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鈺洗漱完，在浴室磨蹭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咬咬牙，套著那件堪堪齊臀的T恤走了出去。

    到客廳的時候，林書鈺看到顧漫正翹著腿看雜志，封面是一位很摩登的時尚女郎，戴著夸張的金屬耳飾，雜志內容應該是與服飾有關的，林書鈺看了一眼便別過了眼。

    看到顧漫的那一刻，林書鈺便立在了原地，她咬著下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說到。

    “顧漫，我的衣服呢？”

    顧漫的視線這才從攤開的書頁移到林書鈺身上。

    “阿姨拿去洗了。”

    她簡短地說到。

    那件T恤實在太短，蔥段似的手指緊緊攥著衣服下擺往下拉，盡可能地多遮一些，兩條嫩生生的腿羞澀地并在一起。

    頭發(fā)分成兩股垂在胸前，濃密的頭發(fā)正好掩飾她沒有內衣穿的尷尬。

    林書鈺在浴室、房間找遍了，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

    雖然很不想就這樣走出來，但待在里面也不是個辦法。

    腿放了下來，顧漫挪了挪上身，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視線幽幽落在距離她五六米處的林書鈺身上。

    十一點的陽光正燦爛，林書鈺在光暈的朦朧中中顯得有幾分不真實。

    她是背著光站著的，碎發(fā)刺棱棱地立了起來，看起來毛茸茸的。

    淡色的唇抿緊了，那點唇珠蹂躪似的碾在下唇上，下頜繃得緊緊的，線條依舊清晰柔和，很幼很青澀。

    她攥緊衣擺，努力想把衣擺扯下一點遮住大腿根的模樣更是情色得厲害。

    顧漫的目光刻意在林書鈺的手上停留了幾秒，視線落在她緊緊并攏的細長雙腿時，眼底的深色變得更加濃郁了。

    她瞇著眼，將店里送來的那些裙子往林書鈺身上套。

    白色？黑色？鵝黃色？霧霾藍色？湖綠色？

    一件一件往林書鈺身上套著，最后還是返回了最開始想到的那件白色連衣裙。

    那裙子的腰收得最貼，裙擺也最短，光是幻想著那蓬蓬裙擺下露出這樣一雙腿，顧漫的呼吸都重了幾分。

    顧漫的視線最后停留在林書鈺赤裸的雙腳上，精致小巧，比自己的手大不了多少，白皙光滑的雙足踩在紅木地板上，精致易碎。

    腳趾蜷縮著，攥著衣服下擺的手指也因為用力而泛著青白色，低垂了眼睫，細白身子微微瑟縮的模樣就像被花豹咬住了咽喉的嚙齒類小動物。

    顧漫喉頭突然間變得很干澀，她朝小飯桌上酒店剛送過來不久的早午餐揚了揚下巴，聲音沙啞帶著絲絲縷縷磁性。

    “過來吃飯。”

    林書鈺抬頭看了顧漫一眼，　眼皮顫了顫，對顧漫的恐懼似乎印在了潛意識里，雖是百般不愿靠近她，但林書鈺還是聽話地走了過去。

    飯、粥、意面擺了半桌，林書鈺選了燉得軟糯的牛rou粥。

    她吃飯沒什么聲音，很是斯文。

    被陽光烤得松松軟軟的空間里只有瓷勺輕碰瓷碗的輕響以及膠印書頁翻動時發(fā)出的”嘩嘩”聲。

    林書鈺吃了半碗便飽了，瓷勺剛脫手，顧漫便斜著飛來一記眼刀。

    “都吃了?！?/br>
    顧漫是很注重生活品質的，她的三餐要么去高檔餐廳、酒店，要么叫慣去酒樓的外送，送的也不是外賣盒子，而是堂食的碗，碟，勺，吃完后打電話過去會有人來收走。

    那碗粥就五指收攏到一半后的掌心大小，林書鈺吃一半就不不吃了。

    顧漫看她放在桌上小臂，簡直就是皮包骨了，她的臉色沉了下來，有些動氣。

    “我吃飽了。”

    林書鈺注意到顧漫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將手放下來，撐在椅子邊緣上。眼睛則低垂著看向面前的碗。

    精致小巧，描著水墨畫，很是好看，林書鈺仔細觀察著上面的青山線條。

    “啪”

    顧漫將手里的雜志扔在桌上，書脊磕在桌面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

    顧漫覺得有一股氣從心底躥了上來，每次跟林書鈺吃飯，她都是這個飯量，小鳥胃似的，吃兩口就停了筷。

    這怎么能行？身體受得了？

    她那小身板，風大一點就能把她給吹跑了。

    英氣的眉眼染上了濃郁的色彩，墨似的眉毛擰了起來，深邃的眼睛又黑又亮，像兩把利刃似的射向低垂著腦袋的林書鈺。

    “林書鈺，你他媽是不是欠收拾？”

    安靜坐著的的林書鈺被嚇了一跳，猛地抬頭，驚嚇還凝在眼睛里尚未散去，瞳孔微微震顫。

    看到林書鈺這個樣子，顧漫心頭那股氣被一盆涼水澆滅了，她臉上的陰霾淡去了，屈了食指往桌上敲了兩聲。

    聲音也跟著緩和了一些。

    “把你碗里的粥都吃了，吃兩口就停筷是什么毛病。”

    她話說完，淡淡地掃了林書鈺一眼后又撿過桌上的雜志，拉到自己面前，視線落在上面。

    余光里，她看到林書鈺纖細的手腕抬了起來，捏著勺子一小口一小口接著吃著。

    顧漫這才將注意力放到雜志上，帶著打量地目光審閱著那些所謂的時尚元素。

    林書鈺向來胃口不太好，小的時候林琳不太著家，她還小也不會自己做吃的，總是饑一頓飽一頓，把胃傷著了。

    這也是為什么林書鈺食量小的原因，因為確實吃一點便吃不下去了。

    很撐，林書鈺擰著眉頭，臉上浮現(xiàn)出苦澀，那小半碗粥，林書鈺愣是吃了一刻鐘才吃完，最后一口粥送到嘴里時都已經(jīng)涼透了。

    林書鈺神色淡漠地扯了一張抽紙輕輕按壓著嘴唇，那口粥含在嘴里遲遲不曾咽下。

    待嘴里的東西吞咽干凈，林書鈺抿了抿唇，手指摳著椅子邊緣，她想回去了。

    但看著顧漫手托著腮一臉認真的樣子，又不好開口出聲，她怕擾了顧漫的思緒，到頭來吃苦的還是她自己。

    顧漫悠悠翻過最后一頁，一抬眼便看到林書鈺一臉的欲言又止，她看到她淡色的嘴唇剛張開，便伸了手往左前方一指。

    稍稍闔著眼，一臉慵懶閑散，聲音也是懶洋洋的，“去把那條白色的裙子拿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