我大概是腦子壞掉了才會對許景川說那種話,而許景川大概也是精神出了問題才會真的留下來。我身穿寬松的浴袍,坐在床上,兩腿一蹬捂著臉倒下,完全不敢去看浴室門上霧氣騰騰,也不敢去聽里頭傳來的水聲。只要稍微瞥一眼,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黃色廢料。 許景川現(xiàn)在在里面洗澡,一會兒出來是要干什么?干我嗎?cao,我都開始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我兩手往臉頰上一拍,強迫自己清醒振作起來,長舒一口氣。許景川就是在這時候出來的,他神色復雜地盯著我看了會兒,走過來點了點我的臉頰:“怎么紅了?”他沒穿上衣,白皙的胸膛泛著淡淡的粉色,于是我的臉更燙了。 “啊,沒什么,可能是太熱了吧。”說出口我就覺出些不對勁來。屋里打滿了空調(diào),怎么看都不熱,那我熱的原因只能有一個——想到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兒,興奮了。我立刻尷尬地腳趾都鎖起來了,下意識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扯了點,想要開口解釋些什么,又覺得越說越黑,只好緘口不言。 許景川并沒有為難我,他坐在床邊把毛巾往頭上一蓋。他的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水滴順著他流暢的背脊線沒入內(nèi)褲里,將邊沿沾得有點濕。我下意識就開口:“我?guī)湍悴???/br> “嗯?”許景川似乎是沒反應過來,回頭看了我好一會兒才點頭,把毛巾遞給我。我便坐到他身后,腳墊在屁股下面讓自己高一些,抓起毛巾就往他頭上搓。一直到高中,許景川消失不見之前,我都是這么給他擦頭發(fā)的,他靠在我胸前,總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也不知道哪來的這么多好說的。我回答得稍微敷衍些,他便會轉頭抱著我的腰撓我癢癢,我怕癢,便只好求饒,發(fā)誓下次一定好好聽。 回憶著往事,不知不覺已經(jīng)把他的頭發(fā)擦得干了差不多,我才想起來和以前不一樣,家里有吹風機了。我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告訴他了。 “那啥,你先休息……休息會兒唄,我去洗個衣服?!蔽覜]看他的表情,拿著毛巾就去了陽臺。 洗衣機轟隆隆地滾動著,里頭的衣服翻滾個不停。我習慣性地開了夜間烘干,現(xiàn)在卻不敢回去,只好蹲在陽臺上吹冷風。我說不清現(xiàn)在自己是什么想法,說后悔吧也不是,但說完全享受現(xiàn)在這個情況吧,也相差甚遠。都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我承認,但那也得看人。至少我不想和許景川搞成那種用以下半身連接的關系……聽起來怪怪的,但就是這個道理。 想了會兒,我沒辦法地唉聲嘆氣起來。 不想歸不想,但話都說出去了,而且除了當許景川的炮友,我還有什么辦法把他留在我身邊呢?于是我不打算再在陽臺上折騰,大搖大擺地走回屋里。 推開門我就慫了,我忘了許景川沒穿衣服。他就光著上半身,被子橫蓋在他胯部,露出兩條纖長白皙的大腿。 我立刻就鬧了個大紅臉,低著頭快步走到衣柜前:“你怎么不穿衣服?小心著涼,我給你找件睡衣穿,你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景川打斷了。他一手撐在衣柜櫥門上,把我還沒來得及打開的柜門一下子按了回去,從身后將我壓在衣柜上:“還穿什么?”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大氣不敢喘一聲,縮著肩膀悶悶“嗯”了一聲。 突然后頸傳來一陣刺痛,我吸了口氣。許景川的手捏著我的脖子,我沒記錯的話,那里應該是他酒后失足在我身上留下的牙印。他力氣可真是大,咬得我皮都破了,這么久都沒好。 “我咬的?”許景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聽起來正在顫栗,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喜悅。 “嗯。”我點頭。還沒等我再說什么,他就從身后一把抱住我,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我就被他壓到床上。我喘不過氣,終于還是要來了。 許景川那雙杏眼盯著我眨了眨,水淋淋的。即使過了這么多年,他不再跟小時候那樣女氣,已經(jīng)不會再讓人將他錯認成女孩子,這雙眼睛依舊是靈動閃爍的。我咽了口口水,他的手指便點在我喉結上撓了撓:“干嘛老看我?” “你好看?!蔽姨拐\道。他的手順著我的手臂摸到肩膀,就像一條冰涼粘滑的蛇一樣繞著我的胳膊。我的睡袍已經(jīng)在剛才的動作里散亂開來,現(xiàn)在所幸就脫了,坦坦蕩蕩地露出胸膛和腹肌。我開始慶幸這幾年我都有在好好鍛煉,才不至于在許景川這局精致的身體前相形見拙。 許景川顯然也是這么認為的,他用虎口卡著我的腰線一點點往上推,到胸肌下時,手掌合攏捏了捏,又干脆揉了兩把,抬頭問我:“你這里是不是變大了?” “啊?”我低頭看了看,仔細思索了會兒,“沒有吧?!?/br> “就是有?!痹S景川固執(zhí)地說,緊接著把我扒得干干凈凈,跟驗貨似的一會兒把我胳膊提起來捏捏,一會兒把我兩腿分開看看。 要說不害羞那肯定是假的,但是畢竟許景川早在高中的時候就把我看得一清二楚,再加上我現(xiàn)在身上還有他那么多牙印子,我也就任由他去看了。他在看我時,我也在看他。許景川比電視上好看多了,相機只能將他的美記錄下來萬分之一,完全沒有真人的靈動——如果他不是正趴在我身上捏我的胸部的話。 “……你捏夠了嗎?”我忍不住問他。我記得高中時,他也老喜歡捏我這兒,但我可能就是天生這里沒啥感覺,隨便他怎么摸都遲鈍得很。 許景川頓了頓,點頭:“嗯。” 我深吸了口氣,把渾身肌rou放松下來:“那……你要不要?” 聞言,許景川的神色暗了下來,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抱住我,將腦袋擱在我的肩膀上,埋進枕頭里。我聽到他的聲音甕里甕氣地從枕頭里擠出來:“睡吧?!?/br> 我們什么都沒有做。我們在彼此的懷抱里,這一夜,我入睡得特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