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昭從床上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因為昨晚發(fā)生的一系列事件，幾乎是在今天早上的時候他才入睡的。從醫(yī)務(wù)室回來的時候，顧昭手里握著注射型鎮(zhèn)靜劑，想到回去要面對茹靈涵不正常的反應(yīng)，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是茹靈涵，是他曾經(jīng)想要珍惜保護的后輩，朋友。顧昭不愿意看到對方的狀況一度惡化，可是他現(xiàn)在弄不清楚導(dǎo)致茹靈涵糟糕狀況的原因，如果再出現(xiàn)昨晚那種情況，他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才能茹靈涵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只是今天早上回來的時候，顧昭進入休息室的時候，對門一直靜悄悄的。顧昭實在是太累了，眼皮子打架兩腿跟面條一樣，進了房間直接頭一栽睡了個昏天暗地。直到手腕上傳來的震動才讓他的意識慢慢回籠。聯(lián)系用的手表在嗡嗡直響，伴隨著自己腦袋里的某根神經(jīng)也砰砰跳動，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顧昭覺得自己一夜之間老了許多，嘆了口氣把自己倒騰利落之后，便出了房間。

    “學(xué)長……”

    一聽到這聲音，顧昭不自覺地身子一抖，手不自覺地伸進了口袋，身體慢慢地扭過來看了過去。茹靈涵站在他的房間里，門被打開一半，他的臉被隱沒了一半兒，晃眼以為是什么陰暗角落里緩緩冒出的白色陰影。只是眨眼，茹靈涵便從房間里出來，臉上卻又恢復(fù)了過來，剛剛那一下的陰霾和暗淡就像幻影一樣稍縱即逝。

    “靈涵，你好些了嗎？”

    茹靈涵穿戴整齊，臉上帶著如故的表情，溫柔親和，謙虛內(nèi)斂，說話時藍色的眼珠子帶著水光，有一種清淺的情愫在里面流轉(zhuǎn)一般。這樣的茹靈涵讓顧昭有一種，昨晚的一切是自己喝多了做了場噩夢，可是胳膊上傳來隱隱的疼痛卻提示自己，昨天掐著自己胳膊的那股勁道，并不是幻覺。

    “什么好些？學(xué)長你怎么了嗎？”

    什么？顧昭一怔，看著茹靈涵笑盈盈的臉，下意識地脫口說道。

    “昨天晚上，你……不太對勁…………”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回來的那么晚，我本來還想等你回來…………”茹靈涵的語氣里帶了些不安和小心翼翼，“那個……學(xué)長，你考慮的怎么樣了？我昨天說的話………………”

    手表再次嗡嗡響動起來，把顧昭的錯愕打斷，抬起手腕一敲，莊老大的聲音從手表的電話聽筒里面?zhèn)鱽怼?/br>
    “顧昭，醒了沒??？調(diào)查組的人來了，咱組里的人都得去接受詢問，總之先到實驗室來一趟吧?！?/br>
    掛掉電話，顧昭嘆了口氣，對茹靈涵解釋道。

    “凌晨的時候，實驗室出現(xiàn)了事故，A組的實驗進度要被暫停，所有組要要接受詢問調(diào)查。我現(xiàn)在要過去一趟……”顧昭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狀態(tài)的茹靈涵，就跟失憶一樣，對昨晚的情況全盤失憶，連昨晚他拒絕他的話都記不起來。

    “學(xué)長，你能不能…我們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地說。”

    “再說吧?！?/br>
    轉(zhuǎn)頭離開的顧昭，留下身后的茹靈涵，帶著滿心的混亂和煩躁前往接受調(diào)查組的詢問。結(jié)果在被安排進入詢問室之后，顧昭坐在椅子上和對方對視的時候，臉上的驚詫直晃晃地寫得明白。

    “……你……怎么…………？”

