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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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不知道往哪里跑,下意識的就轉(zhuǎn)身,跑了一段距離之后卻逐漸停了下來。 在他的左側(cè)不遠處,似乎有一片沒有曼珠沙華的地方,那里還插著一把鏟子,就在那曼珠沙華海之中,被紅色光芒點綴著,仿佛流動著人血。 宋時想起自己睡覺前看到的情節(jié)。 被丟棄的鏟子,被埋葬的阿斐爾…… 他跑不動了,腳就像被定在了地上一樣,他知道,那里可能就是阿斐爾被埋的地方。 他朝著那里快速的走了過去,看著那一塊和花海格格不入的土壤,他猛地拿著鏟子瘋狂的瘋狂的開始將那些泥土一鏟子一鏟子的鏟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密流之林的氣氛越發(fā)詭異了起來,宋時都感受到了那種在空氣中流動的血腥和潮濕,天上開始下起了血雨,地里也逐漸開始冒出血水來,在地上匯聚成一條條血溪。 十幾分鐘、開始下血雨之后,再過十幾分鐘,血鬼就要出現(xiàn)了。 宋時想到里寫的那些血鬼,手都忍不住開始顫抖,但是他的動作沒有停下,他想救他! 他想救阿斐爾! 這個坑太深了,而且還長,埋阿斐爾的兩個人并不是普通的人,他們是魔族,他們的力量遠在宋時之上! 他用了十幾分鐘,花盡了力氣,已經(jīng)無法判斷雙手的顫抖是因為竭力還是因為天上落下的血雨讓他感到恐懼。 他的心臟在越來越大的血雨之中,在讓人窒息的血腥之中跳動的越發(fā)的快,快的仿佛要從胸腔中跑出來,拋棄他這個主人自己逃命去。 “阿斐爾——” 宋時一邊繼續(xù)翻開坑里的土,一邊大聲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渾身都被血液淋濕了,鮮血不停的從身上滑過,地上的血溪越來越大,甚至能夠匯聚成一條小河。 被血水打濕的土壤變得稀稀拉拉的,一鏟子下去一半以上都是血水。 宋時停了下來,搓了搓手表,然后借著身旁曼珠沙華的熒光看了看時間。 還有十分鐘。 十分鐘……十分鐘…… 能不能、能不能改變劇情,能不能讓他不再經(jīng)受那些血鬼的折磨,其他的他想不到,他也無法去顧及劇情改變后的未來會有多么難測。 他只知道,此時!此刻! 他希望阿斐爾能夠逃離馬上要出來的血鬼的折磨! 宋時看了看已經(jīng)開始積起血水的坑,土壤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他開始用力在坑邊挖小渠讓那些血水和泥水一起流了出來。 “阿斐爾——” “阿斐爾——你出點聲!??!” 在穿鑿林葉的血雨之中,宋時趴在坑邊大聲的朝著下面喊著,他必需判斷他的頭在哪邊才行! 張口大喊讓順著臉龐滑下的血水進入了口中,惡心的宋時反胃。 他壓制著幾乎是抽搐的胃,這血水肯定不是正常東西,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血液! 阿斐爾不是聽不到突土壤逐漸被減少的動靜,身上的泥土也越來越輕,他腦海中只浮現(xiàn)了兩個字:血鬼。 血鬼來了嗎? 他被埋在這泥土之下,不停的耗費著自己的治愈之力為自己吊命,呼吸都不敢有一點點的放肆,只有在實在難以承受,頭昏腦漲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才會使用一些力量,然后細細的小吸一點,被一起埋藏在泥土中的空氣。 但也會有土壤因此而進入他的鼻腔,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泥土的重量逐漸減輕,他卻感受到了絕望,或許今晚就會死在這里,死了也好吧。 當他這樣想著的時候,他聽見了有人叫他的名字。穿透嚴實的泥土,傳到了他的耳中,隔著泥土的聲音那么的不真切,他還沒有來得及辨別那是幻覺還是現(xiàn)實,就再也沒有了第二聲。 但是這時候,他心里卻升起了一些微小的、如同春芽從夾縫中生出的期盼。 誰? 有人在叫他嗎? 阿斐爾愣了一瞬后摒棄了這個想法,沒有人、沒有人會來救他。 有血水順著坑壁,滲透泥土落到了他身上,他閉著眼躺在被泥土埋著的深坑中,仿佛已經(jīng)見到了死亡降臨那一刻,腦海中閃過曾經(jīng)過往的種種,只有無盡的折磨和欺辱。 這樣的生命,就這樣結(jié)束了也好。 眼角溢出熱淚和泥水混在一起,他好像又幻聽了,他聽見有人在叫他。 那個人讓他出聲,阿斐爾沒有動靜。 “阿斐爾——” “阿斐爾——” 宋時喊得嗓子發(fā)疼,鉆進口中的血水流過喉嚨,帶起一陣陣刺痛,這些血雨就像是有毒。 他不能再浪費時間了,他直接伸手下去,趴在坑上艱難的刨開那些泥土,然后伸著手朝著下面摸了下去,這坑很窄,他擔(dān)心自己跳下坑踩在他頭上。 他半個身子已經(jīng)探了下去,就像是要栽進這坑里一般。 一只手突然摸到了自己的臉上,阿斐爾腦海中猛地回放起了剛剛那些幻聽到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呼喊——那都不是假的。 