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伊格納茲從走廊盡頭轉(zhuǎn)過來,便到了熟悉的那條長廊,光潔而冰涼,兩邊錯落著排著一扇扇門。就當他正朝其中一扇走去時,門被人從里面猛地拉開,一個人影從里面沖了出來,砰得一下把門關上,只是門縫里泄出來的極為凄厲,甚至不似人能發(fā)出的尖銳嘶叫聲,一下讓伊格納茲止住了腳步。 粉色海豚從半空跳了出來,朝著剛剛出來的那個人游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擦過那人的肩膀,尾鰭溫柔地拍了拍像是在溫柔撫摸,一只小龍貓捂住腦袋,正在趴在那人的大腿上,瑟瑟發(fā)抖。伊格納茲靠近,低頭看著一樣在顫抖身軀的人,嘆了口氣便蹲了下來,伸手想要去摟,卻在半路改成了拍,而葉笑聞一張滿是驚恐和慌亂的臉,抬了起來和伊格納茲四目相對。 “怎么,怎么會這樣,我,我…………” “有,多糟糕?”伊格納茲看著葉笑聞的表情,一股子憐惜涌了上來,“老君在里面嗎?” “在………………”葉笑聞像是想到了什么,喉頭一陣酸澀,像是要嘔吐。就在五分鐘前,顧昭床邊的心電儀器開始出現(xiàn)可怕的跳動,顧昭的身體開始瘋狂的抽搐,他想上去按住對方,卻被手上的觸感驚嚇到,就像一坨巨大的橡皮泥一般,皮膚融化成像是rou泥一般,他的指尖能感覺到一陣粘稠軟糯。而那只銀白色的麋鹿也一樣開始肢解,隨后就像被重組大塊兒積木,又重新組合成了一只六眼四爪,背部長著奇怪倒刺,前額處有一只巨大吸盤的古怪生物,在顧昭身邊搖頭晃腦,又時不時消失在四維空間中,“傅老說,他在…………在重組…………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好惡心,但是,顧昭為什么會這樣…………” 伊格納茲低垂的睫毛遮住了一半的眼眸,手指收緊拽住了葉笑聞的手腕,上面還殘留著黃白交替的惡心液體,眉頭微微皺起,手已經(jīng)撫摸上了葉笑聞的額頭,劉海被撥開時,一張精致且白皙的臉龐被徹底暴露,伊格納茲的表情溫和柔軟,像是要極力安撫對方。 “葉笑聞,這種時候顧昭更需要你,不是嗎?” 而需要葉笑聞的顧昭,躺在門的另一邊,身體正在瘋狂地扭動,四肢被牢牢地綁住,但是身上傳來劇烈的撕扯感,每一條血管被人拉斷又再次回復,回復再被拉斷,反復來回地折磨著他。顧昭的意識模糊且清晰,靈魂是不是被割裂出這具身軀,他像是能看到躺在這張床上瘋狂嘶吼搖擺身體的人,像是自己卻又不是自己。 不如就這樣結(jié)束吧,太過痛苦的肌rou記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上演,為什么是自己,為什么會是自己……………… 華國北都·曹氏老宅 “我不同意?!?/br> 葉岐盞將臉轉(zhuǎn)了過去,十指交疊放在腿上,看著桌子上的禮單,帶著紅暈的臉上,厭惡的神情不加掩飾。而他的對面則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在聽到葉岐盞的話時將頭扭了過來,和曹熠戟長得十足十相似的眉眼映入了葉岐盞的眼簾,那是曹熠戟的父親曹遠彬,他皺了皺眉,從桌子一邊繞了過來,站到了葉岐盞的身邊,伸手將手背貼上了葉岐盞的臉頰,輕輕嘆了口氣道。 “還在發(fā)情期,跑出來干什么?” “干什么?自家孩子要結(jié)婚,為什么這件事情我會不知道?”葉岐盞憤怒地抬頭,滿眼的責備,“這件事情是你的決定?茹氏?