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嘶……………………”被劃傷左胳膊的顧昭,用右手緊緊地捂住傷口,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來。就在剛剛,賀翡的匕首劃了過來,堪堪擦過手臂,血印子便出現(xiàn)在了手臂上,皮rou被撕拉開的聲音此刻還回蕩在自己的耳邊。顧昭顫抖著從那間房間跑出來,沒想到的是外面兩個看護都沒有,是蜂后太放心自己跑不掉,還是對自己內(nèi)部管理很有自信,顧昭已經(jīng)全然顧不上了,只能跌跌撞撞往前跑,因為身后追趕上來的腳步,帶著一股狂熱又邪性的惡意,要置他于死地。 此刻他奔跑著的這條冗長且封閉的廊道,四周都是古舊的管道和坑坑洼洼的泥土混著石塊兒的墻壁,并不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個看上去非常干凈且現(xiàn)代化的基地內(nèi)部。因為慌亂,顧昭都沒想起來剛剛自己逃出來的地方究竟是個什么樣子的。 疼痛刺激著顧昭的大腦,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尋找出路,血腥味越發(fā)的濃重,直到前方出現(xiàn)一條岔路,顧昭慌亂中便直直沖向右邊的廊道,結(jié)果腳下一個踩空,直接掉了下去。砰地一聲,以為自己扯下肯定要摔得稀爛的,沒成想?yún)s跌進一片冰涼。顧昭被水的浮力抬起來的時候,上方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戛然而止。 “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 顧不得對方近乎神經(jīng)質(zhì)的表現(xiàn),顧昭一下扎進了水里,順著水流往前游去。剛剛嗆了一口,很明顯這是海水,自己之前逃跑的時候,能感覺到這條廊道不是封閉的,有輕微的風(fēng)刮過,順流而出肯定能找得到出海口。傷口處傳來劇痛,那是被鹽侵蝕的后果,但是現(xiàn)下管不了那么多。在跟著水流游了將近快二十分鐘,前方突然傳來嘈雜的水聲,顧昭浮上了水面,看到眼前有一個小小的白色光點,是出口! 在終于從黑暗中被解放后,顧昭被洞口湍急的水流一下沖進了一片礁石群中,一下被撞得頭暈眼花,嗆進來一大口水,顧昭在巨大水浪中極力下潛,盡可能避開浪花拍擊的強大力度。而在水底他能夠借助光照盡可能找尋出路,可惜這里風(fēng)浪實在過大,自己又因為傷口的疼痛實在無力支撐,而就在他的手捏住一塊礁石,勉強要把身體固定住的時候,心臟突然驟停,疼痛席卷全身,讓他的意識跌入了一片黑暗中。 “醒了醒了!” 睜開眼,顧昭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胳膊,只是那里已然沒了傷口,僅留一條疤痕。啊,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該疼的地方……抬起手臂,想要努力把身體撐起來,旁邊卻有人拉過一個枕頭,放在了顧昭的背后,抬眼看去,葉笑聞?wù)P(guān)切地看著自己。 “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東西,取出來了嗎?” “取出來啦~表叔把東西拿去清洗了,順便做一下處理,可以把里面的代碼提取出來?!?/br> “嗯,能不能遞個水給我?!?/br> 葉笑聞將水杯拿給顧昭,看著對方將水一飲而盡,隨后抬頭看向自己道。 “你還好嗎,在巢……” “誒~~就那樣唄,就是前任蜂后老煩了,嗡嗡嗡改名叫老蒼蠅算了?!?/br> “對不起,當(dāng)初是我執(zhí)意要離開?!?/br> “別和我道歉,你走還是我慫恿的呢,茹靈涵那個神經(jīng)病,除非你死了他才消停……嘖……”葉笑聞像是想到了什么嫌棄的東西,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對了,你不是說要把一切都告訴我們嗎?是什么?” “不是我?!?/br> “什么不是你?” “我不是新伊甸的一代基因體,顧珩川才是?!?/br> 葉笑聞本來吊兒郎當(dāng)?shù)男δ樢幌卤皇樟嘶貋恚樕之??!靶$??這孩子不是你被………”意識到這是一段顧昭不愿回憶的過往,葉笑聞立刻閉了嘴。顧昭的臉色蒼白,在看到葉笑聞之前,顧昭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掉了十年前這場對于他來說極其痛苦的浩劫,但是現(xiàn)在的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是多么的幼稚。記憶他狡猾地躲了起來,在出其不意時閃現(xiàn),能讓你終身無法忘卻。 “咳咳咳咳咳~~~嗬……嗬………………” 醒來的顧昭,臉朝下趴在一片滿是細(xì)沙和鵝卵石的淺灘上,渾身濕透,全身的骨頭就跟被打散了一般,每動一塊兒肌rou,顧昭的喉頭都能涌現(xiàn)一股血腥味兒。艱難地朝著岸上爬動著,好不容易找到離岸邊最接近的一棵椰樹,顧昭將后背靠了上去,左胳膊的傷口處糊滿了細(xì)沙。太陽xue一股一股地發(fā)脹,全身忽冷忽熱,這是典型的高燒脫水的前兆,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死在這個地方。 所幸兩條腿沒出什么大事兒,顧昭休憩了一小會兒,扶著樹干一點點站了起來,卻看到不遠(yuǎn)處的海灘上,嗡嗡嗡傳來馬達發(fā)動的聲響。顧昭急忙躲到了另一邊的樹叢中,等看清對方的模樣才意識到那是引渡人,他們似乎在巡邏。而車子正巧開到了離他不遠(yuǎn)處的地方,這兩個巡邏的引渡人便下車坐到了淺灘邊,拿出了食物像是準(zhǔn)備休息一會兒。 “還有三天,月夜儀式就要開始了。” “可不嘛?這兩天我看蜂后和水爺都快忙瘋了,真是夠辛苦的。” “主要是首腦里面也就水爺在干事兒,老君年紀(jì)太大,男爵管得不多,大夫一天到晚跟常駐失蹤人口似的,能怎么辦?!?/br> “誒,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別往外說。” “啥事兒?瞧你那三八樣兒?!?/br> “嘖,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我也是聽我上邊的和我說的,蜂后和水爺,打算廢掉首腦這群人了?!?/br> “啥啥啥?廢掉,你指的是……”說罷,那個引渡人對著脖子做了個切割的動作。 “不是不是,入巢第一要遵守的原則是什么忘了?” “不得同類相殘,這個我知道,那蜂后的意思是要徹底廢除首腦的權(quán)利,把權(quán)利都捏自己手上?” “我覺得是,你看他這次多重視月夜儀式?。空f不準(zhǔn)就要在這次儀式上宣布這事兒呢?” “那……這不是要獨裁了嗎?誒,你知不知道最近北都開始傳的流言?說巢組織其實本質(zhì)是恐怖組織,要對華國進行恐怖活動什么的,嘖…………” “這都是那些對巢組織不滿的A和B造謠,你想想我們接下來是要在華國和中央政府進行合作的,怎么可能…………”胡還沒說完,兩個引渡人皆是一愣,扭頭看向了顧昭的方向,眼中皆是警惕和疑惑,隨即其中一個引渡人站了起來,掏出武器對著這邊喊道。 “那邊!什么人!滾出來!” 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這讓對方的恐懼加倍升級,引渡人已然將武器架好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朝這邊挪了過來。 “喂!回答我!不要偷偷摸摸的!” 顧昭把背緊緊貼著樹干,臉呼吸都凝滯了,生怕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沒成想右手邊三米距離的地方,一個人影站了起來,邁著悠閑的步伐,朝著那個引渡人走了過去。 “你,你是誰!舉起手來!別,別過來,我要開槍了!!” “嘖,吵死了!老子特么三年沒來島上了,怎么一點兒規(guī)矩都沒有???”那人慢慢從樹叢間的陰影處走了出來,臉也露出了大半,而那那個端著槍的引渡人一臉的莫名其妙不認(rèn)識,倒是那個后來的引渡人看到后一臉的驚愕。 這是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高挑,五官俊朗的omega,看年齡頂多也就四十出頭,一頭棕發(fā)卻悄然有了銀絲,總所周知omega沒有丑的,都是美得各有千秋,只是再好看也架不住臉上出意外而讓顏值下跌的。比如這位,右眼開始到左邊下頜,一道深可見顧的疤痕貫穿了整張臉,讓原本黑色的右眼蒙上了白霜。此刻這人正叼著半截?zé)燁^,晃晃悠悠走到引渡人跟前,拿食指把那人的槍頭懟到了另一邊道。 “老子最討厭被人威脅,而且還是被舉著槍威脅?!?/br> “您,你怎么,怎么…………” “你到底是…………”端槍的引渡人沒反應(yīng)過來,卻被另一個引渡人一巴掌拍到了腦袋上,隨即被按著脖子朝著那人強行鞠躬道歉。 “這小子剛進了巢組織不到一年,不認(rèn)識你很正常。” “嘖,沒大沒小,毛都沒長齊就拿槍?!?/br> “你…………” “閉嘴!” “這人誰啊!哎喲?。。。 北蝗艘荒_給踹倒在地,手上的槍在不知名的情況下到了那個omega手上,對方熟練地擺弄了幾下,一臉譏諷道。 “保險栓都沒拉好,就先學(xué)會唬人了,厲害啊。不認(rèn)識我?以后槍拿反了把自己射個窟窿出來,就認(rèn)識我了?!?/br> “大夫!您大人有大量!饒恕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