這不是血鬼的手,是人!是人?。?/br> 他突然自己掙扎了起來,將頭往那人的手上撞,嘴里發(fā)出一道一道聲音,盡管不成言語,卻讓宋時確定了他的腦袋在哪里了。 宋時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頭,然后踩在他頭兩邊的空地上,這里能夠放下腳。 突然血水像是傾倒進了這坑里一般,宋時看愣了一瞬,然后動作極為迅速的伸手下去摸到了阿斐爾,使出了剩余的全部力量將他從泥里拉了出來,他替阿斐爾解開手上的繩子,阿斐爾卻著急的想要轉(zhuǎn)身,似乎想看看他是誰。 宋時解開他手上的繩子,蹲下身就去摸他腳上的繩子,阿斐爾低著頭看向他,同時抬手把纏在自己嘴上的布全都解開放了下來。 阿斐爾的雙唇顫抖著,像是患病了一樣,目光直直的落在這個把他挖出來的人身上。 血鬼是一種體型龐大的怪物,似人非人,每一步都會帶起血液的流動,像是奔涌的潮水一般。 它們喜歡折磨活著的會跑會跳的生命,并以此為樂趣。 而這時,一只血鬼已經(jīng)到了兩人的身旁,朝著他們伸手下來。 宋時回頭一看便對上了那一雙讓人恐懼的雙眼,那血鬼看著他張著血盆大口露出的笑容。 按理說這樣黑暗的環(huán)境下他應(yīng)該看不清才對,但是血鬼身上自帶著的鮮紅的顏色,在彎腰下來時,會被曼珠沙華的熒光照亮。 這曼珠沙華在血雨中,像是被洗凈了灰塵的燈一樣,發(fā)出的光芒和沒有下起血雨之前完全是不一樣的。 現(xiàn)在的更亮! “跑??!” 宋時把阿斐爾往坑外一推,阿斐爾這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連忙拉著宋時上來,兩人瘋狂的朝著密流之林外跑去。 但是宋時,他為了挖阿斐爾出來,耗費了太多的力氣。 他一個人類,和阿斐爾這樣的神族的基礎(chǔ)力量是沒辦法相比的。人族在這個世界,就是最弱小的種族,沒有覺醒力量的人都依傍著其他種族生存。 覺醒自己力量的人族,全都是天之驕子。 跑了一段距離之后,宋時實在是跑不動了,而他們兩人四周已經(jīng)聚攏過來好幾個血鬼了,它們就像是在逗弄自己的玩具一樣,伸著手將他們往這里趕一下,往那方趕一下。 畸形的大手上覆蓋著鮮血,每次朝著兩人抓來都帶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腥臭味。 宋時一邊跑一邊干嘔。 或許是玩的夠了,那些血鬼開始不耐煩了,朝著兩人直接抓來。此時的宋時已經(jīng)是被阿斐爾直接拖著在往前跑,宋時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但阿斐爾的手始終緊緊的抓住他,這是他挖出來的主角,在這個時候的阿斐爾還很弱小,這一刻卻讓宋時無比安心。 宋時的腿每邁動一步都瘋狂的顫抖著,發(fā)軟,想要跪下去,然后被阿斐爾拉著強行邁開下一步! 他抬頭看了過去,他們被血鬼圍住了,那些血鬼如同血液組成的巨人,守在他們兩人周圍。 阿斐爾在前面,還能用他那不怎么強的光之力阻擋或是割裂朝著他伸過去的龐大血手。 宋時意識到,他完全是阿斐爾的累贅,但是他做不到松手,讓阿斐爾自己跑出去。 他也怕啊!怕死、更怕被折磨至死! 這些怪東西,他穿越之前聽都沒聽說過,看不會讓人直面恐懼! 但是很顯然、這樣下去兩個人都跑不掉。等到阿斐爾逐漸力竭,光之力也用盡了,他們都會成為血鬼手中的玩物。 宋時的牙齒都在打顫,是因為恐懼。他咬了咬牙,然后閉上眼,只有閉上眼,人仿佛才能獲得不知名的勇氣。 他不僅甩開了阿斐爾的手,而且憑著記憶,把阿斐爾向前一推,道:“快跑?。?!” 阿斐爾卻站定在了原地,然后突然像瘋了一樣的撲向了宋時,宋時都嚇了一跳,兩個人同時被巨大的血鬼抓了起來,恐懼在宋時的心頭瘋狂蔓延,像是樹根一樣穿透他的身體。 兩人被血鬼抓在一只手里,彼此的身體緊貼著,甚至像是要合二為一一般,阿斐爾低著頭腦袋埋在宋時的頸窩,宋時痛的頭冒金星,大腦一陣陣發(fā)脹,他甚至聽見了骨骼斷裂的聲音,阿斐爾不停噴灑在他脖頸間的呼吸他已經(jīng)完全感受不到了。 想到自己接下來還要承受的是非人之物的折磨,宋時渾身都差點發(fā)顫起來,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身體還能動的話。 他救了阿斐爾,又等于沒有救。 在自己的胸腔肋骨被血鬼惡劣的弄斷,插入內(nèi)臟后的彌留之際,宋時痛的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但是阿斐爾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因為他的行動,導(dǎo)致阿斐爾今晚直接沒了吧? 宋時吊著最后一口氣滿是顫音的對阿斐爾開口:“能跑,你要活下去……” 媽的,他就是穿過來送命的嗎? 這或許是一場夢吧,宋時失去呼吸那一瞬間,這樣想著。 他平時確實會幻想自己把阿斐爾的悲慘人生改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