呵呵,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茹氏和你們?nèi)~氏不對付。但是茹氏幺子和熠戟的契合度非常高,而且……”曹遠彬為難且無奈,手掌滑到了葉岐盞的脖頸處,滿是疼惜地摸了摸,“我們家的孩子把別人家孩子給睡了還結(jié)契了,百分百確定的事情,不給人一個交代,曹家的臉面要往哪兒放呢。” “小熠呢?回來快半個月了,我怎么一眼都沒看到?” “你上個星期出差剛回來,一到家就直接進了發(fā)情期,”曹遠彬雙手撐在葉岐盞的兩側(cè),一張俊臉直接懟上了葉岐盞的鼻尖,愣是把剛剛還在罵罵咧咧的人給嚇得往后縮,“你除了我,還想見誰?” “你!無不無聊!自家孩子的醋都吃?你……唔?。 比~岐盞話還沒說完,曹遠彬的嘴唇已經(jīng)貼了上來,濕潤的舌頭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兒竄進了葉岐盞的鼻腔,這信息素的味道比最好的春藥都還有效果,讓葉岐盞的臉頰從小燉的熱度一下成了大火燎原,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一把將葉岐盞從椅子上架了起來,手掌抱住滾圓挺翹的臀部,一下便將對方抱了起來。 被親得軟了腰肢的葉岐盞,一雙手從抵抗?jié)u漸成了迎合,當他雙臂環(huán)上曹遠彬的脖子時,才感覺到后背貼上了堅硬且?guī)е鴽鲆獾淖烂?,對方健碩的胸膛和肌rou分明的腹部和自己的疊在一起,而臍下三寸的地方,炙熱的棍狀物已然抬頭,貼著自己敏感的下體來回的磨蹭,強取豪奪的意味不可謂不明顯。葉岐盞將嘴好不容易從對方的吻中奪了回來,眼睛瞥了瞥下面,一絲戲謔爬了上來,小腿微微彎起,擦過曹遠彬的根莖,換來對方倒抽一口涼氣。 “這么有性致?早上不是折騰了一回就跑了嗎?” alpha信息素更燎原星火一般,刺啦一聲燃燒開,和曹熠戟相似的火星味兒勾得葉岐盞身上一股子辛夷香,烈性且濃重。曹遠彬半邊眉毛挑了一起,一股子邪氣跟著一起蕩了開來,葉岐盞的眼角瞇起,這才是他認識的曹遠彬,撕開端著的表皮后里面折服著一只野獸,危險且血性,床上床下都能要人命。 “所以現(xiàn)在給補回來,可好?” “你…………唔!” 曹上將向來對外的形象剛毅得如同一尊石像,可是此刻他在聽到自家omega說出這話之后,一把剝掉了對方寬松的家居褲,解開皮帶后,便將半勃起的根莖懟在了那處柔軟且已經(jīng)帶上了微微濕意的xue口,伸手按下了桌上的內(nèi)線按鈕,未等到老宅的大管事那邊答話,曹上將便開口道。 “二爺在我書房里,沒別的事兒別進來了?!闭f罷便掛了電話,隱約間能聽到葉岐盞發(fā)出一陣誘人的呻吟,而大管事剛將聽筒掛下,耳邊便傳來了輪胎滾動配合著騎車轟鳴的聲響,抬頭瞧見一輛熟悉的軍用吉普開進了老宅的院子,車門打開后,一雙大長腿從車上邁了下來,一個人朝著老宅走了過來。 兩個小時候,曹上將才從樓上下來,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從睡袍換成了軍裝,只是臉上帶著的饜足和慵懶,很難不讓人去遐想,但是樓下等著的人卻沒心情去思考這些,看到曹上將下來了便立刻起身,說道。 “上將?!?/br> “回來了?” “嗯?!?/br> “在老宅,不是在軍隊,該叫什么叫什么,免得你爸又磕磣我。” “是,父親?!?/br> 曹熠戟抬頭,十足十像極了年輕版的曹上將,只不過添了一份憔悴和倦意,曹上將瞥見后不由一愣,坐到了自家獨子的對面,大管事及時送上了茶水,但是曹熠戟接過去沒有喝,放到了一邊。 “回來也不說一聲,怎么?公事兒私事兒?” “父親,我要帶一個人回北都?!?