    對方本就嚴(yán)肅的臉，在看到顧昭的表情加上顧昭脫口而出的話后，嘴角無意識地扯了扯，一抹笑意滑過但很快就消失了。曹熠戟黑如濃墨的眸子，掃過來時帶著銳氣，一下讓顧昭出走的理智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想曹熠戟確實是軍部駐扎在島上的人，被委派過來進行調(diào)查是很正常的，更何況這次牽扯到一樁謀殺案，如果只是簡單的偷竊，性質(zhì)可能還沒有那么惡劣，但是謀殺…………

    “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本次事故的調(diào)查員，也是這次駐扎在南區(qū)的軍部外派人員，曹熠戟。顧昭，對吧？”曹熠戟坐著自我介紹，一只手按在文件資料上，另一只手指著文件上的字，嘴里卻問著一些和文件完全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這是你們前期調(diào)查后交接給我們的資料，你看一下這個樣品，是不是你的現(xiàn)在正在進行的實驗…………”

    顧昭的眼睛跟隨者曹熠戟的手指，一個一個字的滑動，上面有些字還是曹熠戟臨時添加的一些字跡，將所有字連起來……

    有監(jiān)控，注意。

    “是的，這些都是我的實驗成果，之后是需要最終取樣后，對上級進行報備的?！鳖櫿巡粠Ш圹E的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將手指放在膝蓋上，一下一下敲擊著，曹熠戟瞥到了他的動作，臉上露出了贊賞的表情。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力。

    “那么關(guān)于實驗室冷凍庫里的人，是否認識此人？”

    “不認識，但是我的組員和我說過，對方應(yīng)該是B組的組員……”

    接下來的問詢流程高效且順利，顧昭很快就從詢問室里出來，而曹熠戟最后給他留下的一條訊息則是。

    “晚，23，基地南區(qū)第三庫存區(qū)?！?/br>
    莊老大在外面等得焦慮，見顧昭出來急忙問。

    “怎么樣？問了些什么？有沒有透露些調(diào)查結(jié)果？”

    “就把昨晚的話都說了一遍，暫時也沒和我說什么和調(diào)查進度相關(guān)的，老大怎么了這是？”見莊老大的臉色有些難看，顧昭覺得自己昏睡的這段期間肯定有什么變故。果然，莊老大牙齒啃了肯下嘴唇，臉上陰沉沉地開口了。

    “B組這幫龜孫子，跟上級匯報說讓我們A組和他們合用一個實驗室，明面上說是共享資源，誰特么知道他們是不是會竊取我們的核心技術(shù)！”

    “B組還欠我們一個解釋，他們的組員三更半夜的會出現(xiàn)在A組的實驗室冷凍庫，而且很明顯是來竊取我們的實驗成果的?！?/br>
    “全部推脫不知道，說是純粹的個人問題，那邊的意思，說的是這個組員嗜賭，欠了一屁股債務(wù)，經(jīng)常會偷一些半成品出去買賣，流通到黑市上的一些藥劑也有這個人的份兒。媽的，上梁不正下梁歪，這樣的下作行為，還不是狗X領(lǐng)導(dǎo)帶的好頭？”莊老大說著說著，嘴巴里也開始不干凈。

    顧昭安撫了老大，但是心里想的卻是昨天晚上這個beta偷出去的東西，好像不是簡單的一些半成品，那些士兵似乎對那個東西有著超乎意外的執(zhí)著和喜愛。這讓顧昭心里的疑惑更深，看來晚上得找曹熠戟問清楚，調(diào)查組這次肯定會去B組詢問這個死去beta的事情，或許還能知道一些偷走自己樣品的小偷的線索。

    HT－BXY2新試劑眼看即將完成，現(xiàn)在卻出了這樣的幺蛾子，到底是什么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殺了B組的bata并奪走了新試劑？HT－BXY2新試劑對于這個偷盜者究竟意味著什么？ta拿著HT－BXY2新試劑之后是自己繼續(xù)研究還是和seeder集團進行和解，拿錢走人？顧昭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做偵探的潛質(zhì)，雖然理科生的邏輯性確實占了優(yōu)勢，但是還是需要文科生開腦洞的天賦。

    看來，要等到今晚和曹熠戟會面之后，才能把一些疑問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