/br> “誰?你omega?”曹上將有些困惑,茹靈涵不是一直在北都嗎? “不是,一個beta?!?/br> “beta?” “對,一個被注射了OPTX-N2和一種之前軍部聞所未聞的藥劑的omega,那種藥劑是我之前在軍事法庭上,針對“巢組織進行非法試驗和間諜罪”這一項時,提到過的STP藥劑。” 曹上將眉頭一緊,墨黑眸子深沉地瞥了一眼樓上的方向,似乎有些忌諱什么,隨后起身示意自己的兒子跟自己到書房。等書房門一關,曹上將的神情冰冷,扭頭看向曹熠戟時,語氣變得陰森。 “為什么一個beta,會被注射這些玩意兒?” 曹熠戟的臉色一暗,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解釋,曹上將卻將手滑到了桌子前,點開了前方的平板,上面投射出的是一份份密密麻麻的文件。但是很快,他的手指卡在了那里,因為上面出現(xiàn)了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臉蛋,兩個小時前還在他身下嬌吟喘息的臉蛋。 “你說的STP,就是那個新伊甸計劃里面的…………” “蜂后和他的勢力與另外巢組織的幾個首腦分庭抗禮。蜂后的計劃是打算將新伊甸計劃最后一步,也就是湮滅,”曹熠戟很快便看到了父親的手指正在撫摸的平板上的面孔,“他們很有可能投放生化武器,是……爸爸當年研究出來的……新變種病毒,Rex III?!?/br> 冷笑了一聲,曹上校的手指從平板上滑了下來,Rex III,真是好久沒聽到的名字呢。當年也是這么個惡心東西,差點讓他…………情緒不自覺地有些外泄,金色猞猁從曹上校的腳邊冒了出來,背毛豎的直直,對著曹熠戟那個方向發(fā)出了嘶嘶的低吼,愣是把曹熠戟的猞猁也給逼了出來,只不過一對比就高攀立下,哪個是老子哪個是小子。 “那個你要接回來的beta,叫什么名字?” 曹熠戟被父親的信息素壓得喉頭發(fā)苦,乍一聽還沒回過神,卻看到父親的手已經(jīng)滑到了平板的另外一頁,顧昭的臉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上面。 “叫……顧昭。” 曹上校手一僵,顧昭的資料也被停了下來,并排出現(xiàn)在了葉岐盞的信息下方。 “顧昭?”曹上校的語氣古怪,“我沒記錯的話,十一處的暗樁,代號虎鯨的那個,給你傳達過的消息,顧昭是下一任首腦,老君的繼任者?” “是的,巢組織的繼任者是有在位者,親自挑選出來的?!?/br> “是嗎………………”曹上校的眼神沒有多余給到顧昭,倒是看向了葉岐盞的照片,“我的人,倒是有幸成了巢組織下一任首腦的繼任者?!?/br> “父親,顧昭那邊……” “你一會兒去看看你爸爸吧?!?/br> “我……” “你爸爸,對你和茹家的事情,態(tài)度很明確,你應該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并沒有打算要真的和茹靈涵在一起,我們之間的誤會太大了。當時……” “誤會?有什么誤會是能讓一個alpha把自己的犬齒扎進omega的喉嚨里,還放出了信息獸和對方進行嵌合的?”曹上將抬手制止了曹熠戟的辯解,似乎沒了耐心再聽下去,“茹家的事兒,已經(jīng)成了定數(shù),那邊都已經(jīng)將禮單送了過來,人怎么樣我不管,但這關乎曹家的臉面和你的仕途,你想清楚了再來我這邊回話?,F(xiàn)在從這里出去,不要打擾我工作?!?/br> 曹熠戟從書房出來,扭頭正準備離開,卻對上了一雙眸子,溫暖且和善,讓他不自覺地喚道。 “爸爸。”